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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的較慢,幾次試探著伸爪想抓住小貓讓他停下,但沒碰到不說,還險些被晃來晃去的貓尾巴打下來。

試了幾次,孔雀默默地跟在他身後,沒再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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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奉殿內。

裴文鈺眼見著仙門之人進去尋找,忍不住說道:“這靈獸若真是九弟帶走的,早些招了,把靈□□出來,總比被人贓並獲的好。”

裴玄遲麵色陰沉,全然沒將裴文鈺放在眼中,他視線打量著院內的每個角落,尋常小貓愛去的地方都不見小家夥的蹤影。

殿內的陣法可以壓製靈獸身上的氣息,隻要不離開殿內,小貓被仙門中人撞見,也不會暴露,隻會被當做尋常的貓兒。

可眼下……小貓去哪了?

不管殿內來了幾人,小貓總會出來找他。

裴玄遲眯起眼眸,試著撥動腕上紅線,卻沒有得到回應。

那便是沒有出事,難不成是跑出去玩了?

小白向來乖巧,應當不會不告知他,便跑出去。

裴玄遲指尖摩攃著手腕,心始終定不下來。

賀昱瑾就見不得裴文鈺那小人得誌的樣子,開口便道:“太子殿下此言倒是篤定是九皇子偷了靈獸似的,在外麵尋了那麼久都不見靈獸蹤影,你怎得如此草率的下了定論?”

“難不成……”賀昱瑾冷笑,說話毫不客氣:“那靈獸是你藏在廣奉殿的?所以才能如此篤定。”

裴文鈺一噎,卻並不接這話,隻裝模作樣的勸了句,“賀將軍慎言。”

凡事要講證據。

什麼叫他藏的?可有人證?

等靈獸屍體在廣奉殿被找出來,隻會有人追究裴玄遲偷竊殺害靈獸一事。

也不會有人覺得,是靈獸會自己跑來這廣奉殿的。

說多錯多,裴文鈺心裡記得母親的叮囑,隻提了一句,之後便不再言語。

直到身著白衣的三名仙門弟子自大殿走出。

裴文鈺忙迎上前去,“仙師辛勞,可發現有靈獸蹤跡?”

話雖是問句,但裴文鈺心下篤定,都已經做好向裴玄遲發難的準備了。

卻沒想到,為首的弟子搖了搖頭,“去下一個殿搜查吧。”

裴文鈺嘴角一僵,揚起的笑意化作詫異落於臉上,這不可能——

不等他質問出聲,身側的大宮女見狀,先一步上前,不動聲色的將裴文鈺擋在身後道:“仙師這邊請。”

裴文鈺也忙側身站至一旁,借機掩下麵上的情緒,死死的攥起了拳頭。

為什麼……為什麼會沒找到靈獸呢?

不可能啊,母親說了,靈獸必然會出現在廣奉殿,屆時他隻需要將重傷瀕死的靈獸帶去父皇麵前,再將裴玄遲偷竊靈□□食之血肉一事係數告知父皇。

告訴父皇裴玄遲有修煉之心,到時候,父皇必會處置了裴玄遲。

可現在,他都已經帶著人過來了,臨門一腳,隻要找到靈獸的屍體就可以定裴玄遲的罪了。

最關鍵的一環為什麼會出了錯?

廣奉殿沒有靈獸屍體,那靈獸屍體跑哪去了?!

死了的東西還能飛了!

裴文鈺想不通,惡狠狠的瞪了裴玄遲一眼,隨著仙師一同離開了廣奉殿。

賀昱瑾示意裴玄遲留在殿內,自己則是跟上裴文鈺他們,想看看這葫蘆裡還賣什麼藥呢。

待人走儘,裴玄遲冷道:“采荷。”

“奴婢在。”

“小白呢?”

采荷說:“小主子在亭子上麵曬太陽呢,奴婢放了水和一些點心……”

說著,采荷話音一頓,亭子上隻有幾個盤子。

采荷麵色驟然變化,忙跪下請罪,“奴婢看護不利,請殿下贖罪。”

采荷心下慌張不已,上次劇痛仿佛仍有留存,本以為這次難逃一劫,結果等了許久不見裴玄遲開口。

半晌,采荷小心抬眸,卻發現殿內早已不見九皇子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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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洛亭趴在樹上休息,借著樹葉遮掩身形。

這邊靠近冷宮,沒什麼人在,但還是小心些好。

畢竟他身邊還跟著那隻孔雀呢,稍有不慎被人發現,又是一大麻煩。

好在孔雀也知道自己是偷跑出來的,會主動隱匿身形變小,要是孔雀原本大小,隻怕這棵樹都站不下。

孔雀打理著羽毛,想著剛才進入殿內的那些人,問道:“小靈獸,剛才那個殿裡的主人是養你的人?”

“喵。”

孔雀打量著雲洛亭,他身上沒有鎖鏈,無人看管,也沒有禁錮符籙,但這小靈獸卻安穩待在殿裡沒有跑。

這麼小的靈獸身邊沒有化神期靈獸照顧,反而跟在毫無修煉之力的普通人身側,越想越覺得他怕是被人給誆騙了。

孔雀斟酌道:“你尚處於幼年期,靈力微弱,養你之人是想先養著,待你度過幼年期再動手。”

“你可知道,無論是食你血肉還是與你簽訂靈契,於人類都有莫大的好處?”

雲洛亭聽著孔雀的話,心下不禁狐疑,他不就是一隻普通的流浪貓嗎?

怎麼又成了靈獸?

孔雀沒注意到雲洛亭的眼神,他輕聲說:“趁著一切都還沒有發生,趕緊跑吧。”

“喵嗚。”雲洛亭並不覺得裴玄遲會傷害自己。

孔雀頓了頓,“人很擅長偽裝,他可以掩下心裡的卑劣想法,麵對你時表現的溫柔細心,但當你相信了他們的偽裝,他們就會摘下麵具,露出本來麵貌,無限從你身上得到好處。”

小靈獸涉世未深,容易被騙。

孔雀想著再說些叮囑的話,卻瞥見他頸間被毛毛遮住的玉石,和前爪上的紅線。

養小靈獸的人,居然凝了魂線給小靈獸。

魂線於修仙之人而言,事關因果,輪回不滅,隻是養一個將來得以利用的小寵,自是不必付出如此。

孔雀定了定心神,沒再說要小靈獸逃跑的話。

雲洛亭感覺孔雀情緒很低落,正準備詢問些事,就見孔雀鳥喙上沾了些紅,像是血一樣。

“喵?”

孔雀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鳥喙一動,卻有更多的血流出,沾在羽毛上他蹙起了眉頭,索性化作人形,靠坐於樹上,用巾帕擦拭著嘴角的血。

孔雀輕聲說:“我就要死了。”

雲洛亭眨了下眼睛,還未緩過來巴掌大的小黃鳥當著他的麵變成了一名男子,聽見他說的話猝然頓住,“喵嗚……喵?”

為什麼這麼說?

已經能化作人形的靈獸,應該是很厲害的吧,可眼前的人看起來很是虛弱,說句話都會咳血。

孔雀淡淡道:“平空長老有很多靈獸,我是他契約的靈獸中之中靈力最低的,前些日子仙門遭魔族偷襲,我為他擋了一劍,受了重傷後身體越來越差。”

“靈獸其實不會那麼容易死的,受了傷,將養一段時間,雖說靈力不抵從前,但還能活著。”

“可……”孔雀冷笑一聲,“平空長老想讓我死。”

雲洛亭蹙起眉頭,仙門中人利益至上,如果是放任靈獸不管,那大抵是救活靈獸所需要的靈物要超過靈獸本身,再者,有很多靈獸的話,又怎麼會注意靈力低微受了重傷的孔雀。

“我偷聽到平空長老和彆人傳音,他們像是在算計什麼人,提前備了覓引香置於殿內,待我這次來皇宮,被覓引香吸引過去,時機一到,平空長老便會撕毀靈契,注靈將我絞殺。”

“用我的屍體來為太子鋪路。”

孔雀說話聲音平淡,像是在敘述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故事,關乎自己的生死也不甚在意。

“咪!”雲洛亭記得平空長老這個人,原文中,太子入仙門後便是拜入他門下。

平空長老對太子倒是儘心。

事情已經偏離了原劇情,但平空長老還是一直在背後幫著太子。

“不必生氣,等太子傳信給平空長老,他就會動手,反正我是死路一條……我也用不著他動手,我自己抹了神魂中的靈契印記,反正也活不成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孔雀揚起下顎,看著眼前的逐漸乾枯的樹葉,伸手摘下握在手中把玩。

他漫不經心的說:“我本來想跑去太子殿裡的,結果感知到宮內有靈獸的氣息,便以為你是被抓來的,想著反正都要死了,死前也為同族做些事。”

雲洛亭解釋道:“喵嗚~”不是被抓。

孔雀笑了,點了點頭說:“養你的人把你保護的很好,殿內又是陣法又是符籙的,若不是靈獸間有同族氣息的吸引,我都不知道會有靈獸在宮中。”

雲洛亭不知道殿內有什麼,聽孔雀說起才明白為什麼裴玄遲一直叮囑他待在殿內。

“時候不早,我的時間快到了……”地上斑駁的影子,孔雀歎了口氣,“小靈獸。”

“我反正也要死了,這些東西留著也沒用,能在皇宮見到你,也算有緣,就都給你吧。”孔雀劃開指尖,看著上麵的血珠,他輕聲說:“我去了。”

血珠似是被一層白色的光暈包裹其中,懸在了雲洛亭麵前。

孔雀自樹上落下化為小鳥一路朝著太子寑殿飛去。

“咪嗚!”等等!

雲洛亭忙站起身來,裴玄遲懂符籙一道,孔雀現在還活著,許是還有救。

那一滴血珠驟然散開,雲洛亭的聲音頓時消弭。

雲洛亭驀地怔住,周圍的空氣變得凝滯,恍然間呼吸急促,心神緊繃,渾身僵硬無法動彈。

這是……怎麼了?

雲洛亭閉上眼睛,感覺有些奇怪。

不疼,但又很難受。

孔雀早沒有了蹤影,古怪的氣息仍在蔓延,還有愈演愈烈之勢。

樹葉紛飛,枯葉伴著些仍有綠色的葉子卷著風落下。

恍惚間,雲洛亭心口驟然一痛,來不及痛呼出聲,隨後便失去了意識。

死死抓著樹枝的爪子漸漸鬆開,樹葉遮擋下隱約幻化出修長白皙的手指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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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遲立於樹下,紅線引路便到此為止。

然四處觀望,卻並未看見小貓的身影。

紅線卻垂在此處不動。

難不成……

裴玄遲抬頭看向滿是枯葉的樹上。

枯葉還未落儘,掛在樹上隨著風輕晃,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一樣。

這時,一隻修長的手穿過枝葉垂下,像是無意識般動了動指尖。

有人在這。

裴玄遲麵上神色未變,淡淡道:“敢問閣下,有見到一隻白貓嗎?那是吾的貓,若閣下見了,可告知吾貓在何處,必有重謝。”

聽到聲音,雲洛亭緩緩睜開眼睛,眼底儘是茫然,視線觸及到眼前情景時,更是皺起了眉頭。

劇烈的頭痛有所緩解,雲洛亭曲起指尖以指節處抵住眉心按了兩下,隨後愣在了原地。

我……這是?

看著自己的手,雲洛亭握緊了拳,複又張開五指,反複嘗試。

許是孔雀走時留下的那一滴血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