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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動跳了進去。

如此,臉帕便用不上了。

裴玄遲幫他順毛,同時打了些香膏輕揉著,朱砂墨緩緩化開在水中。

趴著的小貓舒服的從喉嚨裡發出‘呼嚕’聲。

“尾巴。”

雲洛亭動了動尾巴,卻忘記尾巴已經被水浸濕了,這麼隨便一甩,連帶著是水盆裡的水都揚起了一道拋物線。

‘嘩啦’

雲洛亭瞬間愣住,抬頭看去,裴玄遲身前的衣衫已經濕了。

“喵、喵嗚?”

還、還好嗎?

裴玄遲抓住他的尾巴挑了挑眉,“嗯?”

“咪……”雲洛亭無辜的望著他,整個一沒有壞心思,老實巴交的小貓。

裴玄遲佯裝嚴肅的表情,在對上那雙淡藍色貓瞳的時候,瞬間化作一抹無奈,指尖輕點小家夥的眉心,將毛茸茸的小腦袋戳出個旋來。

雲洛亭伸爪子抱住,歪頭蹭蹭,“咪呀~”

怕水溫下降,小貓著涼,裴玄遲邊陪他玩,邊清理著雲洛亭身上那些朱砂墨,都洗乾淨以後換了一次水,洗掉身上的香膏。

雲洛亭翻了個身,仰躺在裴玄遲手心。

裴玄遲小心托著,以免水進到小家夥耳朵裡讓他不舒服,順手又揉了揉肚子。

“聖旨到——”

打破屋內安靜的聲音十分突兀。

裴玄遲蹙起的眉間暗含戾色,聽著雜亂的腳腳步聲心下更是不悅。

雲洛亭扭頭,想透過窗戶看看外麵是誰,卻見房門和窗戶都緊閉著,什麼也看不見。

不過,傳聖旨的人,應當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才是。

不是太子那邊來找事的人,雲洛亭沒什麼興致,重新又躺了回來。

任由外麵侍衛敲門,裴玄遲巍然不動,將洗淨的小貓抱起來,用大一些的棉布包住,抱著慢慢擦拭。

“咪呀?”雲洛亭見他不緊不慢的,不由得催促一聲。

外麵太監是來傳聖旨的,就這麼晾在外麵不管不會有問題嗎?

而且,皇帝身邊的太監,有可能會和皇帝嚼舌根,他回去告狀怎麼辦?

裴玄遲仍沒有理會外麵太監的意思,一手抱著他,一手拿了塊新的棉布,“爪子。”

雲洛亭抬起左爪,新的棉布報包上來,修長的手指整個握住爪子,隔著棉布輕揉,讓爪子上濕漉漉的水起都被棉布吸走。

棉布換了兩次,雲洛亭身上的毛毛最外層才有些要乾的意思。

門外的侍衛敲了幾次門,南陵殿的太監說,殿下就在殿內,可這許久也不見人來。

傳旨也不能離開,聖旨還沒送到殿下手中,他若是怎麼來的怎麼回去,隻怕陛下會苛責於他。

不知第幾次示意侍衛上前敲門,手捧聖旨的太監麵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

半晌,緊閉的屋門打開。

“何事?”

太監麵上頓時堆起了笑意,雙手向前伸直舉著聖旨,“殿下,請跪下接旨吧。”

裴玄遲坐在桌前,懷中抱著裹了層棉布的小貓,聞言,沒有半點要起身的意思,而是慢條斯理的將手中吹涼的水送到雲洛亭嘴邊。

再抬頭,裴玄遲麵露不耐,冷聲道:“東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這……”太監手捧聖旨,磕磕巴巴地說:“殿、殿下,這不合禮數。”

“那你念。”

“那煩請殿下起身……”話音戛然而止,裴玄遲輕描淡寫撇來的一抹視線,落在他眼中卻隻覺得後頸一涼,喉中發哽,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裴玄遲的意思已經十分淺顯,太監頓了頓,默默的展開聖旨,揚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災星命數一事,吾兒被汙蔑受儘委屈,朕心覺愧疚,徹夜難眠,既現已真相大白,為撫我兒心傷,賜白玉玄靈瓷瓶,上品固元丹……賜住廣奉殿,侍奉於朕身側,以慰朕心中不寧。”

雲洛亭聽著太監口中報出的各種賞賜,雖然沒看見東西,但聽起來就感覺不便宜。

還有很多修煉所用,譬如那些丹藥,普通人吃了可能會承受不住其中藥性,可對於修煉者而言,那是恢複元氣的上品。

這張聖旨,雲洛亭沒看出皇帝有多愧疚,倒是能看出他想養靈眼的心思。

還讓裴玄遲去廣奉殿,離皇帝所居極近。

若是其他皇子賜住廣奉殿,隻怕高興地不知所以,於裴玄遲而言,那就是被帶去近處方便監視。

雲洛亭從這封聖旨中讀出許多意思,他都能發現這些,想必裴玄遲心裡也清楚怎麼回事。

抬頭看去,雲洛亭驀地發現,裴玄遲正低頭看著自己。

“咪嗚……”雲洛亭抬爪搭在他的臉頰上,輕蹭著他的下顎。

那皇帝不是東西。

裴玄遲握住他的爪子,輕輕按了按肉墊,像是回應一般。

太監宣讀完聖旨,見裴玄遲還未起身,也沒浪費時間催促什麼,而是默默地將聖旨放到了桌上。

離開時,太監在門前踟躇,過了會,他輕聲說:“殿下,娘娘這些年一直惦念著你呢。”

裴玄遲麵色瞬間沉了下來,“滾。”

一聲厲喝,嚇得太監忙不失迭的行禮告退。

雲洛亭挑了挑眉,娘、娘娘?

哪個娘娘?

惦念著裴玄遲……總不會是……?

裴玄遲看出小貓的好奇,輕聲解釋道:“他是貴妃的人。”

這後宮之中,隻有一位貴妃,那就是裴玄遲的生母。

許多年不見人,裴玄遲在這種鬼地方獨自活了這麼久,現在靈眼之事一出,連娘娘惦念都出來了。

這未免也太……

雲洛亭蹙起眉頭,越想越覺得心裡不是滋味,他小心鑽出棉布,前爪踩在裴玄遲的肩膀上,親昵的靠近,輕輕蹭著他的臉頰,“喵嗚~”

不要難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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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把人丟出去(小修)

臉頰上傳來柔軟的觸?感讓裴玄遲一愣,小爪子像是安慰那樣輕拍他的肩膀。

裴玄遲經曆了一輩子,深知貴妃是什麼人,天性使然他本就待人不親,也從未將這位貴妃放入眼中,自然也不會因為貴妃做什麼,而有心情波動。

小貓似乎很擔心他會受到影響,裴玄遲順著小貓的後背輕拍,“我沒事。”

棉布換了兩次,還是沒能完全擦乾,最外層的毛毛乾了,倒是看不出有什麼問題,隻是指尖順毛的時候還是會感覺裡麵沒乾。

正是晌午,日頭正盛的時候,裴玄遲便帶著小貓出去曬太陽。

院子裡有砌石凳,之前無人在意,年久失修裂成了幾塊,最近皇帝比較看重南陵殿這邊,內務府特意找了太監過來修整這些。

石凳有些涼,把小貓放下來的時候,先放好了軟墊。

雲洛亭跳到軟墊裡,熟門熟路的找了個舒適的地方趴下。

沒一會就感覺後背暖洋洋的。

裴玄遲還拿了把梳子幫他順毛,“熱嗎?”

雲洛亭搖了搖頭,“咪嗚~”揚起了輕快的小尾音。

怕小貓曬太陽躺著無聊,裴玄遲又拿了些小點心,都是摻了魚肉雞肉的,擺在一邊,雲洛亭伸爪子就能夠到。

雲洛亭嗅到了魚肉味,變成貓以後,對魚肉味格外敏[gǎn]。

“都是禦膳房剛送來的,溫熱的,嘗嘗看。”

小貓飯量小,裴玄遲便特意叮囑禦膳房準備些適口的點心。

第一次吩咐禦膳房做什麼,禦膳房的禦廚們絲毫不敢怠慢,沒多久就送來了。

雲洛亭爪子勾過來一塊,沒有碎,咬了一口,滿滿都是魚肉的味道,外麵的糕點皮裡就混了魚肉糜,裡麵的內陷還是魚肉,不鹹不淡,應該是特意少放了鹽。

“喵嗷~”

好吃。

見他喜歡,裴玄遲又怕糕點太乾,倒了杯溫水,放好之後才坐下,拿著梳子繼續給他順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洗過的毛毛還是要梳一遍,才會更顯得蓬鬆。

雲洛亭什麼都不用動,吃的喝的近在咫尺,舒服的眯起眼睛,尾尖在身後甩來甩去,打起了小呼嚕。

後背打理的差不多了,裴玄遲摸摸他的頭說:“翻個身。”

“咪~!”

雲洛亭%e8%88%94了%e8%88%94嘴角,乖巧翻身。

在院子裡曬太陽曬到下午。

毛毛曬乾以後理順,雲洛亭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恰好裴玄遲伸手過來覆在了他肚子上,雲洛亭一把抱住他的手,慢悠悠的在軟墊上滾來滾去。

裴玄遲的手被抓住,也不急著抽手,而是順著小貓的力氣陪他滾來滾去。

在大門前守著的太監見時辰不早,再不走該來不及了,走進來見殿下逗貓逗的正開心,不禁心下打鼓,硬著頭皮上前行禮道:“殿下,轎子已經備好了,庫房的東西都整理好了,可還有什麼東西需要一同帶去的,奴才去幫您拿。”

裴玄遲麵上笑意一斂,淡淡道:“不用。”

皇帝賞賜的那些直接送去了廣奉殿,殿內也沒什麼值得帶上的東西,就是庫房的那些東西於他而言都是身外之物,可帶可不帶。

他唯一想貼身帶著,寸步不離自己身邊的,便隻有……

裴玄遲低下頭,正對上一雙圓溜溜的淡藍色貓瞳,清澈的眼底滿是他的模樣。

“日後,便住在廣奉殿了。”

雲洛亭高興地彎了彎眼睛:“咪呀!”

南陵殿太小,裴玄遲貴為皇子,就應該有更好的住處才是。

裴玄遲說:“我們走吧。”

“喵~”雲洛亭跳起來撲到他懷裡。

裴玄遲一把抱住他,轉身走出了南陵殿。

破爛不堪的牌匾還掛在上麵未來得及更換。

裴玄遲看著這方牌匾,眼底思緒流轉,半晌,他說:“讓內務府找時間把南陵殿從裡至外修葺一番。”

太監低頭應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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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洛亭第一次坐這種轎子,四處看看感覺很新奇。

轎子是全封閉的看不見外麵,裡麵也很小,隻能容納一個人。

雲洛亭蹲坐在裴玄遲腿上,又撐著旁邊站起來,從小窗戶簾子中探出頭看外麵。

簾子被風垂下來擋住視線,雲洛亭正要伸爪扒拉開,就見一隻手從背後伸過來,撩起一邊窗簾。

裴玄遲湊近小貓,下顎抵在小毛腦袋上,“在看什麼?”

雲洛亭往後倒去,懶懶的攤在他身上,“咪嗚。”

裴玄遲眼底含著笑意,將癱軟的小貓抱起來,“皇宮中禦花園景致不錯,過幾日帶你去瞧瞧。”

“咪~呀~”

從南陵殿到廣奉殿,不算太近,再加上出來的晚,到廣奉殿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廣奉殿的宮人皆守在門前。

裴玄遲走下轎子,立時便有人迎了上來,宮女笑靨如花行禮道:“奴婢廣奉殿管事姑姑,采荷,給殿下請安。”

聲音聽著有幾分年輕,雲洛亭不禁多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