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我 … 叫李燕。”
“不客氣，李公子。”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有人恭敬地問：“小公子，奴婢可以進來嗎？”
“進。”
房門打開，一個十七八歲，高挑身材的丫環走進來，福身道：“小公子，奴婢小雅，是管家派來服侍您的。”
“小雅 … 啊，她是秋菊，我的貼身婢女 … 妳以後聽她的就可以啦。”
“是。”
往後的幾個月裡，對外的所有事情都是經秋菊和小雅轉達，而李燕則盡量避免見任何人。府裡的人也隻知道有位“小公子”住在這座院子裡。這段日子，差不多每隔幾天十二王子便會差人送來吃的、穿的、和玩的給她，卻一直沒有出現，應該是被禁足了。沒有他陪伴的日子，她隻好做實驗打發時間 …
“小公子，您叫人挖這個是什麼？看似一口井，但這麼淺，不可能有水啊！”
秋菊與小雅，妳眼望我眼，都是一頭霧水。
“過幾天妳們就知道啦。” …
“小公子，這鴨好香啊！叫什麼名堂？”
“廣東的明爐燒鴨。” 原來那口井是座火爐。將鴨子拔毛洗淨，在通風的地方吊上一天，再塗上醬油，掛在井中燒 … 油脂滴落井底的柴火上，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敢問公子，廣東在哪裡？” 一把宏亮的聲音從高處傳來。
三人抬頭一看，一個濃眉大眼，樣貌英俊的青年公子趴在牆頭上，目光緊緊的鎖在 … 放在盤子上的燒鴨。
小雅轉身向他屈膝行禮：“見過齊公子。”
李燕的手肘碰了碰小雅，她馬上會意：“小公子，齊公子是王爺的客人，住在隔壁。”
“哦 … 秋菊，我要的東西呢？”
“都在這兒。” 秋菊打開食物盒，將盛了薄餅、蔥、黃瓜、甜麵醬的碟子拿出來放在石桌上。
牆頭上的齊瑜麵露尷尬，不滿地問：“有你這樣待客的嗎？”
“來，秋菊，小雅，我教妳們怎麼吃這個 …” 李燕拿起一片薄餅，用小刀切下幾片鴨肉放在上麵，加點黃瓜與甜麵醬，再捲起薄餅： “主要是鴨肉和薄餅，配料悉隨尊便。”
秋菊和小雅照樣做了一份，一口咬下，肉汁在口中四溢，令人回味無窮！
“真好吃！”
“好好吃哦！”
李燕吃完手中的薄餅，看著她們滿心歡喜的表情，覺得很有成就感。
齊大公子曾幾何時被如此忽視過，本想拂袖而去，奈何燒鴨的香氣在鼻尖環繞不散，實在忍受不了，他翻身一跳，飄然落在李燕的院子裡，抱拳道：“公子，有禮。”
眨了眨圓眼睛，李燕譏笑道：“那裡有禮了？”
齊瑜俊臉一紅：“是小生失禮了。”
李燕低頭一笑：“真無趣 … 如果你想在我這裡嘗試新事物，也不是不可以，但一定要遵守我的規矩，如何？”
“小生願聞其詳。”
“難怪他們叫你齊書生，真是個書呆子 … 規矩隻有一條，不許問 … 什麼都不許問。”
齊書生低頭想了一會，語氣堅決地回答：“好，不問。”
“小雅，好好招待齊公子 … 我要回去睡個午覺。”
“是。”
其實，李燕很多時候做實驗都需要人幫忙做記錄，秋菊和小雅識字不多，隻能做一些簡單的手作。她們跟隔壁的齊書生好比幼兒院與研究生的分別，有他幫忙，李燕確實輕鬆了不少，除了要經常提醒他要用簡易的白話文寫筆記，否則她看不明白。他是一位非常勤奮好學的青年，要求他隻接受結果，不去了解過程實在難為他。然而，古人十分重視承諾，所以，無論內心如何煎熬，他都會緊握拳頭 … 不問 … 隻會留心觀察李燕的實驗和細心閱讀幫她寫的筆記 …
“這是椰子油，石灰和花瓣水？” 齊書生瞥了一眼桌上的東西，問道。
“啊 … 我懷念以前用過的香皂，想嘗試造一些。不過，我忘記了石灰和水的份量。齊書生，你幫我記錄一下。”
“好。” …
“第一份配方，太稀，第二份配方，太硬，第三份，剛剛好 … 齊書生，你按照第三份的配方多造一些給我備用。”
齊書生這名模範學生聽後，樂嗬嗬的去造了數十個巴掌大的香皂。她見存貨實在太多，便送秋菊與小雅一些，讓她們也香噴噴的。
“小師父，你不覺得這香皂對男子而言，太香了嗎？” 齊書生現在都已經以學生自居了。
“也是，要不你試試從薄荷葉提煉精華？如果成功，你就多造一些薄荷香的送給靜王吧。”
“好。” …
（黃昏，靜王寢室）
“王爺，韓大人門外求見。”
“請他進來吧。”
侍衛顧默打開房門：“韓大人，請。”
韓清豐緩步走進寢室，隻見靜王爺長髮披肩，穿著家常便服，貌似剛沐浴不久。突然，一絲淡淡的薄荷香氣飄進鼻孔裡：“下官見過王爺 …”
“坐吧。”
“是。” 在靜王爺旁邊落坐，薄荷香氣明顯比剛才濃烈，他用鼻子聞了聞 … 瞪大雙眼：“王爺，您這是 …”
“今天陛下在早朝上大發雷霆，卻沒有道明原因，你猜為何？”
“陛下退朝後獨自召見了王爺？相信 …是為了城中街頭胡亂擺賣與地痞霸淩之事 … 陛下將此事交與王爺？”
“唔 …”
“但，此事牽涉到 …”
“本王知道 … 你說本王身上的香氣可好聞？” 靜王爺扯了扯衣襟，問道。
“王爺身上的香氣可以說是清新自然。不過，您是如何 … 啊，小燕子。”
“唔 … 本王想聽聽他對這件事的意見。顧默 …”
“王爺。” 侍衛走進來抱拳道。
“去請小燕子過來。”
“是。” …
侍衛走了一趟回來，支支吾吾的說：“王爺，守門的小廝說 … 說 …”
韓清豐忍不住打斷吞吞吐吐的顧默：“說什麼？”
“說院門掛上紅牌，意思是謝絕探訪。如果想見小公子，明天辰時過後再來敲門。” 一滴冷汗沿著他的額角滑落。
“除了紅色，有別的顏色嗎？”
“回王爺，還有，綠色代表無任歡迎，黃色代表遲半個時辰後再來。”
韓清豐滿臉驚奇：“哈！如此簡單易明，不愧是我們認識的小燕子 … 王爺，既然如此，下官明天巳時再來打擾？”
“隻好如此。” 靜王爺搖頭笑道。
“下官先行告退。”
“去吧。” …
第十章 - 中央市集
秋菊不敢在吃早飯的時候打擾李燕，等她吃完了才戰戰兢兢地稟告：“小公子，守門的小廝說，昨晚王爺有請。”
“哦 … 看來王爺又有新任務了。” 眼見秋菊憂心忡忡，李燕安撫她：“放心吧，王爺大人有大量，不會怪罪我們的 … 小雅，妳去告訴葉管家，請他通傳一聲，小燕子求見王爺。”
“是。” …
（午後，靜王府書房）
“小燕子見過王爺。（唔，多月不見，王爺還是那麼 … handsome） … 見過韓大人。（這隻狐狸怎麼笑得那麼欠揍！）”
靜王爺微笑道：“免禮 … 坐吧，小燕子在王府可住得慣？”
韓清豐打開摺扇搖啊搖：“王爺，您看小燕子臉色紅潤，神采飛揚，當然住得慣。”
李燕眨眨圓眼睛，對他嘟嘴道：“你是羨慕還是妒忌？看你三天沒睡的樣子，不如你辭官，也來王府做門客，如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韓清豐不曾想到李燕會在王爺麵前言詞如此放肆，一時啞口無言。
靜王爺也奇怪，韓清豐平時溫文儒雅，進退有度，是城中有名的翩翩公子，為何他一見小燕子就大失風度？無奈地，他隻好再次做和事佬：“小燕子，本王有事相詢。”
李燕連忙正色道：“王爺請說。”
“清豐說吧。”
韓清豐收起摺扇：“城郊方圓十數裡有不少村落，往常不少村民入城售賣蔬菜水果或飼養的牲畜，貨物不多，也不見混亂。但近年來，雨水充足，收成倍升，入城售賣的村民越來越多，以至街頭胡亂擺賣和地痞霸淩之事與日俱增。連聖上都已經知曉此事！”
“本王想聽聽你的意見。”
“王爺可否先回答小人一個問題。”
“問。”
“地痞霸淩背後一定牽涉到某高官或大家族的利益。朝廷是想打壓他的權力與財源，還是讓他繼續斂財？”
靜王爺與韓清豐同時暗地裡讚嘆一聲：一針見血。
“唔 … 本王相信朝廷無意打破現時的平衡。”
李燕站起來在書房中來回踱步，沉思了好一會兒，向靜王爺拱手道：“王爺，朝廷想要解決這件事，需要提供地方、人力、和物力。”
韓清豐不明白：“小燕子，我明白無論何時，人力物力都是必須的，但地方 …”
“因為朝廷要建造一處中央管理的市集。”
靜王爺皺眉問道：“中央管理的市集？”
“唔 … 一處平坦的地方，修建竹棚，畫分區域，不同區域售賣不同貨品。百姓可向朝廷申請令牌在該處做買賣，每月交費十銅錢。而街頭巷尾則不許再擺賣，違者每次罰一吊錢。朝廷會提供地方和建築材料，然後委任某高官或大家族去管理這市集，收取的租金歸於管理者。至於朝廷在當中抽取多少傭金就不是小人可以說的了。”
韓清豐大力拍掌：“租金由朝廷製定，申請令牌由朝廷控製及記錄，朝廷既得益又無需影響某人的利益，一舉數得。好！”
“王爺，不知您是否也想分一杯羹？”
“哦 … 想又如何？”
“王爺，其實，這類市集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菜販不要的菜頭菜尾，肉販不要的骨頭內臟。”
靜王爺一臉趣味的望著李燕，等她繼續說下去。
“咳 … 王爺可以向他們回收這些東西。菜頭菜尾可賣給豬農做豬食，骨頭內臟可賣給酒樓飯館做上湯和滷肉。”
“何為滷肉？” 韓清豐聽見內臟這個詞已經皺眉頭，酒樓飯館會要這些東西嗎？
“王爺，南陵國沒有滷肉？”
“本王從未聽說過。”
“哦 … 王爺，既然如此，就當小人沒說過。”
他們低頭沉思，相信是在想如何執行這個計畫。李燕覺得不便參與，站起來說：“王爺，如果沒有其他吩咐，小人先行告退。”
“哦 … 去吧。”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韓清豐頓感有些失落，多月不見，難得可以再和她鬥嘴，身不由己道：“王爺，以小燕子的性格，他一定會自己嘗試做滷肉，下官實在好奇的很。屆時可否到他的院子裡串門呢？”
“清豐，不是不可以，但正事優先。”
“王爺，是下官失言了。下官馬上回工部查閱卷宗，找尋合適作市集的地方。”
翌日，高效率的韓清豐已經將三份不同的方案交到靜王爺手中。兩人經商議後，決定選擇離王宮最遠的地點。此事刻不容緩，靜王爺當天就書寫奏本，然後深夜進宮密會聖上。
看罷手中的奏本，皇帝垂下眼瞼，掩蓋眼中精光：“這是靜王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