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充分表現女人的天性，拉著十二，東看看，西摸摸的，每次她拿起一件物品，他便問道：“要買嗎？”

逛了一個早上仍是兩手空空，李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餓啦！去吃飯吧。”

“你想吃什麼？”

“烤鴨。”

“什麼是烤鴨？”

李燕真想給他改名“雲什麼” ，看來又要轉移他的注意力：“你不是說要帶我去什麼萬福樓嗎？”

“對哦，萬福樓有遠近馳名的七素七葷菜，我們就去吃哪個！”

“七素七葷，十四個菜！我們才三個人，吃得下嗎？”

“哈哈，不是，七素七葷是菜名。”

“哦，好吃嗎？”

“好吃！”

“等什麼，快去啊！” …

看了一圈桌上的生肉生菜，李燕一臉嫌棄：“什麼七素七葷，原來是火鍋！”

“這個真的很好吃！把食材放進上湯鍋裡滾一滾，再沾點醬油，你試試？”

“讓我告訴你，火鍋該怎麼吃 … 小二！”

小二殷勤的跑過來，笑嗬嗬地問道：“來嘞！客官想要些什麼？”

“一個小布袋，放一小勺切碎的辣椒和胡椒進去，三隻生雞蛋，一碗切碎的蔥，一碗搗碎的蒜，一碗搗碎的薑加熟油和鹽 … 再來一壺冰鎮酸梅湯。”

“好嘞！”

她要的東西很快就端上來。李燕拿起小布袋，一扭一反將布袋拋入湯裡。很快，一股麻辣香氣就飄進食客們的鼻子裡。她將生雞蛋打入湯碗，用筷子攪拌，加上醬油，再問十二喜歡什麼樣的配料，然後將一碗特製的醬汁放在他麵前。

“試試沾些這個吃！”

吃了一口沾著特製醬汁，升級版的煮牛肉，十二覺得口腔裡的味蕾似是在跳舞！他有點無地自容：“這個更好吃！”

李燕咧嘴一笑：“好吃就多吃點！來，喝一口酸梅湯涼快涼快！喂，哪個誰，你不跟我們一起吃嗎？”

“江浙不敢，江浙坐在旁邊吃就可以。”

“那你過來，做自己想要的醬汁，我幫你煮一些肉和菜。”

這邊三人吃得不亦樂乎，周圍的客人卻被火鍋裡的香氣引得狂咽口水 … “小二，有新菜色怎麼不介紹給客人！” “不是的，客官 … 您稍等，小的去叫掌櫃 …”

掌櫃和大廚來到李燕他們麵前，躬身行禮，大廚抱拳問道：“客官可否賜教，是如何令在下的七素七葷菜如此香氣撲鼻？”

“如果跟你說了，以後我們來吃飯 …”

掌櫃馬上拍心口，討好的說：“小店全包叻！”

李燕的食指在桌麵上輕敲了幾下，然後向大廚招手：“過來。” 便跟他耳語起來 …

大廚邊聽邊點頭，麵露欽佩之色：“是，是，明白 …”

“我還有幾個菜想吃，告訴你怎麼做，你先研究研究，下次我來，你做給我吃？”

“小的洗耳恭聽。” …

步出萬福樓，李燕深吸一口氣，回頭問跟著出來的十二：“現在去霓裳閣？”

十二是耿直但不是傻，他已經隱約猜到眼前的少年一定不是普通人，不禁輕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李燕停下腳步與他對視，眼裡流露出不屬於少年人的傷感，低頭喃喃自語：“一個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到這裡的異鄉人。”

她眼裡的哀愁令人心疼，他便不忍再問：“不管你是誰，以後都是我的小弟！我們去霓裳閣買衣裳去！” 言罷，拉起她的手腕就在街上跑起來。

李燕一邊跑一邊望著他的側麵，想起驕傲又心善的九公主：如果九公主見到他，會喜歡他嗎？

當韓清豐看見拿著大包小包回來的主僕三人，他譏笑道：“果然，人生得意須盡歡 …”

“韓公子，記得莫使金樽空對月哦！（你這隻狐狸是說我把他當冤大頭嗎？！）”

在座上品茶的雲中玉嘴角一勾，十二則傻笑道：“倆位好文采！” 聽了他這句話，三人都忍不住暗嘆一口氣。

雲中玉微微一笑：“若缺什麼，吩咐管家即可。”

“謝過三公子。如果沒什麼別的事，小人就先行告退。”

“去吧。”

見李燕已經離開正廳，十二也想跟著離去：“三哥，我也 …”

雲中玉打斷他，問道：“如何？”

“沒什麼啊，我們就是吃吃喝喝的！”

雲中玉抬頭望了他一眼，他馬上舉起手掌作發誓狀：“真的！”

“去吧。” 雲中玉向江浙打了個眼色。江浙點頭後才跟著出去。

“看來，我們的十二殿下已經被收買了！” …

拆開案上的大包小包，秋菊驚呼：“小公子，您一天就買了這麼多東西！”

“多嗎？也不是很多，妳幫我收拾收拾。”

“是 … 小公子您怎麼買了一支金釵啊？”

“啊 … 哪釵是送妳的。”

秋菊的小臉一紅：“我？”

“麻煩妳照顧我，這是謝禮。（雖然是雲什麼付的錢 … 嘿嘿）”

“不麻煩，謝公子！ … 東西都收拾好了，您還有什麼吩咐？”

“明天，妳幫我拿些針線和棉花來。我心%e8%83%b8不好，要穿一種保暖的褻衣 … 不好意思的說，有點像妳們女孩子的肚兜。現在隻有身上穿的這件，需要縫製幾件替換。”

“那簡單，明天您交給我您身上穿的哪件，我依樣給您做幾件。”

“那就麻煩妳了。”

“是奴婢應該做的。”

“我買的東西裡有一匹絲綢，就用它來縫製吧。”

“是。”

（深夜，王爺寢室）

“王爺，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就是這樣。”

“下去吧。”

“是。” 江浙抱拳後退，轉身離開房間。

“王爺，看來我們可以利用一下十二殿下。” 韓清豐嘴角一勾，望著侍衛的背影說。

“利用？”

“是下官失言了！下官的意思是明天，請十二殿下帶小燕子去好好看看商州城。”

“也好。” …

第七章 - 蘋果的疑惑

“見過十二公子 … 十二公子，小公子正在梳洗 …” 秋菊把手一伸，攔住了想衝門的十二。

雖然很想推門進去，但他畢竟是個懂禮數的皇家子弟，於是站在門外嚷嚷：“小燕子，快點，我們今天可以出去好好玩！”

房門呀一聲打開，李燕伸了個懶腰：“怎麼啦，你三哥居然放你出去玩？有點奇怪哦！”

“不管啦！我們玩我們的！走。”

“（又拉我的手腕 … 喂，男女授受不親啊！） 秋菊，那個我放在床上了！”

目送倆人瞬間遠去的背影，秋菊在後麵高聲叫道：“知道啦！” …

城東河道是當地著名的景點，這裡遊人如鯽熱鬧非常，站在拱橋上一眼望去，有十多條小船沿岸停泊，船上售賣各式各樣的小吃，蔬果等等。河道兩岸酒館和商店林立，有點現代西湖的風貌。他們從上遊走至下遊，逛了一個早上，吃了無數地道小吃，李燕覺得腿腳走累了想坐下來休息，拉了拉十二的衣袖，尚未開口，他已經殷勤道：“累了吧，我們去酒館小酌兩杯？”

李燕咧嘴一笑：“好呀。”

他們走進一家人來人往的酒館，小二見他們衣著不凡，連忙彎腰招呼：“客官，樓上有雅座，這邊請，這邊請。”

他們選了張近窗口的食桌坐下來，小二站在旁邊笑問：“客官想要點什麼？”

李燕抬頭問道：“你們這裡有什麼特產，介紹一下唄？”

“我們這裡的果酒可是一絕！”

她隻知道古人會以花入酒，卻沒有聽說過果酒，不禁問：“哪種果子？”

為了顯示自己見識不凡，十二從旁插嘴：“當然是蘋果啊！蘋果可說是商州城的特產。”

“好，就蘋果酒。”

小二麵有難色，抱歉道：“對不起客官，我們有梨酒和梅酒，但沒有蘋果酒。”

十二拍了拍自己的頭顱：“對啊，我忘了，就梨酒吧，再加幾個下酒的小菜。”

“好嘞！”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李燕眨著圓眼睛，笑嘻嘻地問：“你忘了什麼？”

“沒什麼。” 他的眼珠子開始不自在的左右移動。她單手托腮，一雙圓眼睛默默的盯著他的臉 … 無形的壓力令他有些心虛。

“就是 … 就是 …”

“來嘞！” 小二麻利地放下酒菜：“客官，請慢用！”

李燕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讚賞道：“還不錯。”

儘管灼熱的目光移開了，心虛的感覺卻越來越厲害：“就是 … 就是商州城原本盛產又圓又甜的蘋果，幾年前開始，這裡生產的蘋果變得又小又酸，不好吃更不好入酒。”

“原本是多久？幾年是多少年？”

“大概六十年吧，約莫五年前開始出現問題。”

吃了幾顆油炸花生，再抿了一口酒，李燕悠然道：“土裡的碳流失了唄。”

“什麼是碳流失？”

聽見這句說話，江浙的耳朵馬上豎起來。

“唔，如果你讓我私底下叫你雲什麼，我就告訴你。”

“不行！”

李燕聳了聳肩頭：“隨你。” 繼續吃喝。

其實他很想聽聽李燕的答案，但要他這樣放下自尊 … 實在是 … ：“好吧！”

“雲什麼 …” 聲音悅耳動聽，令人心神皆醉。

“啊 …” 他傻傻的回應令李燕笑嗬嗬的 … “好了，不逗你啦！你知道植物生長，需要些什麼嗎？”

“陽光、水、土。”

“如果沒有了陽光或水，植物根本不會生長。但是，這裡的果樹有開花結果，隻是果實品質不佳，也就是說問題出在土壤裡。”

“什麼問題？”

“碳流失！其實所有的生物與植物都含有這種物質。在樹林裡，樹葉和果實會在冬天自然脫落，裡麵的碳也會回歸土裡。至於菜園與果園，因為所有的蔬果被收割了，農民就需要施肥，也就是幫土壤補添流失的碳。”

“可是，果園每年秋收後都會施肥呀！”

“這是數學問題，我問你啊，土裡有五十斤碳儲備，果園每年需要五十斤碳才能結出好果子，園丁每年施肥四十九斤碳，果樹隻好從土裡抽取一斤碳以補所需。那麼，土裡的碳儲備能用多少年？”

他數了數手指：“最多五十年！ … 那 … 有辦法補救嗎？”

李燕再次聳了聳肩頭：“最簡單的方法是燒了這個果園，讓果樹裡的碳重歸土裡。另外開山闢地建造新的果園，而這次要小心不要過度耕種！”

“把果園燒啦！這個 … 還有別的辦法嗎？”

“唔，這附近有火山嗎？火山灰是最肥沃的土壤 … 你應該不知道什麼是火山 … 唔，這裡附近有溫泉嗎？”

“沒有。”

“有什麼地方需要常常燒東西的？”

“這裡盛產瓷器，有許多瓷窯。”

“雲什麼 …”

“啊 …”

“我們去附近的瓷窯走走吧。” …

李燕剛踏進自己的屋子，秋菊已經迎上來：“小公子，您回來啦。”

“呦，小秋菊，怎麼啦？”

“小公子，看樣子奴婢應該比您大吧。”

“那，秋菊姐姐，怎麼啦？”

“嘻嘻，小公子，您真是 …” 她指了指案上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