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府。”

“夫人，您和小姐先回府休息，小的會派人去宮門等候消息。”

“也好。嚴管家，記得準備將軍喜歡的菜餚，我們要好好給將軍洗塵。”

“是。”

那天李燕沒有見到她的將軍老爸，因為等到小女孩上床睡覺了，她老爸還沒有下班。

第三章 - 進宮

“小姐，您快點，老爺夫人已經上了馬車。”

“小翠，不是要去前廳向父親大人請安嗎？”

“小姐，嚴管家剛剛說了，今天聖上大宴群臣，皇後娘娘也會設宴招待女眷。”

李燕興奮的低呼：“妳是說，我們要進宮？（天呀！終於可以出去見見世麵。這四年的深閨生活實在是太無聊了！）” 她兩手提著裙擺小步跑向大門，到了門邊先停下來順氣，再整理一下儀容，跨過門檻去到馬車旁邊福身問安：“父親，母親，孩兒給您們請安。”

一把沉重的聲音從車廂裡傳出來：“上來吧。”

旁邊的丫環戰戰兢兢地扶著李燕上馬車。她低著頭，直至在車廂內坐好了才偷偷的瞟了李將軍一眼。李將軍身形高大、生得龍眉虎目、雙眼炯炯有神，跟圓臉圓眼睛一笑就眉眼彎彎的李燕一點都不像。她內心非常糾結：我跟鵝蛋臉、柳葉眉的母親也不像呀！難道我是撿回來的？ 後來李燕從嚴管家口中得知，她是生得像已故的老夫人。

李將軍對知書識禮的妻子很有信心，但王宮不是普通地方，加上女兒年幼，他放心不下，唯有一再叮囑：“夫人，進宮後會有太監宮女帶領妳們去參見皇後娘娘，妳要小心行事，千萬不要得罪了宮裡的貴人。”

李夫人對丈夫溫柔一笑：“是，妾身會小心的。”

馬車開始緩緩前行，李燕真的很想伸手掀開窗簾子往外看，畢竟這是她第一次離開將軍府。可惜她沒有膽量在老爸麵前放肆：“我忍 …”

“籲 … 將軍，夫人，宮門到了。”

馬夫站起來挑開車門的簾子，又有士兵在馬車旁邊放下木台階。李將軍鑽出車廂穩步而下，回身扶著自家夫人和女兒下車，他牽著女兒的小手，一時不願意放開。

這時，兩名太監來到李將軍麵前躬身行禮，其中一個尖聲道：“將軍，請隨我來。”

李將軍放開女兒的手，微微欠身：“公公請帶路。” 他跟著那名太監前往大殿，另一個太監則向李夫人行禮：“夫人，皇後娘娘請夫人與小姐先到禦花園一同賞花。”

李夫人回禮道：“有勞公公。” 牽起女兒的手，跟著他朝另一個方向走。

李燕真的很想好好欣賞一下這座王宮，但同行的人和經過的宮女太監都目不斜視，她不敢東張西望，眼睛唯有偷偷四下瞟：嘩，大這個形容詞好像不夠用！都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禦花園啊，where are you？咦！為甚麼前麵那棵大樹下有那麼多人在叫嚷？

“九公主，小心啊！” 圍在樹下的宮女太監個個向上高聲叫喊。

“鳳兒，讓八皇兄抱妳下來吧！” 八王子抬頭望向坐在樹枝上搖晃著小腿的九公主，額頭上已急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不要！八皇兄，你要是敢上來，我就跳下去。”

“好！妳千萬別亂動，一切都聽鳳兒的。” 其實以八王子的身手，要強行把九公主抱下來是易如反掌。可是，九公主性格驕縱，稍有不順心便會哭鬧不停。到時候耳根受罪倒是其次，皇後娘娘怪罪下來可不是開玩笑的。畢竟，皇後生了太子後，過了十二年才再懷孕有了九公主這個小女兒，父王和皇後娘娘可寶貝的不得了。

當大家都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把甜甜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不是說小仙女就住在這個花園裡嗎？她在哪兒？”

九公主停止晃動兩條小腿低頭往下望。一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來到樹下麵東張西望，抬頭向她咧嘴一笑：“妳就是住在這個園子裡的小仙女嗎？”

九公主正想開口承認，那女孩卻搖頭自語：“不對，小仙女應該是在花神的懷抱裡的。”

為了要成為女孩口中的小仙女，九公主向八王子打了個眼色。八王子馬上心領神會，足尖一點飛身落在九公主身旁，一把抱起她輕輕一躍，衣衫飄飄的落地。

小女孩眼中有星星亂舞： 嘩，輕功啊！我也想飛呀！

九公主見小女孩目瞪口呆，心中非常得意，在八王子懷裡掙紮下地，走到小女孩麵前叉腰問道：“妳是誰？”

她回過神來，一雙圓眼睛瞪著九公主，一臉無害地說：“我記得他們說小仙女溫柔善良、美麗可人 … （我一個大一的現代人還坑不了妳這個古代的小屁孩！）”

一聽她說什麼溫柔善良、美麗可人，九公主立刻改變姿勢態度，柔聲再問：“妳是誰？”

小女孩先跪下朝她行了個叩頭大禮，接著抬頭一笑：“我是您座前的小燕子啊。”

沒有人會明白九公主此時的心情。宮裡的人不是怕這位年紀最小的主子，就是縱她。從來不知道朋友為何物的九公主第一次領略到，有一個同齡的人與自己胡扯是多麼開心的事！

八王子剛想開口詢問，九公主已經一把拉起李燕的手，拽著她邊跑邊道：“走！倍我去晶雲殿玩！” 幾個宮女慌忙跟在她們身後小跑起來。

這時，皇後宮殿的宮女快步來到八王子麵前，福身道：“奴婢見過八殿下。”

“起來吧。是否母後召見？”

“回殿下的話，皇後娘娘派奴婢來尋找李夫人。”

“李夫人？”

站在外圍的李夫人踏前幾步，福身施禮：“妾身白氏，李飛雁之妻，今日奉皇後娘娘之命攜同小女進宮赴宴。”

“李夫人請起，剛剛那位機智的小女孩就是李將軍的愛女？”

“回殿下的話，正是小女李燕。她年少無知，衝撞了八殿下和九公主，請殿下恕罪。”

八王子笑道：“夫人請放心。本殿與妳一同前往禦花園，向母後稟明一切。相信母後不旦不會降罪，還會有賞！”

事實證明八王子非常了解皇後娘娘，李燕不止沒有受罰，反而成了九公主的三陪女郎，就是 “陪讀、陪玩、陪睡”。 每隔十天半月就會被召入宮，去安撫鬧情緒的九公主元鳳姿。皇後娘娘也覺得奇怪，為何李燕總有辦法令九公主平靜下來或者願意妥協。 …

“小燕子，別怕，本仙女教妳讀書認字 …” “大學士，你快點教本宮四書五經。”

“小燕子，別怕，本仙女教妳禮儀 …” “你們去禮部，找人來給本宮講解一下各國的禮儀。”

“小燕子，別怕 …”

“小燕子 …”

其實很簡單，李燕這一招是 “扮豬食老虎”，先假扮不懂某些事情再將九公主捧上天，然後趁她感覺飄飄然之際，慢慢從字裡行間把她的思想行為帶往某個方向。當然，李燕是有心教育這位刁蠻任性的小女孩，免得她日後受苦。畢竟，身在皇家，有的是榮華富貴 … 以及無盡的寂寞和數不盡的危機。 …

第四章 - 出行

王宮側門外停泊了一輪並不華麗，木質卻極之上乘的馬車。

“哈，小燕子，我就說嗎，我們一定能偷跑出來的。” 女扮男裝的九公主掀開簾子一角，探出一顆小腦袋，笑得一臉得意。

“公子是最棒的！” 坐在車夫旁邊，男裝打扮的李燕暗自吐槽：天真的小公主呀，難道妳沒看見離王宮不遠的那輪馬車嗎？很明顯，那是妳八哥好嗎！如果沒有他的安排，妳有可能離開王宮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小燕子，我聽八哥說，靈山風景優美，山明水秀，我們一定要好好玩玩！還有，聽說聚靈寺的後山可以飽覽君源大陸著名的連綿山脈！好期待啊！”

九公主的身體越探越出，嚇得李燕慌忙按著她：“公子請放下簾子坐好，要是讓熟人認出來就麻煩了。”

雖然口中嘀咕著：“怕什麼，怎麼會有人認出我 …” 九公主還是乖乖的縮回車廂內坐好。

李燕鬆口氣，低聲向車夫打扮的侍衛說：“不要走得太快，到了山腳先去驛站休息，然後改為騎馬。天黑前，我們應該會到達聚靈寺。”

“是。” 文柏內心驚訝：小燕子是如何得知八王子的安排？難道有人泄漏了消息？

馬車緩緩加速不疾不除的向南門駛去，李燕有些心緒不寧，總覺得有什麼大事將會發生 …

“公子，小姐的馬車已經去了南門。”

“跟上吧。”

趕車的侍衛大喝一聲：“駕 …” 八王子的馬車開始在街道上奔馳。

在馬蹄聲的掩護下，侍衛甲低聲問侍衛乙：“公子不是已經安排好暗衛保護小姐了嗎？為什麼要親自出馬？”

侍衛乙：“你傻呀！公子擔心的是另外哪個。”

侍衛甲：“你是說將軍府的小姐？”

侍衛乙：“不然啦！我告訴你 …”

車廂內，八王子元卿正在閉目養神，聽見侍衛的說話，嘴角一勾，不禁想起那雙彎彎的眉眼：“小燕子明年十五歲了，及笄禮後，母妃自會為我張羅。成親之後，我一定要與她踏遍四國的山川湖泊，遊遍青山綠水，隻要她歡喜就好 …”

靈山，又名“聚靈山”，是東越國著名的山峰。東國王室數十年前在山頂建造了一座宏偉的寺院。寺內有一座別院，是特別預留給王室的貴人們避暑用的。主持“清雲道長”每年更會下山進宮為王室祈福。寺院看似對外開放，然而一般善信若想到寺院參拜，別提留宿，單是上山已經不容易。上山的路就隻有一條環繞山峰的窄道，一路迴轉至山頂，馬車既不能通過，山峰中段入夜更會起霧，令不少人卻步。倘若沒有馬匹代步，就算是一名壯漢都難以在一日之內徒步上山。古代女子喜好燒香拜佛，卻鮮有會騎馬的，所以寺院附近的人流相對山下的廟宇，可以說隻是小貓三兩隻。至於當年是如何將建築材料運上山頂，至今仍舊是一個謎。

驛站的僕役一早準備好馬匹和乾糧。文柏與李燕跳下馬車。李燕攙扶九公主下車，他去套好馬鞍，掛好乾糧和水袋，將馬匹牽到九公主和李燕麵前。他們翻身上馬，雙腿一夾，絕塵而去。

對李燕而言，能在古代自由自在，飛馳於山林之間是非常難得的事，騎馬的感覺真的超級棒！風在耳邊呼嘯而過有點像開篷車，隨著馬匹上上落落，又好像過山車。如果她沒有跟九公主做朋友，就沒有機會學習騎馬射箭，更不會離開京城到處遊玩。想不到，陪伴這個小霸王的酬勞還挺不錯的。

除了中途停下來喝水吃些乾糧外，三人馬不停蹄，臨近天黑的時候便到了“聚靈寺”。

“籲 … 公子請在此稍候片刻。” 文柏翻身下馬，快步走進寺院。

九公主和李燕也相繼翻身下馬。

“小燕子，我們一路走來，隻看見參天大樹，其他的甚麼也沒有。八哥是不是耍我們呀？”

“公子，人在此山中又怎能窺得見靈山的真麵目？我們要離山遠望，才能看清羣山的風景。”

主持早已知道九公主會親臨寺院，聽了守門弟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