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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也是苦不堪言,隻是百姓不知道那些模樣怪異的人就是穢玡,隻當他們生了怪病求助仙門,為此仙門派了許多弟子外出,分布各處,而邳靈宮與平淵派比鄰,於百姓之事上雙方有交互之地,所以邳靈宮到的最快。

範沽自詡翩翩公子,即便動手也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可今時今日,他那把從不離手的扇子早不知飛到了哪裡,虧得一同門擋在身前,幫他擋住一擊。

範沽體內翻江倒滾,那是他無處釋放的魂元,在體內逡巡難解,躁動又衝撞,誰也沒料到這些穢玡會如此難纏。

哇地一聲,範沽吐了一大口血,於此同時身後一道巨響,那個擋在他身前的同門飛出老遠,狠狠砸在牆上。

夜黑本就視線不明,他們這些邳靈宮的對平淵更是不熟悉,不知道自己究竟所處何處,也不知穢玡究竟如何來頭,隻知道麵前的人穿著平淵派弟子服,才讓他們著了道。

碎石中間,邳靈宮的那名弟子爬了出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跟以前見過的穢玡不一樣。”

什麼東西,還能是什麼東西,不就是穢玡嗎?隻不過不是近些年偶有見到的普通穢玡,而是與百年前如出一轍的怪物。

範沽不同於一般弟子,他知道的要比尋常人多很多。

看著不遠處如石人一般慢慢吞吞上來的穢玡,範沽心裡沒有半分輕視,手攥成了拳頭,手縫中間淡淡的光一閃而逝,是他在修為進階時,門派長輩贈予的法器,由畢翊仙尊親手加持,上麵留有化境仙尊的魂元。

穢玡前幾步靠近的很慢,錯神間腳下忽而一閃,下一瞬已經出現在眼前。

範沽一驚,好在他反應不慢,在對方手伸向%e8%83%b8口之前先一步用遮擋。對方力氣甚大,範沽隻覺手臂一陣劇痛,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臂彎向一個詭異的方向,斷了。

然而此時範沽顧不得自己,另一隻手拍向地麵,整個身體迅速後退的同時手上動作不停結印抵抗。

穢玡一擊不成緊跟而上,近距離之下範沽看見對方眉頭緊鎖,似乎在疑惑自己怎麼會失手,又對失手這件事很是不滿,怒火之中周圍甜臭味更濃了。

牆壁之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範沽心中暗道不好,不確定是不是穢玡叫來援軍,就在這時身後撞到了牆壁終於退無可退。後背碰觸牆壁的瞬間,那個握著法器的手同時舉到前方,正好對上穢玡再次伸出的手。

兩手相碰的瞬間,一道道白線自範沽指縫溢出,順著穢玡的手臂向上遊走,如繩索一般最終將穢玡整個困住。

趁著這個空隙範沽踉蹌著從地上爬了起來,那繩索脫了範沽的手也未見鬆懈半分,反而將穢玡捆綁的更緊。

“師……”兄子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被捆綁住的穢玡突然一聲怒吼,白色的繩索幾乎嵌進肉裡,穢玡麵目猙獰眼看著就要暴走,範沽摸向懷中連甩多張符咒。

符紙貼在穢玡身上多處,掙紮的動作終於有所遲緩。

“隻一隻穢玡都如此難纏,那外麵那麼多的穢玡可如何是好。”

“放信號。”範沽沒有絲毫猶豫,他這人雖然自傲,卻也不會用自己的命開玩笑,人死了還要那麼多自尊自傲有什麼用,況且現在的情況如此詭異,僅憑他們很難控場,若是他看得不錯,眼前這個被捆成粽子的穢玡原本應該是個仙師。

究竟有多少仙師成了穢玡,又如何成了穢玡,這已經不單單是一件普通的事情,若事態如此發展,保不齊百年前的事情還要重新上演。

範沽又看了一眼被捆著的穢玡,這時,原本還行動迅速力氣大得驚人的穢玡卻突然蔫了,整個癱在了地上,甚至沒有多餘的反抗,眼看著那繩索越來越近將穢玡擠變了形狀。

範沽感覺有些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就在他皺眉思考的空蕩裡,那穢玡突然向他伸手,嘴巴張的老大,似乎想說什麼,可聲音卻被遏在了喉嚨裡,下一瞬,穢玡爆了。

鋪天蓋地的血肉如雨水般飄散,抑製不住的甜臭味衝了滿鼻,範沽捂著鼻子剛要後退,卻發現那碎掉的血肉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

小小的一隻,帶著翅膀,是蝴蝶。

第140章

範沽腦子裡突然閃過一絲念頭,剛想說點什麼身後卻聽見身後一聲巨響。

牆壁毫無征兆地塌了。

邳靈宮的那名弟子一臉茫然地看著身後滾滾濃煙,倒塌的不隻是一麵牆壁,而是一整間屋子。

血肉掛在了廢墟之上,牆壁青瓦染上了殷紅,好巧不巧有有一片肉飄飄蕩蕩落到了那名弟子額前的頭發上,嘔的一聲,他轉頭吐了。

天空突然狂風大作,昭示著今夜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範沽能在人才濟濟的邳靈宮裡走到一眾長老麵前,甚至在畢翊仙尊那都能留個印象,足以說明他的不簡單,尤其是他超乎常人的預感。

也是靠著這份預感,他下意識拉住那名邳靈宮的弟子,腳下一點落在了身後不遠處的屋頂。就在他們離開的瞬間,那已經倒塌了的房子又是一陣轟隆巨響,竟是塌出了一個坑,碎石紛飛間,一隻巨蟒驟然衝出地麵。

混亂的夜裡大多有風雨,可惜今夜的雨並非自天而下,在甜臭味中,那巨蟒的頭先是高高揚起又狠狠砸了下去,在哪片廢墟中砸出一個大坑。

天上地下飄蕩著砂石泥土迷了人眼,巨大的動靜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不多時又有幾個人出現在附近屋頂,隔著漆黑的夜色,範沽聽見有人問:“這,這是何物?”

巨蟒通體漆黑,鱗片泛著冷冷的光,猩紅的蛇信如閃電一般在空中顫唞著,所有人都忘記了呼吸,震驚地看著驟然出現的龐然大物,一時間眾人甚至懷疑這是不是神獸降世。

與尋常魂元形成的稍有些縹緲的元靈不同,這條蛇的模樣太真實了,連冰冷瞳仁裡映著他們渺小的身影,連他們臉上驚恐的表情能看的一清二楚。

現場過於緊迫,根本不給眾人再多猜想的機會,那蟒蛇目標十分明確地對著某個地方猛砸,將周圍一切都砸成粉碎,最後隻留下漫天塵土和一個偌大的坑,突兀地出現在平淵派正中心。

蟒蛇終於停止了動作。

劈裡啪啦的落石聲中,奔跑而來的腳步聲密集又零碎,是數不清的穢玡,在看見這條蛇後一雙眼變得赤紅,落在眾仙師的眼裡,那眼神就好像看見了某種信仰。

旁觀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下意識便將巨蟒視為頭目。

在場的人大多烏合之眾,尤其是散修中甚少有上得了台麵的,如今驟然看見這個場麵心裡彆提多慌亂。

且不說那條身份不明的巨蟒了,就是這數不清的穢玡就足以讓他們頭皮發麻心驚膽戰,生怕這些個東西將矛頭對象自己。

好在那蛇並沒有理會他們的意思。

巨蟒吐著蛇信抬頭看向天空,似乎在遙望著什麼,還不等它有下一步動作,突然一聲鶴鳴起,於雲端之上自天際來,緊接著一道身影俯衝而下,眾人齊齊抬頭卻被風撲了一臉,再睜眼時就見一直如大鵬般的鶴正收緊翅膀,而它前方則立著一個人。

挺拔修長的身影像是個定心丸,範沽緊繃的心瞬間放鬆了下來,身體各處後知後覺地開始有了反應。

消失的痛覺一股腦地找了上來,範沽一齜牙差點從房頂跌下去,還好最後那點尊嚴讓他站住了,也很快恢複到正常表情,遙遙對著來人的方向鞠了一躬。

那人身姿挺拔,中年人模樣,表情嚴肅看不出息怒,微微仰頭看著不遠處高昂著脖頸的巨蟒不知道在想什麼,與此同時身後眾人齊聲道:“見過畢翊仙尊!”

柏明鈺恍若未聞,稍一招手,那白鶴再次展翅,是對著麵前的巨蟒,也是對著身後無數仙師。

鶴翅再展,鋪天蓋地如雲朵般將身後一眾人等擋在身後,與數不清的羽毛自天上而落,落在地上的成了點點白光成了約束穢玡的符咒,濤濤大軍行動漸緩,最終定在了原地。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網⑥友⑥整⑥理⑥上⑥傳⑥

柏明鈺的視線一直未有偏移,看著前方的巨蟒,同時也透過巨蟒看向了彆的地方。在場的人小心翼翼地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終於在碩大的蛇頭上隱隱見著一個人影。

竟是有人?!

這時柏明鈺出聲:“莫要再胡鬨。”

是長輩對小輩才會有的語氣,有怒火有無奈,他明明知道對方的身份卻沒有叫破,顯然還在顧忌這什麼。

在眾人迷茫又好奇的眼神中,另一邊的巨蟒依舊紋絲未動。

仙尊認識這個人?

範沽心中疑惑,不禁想起方才在穢玡身上見到的蝴蝶,戛然而止的念頭這會兒開始瘋漲。

會不會是……

如雪般飄落的羽毛忽而化成根根箭矢飛向角落,範沽臉頰一痛恍然回神,耳邊都是周圍人倒吸涼氣的聲音,這才驚覺自己腳下不知什麼何時出現了數不清的小蛇,在漆黑的夜裡像蠕動的泥土,蓋在已死的穢玡身上。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是什麼東西!”

“這蛇怕不是在吃人,一定是那人操控,巨蟒上的那個人,他操控了這些穢玡想要所有人的命!”

眼看著場麵愈發混亂,不時有人尖叫著亂甩魂元為了擺脫爬到身上的蛇,在五光十色裡,這個夜終於亮了。

這時不知何處有人忽而喊道:“我知道他!我知道了!平淵派內的典籍裡曾有記載,當年我們蘊藉仙尊曾在救回一個孤兒,後無故叛逃,所修元靈便是蟒!當年仙尊可憐他孤苦無依收其為徒弟,可那是個養不熟的狼崽子,之後沒多久就叛出師門,後靠著百年前那場大劫中產生的通天怨氣修成了鬼修。”

“鬼修?我也聽過鬼修的傳聞,據說那鬼修第一人便是靠著災難中數以萬計的亡靈得以修為大成,竟不想此人竟是出處自平淵。那他一定是來報複仙尊的。”

“聽說當年他想複刻仙尊的修習之法,妄圖一步登天入化境,可惜天資不足又心思雜亂,差點走火入魔而死,在被仙尊救下非但不感激,還偷了仙尊東西逃走,仙尊多次規勸不能,這才宣布將其逐出師門再也沒這個徒弟,也將他一應痕跡全都抹了去。”

說的十分詳儘,一時周圍響起窸窸窣窣的討論聲。

平淵派弟子有人看過典籍知道此事並不奇怪,沒人懷疑消息真假,如此再看今天的事情,一下子就順了。

蟒蛇的鱗片上映著冷冷的光,巨蟒淡定地吐著蛇信,仿佛沒有聽見其他人的議論,隻是看著柏明鈺。

柏明鈺麵上看不出情緒,隻言:“收了元靈,我們談談。”

“看來他也沒有跟你在一起。”蟒蛇之上蕭亓垂眸對上柏明鈺的眼睛,語氣裡既有失望也有慶幸,唯獨沒有對上化境仙尊該有的怯意。

“自古人心易變,正好我也想問問你,敢問畢翊仙尊你如今是何立場。是與那王鹿同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