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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何處將這樣都不會將自己放在被動,可晏疏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後來才與柏明鈺說,他講自己做成了靶子。

一個強大的靶子固然是好,可個人再強也難以撼動整個世界,柏明鈺不知道晏塵歸的具體計劃,隻知道他要用自己引出幕後黑手,所以很多傳言都保持著放任的態度,偶爾碰上了還會推一把。

柏明鈺與晏塵歸說不上多熟悉,隻一點可以肯定,這人平時看起來冷冷清清,心裡卻執著倔強的很,即便死了一遭也不至於讓他走上歧路。

石頭從山崖上跌落後,哪怕四分五裂,它也依舊是石頭,晏塵歸就是這樣倔強到不知變通的石頭。

周圍的霧更濃了,漸漸地連僅剩的一點光亮也消失帶殆儘,到最後他們好像被蒙在黑色的水裡,空氣無比粘稠。

“小心行事,彆離我太遠。”

話音未落,突然一道亮光直衝上空,那一瞬間夜如白晝,伴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聲音來去飛快,隻一聲便戛然而止,翁尤麵色一沉:“不好,是邳靈宮的信號。”

柏明鈺撕破了濃霧,衝著信號升起的地方而去,不多時便到了目的地。

其實也就隔了沒有幾堵牆,可妥了這個宅子的機關術,他們愣是一眼未見一聲未聞。

腥味撲鼻,地上卻隻有血跡不見任何身影,周圍牆壁上更是連一點打鬥痕跡也無,怪不得他們沒聽見一點動靜。

隻是這人是生是死到底被弄到了何處?

“仙尊你看!”

粘稠的血液濺滿了牆壁,其上一處不起眼的凹陷中墜著一個小東西,那東西還在顫唞著。

是蝴蝶。

“這……雖說這世間尚有以靈蝶為元靈的,但是能操控其悄無聲息清除掉三名仙門弟子,恕我目光短淺,我實在是想不到第二個人。”

若是三人還好,若一個人流了這麼多血,怎麼看都不像是還活著的樣子。

蝴蝶漸漸沒了聲息,過了好一會兒翁尤才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拿起那隻蝴蝶。翅膀已碎,翁尤拿到跟前嗅了嗅,又掏出懷中的法器。

一顆圓潤的珠子忽而亮起了微弱的光,這是專門探查穢玡的法器。

柏明鈺歎了口氣,聲音複雜又意味深長,末了仰頭看向天空:“事情你們都已經準備好了又何須問我,若真是如此,天道自不容他。”

第124章

柏明鈺的話起初更多的是一句感慨,然而第二日一切就都得到了印證,仿佛趕著要把離宿仙尊的罪名坐實,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一個人。

哭天搶地的董家人,莫名失蹤的仙門弟子,還有一同消失的可以控蝴蝶的人。

對於董家布局和後院之人,董家給的解釋是,他們家自古人丁稀少,到了董老爺這一代,幾個兄弟都是女兒,隻有他家一根獨苗,這才找了風水先生來改風水,後麵的院子裡住著的就是那位風水先生。

董家給的解釋合情合理,柏明鈺隨手掐算,這董家也確實人丁不旺,隻是這話並非全是真。

董家宅地所改風水不隻是子嗣問題,還有家財亨通之意,而這所謂缺損事實上是董家人早些年不知道哪輩子欠下的。

因果相報,董家本該於財運和子嗣上一同補缺,不至於斷子絕孫窮困潦倒,但也是清貧人家過著雞毛蒜皮的苦日子。

如今家纏萬貫,按理說子嗣上自然就虧得厲害,要不是這個風水先生,估計彆說董老爺這個兒子了,就兄弟家的女兒都難見。

虧子嗣斷香火指的也可不止是男丁。

這風水調的可謂是手法精深又不得好死,董家下場慘烈是早晚的事,隨便來個風水大師都不敢如此操作,也就王鹿了。

如此看來,王鹿以此為借口找了個棲身之所倒是可以理解。不過用王鹿來調這種風水,著實有些大材小用。

柏明鈺不想留在這裡玩什麼破案遊戲,董家一時看不出什麼,翁尤給邳靈宮的人留了消息,讓他們那邊的人留一雙眼睛在這時刻關注著,柏明鈺急著去找晏塵歸,在此期間悄無聲息地放出了好幾隻鳥,可惜全都杳無音訊。

柏明鈺先一步離開了董家,元靈騰空而起,他坐在鶴背上閉目思索。

仔細想想過去走過的每一步,似乎都在意料之外,卻又於情理之中,步步踩在算計之上,又是步步心甘情願,好在入局的不隻他一個。

柏明鈺低笑著搖了搖頭,心念:可真是,一個最不願入世的人,怎麼總能逢亂呢。

白鶴展翅方過一座山頭,身後忽而又升起一道訊號,與之前那邳靈宮弟子所發有些許不同,是屬於長老的特殊符號。

白鶴引頸高鳴,翅膀掀動猛地轉頭,待柏明鈺睜開眼時人已經回到了董家上空。

一朝躍起落於院中,對麵站著的是一道熟悉的身影,身後則東倒西歪躺了許多不知死活的人,其中就包括方與他分彆的翁尤。

“蕭亓。”

“柏明鈺。”蕭亓麵色陰冷,他從來不是個廢話的人,多一句寒暄都沒有,直截了當地問道,“他去哪了?”

柏明鈺太陽%e7%a9%b4突突直跳。

晏塵歸曾與柏明鈺有過交易,此番事情,晏塵歸可以用自己做餌來引出幕後黑手,相對的要將蕭亓全部隱瞞。柏明鈺不清楚晏塵歸有何打算,隻要不影響大局,左右跟他沒關係。

但這個大前提就是,不左右大局。

“蕭亓,你的事情我一向不願意插手,那也是覺得你是個有分寸的,即便過去算不得磊落,但我也未曾多嚼舌根跟晏塵歸說些什麼,如今你這番行為,是要與天下作對嗎?”

“跟蹤我至此,又故意給他看這一切,還說不插手我的事?不用給我扣那麼大一頂帽子,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定然也知道我對你的大義沒興趣,我隻問你,他現在在哪?”一條手腕處的蛇纏在蕭亓的胳膊上,周圍黑漆彌漫,攜著無形的壓力。

他現在心情很差,自從知道晏疏行至此處,他的心臟就一直懸在喉嚨裡。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柏明鈺冷哼一聲:“有些事情我不與你計較,是看在晏塵歸的麵子上,你當你做過的那些事情仙門不真與你計較?”

蕭亓平時看上去木訥不言,事實上是個不消停的,這幾日看似去往歸遠山,事實上一路強行入了好幾個陣法顯然在找著什麼,甚至幾次險與仙門打個照麵。

柏明鈺的鳥是沒能找到晏塵歸,倒是摸到了這個小子的行蹤。

“不與我計較?堂堂畢翊仙尊是修仙界的擎天柱石,自然說什麼都是正義,當初天下大亂,倒是成就了你一番偉業名聲,如今獨自一人享受著其他仙尊鋪下的道路,畢翊仙尊倒是安心。”

周圍不見一個清醒的,柏明鈺掃了一圈臉色愈發陰沉:“仙門之事你不懂,若你想以此毀我名聲隨你意,不過你的過去也會一同被翻出來,我建議你最好好好思量。我確實不清楚你到底用什麼法子複活了晏塵歸,但是過去你拜入平淵派,又被平淵派追殺,那時候若非是我,你早死了。”

“還不是你聽說我從平淵派拿了死人肉白骨的法子才出手救下我?當時我是快死了,也虧得你才讓我活了下去,趁著我昏迷的時候你應該看過那個法子,想必也試過了吧,那根本就是個狗屁不通的秘方。”蕭亓看起來有些急迫,“當初你們怎麼對的我我記得很清楚,如今你們還想用那些法子對晏塵歸?你們仙門到底有沒有良心,若不是晏塵歸最後散儘魂元,還有你們今日的太平嗎?我再問一次,他在哪?”

像是最後一次警告,然而柏明鈺也不是個軟柿子好捏的,話音未落劍氣已出,直奔著蕭亓麵門,柏明鈺身形緊跟棲上:“晏塵歸想護著你,我思來想去不如將你直接囚禁起來,這樣你既不能搗亂,也能護得你不落入他人之手,倒是方便得很。”

“果然他跟你有交易,內容是什麼,你們想做什麼?”蕭亓急忙後退。

他之前離了這裡確實在往歸遠山走,一路上遇到陣法便進去探尋。陣法中穢玡似乎還是跟之前一樣,或披著人皮過著看起來普通的生活,或如野獸一般四處掠奪,蕭亓知道王鹿肯定沒那麼簡單就死了,他想找王鹿的破綻,就像起初那根屬於王鹿的手指,可惜毫無收獲,倒是幾次遇到了仙門的人,而後聽聞棲淩有所異像,連畢翊仙尊都驚動了。

棲淩偏僻,周圍並無豢養穢玡的大陣,能引得柏明鈺親自出手,想也知道為了什麼。

柏明鈺手上動作飛快,蕭亓一一抵擋著還要聽柏明鈺念叨:“蕭亓啊蕭亓,當初你於仙門內找不到重生之法,這才踏入鬼道尋找複活晏塵歸的方法。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這世間從無人死複生之術,你如何鑒定自己能做到?這幾日我終於想通了,是不是最開始就是王鹿一步步引著你去做這些事情?你自幼被他帶走,思想尚未成熟就被他灌輸了‘死人能複活’的念頭……哦,我知道了,王鹿一開始就看出了你對晏塵歸的肖想,刻意讓你親眼看著他死在你麵前,不停地用‘複活’來洗腦,讓你認準死理去做這件事,所以一開始你就是王鹿手中的棋子啊,怪不得他一直掛著你,事到如今還要冒著暴露的風險引你至此。”

“王鹿的心思你早就知道,又何必詐我?我之前一直不知道王鹿藏身於此,也是最近才摸到點頭緒,緊跟著你們就找到這裡,總不會是你自己想來和王鹿敘舊吧,你是故意讓晏塵歸看見。”黑霧凝成長劍,劍身無光,與柏明鈺上下交鋒竟絲毫不弱,霧氣凝結又散,漆黑的小蛇忽而化作巨蟒一口咬向展翅高飛的鳥,元靈之間的糾纏同樣難舍難分。

“你究竟想做什麼?在他身上打什麼主意!”

柏明鈺嗤笑:“晏塵歸,你倒是關心他,句句不離他,那他知道王鹿如今的成就有你一份嗎?知道你的修為已入化境嗎?”

蕭亓動作一頓,柏明鈺抓住破綻,氣刃連衝蕭亓數個%e7%a9%b4位,好在蕭亓反應飛快,腳下連點數步退開。

“看來你還是怕的。”柏明鈺輕笑,收手站立,“跟晏塵歸沾邊的東西你都怕,有了弱點你就很難再站在不敗之地,我勸你還是找個地方待著,乖乖等著事情塵埃落定後再去找晏塵歸罷。”

頭頂突然一聲鳥啼,下一瞬嘭地一聲一隻龐大的身體摔在眼前,是柏明鈺的元靈鶴,緊接著元神散成光電彙聚在柏明鈺身後卻未再成型。

蕭亓收回縮到手指粗細的小蛇,冷眼瞧著柏明鈺:“你們想怎麼折騰我不管,也管不著,但晏塵歸是我的,他如今這條命都是我的,若不想節外生枝就彆把他攪合進來。”

“這怕不是你我所能控製的,怪就怪你不將自己的事情擦乾淨就讓晏塵歸睜開了眼。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的很好奇你究竟如何讓他重臨於世,當年我們都是親眼看見他如何七零八落。”柏明鈺眼神泛著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