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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去了,害得我擔心好久。”

白千滿一時無語,他有些鬨不清情況,總覺得眼前的單禾和先前的那個有點不同,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白千滿張張嘴剛要說話,與此同時單禾比了個虛的手勢,身後呼吸聲同時放輕放緩,白千滿不敢說話了。

很快不遠處響起沙沙聲,有輕有重,似乎是什麼東西從前方走過。一眾人蹲在灌木裡一動不動,幸而未被發現。

待那聲音漸遠,單禾才鬆了口氣,繼續先前的話:“不是,仙尊——你師父還在那邊呢,你怎麼就自己跑了,我不過轉頭跟人說個話,轉眼就瞧不見你了,這裡情況如何尚不知曉,你倒是膽子大。”

此話一處白千滿瞬間不淡定了,先前明明是單禾叫著他走,如今單禾又告訴他是自己擅自離開。

那之前叫他的是什麼人?

白千滿又想到先前殷燮扶的話,一時辨不清真假虛實便更加不敢多言。

單禾見白千滿不吱聲還以為他嚇壞了,沒再多說什麼,與其他人商量著接下來怎麼辦。

“那是穢玡吧?這裡怎麼會有如此多的如此恐怖的穢玡,結靈修士在其手裡竟走不過一招。”

“何止是走不過一招,那東西力大無窮,你是沒看見他將一少年撕了掏出內臟的樣子……”許是因為場麵太過血腥,接下來的話如何都說不出口了。

眾人沉默,單禾想了想道:“總不能坐以待斃,得先摸清楚情況再想對策,兩仙尊不知何時能出來,咱們也沒辦法傳進去話,至少要在仙尊出來之前保住性命才是。”

都是在安穩世道裡過慣了的人,哪裡有人見過這種情況。

圍在此處的大多是散修,各仙門早早就離開此處探查情況去了,留下他們這群無依無靠之人。

單禾也不是想挑起大梁,巧就巧在他靠得白千滿最近。

這會兒大家都緩過勁,一些喜歡出頭的、自以為修為高超的便站了出來,呼朋喚友開始商量接下來的事。

周圍說話聲漸大,已無人在意這邊的角落,單禾才重新拉住白千滿,隻是這一拉注定落空。

白千滿下意識躲開,單禾看著落空的手也是一愣,但很快響起這孩子方才收到了驚嚇,許是還沒從驚恐中走出來,沒與他多計較,解釋道:“那些怪物喜食人肉,尤其是有修為的,這會兒人多安全些,不用怕。”

白千滿一點都沒有被安慰到,因為他看見幾個臉熟的,正是先前他瞧見躺在身邊睡死過去的。

他頭昏的很,一時懷疑這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個噩夢,狠命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結果疼得他差點背氣過去。

單禾瞧著小孩兒奇怪的行為輕笑一聲,壓著嗓子與旁邊人道:“咱們得往彆頭走走,這會兒怪物還沒走遠,一切都不好說,那些玩意似乎漲了個狗鼻子,能聞到修士的味道,最好咱們能看看混進仙門裡,比和這些山野散修安全得多。”

散修自修行起便孤身一人,心性脾氣難以捉摸,不能保證每個都是心善的,萬一遇到個會算計的,難保不會將他們當成盾牌抵在前麵喂穢玡。

幾人盤算的聲音沒有避諱,全都入了白千滿的耳朵,他正仔細觀察者單禾幾人的表情和動態,直到這時才察覺到與之前不同之處在哪裡——這些人身上多了生氣,少了木訥。

最後單禾拍板:“一會兒趁著其他人動作,咱們尋條小路走,人少目標也小一些。”

很快外圍有人開始動作,顯然大家的想法都八九不離十,三三兩兩相熟的各尋小路離開,少數修為差的組隊人多些,期間有人來邀請單禾幾人一起,但都被拒絕了。

眼看著人越來越少,單禾先一步站起來,小心觀察周圍,確認沒有異狀後示意眾人一起:“咱們向西走,白小兄弟有沒有什麼方法,給仙尊留點訊號。說句實話,咱們尋得仙門庇佑可能性不大,還得沾著小兄弟的光,希望能得到仙尊照拂一二。”

“師父他……”白千滿想起關於晏疏的傳聞,“我也跟各位說句實話,畢竟我隻是師父心善收留的,不太能做出承諾,況且師父……睡了很久,具體情況我也不好說。”

“沒關係小兄弟,你不用說什麼,我這也是不想對你隱瞞實話實說。不管仙尊最終如何,我們都不會埋怨,當然帶著小兄弟也並非全然不願,咱們也算是舊識,即便沒有仙尊這一層,我們也會希望小兄弟安然無恙。”謝誠抱拳,話說的很實在。

白千滿其實不想與他們走,可方才那東西實在是駭人。

殷燮扶不知去了何處,如今隻剩下一個好壞不分的單禾,再就是些說不清身份的散修。

想來想去,也就隻有這個怪單禾靠譜些。

林間繁茂,幾人走了幾步便看不見其他人應,隻依稀能聽見壓抑的說話聲,還有衣料與草木摩攃的聲音。

山林中並沒有路,行走艱辛又要提防不知從何處竄出的怪物來,一時無人說話便顯得林間愈發寂寥。

奇怪的鳥兒還在不知疲倦地鳴叫著,不管走了多遠去往什麼方向,那鳥就好像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一聲接著一聲。

期初白千滿還覺得這鳥煩得要命,如今也是聽習慣了。

走了不知多久,周圍已經沒了其他人的聲響,不知誰說了一句歇歇吧,眾人這才停下腳步。

杭邵揚和浦霍到周圍設陣保安全,單禾與白千滿最熟,自然也就坐在他身側。

“小兄弟,我也不是一個想要打聽隱私的人,可這情況你也看見了,我就是想問一下。”說到這單禾稍作停頓,而後湊到白千滿眼前低聲說,“那個鬼修……就是姓殷的修士究竟是何人?咱們這情況到底是如何進來的,竟然能將兩位仙尊一起帶進來,難不成殷修士也入了化境?”

殷燮扶既是鬼修,自然也就不能用仙師來稱呼,“修士”二字不分派彆,倒是當得。

白千滿哪知道殷燮扶是什麼來頭,不過是打過照麵的關係,這點關係還要建立在他師弟的名頭上。

見白千滿有些為難的樣子,單禾沒多追問,緊接著就冷了場,反倒叫白千滿有些不好意思。

坐在原地好久也未見杭邵揚和浦霍回來,謝誠有些著急了,四下危險不定,實在不適合單走時間太久。

謝誠提議出去找找,單禾與林鴻禎跟著起身一起。

幾人剛要動身,突然聽見一聲慘叫,緊接著是一聲低吼,不像是出自人之口,也不像凶獸。

林鴻禎念了一句:“不好。”

說罷縱身一躍,眨眼間人已經沒了蹤影。

單禾要照顧白千滿,腳步慢了些,謝誠則折中,沒有丟了林鴻禎,也沒放下單禾和白千滿。

待白千滿瞧見林鴻禎身影時,眼前一片狼藉,地上、樹梢上、蒼鬱的草葉上全是暗紅色的東西,或掛著或流淌。

白千滿一個沒忍住,吐了。

林鴻禎淡淡地看了一眼白千滿,隨即對後來的單禾說:“應該是落了單的散修。”他衝著樹枝上掛著的碎布努努嘴,“衣料粗糙,周圍氣息薄弱,想來修為也不怎麼樣,被怪物抓了正著。”

確定不是自己人,眾人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但也快又為這位丟了命的散修悲傷。

血肉散成這樣,想幫他收殮入墳是不能了,甚至於連衣冠塚都勉強。

單禾歎了口氣:“眼瞧著這氣息,那怪物想來還沒走多遠。四下危險未定,咱們也不益動作過大,想必這位已故的仙師會理解我們,待塵埃落定,咱們再回來為他立座墳吧。”

也不知道單禾最近是不是真的沾染了不乾淨的東西,先前行跡詭異也就算了,如今這嘴也好似開了光。

話音未落,不遠處再次響起低吼,這次距離很近,帶著快速移動的沙沙聲,越來越近,正奔著他們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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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山搖地動,維持了多年的和平觸不及防地被打破,饒是修為傍身,卻吃虧在經驗上,未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四下血氣彌漫,樹杈上掛滿了碎肉。

看著眼前這一幕,恐懼到極致,白千滿甚至還能生出一句感慨:“原來書上講的大多不靠譜啊。”

那模樣醜陋的穢玡奇形怪狀,哪裡像書上描述的那樣肚大如鬥,手長腳長倒是沒說假。

一邊逃命,一邊腹誹。虧得剛剛已經見識過一次,他算是反應快的,甚至還有時間拖著單禾一起。

身後是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散修,大概也是碰到了穢玡亂跑到這裡。人越來越多,慘叫聲也越來越大。

單禾一時找不到另外兩個,隻能在心裡祈禱安然無恙。

穢玡身體看似笨重,行動起來一點都不見慢,而且好像天生與修士相克,普通術法到其身上頂多破點皮肉傷。

白千滿修為雖不行,腳下卻快,三步兩步就跑到先頭部隊裡,後麵陸陸續續人越來越多。

白千滿喘了一大口氣對單禾說:“你覺不覺得,那些怪物好像故意把人趕到一起,不然怎麼這麼巧都聚集到了此處。”

單禾此時%e8%83%b8口劇痛,喘氣都費勁哪有功夫回答白千滿,倒是另一邊的人搭了話:“小兄弟的想法很有意思,尋常隻當穢玡蠻橫無腦,行為舉止都以獸論,如今看來這判斷確實偏頗,需得重新衡量了。”

這人說話就算了,甚至還能衝著白千滿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刻意表現出來的親切讓白千滿渾身一哆嗦,左腳絆右腳險些摔倒,還好那人即時扶了一下。

可也就是這樣一個意外,兩人同時慢了腳步,連連被人超過後就成了墊底的。

此墊底可不比一般試煉那般淘汰也就算了,這可是要丟命的。

熟悉的臭味再次撲麵而來,白千滿突然就想起來自己臉上先前沾上的東西,不安油然而生。然而此時並沒有時間給他回顧從前,畢竟保命在第一位。

白千滿邁開步子剛要跑,一聲怒吼仿佛一直粗暴的手,貼著他的脖子根用力向上拽起了他的頭發,連帶著渾身汗毛也跟著一起向上,緊接著人就飄了。

恍然間意識不知道飄到了那裡,直到耳邊轟隆一聲巨響,他飛遠的意識才突然回神。

白千滿意識還停留在上一刻,努力眨眨眼睛,眼皮不知道被什麼東西黏住睜得有些費勁,再之後,他發現自己雙眼一片殷紅,所視之物都蒙了一層紅紗,隱隱約約看不真切,可那勁風和飛起的石子卻又實實在在地打在他的臉上。

“醒了?醒了就快走。”熟悉的聲音響起,白千滿反應了一下想起這是方才與他說話的人。

他抹了抹眼睛視線終於清明許多,緊接著腰間突然一緊,雙腳已經離了地,不知道朝著什麼方向飛馳而去。

耳邊狂風呼嘯,身旁的人似乎說了什麼,可白千滿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眨眼間他到了一處斷木旁,聲旁之人則再次加入戰局,臨走前留下一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