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1 / 1)

,他跟赫瑤兩人半斤八兩,不欺負彆人就不錯了。

好在他們還有仙師的矜持,不至於拉低身份挑釁。

這個矜持自然不包括邳靈宮和白千滿。

冷嘲熱諷難免,白千滿不跟他們計較,分開後單禾貼著白千滿問:“喲,這是哪來的風流債,姑娘嘛,要哄。怎麼著,需不需要兄弟我幫你準備點禮物送過去?”

“不了不了,不勞煩單大哥了。”白千滿年齡最小,性子又活絡,幾日已經熟得快能穿一條褲子了。聽著單禾的調侃,白千滿翻了個白眼,“還是躲遠點比較好。”

“怕什麼,兄弟幾個給你撐腰,你要是喜歡人家……”

“沒有沒有,單大哥,我還小呢。”白千滿怕極了,生怕這幾個人真心血來潮堵到赫瑤門口,來個逼婚的戲碼。

謝誠在旁邊聽見,上下打量一通:“小嗎?”

白千滿人黑了點,身材壯了些,又正值長身體的時候,幾乎一天竄一頭,少年人的模樣褪去了不少,不然當初單禾幾人也不會將他認錯倒酒。

話是正緊問,眼神就不正經了。

白千滿到底年齡小,經不起逗,臉一紅,稍稍側身:“……彆瞎看。”

“哈哈哈。”幾個大老爺們的笑聲頓時引來不少目光。

山林豐茂,半山腰開了不少花,風景是好的,隻是之前連日大雨衝垮了山路,上下很是困難,修行之人還好些,普通百姓就遭罪了,人群擁擠間,不時能聽見幾句抱怨。

普通百姓感覺不到修士身上的氣息,隻偶爾覺得身邊路過的人氣質不凡。而對於修行之人來說,每一個路過的都可能是難以企及的高度。

單禾和謝誠湊一起還不肯放過白千滿,說得白千滿咬牙切齒,恨不得一人一腳將他們踹下山去。

身後林鴻禎突然哎呦了一聲,見麵幾個齊齊停下腳步,謝誠問:“怎麼了,你也看中了誰家姑娘?普通人家還是修士啊?普通人家可不好,回頭人家姑娘百年終老,你還這個德行,讓人姑娘怎麼辦?”

林鴻禎知道謝誠什麼德行,也早就習慣他和單禾湊一起不正經的樣子,所以沒多理他,低頭在地上找著。

浦霍越過謝誠到林鴻禎身邊問:“丟什麼了?”

“扇墜,奇怪了,那扇墜我一向係得很牢,怎得還能落了?”林鴻禎左右找著,濕軟的泥地上儘是雜草,扇墜本就不大,落到混亂的泥土上甚難尋找,周圍一個接一個的人路過,保不齊已經被踩到了土中。

“很貴重嗎?”白千滿幫忙找著,小聲問一旁的單禾。

單禾道:“墜子本身倒沒多貴重,隻是意義非凡,是鴻禎入此道的一個契機,他一直隨身帶著。”

白千滿點點頭:“那是挺貴重了。”說完更認真的幫找。

白日山上人太多,六人低頭的樣子引起不少人興趣,還以為見了寶貝,低頭的多了,聚集的人也就多了,亂七八糟一踩更是什麼都見不到。

“晚點再來吧,現在這樣沒法找。”見著越來越混亂的周圍,林鴻禎率先直起了腰,無奈說。

不是林鴻禎客氣,白天山上人太多了,再往山上走,過了崗,另一處更高的山峰便是仙寧大會舉辦的地方。

那邊如今有許多仙師駐守,這期間需要完善陣法,將其束成另外一天地,陣法之外是一重屏障。

每年仙寧大會都會招收各路散修,無年齡限製,隻看修為,而這重屏障則會將普通百姓和修為過低的散修拒之門外。

如今這麼多人上山,也是為了站在此處矮山山頂遙望一眼,儘管除了茂密的樹木以外什麼都看不見。

此番意外,眾人也沒了賞花的興致,匆匆上山望了一眼就回了。

吃過晚飯待天黑後,單禾想要幫林鴻禎一起去尋,結果沒找到人,去樓下問過才知林鴻禎吃完飯就出了門。

單禾有些無奈:“人多一起找還能快一點,他一個人去逞什麼能。”

“他就一個怕麻煩人的性格,白天若不是我們人多,你當他會回來?這下午怕是要把他急瘋了。”浦霍粗著嗓子道。

林鴻禎性子好,平時話也少,在五人裡麵最老實的一個,平時大多笑看他們鬨,也是最好說話的一個,唯一一個缺點就是怕麻煩人。

幾人自然不能放任林鴻禎,合計一下便出了門。原本他們沒打算帶著白千滿,大晚上上山路不好走,月光雖亮,樹蔭下依舊很多照不到的地方,一小孩兒跟著不安全。

後來走在幽暗的小路上,看著前方晃晃悠悠照亮的靈蝶,單禾沒忍住道:“小兄弟深藏不露啊,怎麼都沒想到你竟然已經修到結靈之境。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瞞報了年齡,就算仙門的天才也沒幾個十幾歲就結靈了吧,雖然隻是蝴蝶……我沒說蝴蝶不好的意思啊,早年也有很多人結此元靈,但你也知道,蝴蝶本身就限製太多,能攜其入大道的,至今隻有一人。”

白千滿知道他說的是誰,《元紀年書》中雖隻有寥寥數筆,但隻要一提蝴蝶元靈,無人不想到他。

白千滿失笑:“我哪會啊,我頂多算是入門,距離結靈還早哩,這是借的,看我一人行走世間怕不安全,做聯絡用的。”

並非白千滿刻意隱瞞,這麼久以來,即便晏疏未曾與白千滿多說什麼,白千滿依舊感覺到晏疏似乎身份敏[gǎn],不管跟百年前的那位尊者有何關係,他都下意識地保護著關於晏疏的一切消息。

靈蝶於這世間並非全然沒有,偶爾會有散修結靈成蝴蝶,有些是覺得漂亮,大多還是想複刻從前那位尊者的路。

靈蝶的光說亮不亮,但也足夠探路。

一路上都未見著林鴻禎,眼看著過了半山腰還是什麼動靜都沒有,單禾疑惑:“這小子不會迷路了吧,就這麼一條直上直下的路也能走丟?”

他正嘟囔著,突然一隻手橫在了嘴邊,組掉了他接下來的話。

謝誠貼著單禾的耳朵“噓”了一聲,示意其他人不要出聲。

山上花開雖茂,但也沒有人黑燈瞎火地上山看風景,白天熱鬨非凡的山上這會兒安靜極了。

眾人屏住呼吸,周圍隻有蟲鳴鳥叫,單禾輕聲問:“怎麼了?”

謝誠道:“氣氛不對,有點像……”

後麵兩個字他沒說出口,之前烏龍次數太多,說實話謝誠自己都不好意思再提。雖然同伴的笑裡並無嘲諷,所言也隻是玩笑,但謝誠畢竟還是要臉皮。

可這次他沒有聽到同伴的笑聲。

“說真的,我覺得這山有些邪門,白天還覺得景色不錯,到了晚上陰森森的,從上山我就開始起雞皮疙瘩,不會真的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單禾神神道道地看向周圍,靈蝶藍幽幽的光照在灌木上,像極了張牙舞爪的手。

單禾又嘟囔了一句:“林鴻禎到底去哪了。”

幾人沒再多耽擱,一路向上無人說話,眼看著快到山頂了卻依舊沒有見著林鴻禎。

忽而風起,樹葉沙沙聲壓下了蟲鳴。

白千滿眯著眼睛,看見那靈蝶在前方某個位置繞了一圈,晃晃悠悠地正要飛回來時,遠處的樹上突然落了一個漆黑的人影。

他心中一驚,剛要提醒眾人,一轉眼周圍空落落的,獨剩下他一人站在林子裡。

白千滿見過再多世麵也沒應對過這種場景,陰森空蕩的林子仿佛能吃人。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白千滿強裝鎮定,扭頭就要往山下走,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拉住了他的腳踝。

沒有立刻尖叫已經是修行以來最大的進步,還好他很快看見了單禾的臉。

單禾蹲在地上,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他蹲下往山頂挪去。

沒幾步就看見了他們尋找已久的林鴻禎,還有其他幾個一起蹲在茂密的灌木後。

白千滿無聲問:“怎麼了?”

林鴻禎搖搖頭,示意他往前看。一處刀斧劈過的斷石上站著一個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人一身漆黑,如墨的長發高高豎起,身影乍一看有些眼熟,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白千滿疑惑問:“那是誰?”

回他的不是林鴻禎,而是另一旁的謝誠。

他說:“鬼修。”

第74章

雖說連續兩次仙寧大會都是在昌水郡舉行,但其實並非真的在昌水郡內,除了城門過了山崗,在另一座更高的山峰山頂才是仙寧大會召開的地方。

中間山坳間淌這一條小河,不深,淌這就能過。

為了仙寧大會順利舉行,在高山之下迷霧重重,雖不至於像鶴溫穀那樣利用許多疊陣來做防,但一個接一個的,若是修為不到家也很吃不消。

為了這些東西,仙門外門弟子早早就到此準備,於前些時日,各仙門才正式開始布陣,因為時間倉促,而修行之人又少睡眠,晚上這邊依舊忙碌著。

今日輪到邳靈宮執勤,外圍站著幾個駐守的弟子,杜秋就是其中一個。

他入門稍晚,天賦一般,能進到邳靈宮全靠一個認識的親戚。邳靈宮家大業大,靠關係塞進來個弟子沒什麼,多養幾個閒人罷了,以這樣方式進門的不在少數。而這些人通常不會被掌門或長老看上收入門下,隻算做外門弟子,由師兄師姐們教授。

天賦不行,又不努力的,這輩子也隻能做外門弟子,乾乾這種看大門的活兒了。

若是個普通安分的也就罷了,可惜杜秋並非是個安分的人,他總覺得是自己運氣不好,進門時間太晚耽誤了,又覺得掌門和長老們偏心,收入門下的都是有更大靠山的人,種種原因之下,他隻能屈居於這種地方,哪怕擠掉了同門好幾個人跟著出了山,卻也隻能做做看大門的活兒。

杜秋不甘心。

但是再不甘心也沒辦法,他背靠大樹,手裡是每個入門弟子都會贈予的仙劍,劍尖在地上亂畫著,百無聊賴又煩悶不堪。

跟杜秋同執勤的是比他晚入門兩年的冠榮,兩人平時關係不錯,所以刻意找師兄調了班湊到一起。

一般這種事負責排班的師兄弟都會通融,換個位置的事情,隻讓他們私下裡商量好,找他改一下即可。

地上泥土已經出了個王八的形狀,冠榮打了個哈欠:“這麼待上幾夜彆說困,無聊也無聊死了,果然當初出門時,那些人的笑根本不是羨慕,是在幸災樂禍。”

外門很多修行多年沒有進步的弟子,從十幾歲到幾十歲,參加過仙寧大會的數不勝數,也不乏從外招回的散修。

當年仙寧大會上再如何奪目,入了門派後也泯然眾人,隻能淪落到外門,指派些無關痛癢的活。

不同於杜秋,冠榮是個能看清現實的,其實就是個不求上進的,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覺得也就碌碌無為這麼過了,待百十來年歸於黃土,總比普通百姓要強一些,這就挺好。

聽見冠榮的話,杜秋翻了個白眼,畫完了王八的最後一筆,尾巴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