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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沙發上蹦迪,給自己腿蹦骨折了。”

顧輕言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沒忍住笑了出來,可笑著笑著,忽然捕捉到了剛才李洋所說的「喜歡」。

喜歡……嗎?

溫橋忙著追問李洋弟弟是怎麼吃癟的,他打開手機,點開了楚山野的對話框,看著兩人的聊天記錄發呆。

上次他們說話已經是兩周前了,但他當時忙著社團和學生會,居然沒意識到楚山野失聯的時間好像有點長。

他抿著唇,在輸入框裡一個字一個字地敲著:“你去住校了為什麼不和我說?”

這行字寫完,他搖搖頭,又給刪掉了。

楚山野成年了,這樣的話應該是楚山野的媽媽問,他一個鄰居,是站在什麼立場上關心這些呢?

而且這死孩子可能還學會談戀愛了。

顧輕言想起這件事,心頭就好像憋著股火氣。

高三,多重要的時候,怎麼能分心早戀呢?

楚山野到底還要不要考X大,到底要不要……

到底要不要來他這裡討回那一個願望了?

……

周五晚上六點,放學鈴準時響起。

坐了三節自習課的學生們迅速恢複了活力,原本安靜的教室化作花果山,所有人都在享受周末來臨前的快樂。

楚山野趴在桌上,按著額頭算圓錐曲線,桌麵上的草稿紙上列了好長好長的計算過程,看上去格外壯觀。

他同桌拍了下他的肩:“楚哥,彆學了,回家了。”

“嗯,知道了,我把這道題做完。”

楚山野「嘖」了一聲,將自己剛才算的數字再驗算了一遍,終於放下筆鬆了口氣,伸了個懶腰,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兩聲。

他中午為了多午休一會兒,沒怎麼好好吃飯。剛才做題太認真,現在回過神來,才發現早就餓得前%e8%83%b8貼後背了。

“楚哥,你彆這麼拚啊。”

同桌把書本收進包裡:“你現在班裡前十,年級前一百五,去個好211穩的。”

楚山野搖搖頭:“不夠。”

“你這個學期成績和坐火箭似的往上竄,我冒昧地打聽一下唄……”同桌是看著楚山野發憤圖強的,所以對他特彆好奇,“你想考哪兒啊?”

楚山野撩了下眼皮,淡淡道:“X大。”

“我靠。”

同桌捂住嘴:“你這個夢想好像有點……要不咱再降低點目標唄?”

“就X大,考不上我複讀去。”

楚山野踹了一腳他的凳子,不耐煩道:“你走不走了?餓死我了。”

他將書包往肩上一甩,低著頭穿過一教室的喧囂,孤零零地從後門離開了。

十月末的X市氣溫降了些許,但空氣依舊潮濕。前兩天剛下過雨,秋天那種黏膩的難受再次攀附上了皮膚,讓楚山野覺得很煩躁。

比這次月考他沒有進步還煩躁。

楚山野抬頭看著深藍色的夜空,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去,像是要把心頭堵著的不快一同拋掉似的。

可這好像並沒有用。

他餓著肚子,兩手懶洋洋地抄著口袋,頂著一臉精疲力儘的憔悴向校門走去,看見了不少賣小吃的攤販,琢磨著要不買點吃的先墊墊肚子。

可他今年還想送顧輕言一套刻刀,那套刻刀不太便宜,每個月的夥食費得省下一點。

楚山野又看了一眼冒著熱氣和香味的小吃攤,咽了口唾沫,咬咬牙轉頭就走,剛走出幾步,卻聽見背後有人喊他的名字。

“楚山野。”

那人的聲音依舊溫柔,隻是淡淡的,像隨時都能消散在風裡。

楚山野有些不敢相信地回頭,看見在朦朧的路燈燈光裡,在四散於空中的白氣中,一個人身形高挑,靜靜站在人群中看向他。

他身材挺拔,像畫裡走出來的一樣,優越得太過突出了,以至於楚山野循著聲音看過去時第一眼就看見了他。

從麻布袋似的高中校服中解脫後,顧輕言好像變得更好看了,無框眼鏡在夜色中有著種彆樣的質感,和他身上的黑色風衣一樣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感覺。

楚山野僵在了原地,忽然覺得有些手足無措。

他住校五天,早就沒了每天回家倒騰頭型的精致,這會兒從裡到外透著一股腐朽的憔悴感,和這樣好看的顧輕言似乎更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周圍路過的學生紛紛轉頭看向顧輕言,而後低聲竊竊私語,似乎在議論這個從未在學校見過的帥哥。

可顧輕言好像沒聽見周遭的喧囂,依舊靜靜地看向他,手中提著一袋冒著熱氣的小吃,見他沒反應,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他說,小野,我來接你了。

第91章 秘密

楚山野以為他在做夢。

自從顧輕言去上大學後, 他就不再那麼頻繁地夢到對方了,也沒奢望過顧輕言會突然回來看他。

楚山野在八月底將籃球和CD唱片都收進了櫃子裡,一改先前三天兩頭和同學出去玩的風格, 趁著假期的最後幾天把自己悶在家裡學習, 甚至提前於學校的進度製定了複習計劃,讓他親爸親媽都覺得他好像勤奮得有點過分。

楚山野媽媽以為自家孩子中邪了,旁敲側擊地問過楚山野為什麼這麼拚命地學習,得到的回答卻是「我想考個好大學」。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好好學習,但沒人知道他一切努力都和顧輕言有關。

可楚山野之前卻並沒有感覺到有多苦多累,他隻當自己是熱血動漫裡的男主角,在實現一個了不起的夢想。

但在看見顧輕言出現在校門口的這一刻,一股委屈的感覺忽然排山倒海似的從心底翻湧而出。

他不知道自己在因為什麼委屈, 或許因為陷入瓶頸的學業,或許因為繁重的課業生活,又或許隻是因為他現在很餓,而顧輕言恰好給他帶了吃的。

楚山野的唇角微微向下垮了垮,愣愣地站在原地, 不知所措地看向顧輕言, 好像在看一個脆弱而易碎的夢。

顧輕言似乎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提著那袋小吃慢慢向楚山野走了過來:“我去上學還沒到三個月呢,這就不認識我了?”

楚山野搖了搖頭, 忽然三兩步上前,狠狠地抱住了顧輕言。

顧輕言有些意外地看向跟自己「投懷送抱」的弟弟,順手摸了摸他的頭:“怎麼還這麼粘人啊?”

“哥, 我好想你。”

楚山野骨架很大, 長得也比顧輕言高了, 可現在卻像個小孩一樣委委屈屈地縮在顧輕言的懷裡:“我好久都沒見過你了。”

校門口人潮洶湧, 有不少人轉頭打量著他們,似乎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在校門口這麼抱。

他有點尷尬地輕咳一聲:“小野,彆抱了。”

楚山野搖搖頭,隨著動作在他肩上蹭來蹭去,像賴皮的小狗:“再給我抱一會兒。”

“彆一會兒讓你同學看見了……”顧輕言說,“看見你這麼大一個男生還和彆人撒嬌,多不好啊。”

說什麼來什麼,幾乎是他話音剛落,楚山野的同桌就和五六個同班的男同學從學校大門走了出來。

“哎,楚哥!”

同桌有些驚喜地對楚山野招了招手:“還沒走呢?一起啊?”

他問完,才發現楚山野身邊站著的人,手僵直在半空,指節有些不自然地蜷縮了下:“那個……不好意思啊,沒看見你有人接。”

楚山野鬆開顧輕言的風衣,大大方方地和他們打了個招呼:“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是我哥,在X大念書。”

同桌點了點頭,忽然「啊」了一聲:“你哥在X大,所以你才想……”

“我要和我哥回家了……”楚山野打斷了他的話,但對他極為友好地笑了下,“下周見。”

他說著便拽住了顧輕言的衣袖,轉身和人離開了學校門口。

“走吧……”其他人搡了下楚山野的同桌,“不是說好了今天在外麵吃了再回去?”

楚山野的同桌回過神來,神神秘秘道:“你們知道剛剛楚山野他哥是誰嗎?”

幾人麵麵相覷,紛紛搖了搖頭。?思?兔?在?線?閱?讀?

“是上一屆咱學校的文科狀元,畢業典禮上還特意被邀請做了演講……”同桌說,“這你們都不知道?你們2G網啊?”

……

楚山野拽著顧輕言的衣袖走出一段路,卻仍不願意鬆開。

顧輕言任由他粘人,將手裡提著的小吃遞給他:“餓不餓?”

“哥,你怎麼知道我沒吃飯?”

楚山野接過那個還冒著熱氣的牛皮紙袋,將紙袋小心翼翼地打開:“牛肉餡餅?”

“沒加蔥花的……”顧輕言淡淡道,“如果你口味沒變的話,我應該沒點錯。”

“當然沒變。”

楚山野像晚吃一口飯就要餓死了似的,一口咬上還酥脆的餡餅,卻被燙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我靠燙燙燙!”

顧輕言眉心微蹙,從他手裡將牛皮紙袋拿了回來:“這麼餓麼?著什麼急啊。”

“這個得趁熱吃才好吃。”

楚山野對顧輕言伸手:“哥,沒事,就燙的味道才最正呢。”

顧輕言冷了臉色:“都高中生了,一點常識都沒有麼?不知道吃太燙的東西對胃不好?往後如果因為這個胃疼,有你好受的。”

楚山野「哦」了一聲,看似有些委屈地垂下眼,可實則心裡樂開了花。

他就喜歡顧輕言這樣管著他,這讓他覺得自己在顧輕言的心裡占了很重要的,無法被人取代的位置。

顧輕言將牛肉餡餅外麵的油紙剝開,露出裡麵的餡餅,在冷空氣中散散熱,裝若不經意地問道:“你怎麼突然想去住校了?”

楚山野愣了下,旋即明白過來應該是他媽媽把這件事告訴顧輕言了。

“我在家沒法學習……”他說,“我媽特彆願意聊天,你也知道,如果我晚上在家的話她非得抓著我聊半個小時一個小時的,太浪費時間了,所以我才住校的。”

“那住校方便嗎?”

顧輕言微微側過臉,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的表情,評估他說的每一句話的真假:“能照顧好自己?”

“哥,我都多大的人了。”

楚山野背著手低著頭,一腳踢飛了一個小石塊,聽見了石塊撞在垃圾桶上時發出的「哐」的一聲輕響:“這些你都不用擔心,我能自己照顧好自己。”

他雖然語氣吊兒郎當的,也一臉不願意讓顧輕言多管的表情,可實際上心裡卻樂開了花。

顧輕言越管著他,他越高興。

“真的假的?”

顧輕言看了眼手裡涼得差不多的牛肉餡餅:“剛才還被餅燙嘴呢。”

“那是個意外,是意外。”

楚山野輕咳一聲:“我在學校可獨立自主了,你不用擔心。”

“那個人情感方麵呢?”顧輕言話鋒一轉,“有遇到喜歡的人嗎?”

他慣來不會旁敲側擊,隻能用這種直接的方法問出自己想問的問題。

楚山野剛接過他遞來的牛肉餡餅,聞言愣了下:“啊?”

“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早戀啊?”

顧輕言也是第一次和楚山野把「早戀」的事放在明麵上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