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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的小狗判若兩人,“我以後不打架了。”

“你什麼時候學會打架的?你知不知道初二對你來說很重要?”

顧輕言倏地在樓梯口前停下,恨鐵不成鋼道:“楚山野,初二教的知識是中考卷子的最後兩道大題,你現在不學習等什麼時候學啊?不是說要和我考一個高中嗎?你這個樣子哪個高中都考不上!”

楚山野好像被他罵懵了,眨了眨眼看向他,半晌沒說出話來。

這好像是顧輕言第一次和他說這麼重的話,但顧輕言是真的很生氣。

他九歲和楚山野認識,到現在已經過去六年了。他責任心重,從第一天和楚山野一起上學開始,就下意識地把這個小孩歸到了自己要承擔的「責任」裡,成了楚山野的半個監護人。

楚山野眨了眨眼睛,眼眶有些紅:“哥,我真錯了。”

“我以後再也不管你了。”

顧輕言正在氣頭上,壓根不想聽他說了什麼,轉身就往樓上走,走了兩步回頭,發現小孩還跟在他身後,跟屁蟲似的吭哧吭哧爬樓梯。

“不許跟著我上樓……”顧輕言瞪他,“滾回你自己班去!”

顧輕言的家教很好,能讓他說出「滾」這個字,就說明問題真的很嚴重了。

他憋著一口氣爬上了三樓,悄悄回頭,發現小孩還站在原地呆呆地望著他的背影,就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小狗。

……

晚上八點半,初三才結束了晚自習。

史洋湊過來和顧輕言說話:“今天下午老張找你什麼事啊?”

顧輕言看了一眼最後一排還趴在桌上睡覺的黃毛,小聲說:“我弟把咱班霸打了。”

史洋倒吸一口涼氣:“啊?你弟?初二那個小孩?”

顧輕言點了點頭。

“我靠,他牛逼啊……”史洋說,“上周那個孫子剛搶了我五十塊,害得我一周都沒早飯吃,早自習肚子跟打鼓似的,你弟弟這屬於為民除害了。”

“但打架就是不對。”

顧輕言收拾好書包後站起身:“我回去肯定要告訴他媽媽的。”

“哎,顧哥你這個人真是的,人家不就是揍了個混混嗎……”

顧輕言和史洋走出校門的時候,史洋還在他身邊絮絮叨叨,但顧輕言基本沒怎麼聽進去。

學校門口晚上很熱鬨,有很多推著小車的攤販在賣宵夜,有腸粉鍋貼,還有烤冷麵和水煮肉片,香味氤氳在夜色裡,驅散了秋初的最後一點冷意。

“你彆告家長了……”史洋說,“省得在外麵挨了通揍,回家還得挨揍。”

顧輕言「嗯」了一聲,一抬頭,就撞上了楚山野的目光。

初二比他們早放學一個小時,而楚山野就這麼推著自行車站在校門口,傻愣愣地等著他放學。

顧輕言歎了口氣:“我弟在那邊,我先走了。”

“哎,好。”

史洋拍了拍他的肩:“幫我給咱弟帶個好。”

顧輕言笑了,回給他一巴掌:“什麼咱弟,那是我弟。”

楚山野看著顧輕言跟朋友笑鬨著從大門走出來。

但在看見他時,臉上的笑容卻消失了。

他咬著唇低頭,拇指摳著自行車的車把兒,等人走到自己麵前時鼓足勇氣抬頭:“哥,我載你回去吧。”

“不用了。”

顧輕言瞥了他一眼,沒有叫他跟上的意思,徑直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楚山野連忙推著自行車跟在他身後,灰溜溜地蔫頭耷腦。

就連自行車的車鏈也跟著「嘩啦啦」地響。

小升初的那個暑假,他磨著媽媽給他買了輛自行車。

這輛車在同齡人裡算是比較好的牌子,騎出去倍兒有麵子,每天他騎著車在樓下按兩下鈴,顧輕言就知道他在等著一起上學了。

楚山野看著前麵人的背影,覺得鼻尖酸酸的,索性不看他了,一路悶頭跟著往前走,走著走著忽然覺得這條路有點不對,不是平時回家的路。

他輕輕咳了一聲,小心翼翼道:“哥,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走在前麵的人頭也不回,聲音冷冷的:“對,去把你賣了。”

楚山野癟了下嘴,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就見顧輕言左轉進了一家24小時藥店,再出來時,手裡拿了瓶碘酒和一包棉簽。

“坐好。”

顧輕言擰著眉看向他,向靠在一邊的自行車抬了抬下巴:“將就坐那兒吧,彆動。”

楚山野聽話地靠在自行車車座上,微微抬頭,看著顧輕言用棉簽在碘酒裡沾了沾,往他鼻梁上的那道傷口上擦。

碘酒沾到傷口上,麻癢的疼痛驟然襲來,讓他下意識地皺了皺鼻子。

“彆動……”顧輕言認真道,“堅持一下就好。”

楚山野看著他的眼睛,知道他應該是不生氣了,小聲說:“哥,我是真的知道錯了。”

顧輕言的動作頓了下,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疼不疼?”

“不……其實疼的。”

楚山野見他心軟了,連忙抓緊機會裝可憐:“感覺鼻子要斷了。”

“讓你再不學好,讓你再去打架。”

顧輕言這兩句話說得咬牙切齒的:“張嘴,我看看你嘴唇破沒破。”

楚山野乖乖張嘴給他檢查,而後看見他哥的眉頭越皺越深。

“嘴裡沒辦法,隻能等著自己好了……”顧輕言說,“該你受罪,讓你再去隨便打架。”

他說完後又看了眼楚山野:“你告訴我,你們兩個到底為什麼打架?”

這會兒周圍沒有其他人,隻有他們兩個。

楚山野低頭看著地上的磚,輕聲說:“那個傻逼造謠說你喜歡我,說你戀童還同性戀,我就把他打了。”

顧輕言愣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他說我們從小學一起讀到初中,肯定有貓膩,顧輕言就是同性戀,說不定還戀童,平時看著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實際上背地裡玩得可花了。”

顧輕言聽後有點哭笑不得。

他是班長,平時看自習課紀律,收發作業什麼的多少可能得罪過這個人,對方心裡懷著恨,所以才在背後造謠他。

“傻逼,他知道個屁。”

楚山野還在憤憤不平:“我和我哥是兄弟,又不是……”

他說著抬起眼,恰好看見顧輕言露在外麵的喉結和漂亮的鎖骨。

楚山野怔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有些心虛地移開目光:“又不是他說得那麼齷齪。”

“你都知道他在造謠,你在乎什麼?”

顧輕言將用過的棉簽丟掉,把碘酒封好:“還費心費力地和他打一架,落了一臉傷。”

“我不想聽他汙蔑你……”楚山野說,“你那麼好,他懂什麼啊他。”

顧輕言歎了口氣,順手摸了把他的頭發:“下次就彆打架了,聽話。”

“可我想保護你。”

楚山野歪了歪頭,讓他摸得更方便些:“我長大了,不用哥哥保護了。”

“但你現在這樣是沒法和我考一個高中的。”

顧輕言眯起眼,有些傷腦筋地看向他:“你如果不能和我上一個高中,你高中怎麼保護我?”

有道理啊。

楚山野看著他,恍然大悟:“對哦。”

“所以說嘛,弟弟要好好學習啊。”

顧輕言說著,長腿跨過自行車後座坐好:“愣著乾什麼?回家了。”

楚山野屁顛屁顛地坐回車上:“哥,你原諒我了?”

顧輕言輕輕「嗯」了一聲,在他的自行車鈴聲中開口:“對不起,下午對你有點凶。”

“哥是為了我好,我知道的呀……”楚山野笑得沒心沒肺的,“哥……很想我和你上一個高中嗎?”

“想。”

顧輕言輕車熟路地摟著他的腰:“小跟屁蟲跟了我六年,萬一上高中看不見你,我可能還挺不習慣的。”

“行,那我努力……”楚山野說,“我肯定會和你考上一個高中的。”

到時候……

楚山野輕輕咳了一聲,臉上氤氳開兩片有些可疑的紅暈。◆思◆兔◆網◆

到時候他就能繼續名正言順地留在他哥身邊了。

第87章 如果他的鄰居哥哥隻屬於他一個人就好了。

“楚山野, 你在看什麼呢?”

楚山野坐在窗邊支著臉頰,也不管中午落在窗台上的陽光有多刺眼,依舊保持著一個姿勢看著窗外。

他的同桌郝雨信拿著兩瓶可樂, 遞給了他一瓶:“今天老師不在, 中午午休的時候咱打球去啊?”

可樂拉環被人「啪」地一聲拉開,楚山野喝了一口飲料:“不去。”

“你怎麼了?”

郝雨信瞪大眼睛,好像在聽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你居然不去打球?上周不是你組局組得最起勁嗎?”

楚山野懶洋洋地趴在桌上,打了個哈欠:“昨晚睡太晚了,午休想補覺。”

“你昨晚乾什麼去了?”

郝雨信「嘿嘿」笑著湊過來,聲音中滿是揶揄:“看小電影了嗎?”

“滾你的小電影……”楚山野重重地「嘖」了一聲,“我學習去了。”

“啊?”

郝雨信又瞪大了眼睛, 這回他神色中的不敢置信更多了:“你說你……學習?”

“怎麼?我不能學習嗎?”

楚山野支著臉頰,把放在桌洞裡的一本練習冊丟到他麵前:“昨晚寫的。”

郝雨信翻了兩頁練習冊:“你這個正確率……很高啊。”

“哎呀,正確率一般般吧……”楚山野唇角翹了起來,故作謙虛, “都是很基礎的題, 你要是刷多了你也會做。”

郝雨信撇了撇嘴, 把練習冊丟到他懷裡:“你該不會是為了下周的期中考試在臨時抱佛腳吧?你彆忘了,我們考完期中就要參加高中組的籃球聯賽了, 我們得勤加練習。”

楚山野「哦」了一聲,擺了擺手:“不會忘的,你跪安吧。”

“得嘞。”

郝雨信說著就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走了一半卻忽然轉頭:“你還沒告訴我你剛才在看什麼呢。”

“在看……”

楚山野伸了個懶腰, 搪塞道:“沒看什麼, 你彆管了。”

郝雨信半信半疑地瞄了一眼外麵, 在班長「回自己座位上午休」的催促中離開了楚山野的座位。

楚山野翻了兩頁那本英語練習冊,對著其中一頁發了會兒呆。

那一頁上除了他的字跡外,還有另一種雋秀的筆跡,顯然不是出於他手。

昨晚他爸媽又去應酬了,他媽媽擔心他自己在家作天作地,特意叮囑他記得去鄰居家和顧輕言一起寫作業。

楚山野對「去鄰居家」這種事求之不得,放學後特彆主動地跟著顧輕言回了家。

而這份好心情一直保持到他坐在顧輕言的書桌前,被人要求拿出這周的家庭作業的時候。

他初三頭懸梁錐刺股地學了一年,連滾帶爬地考上了顧輕言的學校。但依舊被分到了整個高一最差的班。

他高一的時候成績在班裡排在前麵。

但到高二學習對他來說就變得有些困難。

尤其是英語,經常因為看不懂閱讀而亂選一氣,偏科嚴重,連帶著英語作業也懶得做。

楚山野在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