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頁(1 / 1)

長長地歎了口氣,小心地將紅花油塗開,把那些看上去格外可怖的青紫色都覆蓋上:“先塗著吧,剛挫傷不能按摩,明天看看情況再說。”

顧輕言看著他泛紅的眼圈,小聲說:“真的沒事,你彆擔心了,快睡吧。”

楚山野看了他一眼,目光幽怨,但沒說話。

塗了紅花油的皮膚出現了細微的灼熱感,楚山野用紙巾擦了擦手,將藥的蓋子蓋好後放回了抽屜裡。

顧輕言側身在床上躺下,看著他調了空調的溫度,檢查了窗鎖,而後將燈關上,躺在了他身邊。

可是今晚楚山野沒有抱他。

雖然之前顧輕言在NGU的基地裡留宿過很多次了。

但前幾天他搬過來後才算是第一次和楚山野同床。

那天晚上楚山野很緊張,睡前老老實實地仰麵躺在床上,手腳都放得十分規矩,似乎生怕嚇著顧輕言。

可後半夜睡著了就開始放飛自我,八爪魚似的抱著顧輕言不放手,第二天醒來時兩人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楚山野睡前基本會粘著顧輕言要親親,然後順勢抱著他睡覺,可今天他卻好像在複刻第一個晚上的「不熟」。

月光透過窗簾落在床上,顧輕言轉身,看見楚山野慌忙轉過頭不敢看他。

“你悄悄哭什麼?”顧輕言輕聲說,“不疼的。”

楚山野吸了下鼻子,聲音甕甕的:“鬼才信你不疼。”

顧輕言又向他身邊靠了靠,低頭親了下他的臉頰,觸到一抹冰涼的水漬。

他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小狗腦袋:“彆哭了,真不疼。”

“我……”

楚山野眨了下眼,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足夠冷靜:“我剛剛不是故意要和你生氣,我是……我太難受了。”

顧輕言「嗯」了一聲,側著臉靠在楚山野%e8%83%b8`前,聽著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地撞擊在他的耳膜上。

“以後不會這樣了……”他說,“我想通了,在我爸媽理解我之前我是不會回家的。”

楚山野原本正輕撫著他的後頸,聞言動作頓了下:“你彆衝動。”

“不是我衝動。”

顧輕言低聲道:“我隻是覺得我們現在沒法互相理解,冷靜一段時間是最好的。”

楚山野又陷入了沉默,半晌微微低下頭,在顧輕言的唇上親了親:“你做什麼都是對的,我都支持你。”

“你彆……”顧輕言說,“你這樣說好像戀愛腦。”

“戀愛腦怎麼了?”

楚山野理直氣壯:“我就對你一個人戀愛腦,我是唯顧輕言至上主義者。”

他說著又去親懷裡的人,顧輕言仰頭和他接%e5%90%bb,被人又啃又悿地欺負了半天,分開時氣息有些亂:“彆鬨了,不是說明天早起嗎?”

“對哦……”楚山野說,“那快睡吧。”

他說著就放開了摟著顧輕言腰的手,又回歸了剛才那副老實躺著的樣子。

顧輕言有些奇怪:“你今天怎麼了?”

“嗯?”

楚山野愣了下才意識到他在說什麼:“哦,我怕我手上沒輕沒重按在你受傷的地方,等你傷好了再抱著你睡。”

顧輕言聽後「嘖」了一聲。

“哥很想我抱著你睡嗎?”

楚山野的情緒似乎好了很多,跟他開起玩笑來:“哥哥喜歡我抱著你?”

“喜歡個鬼。”

顧輕言臉上發燙,抬腿踹了他一腳:“睡覺!話這麼多!”

楚山野伸手搭在他的腰上,小心地將人往自己身邊攬了攬,輕聲道:“哥哥晚安。”

……

顧輕言覺得自己沒睡多長時間就被人喊醒了。

他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被喊醒後在床邊坐了半天,一動也不動。

身體醒了,但靈魂沒醒。

楚山野洗漱完回來看見顧輕言還靠在床頭,迷迷糊糊地又閉上了眼睛,有些哭笑不得地輕輕親了下人的鼻尖:“哥,該醒啦,一會兒就看不見日出了。”

顧輕言「唔」了一聲,下意識地就往楚山野身上靠去。

楚山野連忙扶住他,故意逗他:“哥要是再這樣我就幫你換衣服了。”

顧輕言又「唔」了一聲,似乎根本沒聽懂他在說什麼。

這是讓他換還是不讓他換的意思?

楚山野橫行霸道二十年,那點稀有的溫柔全都掏心掏肺給了顧輕言,蹭著他的鼻尖小聲問:“那我真幫你換衣服啦?”

顧輕言這回聽清了,含糊地「嗯」了一聲。

楚山野指尖捏著他的衣服下擺掀了起來,露出柏皙的裑體和平坦的小馥。

顧輕言很瘦,這樣靠在床頭,居然也隱隱能看見骨頭的輪廓。

楚山野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儘量不去看他恟前那兩點淡色,麵紅耳赤地找了件衣服幫顧輕言換上。

顧輕言軟綿綿地靠在他身上,任他擺弄著自己,溫順聽話,一點也不反抗。

光換個衣服,楚山野就臉上發紅,滿頭大汗。

顧輕言被他這麼一折騰也清醒了一些,睜開迷茫的眼睛看向他。

“哥哥,褲子你自己換好不好?”

楚山野忍著早上本就敏銳的感覺和他交流:“要是我再幫你換的話,咱倆早上都彆想出門了。”

顧輕言點了點頭,搖搖晃晃撐著床站了起來,毫無顧忌地在他麵前慢慢將睡庫解開,脫了下來。

那雙好看的腰窩再次出現在楚山野麵前,繼而是一雙筆直修長的腿,以及顧輕言好看的腳踝。

楚山野咽了口唾沫,覺得自己頭暈目眩的。

他忽然有一種衝動,想掐著那雙腰窩,又或者扣著顧輕言的腳踝進入,而這個想法在他身上燎起了一片火。

真是要命。

一大早就這麼……

楚山野丟下一句「我去趟衛生間」,而後轉身就鑽了進去,順帶把衛生間的門也關上了。

顧輕言換完衣褲,理智這才慢慢回來,想起自己剛才要楚山野做的事,臉上越來越燙。

他有個不為人知的小毛病,就是願意賴床。

上學的時候他會用驚人的毅力強迫自己醒來,可剛醒的那段時間總是懵懵的,大腦根本不受自己控製,什麼事都乾得出來。

顧輕言換好衣服後有些心虛地坐在床邊玩手機,衛生間裡響起了「嘩啦啦」的水聲,持續了大概有七八分鐘。

水聲停下來後,楚山野從衛生間裡出來,晃了晃頭,甩下一片水珠:“你換好衣服了?走吧。”

顧輕言伸手摸了下他的頭發,摸到了一手的冰涼:“怎麼早上冷水洗頭?”

楚山野瞪了他一眼,牙疼似的哼哼道:“你覺得是因為誰?”

顧輕言眨了下眼,沒再說話,心虛地移開目光。

楚山野捏著他的下巴親了他一口,故作凶神惡煞道:“等我以後再收拾你。”

……

楚山野臨出門前和程凱報備了自己的行程,而後帶著顧輕言輕手輕腳地從後門溜了出去。

他丟給顧輕言頭盔,顧輕言將頭盔戴好,坐在了摩托車的後座上,自然地摟住了楚山野的腰。

“哥還記得我第一次帶你騎摩托嗎?”楚山野說,“在你們宿舍樓下那次。”

顧輕言「嗯」了一聲:“怎麼了?”

“那次是我故意去找你「偶遇」的。”

楚山野發動了車子,擰了下車把,從彆墅區的大門拐了出去:“我就是想看看自己運氣怎麼樣,能不能看見你,結果沒想到真的遇見你了。”

他說到這兒時似乎笑了下:“這麼看我其實挺幸運的,那時候你坐我的車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裡。”

顧輕言聽見他的話後,手下意識地摟得更緊了,隔著布料能摸到他緊實的肌肉。

原來對於暗戀者來說,所有的偶遇都是蓄意的重逢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淩晨四點多的道路上沒有人,隻有他們兩個坐著摩托一路向前。耳畔掠過風聲,鼻腔裡隱隱能聞到海的氣息。

而遠方的天空已經隱隱能看見一層深紅色的光。

好像在末日來臨之前,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盛大私奔。

摩托車劃過一道帥氣的弧線,穩穩地停在了路邊。

楚山野給車上了鎖,轉了兩下鑰匙和顧輕言邀功道:“我厲害吧?”

“厲害……”顧輕言說,“你最厲害。”

楚山野心情很好:“這地方車開不進來,隻有非機動車能進。之前我坐出租來的,給我停在一公裡外麵,我走了半個小時才走進來,鞋裡全是沙子。”

他說完,試探著碰了下顧輕言的指尖,沒明說自己想乾什麼,可對方好像立刻就懂了他的意思,輕輕勾住了他的手。

楚山野和他十指相扣,走在沙灘旁的木棧道上,一會兒前一會兒後地甩著,像小學生牽著手出來春遊。

這片海域和沙灘的地理位置有些偏,來的遊客不多,大多是住在附近的居民,這會兒除了他們外,還有幾個和家人愛人一起出來看日出的,正將野餐墊鋪在沙灘上。

顧輕言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覺得坐在野餐墊上看日出好像也不錯。

可他剛冒出這個念頭,楚山野就捏了捏他的手:“想不想去坐著?”

顧輕言轉頭看向他,見他變戲法似的從背著的斜挎包裡抽出來了一張疊好的野餐布。

“我裝備齊全得很……”楚山野說,“鋪一下?”

他們選了個沒有人的地方,在離海邊不遠處鋪好了野餐布。顧輕言剛在野餐布上坐下,就見楚山野找了兩塊石頭回來。

“這是乾什麼?”顧輕言看著他手裡的石頭,“你從哪搬來的?”

“我昨天分享給你的貼子你沒看對吧?”

楚山野將兩塊石頭擺在地上,從包裡拿出來兩瓶酒:“快擺一擺,馬上日出了。”

顧輕言拿出手機點開兩人的對話框,才看見才楚山野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那條消息上麵有個小粉書的鏈接。

“海邊日出視頻……”顧輕言念著那條博文的標題,恍然,“你是想拍這個視頻?”

楚山野眼睛亮亮地對他點了點頭:“我覺得很好看,所以第一次試著學網紅打卡。”

顧輕言撞上他眼中的光時愣了下。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楚山野露出這種表情。

哪怕是之前去電玩城,他也沒有這樣澄澈的好奇或童稚的神色。

就好像外麵那層偽裝成大人的外衣被他剝落,短暫地露出了他二十歲該有的摸樣。

如果不是那麼早熟,如果家庭和睦完美,他現在也應該在讀大學,就像現在這樣興致勃勃地拉著朋友早起。

隻為看一次日出,也隻為學著博主一樣來一次「網紅打卡」而忙得不亦樂乎。

顧輕言幫他將酒瓶擺好,開玩笑道:“這樣就好了?”

“再擺手機……”楚山野指揮道,“手機上要打開音樂播放器,放……”

他低頭看著博文:“他們放的是英文歌,但我不想放英文歌。”

顧輕言抱著膝蓋,歪頭看向他,目光柔軟:“那你想放什麼?”

“放……《溫柔》。”

他摸了摸鼻子,理直氣壯:“《溫柔》是我們的定情曲,當然要放溫柔。”

“什麼定情曲。”

顧輕言雖然被他鬨得有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