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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徹底瘋了。”

楚山野微微睜大眼睛:“你和她說了?”

“嗯,說了。”

顧輕言的眼中滿是倦意:“再瞞著也沒什麼意思,我心裡藏不住事,總是憋著還挺難受的, 而且……”

他頓了下,有些不自在道:“你也不是拿不出手,一直瞞著做什麼?”

楚山野深吸一口氣,又輕輕抱住了他,聲音有點發悶:“我現在又想哭了。”

“彆哭, 沒什麼的, 說都說完了, ”顧輕言摸了摸楚山野的頭發,“沒關係, 她不同意就算了,你還在我身邊就好。”

年輕戀人的心跳聲很大,「砰砰」地撞在他的耳中, 像是在和他共享蓬勃的生命力。

顧輕言靠著楚山野, 歎了口氣:“而且這是我家裡的事, 不用彆人插手, 我自己來就好。”

楚山野動了動唇,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隊長,隊長?”

杜興賢的聲音由遠及近,顧輕言連忙將楚山野推開,欲蓋彌彰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領。

楚山野「嘖」了一聲:“你來乾什麼的?”

“我來喊你吃飯啊……”杜興賢聽著他的聲音裡有火藥味,有點摸不著頭腦,“怎麼了?你倆在這兒乾啥呢?”

楚山野瞪了他一眼:“談戀愛,沒看過人談戀愛啊?”

杜興賢的臉有點紅,憋了半天憋了個「哦」出來:“那,那你們還吃不吃飯了?”

“吃……”

楚山野看了一眼轉身飛奔回陽台的杜興賢,伸手去牽顧輕言:“那隻手疼?”

顧輕言將自己的右手遞給了他。

好像他們談戀愛之後就沒怎麼好好地牽過手。

顧輕言這才發現楚山野的手比他的大了不止一圈,恰好將他的手牢牢地包住。

可能是因為平時除了木雕外再沒乾過粗活,顧輕言手的皮膚要比楚山野細膩很多,這會兒被楚山野滿是薄繭的掌心摩挲著,激起了一陣酥癢。

他輕咳一聲,動了動指節:“彆牽著了,好怪。”

“不要。”

楚山野回頭看了他一眼:“讓我牽牽。”

顧輕言拗不過他,隻能讓他牽著手,一起走到了陽台。

今晚大概是他來NGU這麼長時間後第一次大規模的室內聚餐。

基地聘請的阿姨不會弄這些年輕人愛吃的東西,一邊吃著水果一邊和程凱聊天,看著這群平日晝夜顛倒的網癮少年忙來忙去地準備要吃的食材。

平日看上去隻會討論比賽戰術的童然在人工串烤串,宋如修帶著中單和射手給爐子點火,剩下的青訓小孩湊在一起玩switch。

幸虧這是獨棟彆墅,不然吵都能吵死人,住在旁邊的鄰居三天兩頭投訴擾民。

“小顧回來啦?”

程凱手裡抓著一把毛豆,正剝完了往嘴裡扔:“幸好你回來得早,不然東西全讓他們這幫人吃了。”

“經理,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

杜興賢百忙之中抽空磚頭反駁:“學霸現在是我們的團寵,怎麼可能不等他就吃飯呢?”

“你可拉倒吧……”程凱笑罵道,“是誰啊,下午人家洗小番茄的時候你一會兒偷一個一會兒偷一個,偷小番茄的時候你可沒想起來人家小顧。”

“我想他有什麼用。”

杜興賢哼哼唧唧地看了楚山野一眼:“有人想著他呢。”

……

人一生中能記住幾個夏天?

至少對顧輕言來說,他對過去的夏天都模糊了,隻能記得住眼下這一個夏天。

六月的X市夏天不熱,空氣中偶爾會傳來有些鹹腥的海的味道。

不知是什麼小動物在草叢裡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繼而是其他戶人家的寵物狗時不時吠叫兩聲,聲音空曠而遼遠。

NGU養的大臉盤加菲因為腿太短被剝奪跳上桌的權利,自己窩在旁邊生悶氣,爪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飯碗。

杜興賢吃東西太急了,一塊烤肉掉到了地上,他正要伸筷子去撿,一直等在旁邊的貓瞬間抓住了這個機會,猛地向前一竄,一口就要把這塊肉吃掉。

還好杜興賢的速度比他快,一筷子將肉夾走,順帶彈了貓的腦殼:“什麼東西都吃,你不要命啦?”

貓叫了一聲,對他炸了毛,自己跳到旁邊的櫃子上繼續生悶氣。

NGU今晚不止吃烤肉,桌子中間還擺了口鍋,煮著辣鍋底料,不少串在鍋底裡「咕嘟咕嘟」地被煮著,不一會兒就散發出了和燒烤不相上下的香味。

“學霸,沒吃過吧?”

童然給顧輕言介紹道:“出現這種吃法主要是投票的時候投兩邊的人一樣多,有一半人想吃烤肉,一半人想吃火鍋。所以才有了這口鍋,主打一個滿足所有人的要求。”

顧輕言麵前的盤子裡已經被人擺滿了吃的,楚山野嘗到一個好吃,就會順帶給顧輕言拿一串,顧輕言吃東西的速度有些慢。

所以這些烤串煮串就在他麵前堆成了一座小山。

好不容易等他吃完了一部分,杜興賢忽然敲了敲桌子:“對了,之前不是說咱還有正事要辦嗎?”

楚山野看了他一眼,罕見地沒有和他拌嘴,隻淡淡地「嗯」了一聲,繼而用消毒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動作很輕地將顧輕言的眼睛捂上了。

顧輕言愣了下:“怎麼了?”

這時宋如修悄悄傳過來一個盒子,杜興賢將盒子擺在他麵前後,楚山野才慢慢將手從他眼睛上挪開。

顧輕言剛睜眼,就被一陣熒光藍熒光綠熒光粉的彩燈閃了下眼睛。

“這是我們特意為學霸定製的禮物!”

杜興賢將那些小彩燈挪開,露出了放在最下麵的一個牌子。

與其說是牌子,不如說是一個套著卡套的卡片,公交卡大小,上麵卻印著NGU的LOGO。

程凱這會兒開口道:“小顧啊,下個月抽完簽,比賽正式開始後,我們可能就要帶著隊員各個城市走,沒法保證每天基地裡都有人。

所以就給你特彆申請了這個門禁卡,也就是俗稱「工牌」的東西,這樣你要是來基地住的話就方便一點。”

顧輕言覺得自己的喉嚨好像被什麼堵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將門禁卡從盒子裡拿出來,這才發現上麵印的照片好像是從上次NGU團建合照裡摳下來的,照片清晰,他笑得也很燦爛。

姓名那欄寫著他的名字,生日星座血型這些填的沒有問題,估計是楚山野給NGU的情報。

他本以為「職位」裡填的或許是「隊員家屬」一類的話,卻沒想到那裡寫著的還是「顧輕言」。

他是顧輕言,無論在哪裡,無論有多少個身份,都隻是「顧輕言」而已。

顧輕言眨了下眼,一股酸酸的感覺再次湧了上來。

他看著工牌旁邊圍著的那圈彩燈,才發現上麵寫著很俗套的祝福語,比如「祝你幸福快樂」,「在365個日子裡我給你365種疼愛」,「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之類早就被用爛的話,莫名讓他心裡像是被什麼燙了一下,軟得陷了進去。

“而且今年也是NGU成立的第十年,大家的工牌都是統一重新定做的,留著做個紀念也很好……”

程凱說完,有些感慨,“哎,從LPL起家,剛開始也是網吧隊城市隊,一轉眼都這麼多年了。”

“隊長,你快幫學霸戴上。”

杜興賢在旁邊起哄:“戴上了往後咱就是一家人,我們出去比賽的日子就靠你給貓喂飯了。”

趴在櫃子上的加菲似乎聽懂了杜興賢在議論他。

於是悄無聲息地跳到地上,又蹦到杜興賢的腿上,伸爪子就開始摳杜興賢的衣服。

“會不會有點太麻煩你們了?”顧輕言對程凱說,“其實……”

“這有什麼可麻煩的?”

程凱擺擺手:“來了就都是一家人,沒什麼好擔心的。”

楚山野接過顧輕言手裡的工牌,輕聲說:“我給你戴上了?”

顧輕言看著他的眼睛,輕輕點了下頭。^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網^o^提^o^供^o^線^o^上^o^閱^o^讀^o^

“隊長你怎麼這麼磨蹭啊?”杜興賢看熱鬨不嫌事大,第一個開始起哄,“彆跟戴婚戒一樣,這不就戴個工牌嗎?你看看你哎呀呀呀。”

被他一帶頭,周圍看熱鬨的人紛紛也跟著鼓掌歡呼起來,就好像楚山野真的在給顧輕言戴戒指。”

顧輕言還好,但楚山野臉紅得像顆熟大了的番茄,耳朵也像是要滴血一樣,抓起一個靠墊就往杜興賢身上扔去,咬牙切齒:“彆逼我在大喜的日子裡揍你!”

杜興賢猛地起身躲開他的抱枕,貓從他腿上掉下去,「嗷嗚嗷嗚」地罵了半天臟話。

家政阿姨原本坐在不遠處刷短視頻,看見這邊的騷動後連忙開口:“彆把墊子搞上油,好難洗!”

很吵。

空氣中浮動著燒烤和煮火鍋的油煙味,窗簾上被人投影放著電影。

但音樂聲淹沒在了鬼哭狼嚎的打鬨聲中。

很吵,但顧輕言很喜歡。

或許夏天就應該是這樣吵吵鬨鬨的,甚至連熱汗黏在皮膚上都變成了回憶中的一部分。

他正低頭看自己%e8%83%b8`前的工牌,身邊忽地靠來一片熱源,緊接著一個輕輕的%e5%90%bb落在他臉頰上。

楚山野從口袋裡掏出了他自己的工牌,和顧輕言的擺在一起:“你發現了什麼細節沒有?”

顧輕言仔細地看了片刻,這才看出來兩個卡套好像是情侶款:“這是……海綿寶寶和小蝸?”

“對呀……”楚山野說話是尾音上翹,像是在和主人討賞的小狗,“上次不是說了嗎?如果我是小蝸,你就是海綿寶寶,所以他們征集卡套創意的時候我就要求把海綿寶寶和小蝸印在上麵。”

他頓了頓,輕咳一聲,語氣中多了幾分赧然:“以後……以後我戴著這個卡套去比賽,就像是你陪在我身邊一樣。”

“我陪在你身邊有什麼用?又不能給你加buff。”

顧輕言這一晚上心情大起大落,原本已經down到了極點,而難過卻在剛剛被驚喜衝散了。

就好像失去了一個家後,又忽然擁有了另一個家。

童然在安撫炸毛的加菲,杜興賢和青訓小孩去搶最後幾份肉串,好像沒人注意到他們。

顧輕言微微揚起頭,趁著楚山野不注意,在他唇上親了下。

楚山野又開始臉紅了。

“哎,這位同誌……”他故作嚴肅,“注意影響。”

雖然話是這麼說的,但他的唇角卻怎麼也壓不住上翹的弧度。

顧輕言挑眉,又在他唇上親了下。

他好像很喜歡看楚山野因為自己窘迫的樣子。

顧輕言沒什麼安全感,似乎隻有看見對方誠實的反應,他才能確認自己正在被好好愛著。

“這位家屬……”楚山野說,“你再這麼過分我可要不客氣了。”

“不客氣?”顧輕言問,“怎麼才叫不客氣?”

楚山野牙疼似的哼了兩聲,彆過頭去:“以後你就知道了。”

他一說「家屬」,顧輕言才想起自己剛剛的問題:“為什麼我工牌的職位上還寫的是我的名字?”

“因為……”

楚山野歪著頭,措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