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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了口唾沫, 快速地眨了眨眼,好像有什麼話要說,自己和自己糾結了半天,忽然開口低聲道:

“隊長,下午訓練賽我確實打得不好,我當時太沒禮貌了,對不起。”

楚山野的表情有些詫異。

剛剛看獵宇忽然向顧輕言示好,又莫名其妙提了一句「在樓上」, 現在結合獵宇突如其來的道歉,他大概知道顧輕言剛才上樓和獵宇說了什麼。

他不動聲色地在桌下挪了挪手,輕輕按在了顧輕言的手背上。

顧輕言眉心蹙了蹙,輕輕「嘖」了一聲,下意識地想把手抽走, 卻被人按著不讓動。

“我……我確實不應該開局逛街, 也不應該忘了繞後切人, 不應該用臉探草,不應該在沒有對方視野的情況下去上路帶線, ”獵宇深吸了一口氣,越說臉越紅,似乎很難為情, “隊長說我說的是對的, 是我的問題, 我會好好反思自己的, 下午我很沒有禮貌,對不起。”

他說完,有些忐忑地看了楚山野一眼,而後又低下頭,耳朵和臉頰紅得像番茄,在一頭金毛的襯托下看得發更明顯了。

楚山野歎了口氣:“沒事,你彆放在心上,新人打得不好是常有的,呃……”

他悄悄看了一眼顧輕言,移開目光:“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情緒不夠好,當時很沒有耐心,說話也說重了,對不起。”

忽然被楚山野道歉,獵宇看起來也很慌,有些手足無措道:“隊長,你不用道歉的,其實還是因為我,我……”

坐在兩人身邊的杜興賢終於忍不住了。

他一筷子夾來一隻下蝦,有些費解道:“下午你倆不是還像仇人一樣嗎?你看不慣我,我看不慣你的,現在這是怎麼了?一頓飯就冰釋前嫌了?”

“不,不是。”

獵宇%e8%88%94了下唇,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知道自己錯了,覺得我之前做的事情很沒禮貌,所以才來和隊長道歉的。”

“好了,你們等吃完飯再說。”

顧輕言開口打斷了兩個人客氣來客氣去的對話:“不急這一會兒。”

“學霸,你知道你們仨特彆像什麼嗎?”

杜興賢連著蝦殼也一起吃了,就剩個蝦頭丟在垃圾桶裡,拿腔拿調地唱道:

“爸爸唱紅臉,媽媽唱白臉,小孩乖乖聽訓,你們三個就是吉祥如意的一家——”

楚山野一筷子敲在他腦門上,雖然說的話是罵他的,但卻沒控製住唇角的笑意:“就你會唱歌。”

獵宇和楚山野道完歉,心裡的那塊石頭好像才被徹底放下,終於能安安心心地吃飯了。

“你之前在樓上的時候和他談心了?”

楚山野壓低聲音問他:“小孩叛逆,沒和你嗆吧?”

“沒有啊。”

顧輕言瞥了他一眼:“雖然也很叛逆,但是比某人聽話一點。”

楚山野「嘖」了一聲:“我才沒有不聽話,我當時隻聽你一個人的話。”

“哦,原來你就聽我的話……”顧輕言說,“吃飯吧,都要涼了。”

楚山野眨了下眼,果真聽了他的話,順從地低頭吃飯。

顧輕言看著他,覺得他身後的尾巴好像有點垂頭喪氣地耷拉了下來,像一隻被主人嫌棄的小狗。

楚山野沉默地吃完飯,沉默地幫顧輕言把剩下的幾隻蝦剝了,又沉默地給顧輕言續了半杯果汁,而後才低聲道:“我去樓上整理訓練筆記了。”

顧輕言點了下頭,就見他向自己投來一束帶著點委屈的目光。

周圍的人有點太多了。

如果不是大家都在,顧輕言覺得自己可能忍不住要伸手揉揉他的頭。

顧輕言把剩下的飯吃完,起身往二樓走去。果然看見楚山野的房門虛掩著,從裡麵透出幾分光亮,傳來了細微的遊戲聲。

楚山野正坐在地毯上,「哢噠哢噠」地按著遊戲手柄。

電視屏幕上正閃爍著激烈的打鬥畫麵,和他對戰的顯然是電腦設置好的AI。

顧輕言輕輕咳了下,楚山野倏地轉頭,原本正在空中踢腿使出絕技的角色落在地上,被對麵的電腦抓住空子,一個怒氣滿了之後的大招把楚山野的角色秒了。

“你怎麼上來了?”楚山野問。

“某人好像不開心……”顧輕言說,“我來哄哄他。”

楚山野將手柄往地上一扔,盤著腿坐在地上,對他張開手:“抱。”

顧輕言蹲下`身,輕輕抱住了他。

檸檬香又再次充盈了鼻腔,讓顧輕言的心跳驀地有些快,「砰砰」地撞著%e8%83%b8腔。

愛和回憶好像確實是有味道的。

小時候他喜歡聞家裡木質櫃子放過樟腦球的味道,現在他好像很喜歡這款檸檬香的味道,一聞就會想起和楚山野擁抱的感覺。

“哥,你心跳好快。”

楚山野將耳朵貼在他%e8%83%b8`前:“好像有撞疼我。”

顧輕言摸著他的頭發:“你這是碰瓷,弟弟。”

摟在他腰上的手動了動,開始不緊不慢地上下摸索著,像小孩在探尋一處讓他覺得好奇的秘境。

顧輕言的呼吸急促了幾分,低聲道:“你……”

楚山野抬頭,一雙黑眸中滿是單純:“哥,怎麼了?”

沒怎麼。

“你剛才不是不開心嗎?”顧輕言咬著牙說,“現在看來你好像挺開心的,那我走了。”

“彆啊。”

楚山野拽著他的衣袖晃了晃:“剛才我是有一點點醋,一點點,看見你就不醋了,再給我抱一會兒。”

“是因為我沒有幫著你說話你才不開心嗎?”顧輕言問他,“剛剛在餐桌上不是有意要針對你,隻是覺得……不要在餐桌上講事情,或者訓小孩。”

顧輕言的媽媽特彆喜歡在餐桌上審判顧輕言的成績。

所以每次他都有點抗拒在家裡吃晚餐。

就好像這一天中除了晚餐時間,再沒有其他的時刻可以聊「成績」這件事了一樣。

所以他本能地不想在餐桌上進行那樣嚴肅的話題。

“好,我記住了。”

楚山野揉了揉他的背,柔聲道:“但我不是因為這個不開心。”

“安撫隊員本來是我的事情,可我沒做到,你做得比我好,讓我覺得我好像有點不稱職。”

楚山野有些窘迫地摸了下頭發:“哥,辛苦了,是我不對,又讓你操心了。”

顧輕言搖搖頭,低頭%e5%90%bb在他的唇上。

楚山野呼吸一滯,摟著他腰的手臂倏地箍緊,像要把他整個人都融進自己的懷抱裡一樣。

其實顧輕言知道他在打什麼小心思。

下麵人太多,太吵,楚山野所謂的「整理訓練筆記」,也不過是篤定顧輕言會看出他的小情緒找到樓上,才終於偷到片刻獨處的閒暇。

顧輕言覺得自己的腰有些軟。

楚山野的手覆在他的yao上,不時輕輕揉一下,就像有細微的電流順著血管向上,讓他的眼前一陣又一陣地變得空白,連支撐自己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任由本能向楚山野身上靠去。

待他變得模糊的意識微微聚攏時,他發現兩人現在的姿勢好像有點難以言喻。

楚山野靠在床板上,平日鋒利的黑眸這會兒濕漉漉的,%e8%83%b8口急促地起伏著,額上和鼻尖都是細密的汗珠。

可房間中的冷氣分明開得很足。

而顧輕言跪坐在他身上,有些不敢動,生怕ceng到不該碰的地方。

楚山野看著顧輕言的唇,沒忍住,微微直起身又%e5%90%bb了過來。

顧輕言唇齒間泄出輕哼,原本攀著他肩的手不由自主地摟上了他的脖子。

兩人貼在一起,衣服的布料似乎都要被點燃了。他失去了任何反抗的力氣,隻能任由楚山野放肆,將愛意喂給了他。

“哥,我……”

楚山野貼著他的耳側,聲音低啞:“我難受。”⑧思⑧兔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顧輕言也很難受。

這種陌生的感覺讓他想找個發泄的缺口,可他卻毫無頭緒,隻能憑著本能貼向身邊的人,貼得越近越好。

他之前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有這方麵的衝動,甚至連接%e5%90%bb和擁抱都不願意,為此沒少被楚皓陰陽怪氣。

可現在他喜歡和楚山野擁抱,接%e5%90%bb,做其他事,很想很想。

“好熱……”楚山野忽然說,“我把空調打得低一點。”

他說著掙紮起身,踉蹌著去拿遙控器,抬手把空調降低了幾度。

顧輕言覺得自己肯定臉紅得像是要滴血,靠在床邊,摘下眼鏡後用胳膊壓住了眼睛,以此遮去眼底彌漫的霧氣。

好奇怪。

他挪開胳膊,咬著唇看向楚山野,沒戴眼鏡的世界霧蒙蒙的,隻能看清對方的輪廓。

目光帶著點埋怨。

楚山野跪在他身邊,輕輕%e5%90%bb了%e5%90%bb他的額頭:“不行,再等等。”

顧輕言「唔」了一聲,好看的眉微蹙,開口時被自己聲音的沙啞嚇了一跳:“怎麼了?”

“沒,沒做準備,你會疼。而,而且,不太正式,好草率,不可以。”

楚山野親他的唇,親他的鼻尖,親他霧蒙蒙的眼睛,可說出的話卻磕磕絆絆:“我太喜歡你了,不想你不舒服。”

顧輕言沒忍住,抵著他的額頭笑了。

他還記得高三畢業的那個暑假,楚皓把他帶回了家裡,非要和他親親抱抱,順水推舟地開始解他的扣子。

顧輕言那會兒才剛滿十八,本能地反感和他做這些事,一而再再而三地推拒,最後兩個人鬨得都很不愉快。

後來上大學,兩人在不一樣的學院。雖然平時也會出去約會,但因為門禁和查寢製度忽然嚴格起來,他們也沒什麼在外麵過夜的機會。

楚皓倒是想訂個酒店一起住,但顧輕言覺得他看的那些酒店都不能算是「酒店」,都是些沒有營業執照的小旅館,晚上窗戶關不嚴會漏風的那種,直到分手也沒和楚皓出去住過。

和親哥滿腦子廢料相比,楚山野真的很純情。

“你,你笑什麼?”

楚山野漲紅了臉,有些彆扭地動了下`身子:“我……嘶,彆碰彆碰,哥,彆……”

他身子向後躲了下,避開顧輕言的動作:“我去洗個澡。”

顧輕言看著他抓了條浴巾,手忙腳亂地衝進了衛生間,終於放鬆地笑了起來。

好可愛的小狗,讓他忍不住想欺負一下。

衛生間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聽上去氣勢很足。顧輕言坐在床邊,慢慢平複了下劇烈的心跳,順手拿起了剛才被楚山野丟在地毯上的手柄,退出遊戲失敗界麵後重新開了一局。

在他們小時候這種遊戲在PSP上才能玩,也不知道楚山野怎麼弄到電腦上的。

顧輕言興致盎然地打了一會兒,房間門卻忽地被人敲響了。

“學霸,你在嗎?”

杜興賢在門外來來回回地踱著步,似乎很不好意思:“那什麼,我剛才給隊長發消息他沒回,教練通知七點半準時開始複盤訓練賽,讓他下樓吧。”

“好,等一會兒我告訴他……”顧輕言瞥了一眼緊閉的淋浴間門,“他在洗澡。”

他話音剛落,浴室的門便被人打開了。

楚山野頂著一身水汽出來,被房間中的溫度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