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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媽去外地做生意了,他們,他們不在本市,過不來。”

“行,那就等你弟弟忙完了來接你吧……”女警說,“我們儘量每天給他打一個電話。”

楚皓滿臉堆笑地將女警送走了,這才倏地垮下一張臉來,忽然對著牆壁狠狠地踹了一腳:“操!”

牆一點事沒有。

水泥牆,甚至連個腳印都沒留下,但給他疼得要命,抱著腳倒吸一口冷氣,狼狽地蹦了幾下。

「室友」們冷漠地看著他,其中一個禿頭大叔笑了下,一句話沒說,但眼中滿是不屑。

他才不要和這些謝頂又發福的油膩男待在一起,他還是個大學生,想回學校,想上課,哪怕是之前他不想去的水課也變得極具誘惑力。

隻要不讓他在這裡就行。

期間警察隻來過一次,而且還是例行巡邏。他趴在鐵欄杆上眼巴巴地望著外麵,想和警察搭話又實在太慫。

“沒人接你就待著唄。”

他身後一個中年男人摳了摳耳朵,滿臉都寫著「無所謂」三個字:“反正也就是待個十五天,你著什麼急啊?”

十五天?他才不要待十五天!

“待十五天的是你們……”楚皓喘著粗氣,“我沒嫖,我沒,沒有……”

“都出來找樂子了,你覺得你這麼說我們能信嗎?”

大叔打了個哈欠:“彆費勁了。”

楚皓好像被名為「絕望」的旋渦擊中了。

他近乎癱坐在地上,耳邊一陣嗡鳴,聽不清那個人又說了什麼。

如果沒人接,他就隻能一直在這裡待著,待到十五天滿被放出去嗎?

那他怎麼和學校解釋,他媽媽聯係不上他,找過來了怎麼辦?那還不如剛剛就給他爸媽打電話呢,也不用再在這裡遭罪了。

可楚皓不敢。

他昨天一晚上沒睡,這會兒困意上來了,靠著欄杆頭一點一點的。就在迷迷糊糊馬上睡著時,他靠著的欄杆忽然被人搖了搖。

“楚皓,有人來接你了。”

楚皓倏地睜開眼睛,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什麼?誰?”

女警瞥了他一眼,也不做過多的回複,隻把門上的鎖打開了。

楚皓推門出去,女警跟在他身後,一路把他送到了外麵的接待室裡。

接待室還有兩個熟人。

呂神和秦雲也站在桌旁,原本精心打理過的頭發和衣服這會兒也狼狽不堪,他們三個就像是逃荒出來的人一樣。

而來接他們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戴著副黑框眼鏡,看上去唯唯諾諾的。

“這是保證書,簽完你們就可以走了。”

警察將三份文件放到他們麵前:“讀吧。”

楚皓愣了下:“讀什麼?”

“保證書……”警察說,“讀完簽字。”

他抿著唇,那種屈辱的感覺再次出現,讓他臉上燙得要命,恨不能找個地方鑽進去。

呂神倒沒他那麼多想法,舉著保證書半死不活地讀了起來。楚皓連忙加入他,混在裡麵哼哼了兩聲就算自己讀了。

好在警察也不和他們計較這個,他們簽完字後拿回了自己的手機,這才跟著來的男人一同走出了警察局。

待再次看見陽光時,楚皓忍不住想哭。

“你能不能愛惜一下自己的前途?”男人忽然轉過身,狠狠推了呂神一把,“你,你是當年我簽進來最有潛力的選手,但是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還想不想打比賽了!”

呂神低著頭,腳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地麵:“老子不想了。”

男人愣了下:“什麼?”

“老子不想打K甲了……”呂神笑了下,“TXG菜成什麼德行你心裡沒點逼數嗎?好不容易HG願意簽我,但是你非得接和NGU的娛樂賽,這下好了,他們也不願意簽我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男人摸出一張紙巾,有些顫唞地將額上的汗擦去:“你,你……”

“就他媽是你們TXG欠我的。”

呂神一肚子火氣沒地方撒,這會兒正好有個現成的出氣筒,滿足了他撒潑的願望:“離老子遠點,看見你就他媽煩。”

秦雲拽了下楚皓的衣袖,將人拉遠了點:“楚哥,你一會兒去哪?打算怎麼辦?”

現在秦雲在楚皓眼裡是洪水猛獸,壓根沒了之前溫柔小意的濾鏡,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我回學校。”

“啊?”

秦雲愣了下:“你為什麼……”

“你彆管了……”楚皓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各走各的吧。”

他回學校是為了找顧輕言。

如果這件事真的發酵起來,他想著要和顧輕言先串好口供,以免最後露餡,至少先把他爸媽穩住。

做了二十多年好學生,楚皓真的很怕自己在鄰居街坊眼中的形象崩塌。

可顧輕言不在學校。

楚皓站在操場上想了半天,想出了顧輕言唯一的去向。

他肯定是去NGU俱樂部基地找楚山野了。

楚皓恨得牙根都要咬碎了。

憑什麼他被關了一晚上,沒吃沒喝沒覺睡,而他弟弟卻吃好喝好,甚至還抱著他的前對象?

顧輕言不來接他,這其中有沒有楚山野在背後攛掇?

他瘋了似的攔了輛出租車,帶著一肚子火氣到了NGU基地所在的彆墅區外麵,開始不停地給楚山野打電話。

可楚山野似乎知道這電話是他的,他打一次對麵掛斷一次。

楚皓走到樓下,將手攏在嘴邊,大聲道:“顧輕言,顧輕言你出來,我錯了,你彆不理我。”

他準備先和顧輕言示弱服軟,然後再談串口供的事。

可三層樓的彆墅裡沒一個人理他。

楚皓不死心,又稍微提高了點聲音:“顧輕言,言言,我真的知錯了,你理我一下。”

“顧輕言,我——”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看見二樓一扇窗被人打開,緊接著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盆冷水劈頭蓋臉地澆了他一身。

雖然這會兒是夏天,但任誰也遭不住被冷水澆這麼一下。

楚皓懵了,嗆了一鼻子一嘴的水,驀地彎下腰捂著嘴撕心裂肺地咳了起來,險些把肺都咳了出來。

他抬頭,聲嘶力竭道:“誰啊?有病啊?你潑你媽水呢?”

楚皓勉強將眼前的水擦乾淨,抬頭望向潑水下來的二樓,卻看見了自己的親弟弟。

楚山野穿著顧輕言的睡衣靠在窗邊,和他打了個招呼:“嗨……”

楚皓瞪著他,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半晌罵了句:“你他媽就是個賤?種。”

楚山野卻好像沒聽見似的,眉眼間依舊帶著笑,把手放在耳邊,示意他自己聽不到。

楚皓氣得直喘粗氣,又用手攏著嘴大吼:“你有病吧楚山野?”

楚山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聳聳肩:“我老婆睡了,哥哥……哦不,我男朋友的前任,再擾民報警了。”

楚皓愣愣地看著他。

楚山野說的話他明明白白地都聽見了。

上次見到顧輕言時,他問了顧輕言唇上的傷口,顧輕言說是楚山野咬的,他還以為那會兒顧輕言在說氣話。

可現在楚山野穿著顧輕言的睡衣,說……

他老婆睡了?

顧輕言真他媽和楚山野在一起了?

難道他們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就勾搭在一起了?

楚皓的腦中瞬間閃過無數個可能性,卻看見楚山野把窗戶關上,窗簾一拉,徹底拒絕和他交流了。

“楚山野,你他媽的出來!出來!”

楚皓這會兒徹底崩潰了。

他來的路上還在想給顧輕言好好道個歉。

因為秦雲真不是什麼好人,他之前對顧輕言的態度也有問題,他們畢竟是十多年的竹馬。如果能原諒他,哪怕從做朋友重新開始也好。

可現在他老婆是彆人的了。

顧輕言徹底不和他好了。

“楚山野你個王八蛋,那他媽是你嫂子,你連你嫂子都搶,你——”◥思◥兔◥在◥線◥閱◥讀◥

“吵什麼呢?”兩個保安及時趕來,“你是怎麼進來的?”

“操,輪不到你們管!”

楚皓回頭破口大罵:“當個彆墅區保安覺得自己了不起了,也不正眼看人了是不是?”

“這位先生,請您立刻離開私人住宅區,也請不要在私人住宅區內大聲喧嘩。”

這時的保安還在嘗試和楚皓好好溝通。

但楚皓一點也不領情,隔壁被人拽住後依舊拚命地掙紮著,好像想和保安打一架。

兩個保安對視一眼,其中一個搖搖頭,抽出隨身攜帶的電棍抵在了楚皓的腰上,一股麻癢的電流瞬間擊中了他的身體,讓他慘叫一聲,抽搐了幾下,軟倒在地上,□□迅速被滲出的液體浸成一片深色。

“給他登記一下姓名和身份證,送過去問問D1棟的業主需不需要報警……”

其中一個保安說,“他看上去瘋瘋癲癲的,不會是個哪跑出來的精神病吧?”

楚皓動了動嘴,想說自己不是精神病。但電流帶來的麻痹還作用在身體上,讓他隻能顫唞著手扒在地上,任由保安將他這副被電尿了癱在地上的樣子拍照發給了NGU的聯係人。

這下全完了,他想。

麵子,尊嚴,人格。

保研,優秀乾部,入黨申請。

全完了。

……

楚山野潑完楚皓水後神清氣爽,但還沒來得及爽多久,就聽顧輕言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怎麼了?”

剛才他說話聲音太大,還是把人吵醒了。

楚山野一溜煙地跑回床邊,老老實實地坐在床頭摸了摸他的頭:“睡得好嗎?是我吵到你了?”

顧輕言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時間:“是不是到點去拿報告了?”

楚山野將他放在床頭的紙遞給他,麵上帶著和人邀功的笑:“我已經幫你拿好了,你看。”

顧輕言接過報告掃了一眼:“這都是什麼意思?”

“我問過醫生了,這些指標的意思是……”

楚山野現學現賣,將一個小時前聽醫生講過的話原封不動地複述給了顧輕言。

“那我是沒事了?”顧輕言明顯鬆了口氣,“沒事就好,嚇死我了。”

楚山野歪著頭看他,小聲說:“哥,我這麼勤勞,你要不要獎勵我一下?”

顧輕言看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他湊過去輕輕碰了下他的唇:“嗯,好,獎勵一下。”

“還要。”

楚山野主動抬頭蹭了蹭他的鼻尖:“再親一下。”

顧輕言好像看見了他身後有一根瘋狂搖動的尾巴。

他猶豫了下,又親了親楚山野的唇,卻被人驀地扣住了手腕。

手腕上忽然傳來的力量讓他有一瞬間的驚慌,緊接著楚山野就深深%e5%90%bb了過來。

顧輕言覺得他們兩個像在跳探戈,你試探我一下,我試探你一下,兩人都心照不宣對方的心思,卻仍願意這樣互相試探。

曖昧是最好的催化劑。

顧輕言仰著頭,全身心地接納楚山野的侵略,搭在他胳膊上的手輕輕地顫唞著,不自覺地就要往對方身上貼去,而楚山野的手已經從他的手腕挪到了腰間。

楚山野的手很大,似乎一隻手就能握住他的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