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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酒不吃 十一月十四 4237 字 6個月前

著賀蘭牧爸媽的麵,窘迫得臉都紅了,著急忙慌地往賀蘭牧麵前推了推生煎的盤子,想去把賀蘭牧手裡的餅搶回來:“不好吃就彆吃了,你吃這個,生煎是好吃的。”

然而賀蘭牧的筷子用得很穩,祝宗寧沒能搶到,眼睜睜看著賀蘭牧保持著眼神盯著他的姿勢,又把那個餅塞到了嘴裡咬了一口。

他臉又紅了幾分。

完蛋了,連賀蘭牧吃個卷餅他都覺得性感到不行了,他徹底沒救了。

祝宗寧在心裡哀嚎著,看賀蘭牧三兩下又解決掉一塊卷餅,祝宗寧趕緊把盤子收到自己麵前,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塊想要毀屍滅跡,卻又聽見賀蘭牧說:“行了,你做的東西我也吃過了,但是下回彆做了。”

祝宗寧又點著頭“喔”了聲,繼續吃自己眼前的餅。

這些天他做這玩意做了起碼又一百張,彆說吃了,聞著那個味都覺得膩,已經嘗不出來到底好不好吃了,但還是硬著頭皮悶頭吃。

吃到第三塊的時候,他已經吃不下了,像是挑食不好好吃飯的孩子似的咬著餅皮便便磨洋工,腦子這才忽然靈光——剛剛賀蘭牧說——下回?!

下回就是他還能來給賀蘭牧送飯的意思嗎!

祝宗寧心裡像是忽然爆炸了一個五彩繽紛的盛大煙花,炸得他嘴角上揚,控製都控製不住,目光灼灼地看著賀蘭牧,尾巴尖都快要翹到天上去了。

於是接下來,祝宗寧仗著賀蘭牧的默認,開始天天往賀蘭牧家跑,現實借著送早飯的機會蹭在人家家裡吃早飯的機會,後來用肉骨頭收買了板凳腿兒,還借著遛狗的機會撈著了一次跟賀蘭牧單獨相處的機會,為時長達一個小時。

祝宗寧感覺他追賀蘭牧的路忽然平順了起來,仿佛是看到了一些亮光。

他想,再努力一點,就可以修複和賀蘭牧的關係了。

然而正月十七的早上,祝宗寧用保溫桶拎著一大清早起來弄好的桂花酒釀圓子,依著這一個來星期習慣敲開了賀蘭牧爸媽家的門,卻隻見著了拿著包子來開門的賀蘭牧他爸。

板凳腿兒和他混熟了,聞到他氣味也跑來家門口,歡快地繞著他轉了兩圈,“汪汪”地叫著表示歡迎。

可賀蘭牧他爸一臉詫異:“小祝?你怎麼又過來啦?”

“我來送早飯啊……”祝宗寧透過賀蘭牧他爸的肩膀往餐桌的方向看,明顯是已經在吃早飯了,可桌子上隻有兩套餐具,賀蘭牧也沒坐在桌邊。

他不知所措地抓緊了手裡保溫桶,問:“這些天,不都是這樣嗎?”

“他沒跟你說嗎?”賀蘭牧他爸讓祝宗寧坐到家裡來,咬著包子跟祝宗寧一塊坐到沙發上,告訴祝宗寧,“小牧出去旅遊了,昨天中午就走了的呀。他搞那個自媒體嘛,不能在家待著。”

祝宗寧想起來在賀蘭牧那裡過夜的那一次,賀蘭牧好像的確告訴過他“要出趟遠門”,原來賀蘭牧並沒騙他。

賀蘭牧一直都不騙他,說要出趟遠門就真的走了,說不帶他也真的沒有帶他。

他沮喪了下來,這些天賀蘭牧給了他太多好臉色,讓他得意忘形了,以為馬上就要追上賀蘭牧了,原來賀蘭牧隻是因為在父母家裡,給他留了些麵子而已。

“那……他去哪了啊?”祝宗寧不怎麼抱期望地看著賀蘭牧他爸,“他之前沒告訴我。”

“這個我們還真不知道。”賀蘭牧他爸已經把剛剛手裡那個包子吃完了,怪為難地看著祝宗寧,“我和他媽不怎麼愛乾涉他,隻要他日常報個平安,不違法不亂紀,我們一般不過多過問他的生活,所以他沒跟我們說去哪,我們也沒仔細追問。”

祝宗寧臉上的沮喪更明顯了一點,把手裡的保溫桶放在了茶幾上:“那,叔叔阿姨,我就先走了。這個你們吃吧,裡麵加的桂花蜜是我哥從蜂蜜園拿過來的,味道比較正,應該還挺好吃的。”

他站起來要走,賀蘭牧爸媽跟在後麵送他,大概是他的表情太難過,讓人看著不落忍,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賀蘭牧他爸還是沒忍住出聲提醒他:“對了,他那個視頻賬號叫什麼‘在路上’,上頭可能能找到他去哪了,你看看?”

第81章 小村莊

祝宗寧把自己怒而刪之的視頻軟件又下載了回來。

在他把軟件刪除的時間裡,這個賬號又發布了三條視頻,兩條是關於賀蘭牧親手改造越野車的,另外一條發布在昨天傍晚,視頻看起來像是透過車窗拍攝的,是某一個地方的群山,冬日裡下了雪,銀裝素裹,隻有幾個鏡頭偶然掃過了駕駛席上的賀蘭牧,大約是車內暖氣開得很足,賀蘭牧隻穿了一件針織衫,衣袖挽到了小臂的位置,隱約可見鼓囊囊的肌肉。

有效信息隻有一段綿延的山脈,可全國各地的山在祝宗寧看來長得都一個模樣,他據此無法判斷出任何有效信息。

祝宗寧把這段不到四分鐘的短視頻反反複複看了快二十遍,最後還是切換到了微信上,給賀蘭牧發去消息:牧哥,你去哪了啊?

一整個春節的時間,謝尋年和賀蘭牧終於商量出來了年後第一次出發要去的地方。

是謝尋年提出來的,他跟賀蘭牧說自己想去北方體驗一下天寒地凍的冬天,但真正出發以後,他捏著一直貼身帶著的那個戒指掛墜,告訴賀蘭牧:“我一直沒跟你說過,他是東北人,跟我說他老家的冬天可以打雪仗、堆雪人,還有最漂亮的冰雕和最好吃的凍梨。牧哥,以前我怕冷,不敢去看,現在我覺得這個賬號簽約之後的第一個去處應該選在那裡。”

賀蘭牧手扶著方向盤,越野車裡放著節奏感很強的音樂,他手指一下下跟著節奏無意識地打拍子,在不限速的路段拉高了車速:“沒問題,你選題你拍攝,我開車我露臉,咱們不是說好了的。”

謝尋年將副駕駛的車座椅調整了一下,從背包裡翻出來一包旺仔小饅頭和一罐旺仔牛奶,問賀蘭牧:“牧哥,吃嗎?”

他特彆喜歡吃零食,但賀蘭牧對此敬謝不敏,擺了擺手說:“不要。”

又指揮謝尋年:“幫我拿聽紅牛,昨晚我那間房隔壁是對出來旅遊的小情侶,倆人吵起來了,我後半夜才睡著。”

倆人昨天住宿的房間並不挨著,謝尋年不知道賀蘭牧的悲慘遭遇,從背包裡摸出來一瓶咖啡擰開:“小賣部沒紅牛,我買的咖啡,你湊合一下吧。”

賀蘭牧接過來往嘴裡灌兩口,看了看手機上的導航:“下個服務區去吃午飯吧?”

謝尋年往嘴裡丟了兩顆旺仔小饅頭,沒有異議:“好哇。”

賀蘭牧於是又確認了一下路線,把跳出來的微信消息提示框上劃掉,一氣兒開到了服務區。

謝尋年去公共衛生間,他就去服務區的售賣機那兒掃碼買紅牛,順便查看剛剛收到的微信消息。

祝宗寧給他發了三條了,明顯是被他上回的不告而彆弄出了後遺症,賀蘭牧透過那幾條消息都能想象出對麵祝宗寧臊眉耷眼的樣子,不由得彎唇笑了一下,然後給祝宗寧回複:之前跟你說過,我要出趟門,大概一個月,你不用天天找借口往我家跑了。

祝宗寧像是在時刻守著手機,幾乎是立即回複:那我能去找你嗎?

又說:你上次說還不知道,那現在總歸知道了吧?

室外氣溫很低,但賀蘭牧的手指仿佛不會被凍僵,仍舊靈活的打字,倒也沒有明確拒絕祝宗寧,隻是說:我這回出來是有正經事情要辦。

可在祝宗寧聽來,這話的潛台詞就是拒絕,祝宗寧沮喪地退而求其次:那我能給你發微信嗎?

賀蘭牧反問他:不然你現在是在乾什麼?┆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祝宗寧就又開心了一點。

他給賀蘭牧發奶糕的照片,但很快又意識到賀蘭牧在開車,就又不敢太頻繁地給賀蘭牧發消息了,囑咐賀蘭牧:牧哥,你開車小心一點。

祝宗寧度過了兩天守著手機的日子,靠著賀蘭牧斷斷續續回複他的幾句消息和“在路上”這個賬號的視頻更新過日子。

可這日子過得極其難受,渾身憋屈,“在路上”這個賬號底下總有很多賀蘭牧還有那個玫瑰花精的CP粉嗷嗷地叫喚,看得他心煩。

一直熬到他哥終於回來,祝宗寧才算是找到了救星似的:“哥……”

祝宗安和秦韞剛從溫暖的熱帶海島度假回來,其實本來是要一家人都去的,隻可惜臨近春節的時候祝宗寧病了,可他一個生病也不能耽誤全家,尤其是秦韞才生產完半年,家裡人都怕她收到激素波動影響心情不好,所以就隻祝宗安的小家庭出去玩了。

秦韞心細,給家裡從上到下的人都帶了小禮物,連安姨家的小孫女都想到了,此時帶著禮物去給大家分,留下祝宗安自己麵對苦瓜臉的祝宗寧。

“哥,他又走了。”祝宗寧嘴角往下撇,“你能不能幫我找找他在哪啊。”

找人這件事情倒也不是辦不到,祝宗安管理一整個祝氏,是有自己的人脈渠道的,但他問祝宗寧:“你怎麼不直接問問賀先生。”

“他又不告訴我。”祝宗寧怨念地看著他哥,拿出自己和賀蘭牧的聊天記錄給他哥看,“我第一天就跟他問了。”

又切換到視頻軟件的界麵:“這是他發在視頻軟件上的視頻,你能看出來這是哪裡嗎?”

祝宗寧自己身在局中,而局外人祝宗安卻看得分明,微信聊天框中雖然賀蘭牧的回複不夠及時,話也不多,可其實祝宗寧的每句話他都是給了回應的。

祝宗安把還拎在手裡沒來得及給出去的禮品袋拿給祝宗寧——那是他精挑細選的一對腕表,中性風,女款的那一隻給男人戴也不突兀奇怪——告訴祝宗寧:“去找賀先生的時候,替我把禮物帶給他。”

祝宗寧心思都在找賀蘭牧上,就這麼被他哥塞進手裡來個禮品袋,都沒反應過來:“什麼……”

他愣愣地看著祝宗安轉身去廚房,拿了被子倒水,然後才信號延遲地衝著他哥大喊:“知道了,哥我愛你!”

祝宗安倒好了兩杯溫水,又調了點蜂蜜進去,端著往樓上走,壓根不吃祝宗寧那一套:“拉倒吧,你愛的可不是我。”

賀蘭牧他們的目的地,是東北地區的一個偏僻的小山村。

說偏僻不是騙人的,那地方不僅連火車都不通,甚至連長途客運車都不到,需要先坐火車,而後轉長途客車,最後還得在客運站打那種摩的,在呼嘯的冬日寒風中到達村口,又要再走上十幾分鐘,才能到村裡頭。

不過賀蘭牧和謝尋年不用遭這種罪,兩個人從南往北開,隨停隨住,順便拍視頻,用了四天才開到目的地,越野一路從村口開進去,都不用找門牌號,直接停在村裡最顯眼的一幢二層自建樓門口。

村子雖然偏僻,但是並不貧窮,連路都是平整的水泥路,各家各戶的房子也都是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