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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酒不吃 十一月十四 4266 字 6個月前

牧咽下嘴裡的豆漿,歪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兒跟看傻子似的,沒搭理他。

祝宗寧再接再厲,頂著賀蘭牧極其不友好的眼神,又往賀蘭牧那邊靠了一點,下巴快要挨著賀蘭牧拿著灌餅的那邊胳膊了:“我能咬一口嗎?”

賀蘭牧抬起胳膊把雞蛋灌餅往嘴邊送,有意無意地躲開了祝宗寧的靠近:“以前我吃這東西,你嫌棄的白眼能翻上天花板,怎麼,現在又不嫌棄貧民食品不衛生,也不嫌棄是我咬過的東西了?”

祝宗寧心說那能跟以前一樣嗎?以前我想咬一口怎麼可能挨罵,你早喂我了。

然而他敢想不敢說,委屈巴巴地看著賀蘭牧,說:“我以後都不嫌棄了。”

但到底又覺得自己有點冤枉:“我以前也沒嫌棄是你咬過的啊,我還親你呢。”

賀蘭牧側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裡頭古井無波,瞳仁顏色很深,就更顯得凶相,且令人捉摸不透,祝宗寧看不出來賀蘭牧心情怎麼樣,隻能硬著頭皮坐在那,但大概是因為太過緊張,他嘴巴不受控製,禿嚕道:“現在你要讓親,也能親。”

第60章 想跟你談戀愛

“現在你要讓親,也能親。”

這話一說,祝宗寧自己愣住了,賀蘭牧本就風卷殘雲似的吃飯速度明顯又快了點,三兩口就把手裡的雞蛋灌餅給吃完了,而後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兩口豆漿,起身的時候板凳在地板上劃出來一些動靜。

他把裝豆漿和雞蛋灌餅的塑料包裝袋丟進垃圾桶,擰開水龍頭草率地衝了個手,而後折身反悔,把祝宗寧從凳子上拎了起來。

他力氣是真大,拎個祝宗寧跟拎小雞崽似的。

祝宗寧被絆了個踉蹌,發出“誒”的一聲,喊賀蘭牧的名字:“賀蘭牧……”

賀蘭牧幾步就從餐廳走到了客廳,拎著祝宗寧的衣領把他丟進了沙發。祝宗寧摔得都有點找不著北了,極其狼狽的爬起來,腳還踢了一下前一天晚上被他踢倒在地的小馬紮,正好磕到了脆弱的腳踝骨,立刻表情都扭曲了:“疼……”

然而賀蘭牧就那麼立著俯視著他,很冷靜地問祝宗寧:“又想作什麼妖?”

祝宗寧揉著自己被磕到的腳踝骨,停頓了兩秒,沒能博取到賀蘭牧的同情,隻好自己坐直了身體:“想跟你談戀愛。”

賀蘭牧未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接著語出驚人:“那行啊,脫 褲子吧。”

祝宗寧被驚到了:“啊?”

他看著賀蘭牧的表情,感覺對方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不確定地重複:“脫……褲子啊?”

可他總覺得賀蘭牧那嚴肅冷漠的表情實在是不像在說他理解的那種事情,賀蘭牧看著他那眼神沒有欲望,倒像是鷹隼盯住了地麵的獵物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給以致命一擊似的。

難不成……他理解錯了?賀蘭牧讓他脫褲子……不是要打他吧?!

祝宗寧想起昨天晚上他耍小心思去霸占主臥的床那會兒賀蘭牧打他那一巴掌,屁股肉都緊了緊,小心翼翼地看著賀蘭牧,又補充了一句:“賀蘭牧,你知道的,我怕疼……”

賀蘭牧目光沉沉看著祝宗寧,對方廢話連篇,但和他預料之中一樣一點實際動作也沒有,於是他“嗤”地笑了一聲,轉身要走。

祝宗寧長到這麼大都沒體會過這種感覺,他沒在意過彆人高興還是不高興,可現在賀蘭牧一個嗤笑就弄得他心裡哆嗦一下,眼看又惹得賀蘭牧臉色發沉,他趕緊站起來去攔賀蘭牧,心想要是挨一頓打賀蘭牧就肯跟他和好,那就打吧,一咬牙一跺腳,狠了狠心,說:“那,那你輕點……你,你彆打臉……行嗎?”

他一臉的視死如歸,又說:“你打完了,能消氣嗎?”

賀蘭牧是真沒想到祝宗寧這個腦回路能想到這個方向上去,但索性就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道:“消氣?祝宗寧,你覺得我在生氣?”

祝宗寧什麼也不敢覺得。

賀蘭牧的眉眼長得其實非常有攻擊性,祝宗寧被他這樣盯著,有一種將自己脆弱的脖頸暴露在野獸獠牙下的感覺。

他緊張死了,感覺下一秒賀蘭牧的巴掌就要揍下來了,眼睛都不自覺閉緊了,可他隻感覺到了賀蘭牧靠近了一些,被那種熟悉的味道包裹了,甚至可以聽見賀蘭牧呼吸的聲音,想象中的巴掌卻並沒有揍到他身上。

等了幾秒,祝宗寧小心翼翼地睜開了眼睛,問賀蘭牧:“你沒有生氣嗎?”

賀蘭牧說還是那副表情,不答反問:“我因為什麼要生氣?”

祝宗寧就答不上來了。

事實上,這也是他疑惑地地方,可他雖然不明原因,卻還總算不傻,求生欲卻讓他沒說出什麼作死的回答,隻是不太巧妙地轉移話題說:“你沒有生氣,讓我脫褲子做什麼啊,你不是想打我嗎?”

“是想揍你。”賀蘭牧臉色冷了一點,話卻直白,“但是讓你脫褲子,是想扌喿你。”

他竟然真的是用這種表情說那種話!

祝宗寧結巴了一下:“我……”

“不願意啊?”賀蘭牧說那種話,眼神裡一點急色的樣子也沒有,冷嘲熱諷地說,“原來你也就這麼點誠意。”

“我不是。”祝宗寧喊冤枉,但是他的確有點害怕,上一回被弄暈過去,屁股疼了兩三天的經曆記憶猶新,心有戚戚,可現在如果不答應賀蘭牧,八成以後就再也彆想抱著賀蘭牧睡覺,更彆說其他更親密的接觸了,最後不是很有底氣地提議道,“我給你用手行嗎?”

賀蘭牧上下打量著祝宗寧,從他嘴唇瞄到手指尖,最後落在他藏在短褲下的一雙筆直大長腿上,在祝宗寧以為自己無法蒙混過關的時候才開口說:“用腿吧。”

祝宗寧偷偷長出一口氣。

不進去就行,不進去他就少遭罪,他緊繃的肌肉放鬆一些,湊過去想要親賀蘭牧,可賀蘭牧卻躲開了他湊夠去的唇,順勢用勁把他摁在了沙發上。

上一回的時候他喝醉了,迷迷瞪瞪的,這還是祝宗寧第一次在清醒狀態被壓製在下位,心裡不抵觸是不可能的。

祝宗寧自打性 意識啟蒙、發現自己喜歡男的開始,就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壓,此時忍辱負重似的把腦袋埋在抱枕裡,感覺自己為修複和賀蘭牧的關係作出了極其巨大的犧牲。

那賀蘭牧應該會願意跟他和好了吧?

他很想吃賀蘭牧做的飯,比外麵飯點做的都好吃,比家裡請的阿姨、雇的家政做的也好吃,還很想讓賀蘭牧揉搓他腦袋,尤其是頭痛犯的時候,比去醫院紮針灸都好用,最重要的是他想要抱著賀蘭牧睡覺,令人莫名安寧。

祝宗寧渙散的思維很快就被身後的動作打斷,沒幾分鐘他就沒有辦法再胡思亂想了,明白過來了上一次自己的不爭氣其實跟酒精沒有幾毛錢關係,後悔得想要罵娘。

靠!

被騙了!

怎麼不進去也好疼啊!

賀蘭牧掐他掐得那麼用力,他腰都要折了!

而且他腿是不是破皮了啊,熱辣辣又密密麻麻的癢,碰一下都像是有小針在紮,賀蘭牧難道看不見嗎?怎麼還這麼凶。

他這下想不成那些亂七八糟的了,掙紮著想避開自己受傷的位置,然而賀蘭牧的一雙手仿佛鐵鉗一般,讓他避無可避、逃無處逃,隻能一邊撲騰一邊叫喚:“你換個姿勢吧,賀蘭牧,我腿是不是破了啊,好疼啊。”

但賀蘭牧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壓著他的力道又狠了一些,一語雙關地說:“不都是祝少自己選的嗎?現在又後悔。”

第61章 玫瑰花精

祝宗寧最後差點哭出來。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好歹沒哭,可眼角也已經紅得不像話了,他從小到大就挨過他哥一次揍,還是意思意思那種,這回卻在賀蘭牧這兒吃了大苦頭。

他根本不敢並攏雙腿,也不敢穿褲子,腿根的那兒稍微碰著點就鑽心得疼。

但賀蘭牧吃飽喝足——從精神上到禸體上——之後,身上那股冷淡好像是好了一些。

祝宗寧從他態度的轉變和自己這種慘兮兮的狀態中找到了一點底氣,小心翼翼地歪在沙發上,拿茶幾上一個雜物盒子的蓋子扇風,涼風吹著破皮的腿肉能舒服點,一邊扇風一邊看著發泄完有點懶洋洋的賀蘭牧,小聲試探:“賀蘭牧,我餓了。”

賀蘭牧從被祝宗寧拿掉蓋子的那個盒子旁邊拿了個茶葉鐵盒出來,在此之前祝宗寧一直以為那裡頭是劣質茶葉,卻沒想到那裡頭裝的全是硬幣,賀蘭牧從裡頭數出來了五個,丟給祝宗寧:“自己下去買飯。”

祝宗寧瞬間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賀蘭牧。

賀蘭牧卻直接把硬幣丟在了茶幾上,又說:“點外賣也可以,如果你能找到這個時間給配送的店鋪的話。”

說完他站起身來,拿著自己那條被弄臟的褲子朝衛生間去了。

少傾,衛生間傳來了花灑淅瀝瀝的水聲,聽上去賀蘭牧是去洗澡了。

祝宗寧淒風苦雨地坐在沙發上,手上扇風的動作已經僵住了,滿臉迷茫神色。

怎麼又和他想的不一樣呢?

這下他也感受不到肚子餓了,他注意力全都被衛生間傳來的淅瀝水聲吸引,腦袋裡閃過的也全都是與賀蘭牧有關的畫麵。

剛剛動作間,在他還沒有徹底疼哭的時候,他模糊地看見了賀蘭牧大臂內側有一片紋身,像是條蛇,沒看清楚,但這是之前沒有的東西。

而就像在賀蘭牧身上多出來的這條蛇形紋身一樣,賀蘭牧身上多出來了很多祝宗寧未見識過的東西。

他心腸硬,手段狠,再也不會因為他是祝宗寧就對他特彆對待了。

不知道是疼麻了還是為什麼,他感覺腿根的疼減弱了一些,就套上寬大的短褲立起來,祝宗寧又成了剛被賀蘭牧鎖到家那會兒的小瘸子,一拐一拐地蹭到衛生間門口,也不管裡麵的人還在洗澡,喊了一聲:“賀蘭牧。”

水聲應聲消失,賀蘭牧赤摞著上半身,拿浴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從裡頭打開了門,站在祝宗寧麵前:“說。”

祝宗寧目光盯著那片他從來沒見過的紋身,問:“你怎麼還這麼冷淡啊,不是說好我給你弄,你就不跟我生氣了。”

賀蘭牧問:“那祝總是想怎麼樣呢?”

“你當我男朋友。”祝宗寧說,“我們談戀愛,你彆對我這麼冷淡了,我難受。”

“難受什麼,上個床而已。”賀蘭牧頭發短,很快就用浴巾擦得半乾,把那條用舊了的毛巾隨手扔進洗臉盆準備一會兒洗一把,不走心地說,“祝總以前可從來不當真。”

——“祝總以前可從來不當真”。

祝宗寧這才恍然,總算覺察到了自己的不對勁。

賀蘭牧說得很對,以前的他從來沒有覺得上個床是多大的事情,雖然他沒趙虔那麼來者不拒,可也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