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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酒不吃 十一月十四 4274 字 6個月前

很新,床單被套是深灰色的,過去坐了坐,床墊軟硬適中,還挺舒服。

其實他的心裡期待已經拉得很低了,現在隻要不是回賀蘭牧那個老掉牙的破屋子,他覺得哪都挺好,跟著臉色也好看了很多。

不管怎麼樣,在聯姻危機沒有解除之前,這的確已經是很好的去處了。

所以在賀蘭牧問他覺得怎麼樣的時候,他勉為其難地給了個中評:“還行吧。”

賀蘭牧轉身去了次臥,不一會兒拿了一套背心短褲過來,扔在祝宗寧床上:“先換這個吧,換完出來吃飯。”

那套背心短褲祝宗寧越看越眼熟,伸手拎起來看了看,立即明白過來眼熟是有原因的,跟賀蘭牧身上穿的那套一樣的。

剛轉晴的心情立即大到暴雨了,他一口氣差點背過去,衝著賀蘭牧的背影喊:“你讓我穿你穿過的衣服?!”

“新的,乾淨的。”賀蘭牧頭也沒回,“這套穿著很舒服的,純棉質地,柔軟親膚吸汗,不比你那些衣服差的,試試吧。”

祝宗寧打賭他手裡這套衣服總價不超過五十塊錢,他要是真的穿了,必將成為他人生十大糗事之首,能被趙虔笑話一輩子那種。

他把衣服扔一邊,追出去問賀蘭牧:“我自己的衣服呢?”

賀蘭牧正在和麵,滿手都是麵粉渣,騰不出手來,就拿下巴示意了一下客廳的包:“小公主,住酒店你也不知道讓人把衣服拿去洗洗,都餿了,你確定要穿?”

祝宗寧:……

平時都是助理安排處理這些雜事的,他哪想得起來還得洗衣服!

可夏天的衣服好幾天沒洗,想想都知道那是個什麼味兒,祝宗寧臉色黑了又黑,半晌忽然覺察到不對:“賀蘭牧!你說誰是小公主!”

嘴快了,一不小心說漏嘴了,賀蘭牧劍眉眉梢往上一挑,索性大方承認道:“這也挑那也挑,除了你還能有誰。”

說完,又催祝宗寧:“好啦,條件有限,彆挑了,你穿著那身襯衣西褲熱不熱啊。”

祝宗寧彆無選擇,氣鼓鼓地轉身回臥室,衝著那套背心短褲做了好半天心理建設,終於拎起來背心湊過去聞了聞,還行,沒有想象中那種廉價布料的臭味,終於還是苦著一張臉換上了。

背心有點大,明明穿在賀蘭牧身上緊繃繃的,能顯出鼓囊囊的%e8%83%b8肌和硬邦邦的腹肌,可怎麼到了他身上還空蕩蕩的,祝宗寧很懷疑這人是不是故意找了大一碼的衣服拿給自己穿,又立即把背心脫了翻後背的碼簽看碼數,結果發現這背心居然是均碼的。

於是祝宗寧把背心大的問題歸咎於廉價產品品控不行,做好了心理建設,這才走出臥室,到客廳去找自家那被寄養了三天的布偶貓玩。

誰想才僅僅三天,貓主子就已經忘了他這個鏟屎官,窩在人家狗子身上翻了個身,都不搭理他了。

祝宗寧自討沒趣,摸了摸鼻子,掏出手機來玩遊戲。

廚房裡賀蘭牧和好了麵,洗了手出來,瞧見沙發上小公主微服私訪似的穿著他的大背心大短褲,一眼能看見白生生的鎖骨和前%e8%83%b8一大片肉,還有明顯鍛煉過但又練得沒多上心所以僅有的一小片薄薄腹肌,沒忍住拿舌尖頂了頂犬齒,這才將目光從人身上挪到冰箱這頭,一邊翻看新買來的食材一邊問祝宗寧:“晚上吃過水麵,你吃什麼碼子?”

問完又覺得小公主點出來的八成他也不會做,於是又改口道:“算了,你彆點了,鹵牛肉吃不吃?”

然而賀蘭牧還是失算了,坐在沙發上玩遊戲的祝宗寧頭也不抬:“是安格斯小牛肉前腱子鹵的嗎?”

賀蘭牧:……

小公主那口%e5%90%bb並不是在挑剔或者找茬,有一種理所當然的天真,賀蘭牧默默在心裡歎了口氣,然後鎮定地從冰箱裡把鹵牛肉拿出來,告訴祝宗寧:“是。”

賀蘭牧本人其實是很見過世麵的,和祝宗寧以為的窮酸其實並不靠邊。

之前他玩得野,走過很多國家,多高級的食材也見過,多粗製濫造的食物也吃過,但實際上他吃不出來太大的差彆,最多能區分出來天然食材和人工添加劑的味道,所以在買牛肉的時候也就選了一下適合做鹵牛肉的位置,壓根沒問過產地是哪裡。

不過很顯然,祝宗寧就是嘴上挑一挑,真吃起來,也壓根吃不出來。

他前一天晚上就沒怎麼吃,早上起床之後想起自己未來的住處更是悲從中來毫無胃口,到這會兒早餓了,連吃了兩整碗,並給出了第一句讚美的話:“賀蘭教練,看不出來你很會做飯啊。”

他就知道,自己之前說的話這小兔崽子是一句也沒放在心上,又解釋了一遍他姓氏的問題:“是賀教練,賀蘭這個姓其實已經簡化成賀了,我叫賀蘭牧隻是因為我爸覺得叫賀牧不好聽。”

這個屬於古代北方鮮卑族的姓氏其實已經在曆史的發展中簡化成了百家姓中的賀姓,不過賀蘭牧的姓氏裡頭多了個“蘭”字,其實並不是他爸覺得不好聽,而是他媽懷他的時候他奶奶找人算了算命,非要讓他改回複姓,但賀蘭牧覺得這原因很扯淡,從來不跟人說,就讓他親爸背鍋。

但祝宗寧對他到底姓“賀”還是“賀蘭”,又為什麼要姓賀蘭並不感興趣,“哦”了聲,從善如流地改口:“賀教練。”

賀蘭牧往自己麵條碗裡放了一大勺的辣椒醬,又問他:“還喊教練?你一共也沒去上過幾次課,以後還去麼?”

祝宗寧根本不想去,一邊吃牛肉一邊含混應付:“去……吧?但是最近太熱了,等涼快點。”

賀蘭牧就看出來了,這幫富二代壓根就是糟蹋錢玩,眼前這位小公主這還去上了回他的體驗課,當時跟他一塊來的那個姓趙的富二代,後來都沒露過麵。

但他其實主要目的不是這個,圖窮匕首見,一邊給祝宗寧倒水一邊說: “那還喊什麼教練,喊我名吧,或者我比你大,你喊我哥。”

祝宗寧直接無視了第二種選項,把吃完的空碗遞給賀蘭牧:“賀蘭牧,我還想吃一碗。”

第10章 喜歡的,正追著呢

吃完了,賀蘭牧去洗碗,祝宗寧回客廳沙發上坐著,一時間有點無所事事。

平常這個點,他大多數時間在和那幫兄弟鬼混,喝酒能喝一整晚,極少數時間被手頭的項目困住留在公司加加班,但現在他一時有點茫然。

打遊戲吧,住酒店那三天光打遊戲了,沒勁,看電影吧,賀蘭牧家連個影音室都沒得。

他掏出手機來,點亮屏幕又摁滅,直到手機屏幕上亮起來了來電顯示——秦韞。

祝宗寧臉色先惱,再慫,接起來十分老實:“喂?嫂子。”

他嫂子現在懷著孕,已經八個多月了,他是萬萬不敢氣著的,萬一動了胎氣,他哥是真的會對他動手的!

秦韞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講話帶著一種水鄉特有的輕軟,還笑著:“小寧,還不回家嗎?爸媽還有你哥都急壞了。”

但凡這電話換了他哥或者他爸媽中的任意一個,祝宗寧都會耀武揚威地說“我就不回去”,但現在他隻敢說:“回去又要逼我結婚。”

秦韞剛聽說祝宗寧出櫃這事兒的時候也嚇了一跳,但到底比祝家二老接受能力強太多,先安撫了愁眉不展的丈夫,又拖著八個月月份的身子親自去了一趟祝家老宅,把祝家二老給心疼個夠嗆,一邊罵祝宗寧被寵得無法無天了,一邊沒轍地答應大兒媳婦會跟小兒子好好談談。

她在電話裡勸祝宗寧:“嫂子站在你這邊還不行嗎?你聽話,先回來,外麵多苦啊。”

祝宗寧這個脾氣有點軟硬不吃,來硬的,他發火,來軟的,他又起勁,被他嫂子這樣軟聲一勸,他反倒是更犟了:“我挺好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賀蘭牧洗完了碗,趿拉著拖鞋回客廳,正聽見祝宗寧沒什麼底氣地重複:“我不回去。”

客廳角落裡擺了個散打沙袋,這東西是賀蘭牧唯一一樣走哪搬哪的東西,他平時沒事兒會練幾下子,但今兒他都沒往那個方向走一下,徑直就坐到了沙發上,祝宗寧身邊,偷聽偷得正大光明。

對麵不知道說了什麼,祝宗寧忽然一臉委屈樣:“我什麼時候氣我嫂子了,誰讓你要我嫂子給我打電話啊,你們一家三口欺負我一個是吧!”

祝宗安在電話裡哭笑不得,他家這個小混蛋從小就沒吃過苦,進進出出有司機接送,有生活助理照顧,回家還有保姆伺候,現在一個人在外頭好幾天,他擔心才追著打電話,結果自己和自己助理手機號都被拉黑了,他沒轍了才讓自己老婆打給他,結果這個小混蛋反咬一口,連沒出生的孩子他都算到欺負他的那一撥去了。

但他也沒多大辦法,隻能苦笑一聲:“你差不多行了啊,不願意回就再玩兩天,錢夠花嗎?”

祝宗寧給自己弄了個苦情人設,壓根沒什麼花錢的地方,又怕身邊的賀蘭牧聽見他哥電話裡的話他人設穿幫,胡亂“嗯”了聲,把電話掛了。

賀蘭牧豎著耳朵聽了半天,沒聽出來個所以然——“嗯”是什麼意思?小公主這是要回家還是不回家啊?

他裝著無所謂,問祝宗寧:“家裡人?”

祝宗寧不知道他聽沒聽見什麼,也很警惕:“我哥。”

賀蘭牧其實大概猜出來了對麵是誰,也感覺到了祝宗寧和家裡其實沒有鬨得太僵,否則兩邊打電話不應該這麼小打小鬨,不太確定地問:“說通了麼?”

“沒有。”祝宗寧薅過沙發上一個抱枕,這會兒也不嫌棄布藝沙發的布料了,把下巴墊在上麵,甕聲甕氣,“就是想把我騙回去,我才沒那麼好騙。”

賀蘭牧悄沒聲地鬆了口氣兒。

然後他立起來,把客廳角落裡的沙袋搬過來擺好,衝祝宗寧說:“彆氣了,沙袋打不打?還是我給你當陪練?”

祝宗寧抬起腦袋看了一眼,又癱回了沙發上:“不打。”

他心情還是不太好,很煩地說:“上回跟你打完我渾身都疼,在酒店做了兩場SPA才好,我才不打了呢。”

那哪是對打,分明隻是祝宗寧單方麵宣泄,他純防守來著,否則祝宗寧渾身疼的程度可就不是兩場SPA就能好了。

賀蘭牧憋著笑,又坐回沙發上,很耐心:“嘴角都要掛油瓶子了,彆氣了,想玩什麼,我陪你。”

祝宗寧刁難人似的:“我想飆車。”

賀蘭牧頓了下,他還真沒想到這幫富二代玩得還挺野,然後衝祝宗寧說了聲“行”,轉頭去翻自己手機,在屏幕上劃拉了兩下,翻出來個電話號碼,撥了出去。

他喊對麵“老孟”,沒怎麼寒暄,開門見山地問:“有什麼賽車的地兒推薦嗎?手癢了,想去玩玩。”

這回輪到祝宗寧聽不見對麵說什麼了,就聽賀蘭牧報了個地名,那地兒他都不知道在哪,然後又對電話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