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了許久,終於李殺人不耐煩了。
她皺著眉頭,冷聲道:“你騙我。”
一聲冷哼,她當即轉頭就走。
黎清浣一咬牙衝了上去攔住她往前的腳步,然後成功得到了她一個孤傲冷淡又不耐煩的眼神。
李殺人煩躁道:“乾嘛?”
“我沒騙你。”
黎清浣也是發狠了,他心一橫,把臉側了過來,眼睛閉上,語氣嚴肅道:“你親吧,親完了就要聽我的話,否則我可是會真生氣的。”
他為了讓家裡的熊孩子不再出去浪而賭上了自己的清白,這死孩子要是還不聽話,他就真要生氣了。
不過這一幕顯然超出了李殺人的預料,她甚至有些愣住。
好家夥,她就是篤定黎清浣不會答應她才這麼說,可他現在把臉貼過來,這完全在她預料之外。
她當然不可能真親上去。
雖然披著馬甲,但她也是個有節操的人好不好?要親也隻能親大老板啊。
在這種方麵,斂元元非常有原則。
然而按照李殺人的人設,此時避開或者拒絕都很奇怪,她一時之間有些進退兩難起來。
大約過了一兩息她還沒有動作,閉著眼睛的黎清浣有些疑惑睜開眼,便看見了李殺人睜大著眼睛愣愣看著他的模樣。
他思及自己的舉動,臉頰微紅,掩蓋般咳了兩聲,才擺出十分嚴肅的神情,問她:“怎麼了?”
李殺人愣了一會兒,抿了抿唇,她想了想,找了個形容詞來描敘:“你欲求不滿。”
黎清浣原本緩和還有些羞赫的臉色瞬間青了。
“你才欲求不滿!剛剛不是你自己說的親一下嗎?李殺人,你這狗丫頭越來越混賬了!”
李殺人卻對他的控訴沒有半點反應,她的視線非常冷靜,還從他發青的臉上挪到了他%e8%83%b8膛處,她挑眉道:“我改主意了。”
她揚起下巴,冷淡道:“還要摸一下。”
看她視線掃過的位置,就知道她想摸一下哪裡。
黎清浣怎麼可能真隨了她的意?
讓這死丫頭親一下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他在心中努力說服自己,就當養的寵物%e8%88%94了自己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可現在這死孩子竟然得寸進尺還想摸他,他黎清浣又不是勾欄院裡賣笑的,為了這件事真給她摸,他臉還要不要了?
黎閣主心中的鬱氣一下子爆發出來,再也維持不住舒緩表情,他憤怒得幾近於有些猙獰道:“你做夢!”
“李殺人,勞資今天就要打斷你的腿!”
黎閣主惱羞成怒,上來就要打她。
李殺人眼疾手快,迅速拿自己的刀柄一擋,然後她眼眸一轉,高聲道:“你非禮我!”
這聲音她還是衝著殿外喊的。
可想而知在殿外之人絕對能聽見。
黎清浣氣得狠了,都顧不上外麵的人聽了會是個什麼樣的反應,他擼起衣袖就惡狠狠道:“本閣主今天不打斷你的腿就不姓黎!”
李殺人迅速後退,還邊冷靜道:“你姓清。”
“清你個頭!你有本事彆跑!”
黎清浣邊追邊罵,兩個人繞著大殿裡轉了好幾個圈。
大殿比之前的包間大多了,李殺人可以躲避的空間也大了許多,她雖然被黎閣主追著,但表情卻很冷靜,繞了兩個圈之後,她迅速靠近大門,打開門就衝了出去。
黎清浣緊跟其後,真真氣得眼睛都紅了。
大殿之外果然有不少人在聽他們說話,看見殿門打開,立刻裝作與身邊人談話做事的樣子來掩蓋內心的八卦。
黎清浣根本沒在乎這些人,他隻怒氣磅礴追著李殺人。
李殺人穿過大殿外麵的長廊,繞著不少人躲避,還一邊理直氣壯道:“不就摸了下?”
然後路上圍觀的殺手們便露出心照不宣的目光來。
這姑娘活生生像個調?戲良家婦女的紈絝子弟,而黎清浣無疑就是那個被調?戲的良家婦女。
現在的樣子就像良家婦女被無良紈絝子弟占了便宜,正在提刀追殺。
李殺人一邊逃跑一邊用冷漠的表情說著讓黎清浣火氣上頭的話,兩個人幾乎是繞著地下的空間跑了一遍,讓周圍的殺手們吃足了瓜。
跑到最後,李殺人都有些跑不動了,回頭看黎閣主還紅著眼。
她抿了抿唇,驟然間停下腳步,差點讓黎清浣撞在她身上。
這死孩子表情冷靜又冷淡道:“我喜歡和你。”
她瞥了眼他,才繼續說出下麵的話。
“打情罵俏。”
“俏你大爺!”
黎清浣紅著眼睛咬牙切齒,一掌下去差點把身邊用來承重的石柱子給打裂了。
黎閣主雖然是個來自小國的殺手組織頭頭,但也是貴族出身,君王之身,教養原本是很好的,那些醃臢話他很少說,恐怕這輩子的臟話都用在了罵李殺人身上,就比如這一刻。
能逼得黎清浣這樣的人罵出‘你大爺’這三個字,可見李殺人這死孩子到底有多討嫌。
關鍵是她自己並不這麼覺得。
見黎清浣這麼生氣,她竟然一點也不驚慌,真當剛剛的逃跑是在打情罵俏,她冷靜站在原地,挺起%e8%83%b8膛,大有讓黎閣主往這打的既視感。
黎清浣反倒下不去手了。
他再氣也不會真一掌拍她%e8%83%b8上,這死孩子這個鬼德性,指不定等下連他懷孕了這種事情都能說出來。
女孩子到底是大了,教訓的時候下手也有些忌憚。
見他抬著手久久沒揮下,似乎是在打量到底打她哪個部位比較好,又或者是忌憚她一張嘴就是胡謅,李殺人便十分淡定理了理自己的衣領,從容對他說:“想摸就摸。”
罷了她還拉住自己的衣領往外扯了扯,用冷淡又曖昧的目光看著他繼續道:“我知道你想。”
黎清浣一時之間動手也不是,不動手也不是了。
被她這麼一說,總覺得連打她的動作都像是在調-情,他自己都彆扭得很。
於是黎閣主咬牙切齒舉著手頓了許久,也沒能如願落下去,半響,他冷哼一聲,順勢收回了自己的手掌,冷著眼理了理衣袖,才道:“何須本閣主親自動手?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就去找個女殺手過來教訓你。”
他的動作姿態都十分有氣勢,可惜這話就有些氣短了,彆說嚇到李殺人,甚至都沒讓她有一絲動容,見到他不準備親自動手之後,她頗有些無聊‘哦’了一聲,然後就似失去了興趣一般,轉身就走,還給他留下一句:“你去找吧。”
黎清浣這次沒追,也不知道是不是忌憚這丫頭的這張嘴,他咬著牙看李殺人走遠,過了一回兒才衝她大聲道:“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就去找!”
然後李殺人就聽不見他說的什麼了,因為她從長廊裡拐角出來,直接把黎閣主丟在了身後。
她自然是沒什麼興趣等著黎清浣真找個女殺手過來教訓她什麼的,也完全沒有把黎閣主之前說的話放在心上,李殺人晃悠著就走出了幽曇閣,又開始了她的失蹤之旅。
幽曇閣的事情過完,斂元元在街邊找了個隱蔽處脫了馬甲,朝攝政王府走去。
一邊走她一邊想著剛剛的事情,當然不是想和黎清浣之間的感情,她是在想和黎清浣交談中發現的蛛絲馬跡。
剛剛在幽曇閣裡逛了一圈,她大概確定了幾件事,其一,黎清浣最信任的暗衛召財好像不在幽曇閣裡,她猜測可能去了邊關,並未跟隨黎清浣回來,其二,黎清浣似乎並不在乎赫連城知道他回到了帝都的消息,和她回幽曇閣時沒有分毫遮掩,其三,他扮成鐘神秀的模樣在夜棲閣喝酒很有可能是想引出誰,但這個‘誰’斂元元未曾得知。
綜上所述,她也有些弄不清楚這位黎閣主是敵是友了,他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不是在針對大老板。
但防人之心不可無,無論怎樣,斂元元還是對他抱有警惕心,若不是急著回攝政王府,她還想在幽曇閣再多住幾日,探聽一下具體的消息。
可如今顯然不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如果她真的以李殺人的身份在幽曇閣待上幾天,回去之後恐怕就真要給赤月魔君收屍了。
赤月這個人雖然嘴巴碎了點,人討厭了點,但也罪不至死,斂元元還沒這麼損想如此坑他。
因此她急急忙忙從幽曇閣跑出來,此刻還沒到傍晚,太陽還高高掛在天上,隻是角度有些傾斜。
斂元元看了眼天色,露出個滿意的笑容來。
她回去這麼早,赤月應該要感謝她了吧?
順著街道緩步而行,斂元元走了大約兩盞茶的功夫,便回到了攝政王府。
攝政王府如今從上到下沒人不認識她,見她回來,守門的侍衛忙把她迎了進去。
斂元元現在把這當自己家,也用不著彆人帶路什麼的,聽仆人說王爺已經回來,現在在書房裡,她便徑直往書房走。
還沒靠近書房,斂元元驟然聽見裡麵傳來一聲慘叫。
這聲音是赤月魔君的,她當即臉色一變,飛快衝了進去。
入眼的畫麵並不是赤月倒地吐血的模樣,而是他怒發衝冠,被臉色冷淡的趙康攔著,而他本人放肆掙紮怒吼著想衝上去打赫連城的畫麵。
斂元元滿臉問號,忍不住問道:“這是怎麼了?”
赫連城到底在她進來的那一瞬緩和了神色,他微笑朝她走了過來,還柔聲喚她:“元元你回來了。”
看那模樣,似乎並沒有怪罪她又偷偷出去的意思。
斂元元便用不解的眼神看著氣得不輕的赤月魔君,無聲詢問。
赤月魔君見到她總算是緩和了些,他冷哼一聲,也不再掙紮,隻扭過頭去,不看他們。
趙康見他沒有掙紮了,才放開抓著他的手。
斂元元滿頭霧水,便扭頭問赫連城:“他怎麼了?”
“沒什麼,元元今日玩得開心嗎?”
赫連城並不想在赤月魔君身上過多討論,便一句話帶過,轉而問起她開不開心。
他的語氣表情都很正常,然而斂元元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她想了想,誠實道:“挺開心的。”
“那就好。”
攝政王對她笑了笑,笑得斂元元無端有些頭皮發麻。
她突然間有了種當初看見君長寧黑化時的感覺,可大老板黑化屬性值不是隻有1嘛?
斂元元還在想著這些,卻見那邊赤月魔君嚷嚷道:“好個屁,小元元,你彆看他現在一副菩薩模樣,其實他快氣死了,我告訴你,你遲早小心些。”
斂元元和他對視一眼,再回過頭來看赫連城,便發現大老板眼眸確實深了些,他微笑道:“元元和赤月的關係原來這麼好。”
這話她要是再聽不出端倪她就是個傻子了。
斂元元咽了口口水,忙急著撇清道:“沒有沒有,王爺你彆誤會,我和他不熟。”
她倒也不怕這麼說傷了赤月魔君的心,相反,她和他表現得熟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