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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提出了他的建議,但步平凡依然感覺頭上籠罩著一大片陰影無法紓解。

一個莫名其妙的刺殺者,一個許將軍,還有以黎清浣為代表的疑似居崖國的人,第一天他就收到了三個死亡威脅。

果然人太優秀就容易遭人嫉妒。

懷著對未來的擔憂和無法摒棄的優越感,步平凡重新躺下,但這一晚上他幾乎到天亮時才堪堪睡著,腦海裡一直在想那個刺殺者到底是誰,或者到底是誰派來殺他的。

第二日,太陽照得老高他才醒來,且是被連山喚醒的。

連山整個人顯得很冷漠,推醒他的動作也十分生硬,步平凡剛睜開眼就聽到他說:“步公子,要出征了。”

看他的模樣,大概是嫌棄他起的晚。

軍營之中大概也隻有他起得這麼晚,大家都已經準備好要動身出征了。

步平凡瞄了眼帳篷外灼烈的日光,立刻清醒了不少,他有些不太好意思從床上坐起,那邊連山已經打了水過來給他洗漱。

為了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在洗漱完畢之後,步平凡偷偷瞄了眼這位暗衛,清了清嗓子,輕聲道:“抱歉,昨夜實在睡得太晚,天微亮我才睡著。”

而連山隻默默又拿了幾個包子進來給他吃,並沒有發出好奇的疑問,例如他為什這麼晚才睡著、是不是不習慣之類的話。

步平凡頓了頓,見他沒反應,隻好直接道:“昨夜有人來殺我。”

這句話終於引起了連山的注意力。

他眉頭微皺,沉聲道:“步公子可認清了是誰?”

停了停,他又看著步平凡道:“不知公子是如何逃脫?”

步平凡稍稍有些不好意思,他垂著眼眸道:“我沒看清那人,也不知道那人是誰,後來有個人救了我,他擊退了那刺客,可那兩個人都蒙了臉,我沒看清,你知道的,我腿腳不好,也沒法出來,當時已經很晚了,那兩個人飛快便不見了蹤影,我便想著今日天明了再來同你說。”

連山稍稍沉默了一會兒,聲音緩和了一些。

“抱歉,是我的疏忽,昨夜我不在這裡。”

所以他昨夜沒有出現在步平凡的帳篷裡,可誰知第一晚就有人來刺殺他,而且還是在軍營裡。

軍營的守衛很森嚴,能到這裡來刺殺他,且沒被發現,要麼是武功超絕,要麼就是軍營裡的人。

連山眸光中掠過一絲暗色,他道:“步公子放心,此事我會稟告給王爺,細細追查,定然給公子一個交代。”

畢竟是赫連城邀請他來,自然也要為他的生死負責。

步平凡寬和笑了笑,靦腆道:“無妨,我也沒什麼事,隻是想提醒王爺,這軍營中恐怕有些不懷好意的人。”

“我明白,我現在就去稟告王爺此事,步公子,此次出征為你備了馬車,待會兒你出去了會有人帶你去馬車處。”

他仔細和步平凡說了一句,幫他把東西收拾了,便很快離開了帳篷。

步平凡則慢慢把那幾個包子吃了,又擦乾淨手,這才坐著輪椅朝外走去。

走到軍營中央,果然有人在那裡等著他,領他去看了馬車。

因著還未動身,步平凡也沒有急著上車,隻默默看著軍營裡的走動的人,觀察著他們的神色。

經曆了昨天的事情之後,他的警惕性提高了很多,總覺得這裡麵除了赫連城和連山之外其他人都不可信。

就比如昨天那個許將軍,外表看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誰知道內裡竟然是個變-態。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步平凡內心感歎了一句,很快就從餘光裡看到有人朝他走來。

他飛快扭頭去看,隻看到金羽衛統領滿麵微笑走了過來。

“步兄弟起了?”

他笑嗬嗬和他打了聲招呼,一點兒也看不出昨日剛開始時為難他的樣子。

步平凡心中對他亦是有些警惕的,因為這位統領大人是君長寧的人,而他現在明麵上是赫連城的人。

“是,多謝衛統領關心。”

金羽衛統領姓衛,大約三十多歲,是帝都名門衛家的嫡係,年紀輕輕官拜三品,也算的上年輕有為了,值得一提的是,衛家和啟安候府一樣,是堅定的皇室黨。

“你我都是戰場上的兄弟,無需客氣。”

衛統領仔細看了他一眼,極為關切道:“步兄弟,我看你這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些不習慣,昨晚沒睡好?”

“是有些,讓大人見笑了。”

步平凡對他靦腆一笑,並未否認這一點。

這位衛統領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見旁邊又走來一個人。

“步公子。”

走來的人是金將軍。

步平凡一下子提起了注意力,因為昨天黎清浣喬裝打扮的人就是他的親衛。

“步公子,待會兒出征,你的馬車就在我旁邊吧,受王爺之命,讓我保護你。”

他臉上帶著微笑,目光也很和藹,且這句‘受王爺之命’,不知道是不是方才連山去和赫連城說了昨晚的刺殺之事,導致赫連城臨時下令,讓他的馬車行在這位金將軍身邊。

步平凡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極為有禮貌道:“謝謝您。”

和金將軍客氣道了謝,待他們客套兩句走了之後,他轉頭就去找赫連城。

大老板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這麼多將軍,主將也有幾個,怎麼就剛好安排他在金將軍身邊?

步平凡去找赫連城的時候,他就在主帳,守門的侍衛進去通告了一聲,赫連城就讓他進去了。

主帳裡沒有其他人,隻有赫連城和連山兩個,見他坐著輪椅進來,赫連城便淡聲道:“有事?”

步平凡先朝他拱手行了一禮,才道:“聽聞王爺讓我的馬車行在金將軍之旁?”

“嗯。”

赫連城緩緩點頭,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什麼情緒,非常淡漠,眼眸卻黝黑,讓人無法探究。

“有什麼問題?”

說到這裡,步平凡倒是有些猶豫起來,似是不知道該不該說,猶豫了一會兒,他才咬牙道:“王爺,我覺得金將軍有些……或許是我的錯覺。”

他隻是想提醒一下赫連城,因為他確實也真不知道金將軍到底有沒有問題。

但赫連城並沒有因為他這句話而有什麼反應,他隻淡淡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步平凡:“?”

他就覺得很奇怪,大老板到底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而且他的反應很怪啊。

如果知道金將軍有問題,那為什麼還要把他安排在金將軍身邊,釣魚嗎?如果沒有問題,不跟他解釋一下嗎?就讓他這麼懷疑著?

許是他的表情太明顯,赫連城眉頭微挑,平靜道:“很奇怪?”

步平凡忍著心中疑惑,朝他微微笑了笑,靦腆道:“沒有,王爺您心中自有溝壑。”

但這句話並沒有拍到馬屁上,赫連城甚至非常冷漠道:“你是鐘兄推薦給我的,但目前為止,除了那個什麼□□,我並沒有看到其他有用的東西。”

他說完之後還特地看了眼步平凡,用分外冷淡的聲音大聲道:“男子漢大丈夫,讀聖賢書長大,你卻不懂什麼叫子不語怪力亂神。”

這話嘲諷太重,以至於步平凡差點崩了溫柔人設。

好家夥這話聽著比昨天晚上黎清浣說的話還要上火。▂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怕鬼怎麼了?怕鬼吃你家大米了?你還怕黑呢!

他唇角微微顫動,許久才保持住臉上的微笑,微垂下頭,抿了抿唇,步平凡輕聲道:“王爺說的是。”

“你下去吧。”

赫連城的態度很奇怪,好似和步平凡說這通話就是為了嘲諷他一樣,這導致他走出主帳的時候心裡很有幾分委屈。

這天下就沒有比他更慘的名士了。

為老板鞠躬儘瘁死而後已,修羅場火葬場通通上線,還要被老板嘲諷鄙夷,真是想弑主的感覺呀。

步平凡心裡狠狠罵了兩句,卻很快在主帳外麵又見到了那位金將軍。

這將軍好似沒事乾似的,不僅到處晃悠,還特地走過來同他和善道:“步公子,要出征了,同我一起走吧。”

“好。”

步平凡對他微微一笑,十分友善。

他同金將軍一起到了馬車處,步平凡十分艱難上了馬車,他的輪椅就放在馬車旁邊的板車上拖著,因為馬車裡放不下,而金將軍騎著馬在旁邊,和他的位置就隔著這個拖輪椅的板車。

因為被大老板罵了所以心裡有些悶悶不樂的步平凡在馬車動了之後就掀開車簾往外看。

說起來他也算獨一份了,大家都是騎馬,隻有他是坐著馬車,若不是之前他的□□讓不少人認同,此刻恐怕有諸多人要罵他。

而即便如此,看見他坐著馬車也有許多人的眼神不對勁,其中多是世家子弟。

可也算世家子弟的衛統領卻驅馬靠近了他馬車的另外一邊窗口,他在車壁上敲了敲,步平凡立刻放下這邊車簾,掀開那邊的車簾,便看見衛統領笑著道:“步兄弟,你彆理會那些人,他們根本不知道你的機關有多厲害,在我看來,此次出征之戰恐怕還得靠步兄弟力挽狂瀾。”

“您過譽了。”

步平凡依然用一貫謙虛的態度與他說話,他目光往後,看到了連山也騎著馬,就在衛統領不遠處的位置,而在步平凡看過去的時候,還看到這位暗衛統領對他輕輕點了點頭。

他馬車的位置其實離隊伍最前麵很近,他隻要探出車窗,就能看到前方策馬的赫連城。

目光從連山臉上收回之後,步平凡繼續注視眼前的衛統領。

這時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赫連城剛剛的態度非常不好,一點也看不出對他的重視,而這位衛統領這麼殷勤,在他才被大老板訓斥之後就立刻出來安撫他,剛剛的讚譽甚至有些過甚。

如果換一個真正的熱血少年,是不是會被這種誇獎恭維衝昏了頭腦,然後覺得這位衛統領是個很好的人?且他又這麼重視自己,不止一次提出過招攬他,但事實上步平凡覺得君長寧並沒有招攬他的意思,他太了解君長寧了,他想招攬一個人不是這種模樣。

還有此刻的位置,赫連城在最前方,他左邊是金將軍,右邊是連山,如果金將軍確實是赫連城一係的人,那這保護不可謂不嚴密,隻差把他圍在中間了。

既然這麼重視,那大老板剛剛為什麼要罵他怕鬼?還那麼大聲?

剛才他隻顧委屈,沒仔細想,現在反應過來才覺得赫連城的態度不對,大老板該不是故意的吧?做給誰看的?真是釣魚?

總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呢。

步平凡勉強同金將軍說了幾句,便放下了車簾,他坐在馬車裡使勁揉了揉太陽%e7%a9%b4,覺得腦容量有些不夠用。

整隻大軍行了大約一個多時辰,位置已經徹底遠離了帝都城,周圍都是荒野,偶爾有些人煙,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