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佬和大佬之間的對決就應該讓他們自己來,總牽扯到他算什麼事兒。

見他改變了方向,君長寧沒有絲毫動容,他隻平穩道:“想去找赫連城?”

鐘神秀沒有回答他,埋頭奮力狂奔。

他便又道:“赫連城沒有回府。”

他的聲音實在太淡定,以至於讓鐘神秀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他一眼,但他沒有相信他的話,也沒有改變方向,而是繼續往攝政王府而去。

兩個人在月夜下你追我趕追逐了大約一刻鐘,鐘神秀終於看見了遠處的攝政王府。

隔著挺遠的距離,他便喊了聲:“赫連兄。”

攝政王府因他這聲呼喚而亮起了不少燈光,不多時,一人飛掠而起,站在攝政王府的房頂上負手而立,看著他們這個方向。

鐘神秀一開始還以為這人是赫連城,可後麵離得近了些,他仔細看了一眼,發現是赤月魔君。

因著他在前頭,君長寧在後頭,赤月魔君許是沒見著後麵的河山王,他隻有些詫異立在房簷上,目光冷淡道:“鐘神秀?你不是不在帝都中嗎?”

不等鐘神秀回答,他又道:“赫連城不在王府,他之前去了乾坤殿議事,還沒回來,趙康也跟著一起去了,你去那兒找他吧。”

他說完這句話,陡然間看見鐘神秀身後的人影清晰起來。

赤月魔君忍不住驚詫道:“君長寧?”

然後他語調急促起來。

“快,連山,敵襲。”

在他的印象裡,這位河山王可是個不得了的人物,不僅自己是個武功高手,為人處事也十分有手腕,而且還是個笑麵虎,這人深更半夜到攝政王府來,赤月魔君本能覺得他不是一個人來的。

說不定是趁赫連城不在府中,他帶了人來攻打攝政王府。

難道之前的議事就是他把赫連城引走了?可也不對啊,那來稟告消息的明明是赫連城自己的心腹。

赤月魔君在這一瞬間想了許多,隨後他立刻道:“鐘神秀,赫連城如今不在,你快攔著君長寧,其他人交給我們。”

已經停下腳步的鐘神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他沉聲問:“赫連城有沒有傳回消息,他參加朝議之後去了哪兒?”

“沒有……你怎麼不攔著他?”

赤月魔君已經看懵了。

鐘神秀竟然背對著君長寧,沒有防禦,而君長寧也沒有對他動手,他竟然在鐘神秀身邊不遠處停下,而且也沒看見其他人出現,好像隻有河山王一個人。

赤月魔君:“?”

這關係他快要看不懂了。

聽他這麼說,鐘神秀便轉身頗有些頭疼對君長寧道:“是你引走了赫連城?”

君長寧目光一直很平靜,他隻盯著鐘神秀,聽他這麼問,他也沒有絲毫隱瞞,甚至直接告訴他:“你不是他最好的兄弟嗎?竟然不知道他的動線?他這幾日出征,如此緊急之事一日也拖不得,此刻自然去點兵了,大約在城外的兵營中。”

果然最了解的永遠都是對手。

鐘神秀微微皺了皺眉,瞥了眼赤月魔君,突然道:“幫我攔下他。”

“什麼?”

赤月魔君下意識愣住了。

鐘神秀卻沒有再多說什麼,他飛越過赤月魔君,朝遠處飛掠而去。

君長寧連一絲遲疑都沒有,見他掠走,他也即刻動身。

倒是赤月魔君還被鐘神秀剛剛那一番話所詫異到,他在考慮自己要不要幫他攔一下君長寧。

他還沒出手,便聽到河山王冷道:“你若出手,必死無疑。”

赤月魔君剛邁出半步的動作便僵了下來。

雖然他很不想承認這一點,但他與君長寧對仗,死的絕對是他。

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赤月魔君%e8%88%94了%e8%88%94唇,陡然讓開了身體,對遠處喊了一句:“我不敵他,鐘神秀,你好自為之。”

然後他就落回了攝政王府的院子裡。

他現在隻是赫連城的手下,保衛攝政王府便夠了,既然君長寧不是來找王府的麻煩,那他便當沒看到吧,至於鐘神秀,他那麼厲害一個劍客,想來也不會出什麼事。

赤月魔君有些沒心沒肺想著,很快就看到這兩個身穿白衣的武林高手一前一後一追一逃消失在他眼前。

等到兩個人都消失之後,他才有些後知後覺道:“不對啊,鐘神秀怎麼會逃?”

君長寧身邊又沒有其他人,以鐘神秀的性子怎麼也要戰他個天荒地老,怎麼會逃?

他摸了摸下巴,看向皇宮的位置,又想起方才發生的事情,隻覺那裡的朝議也許出了什麼變故。

“算了,他死活管我什麼事,鐘神秀那家夥又不是小圓圓。”

赤月魔君想了一會兒沒想明白,他很快釋然,走回了屋子裡,準備和其他暗衛交接。

而依然沒甩掉君長寧的鐘神秀還在屋簷房頂上飛躍。

跑到最後他覺得他內力都要枯竭了。

鐘神秀微微喘著氣,看向身後依然平靜沉穩的君長寧,他有些痛苦道:“你不是還受了傷嗎?怎麼這麼能追?”

這不科學,這內力和耐力怎麼能比他劍絕九州的鐘神秀還持久?

君長寧直直盯著他,不動聲色道:“你可以繼續跑,看能不能甩開我。”

其實仔細看就能看出河山王的麵色發白,有種內力耗儘的枯竭感,他之前就曾內力倒逆受過傷,還吐了血,論持久力顯然是不如他的,但河山王的毅力實在是厲害。

夜色又黑,月光不是很亮,如果不看他的臉色,隻聽聲音,還真聽不出他的真實情況。

鐘神秀現在就屬於這麼一個情況,他跑到氣喘籲籲,但君長寧竟然連大氣都不喘一下,他覺得他再跑下去的結果也隻是內力耗儘然後被這位河山王拖回去。

這樣的結果也太慘了吧?

扶著腰喘了兩下,鐘神秀終於放棄了,他搖了搖頭,在月光最亮最高的那方簷角坐下,看著君長寧道:“河山王,你真厲害。”

君長寧見他坐下,大約是覺著他沒法突然消失或者逃走,他便也尋了個簷角坐下休息,與鐘神秀隔得不是很遠。

“比不得鐘宮主。”

若以前他說這話定然是客套或者假意,可現在他再說這話,鐘神秀便能感覺到他話中強烈的指向性。

他歎著氣扶住額角。

“你說你這是何必呢?你把我帶回了河山王府又能怎樣?你看看我現在的模樣,難不成還能嫁給你?要我說,如果你實在不肯放棄,那這樣好了。”

他放下手抬起頭誠摯道:“不如我們結拜吧。”

天地可鑒,他這話真是真心的。

但君長寧的臉色頃刻間黑了下來,他冰寒道:“像你和赫連城那樣?”

顯然結拜這個詞在河山王眼裡就不是什麼好話。

但鐘神秀沒看清他的臉色,隻是覺得他聲音有些冷,他便又加了一句:“若你願意也不是不行。”

剛回答完君長寧的話,鐘神秀便在腦海中問係統:“你說,如果我成功和天命之子還有反派都結拜了,我們是不是就是三兄弟了?那我是不是開發出了一種新的任務途徑,通過友好的結拜關係解決了天命之子和反派之間的仇恨,達成了新的大同和平世界?”

係統或許被他這個腦洞所震驚,過了好一會兒才道:“請宿主不要過多設想不存在的方案。”

“怎麼不存在啊?”

鐘神秀辯解道:“你看,如果真成了兄弟,我們確實是三兄弟啊,天命之子老大,反派老二,我最小。”

“等他們知道你就是斂元元的時候,你把自己切片嗎?”

係統用一個非常簡單的問題反駁了他提出來的可能。

鐘神秀被它反駁得無話可說。

要不是係統突然提起,他都快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是斂元元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果然馬甲披久了容易沉迷呢。

他還在感歎自己心理上的變化,便突聽君長寧冷不丁道:“好啊,你和赫連城割袍斷義,我就和你結拜,我們可以做一輩子的好兄弟。”

嗬嗬。

鐘神秀朝他輕輕一笑,旋即轉過視線不再看他。

什麼一輩子那都是不可能的。

就河山王這粘人狗皮膏藥的勁兒,哪個兄弟能受得了?

鐘神秀歎了口氣,一邊休息恢複內力,一邊看著天邊的明月發呆,想著脫身的辦法。

然後他便發現自己和君長寧一追一逃太過匆忙,也沒注意什麼方向,竟然無意中走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當然,這個熟悉是指的他自己,河山王肯定沒什麼感覺,因為他們旁邊不遠處的那個小院子,就是幽曇閣的入口。

不過單從表麵上來看,院中一片漆黑,也不起眼,這樣的地方整個帝都城中有太多。

鐘神秀沒想過要把君長寧引到幽曇閣去害黎閣主,他隻是見到了熟悉的地方,隨意往那邊看了一眼。

然而這一看可就不得了了。

隔著挺遠的距離,他模模糊糊看到院子頂上掠過一個黑影。

鐘神秀一下子就站起來了。

他對黎清浣和幽曇閣的事情其實挺關注的,主要就是因為那兩封他不曾看見的密函。

此事關乎大麓的安危,在他心中比起任何兒女情長都要重要。

鐘神秀目光筆直盯著那處黑影掠過的地方,他覺著那個黑影身形有些熟悉,好像是黎清浣身邊的召財。

然而他一起身,坐在他不遠處的河山王也立刻起身,看樣子是準備隨時開啟下一輪追逐戰。

鐘神秀回頭對他比了個禁聲的動作,然後他又仔細看了眼那方向,對君長寧悄聲道:“噓,彆出聲,我剛剛看到那邊有個人。”

他也顧不得君長寧是什麼表情,提氣屏息便朝那邊掠去,悄無聲息落在了剛剛黑影掠過的那個屋頂上。

屋頂那邊的長廊裡,有隱隱約約的聲音傳來。

隨後是君長寧落在他身邊的聲音,也極輕微,並沒有被那邊說話的人發現。

鐘神秀沒有再往前,他傾身趴在房頂上,仔細聽著那邊傳來的說話聲。

“……大麓這兩天就會出征,由赫連城統帥,屆時會先攻居崖,再援長瓏和望西,這封密函你回去交給主子,其中有詳細的計劃,另外赫連城的兄弟鐘神秀好像是個女人扮的,那女人還是君長寧的愛慕之人,此事或許有機可乘,切記,千萬不能操之過急。”

“我知道了。”

前麵那一大段話是個陌生的聲音,後麵四個字卻正是召財的聲音,鐘神秀默默聽他們說完,他心思急轉,當即就要起身抓住這兩個人審問一下。

聽前麵那個人的話,大麓的朝臣之中顯然有奸細,否則朝議的具體內容怎麼能這麼快就傳出來?

但就在他準備起身之時,旁邊君長寧拉住了他。

河山王對他搖了搖頭。

鐘神秀皺眉無聲詢問。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