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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多出一個人就多出了一個變數,且還是他們君家的人。

鐘神秀收起了劍,目光中的冷漠更重。

君玉玦也不知道是不是來幫君長寧的,他和君長寧的關係不好,不過和他鐘神秀的關係更陌生。

玉王爺顯然如鐘神秀之前所猜測的那樣,大概是偶爾遇見他們在此,他們兩個方才在房簷上搏命,月光這麼一照,非常美麗非常有逼格也非常顯眼,估計一兩裡之外的人在沒有遮擋物的情況下都能看見他們。

其中又有君長寧這麼個熟人,君玉玦便迅速趕來一觀。

三個人站立三房簷角,如三足鼎立。

君長寧眸光微斂,即刻道:“皇叔祖,抓住他,這人是鐘神秀。”

“鐘神秀?”

君玉玦並沒有見過鐘神秀,但對於這位獨孤宮主的名號卻是聽過的,畢竟江湖中也就那麼些傳奇人物。

兩個姓君的碰到了一起,這場麵立刻對鐘神秀不利起來。

再者他已經聽到遠處街道上的腳步聲了,不知是君長寧王府的人還是城防司。

若是鬨到城防司知道,那大約赫連城也會很快趕來,畢竟帝都城就這麼大,王公貴族們都住在一起,有點響動都能聽見。

這麼下去絕不是個辦法。

鐘神秀目光微閃,腳步稍稍往後退了半步,他現在見到誰都覺得難受,因為都不好解釋,這也是他剛剛不想用這個馬甲的原因,可不用又聽不到君長寧在說些什麼,李殺人隻是一流殺手,算不上絕世高手。

咬咬牙,他對係統說:“係統,我扛不住了,崩一下人設要不要扣名士點啊?要不我直接逃跑吧。”

係統冷淡又無情道:“嚴重崩壞神級人設,將扣除名士點兩千點。”

“???”

鐘神秀匪夷所思道:“這和掉馬甲有什麼區彆,我差的是這五百點嗎?”

掉馬甲是兩千五,而崩一下人設居然要兩千點?萬一以後又崩了呢?那不如乾脆一次性掉了算了。

“請宿主自行探索。”

一說到關鍵問題垃圾狗幣係統就是這句話,鐘神秀暗自咬牙在心裡罵它。

而眼前的場麵必須要他做一個抉擇。

鐘神秀抿了抿唇,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他冷聲道:“君……”

“主子,這是邊關來的密報!”

他一聲‘君長寧’還沒喊完,就聽街邊有一串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是從城門方向,有人騎著馬飛奔而至,邊高聲喊了一句,邊飛快翻身下馬將一封信函遞給君長寧,眉宇間儘是焦急神色。

鐘神秀看著這人的眉宇間的焦灼微微皺了皺眉。

這人行色匆匆,又穿著一身鎧甲,並不是帝都中王公貴族侍衛的模樣,倒像是邊關將士的款式。

他這麼焦急,焦急到連一點等待的時間都沒有,當著他的麵就直接說出了‘密函’二字,這恐怕不是什麼小事,再聯想到之前黎清浣接到的那封密函,鐘神秀總覺得邊關發生了什麼很嚴重的事情。

這比他的馬甲事件嚴重多了。

君長寧自然也明白,他即刻接過那封密函看了一眼,臉色未變,但眸光顯然冷漠了許多,他看完之後立刻問這侍衛:“消息準確?”

“是邊線傳來的消息,那人受了傷,如今還在城外驛站,我便先送過來了。”

“好。”

君長寧沒有半點停留,他立刻下令:“傳令,所有文武百官,即刻著乾坤殿夜議。”

他下完命令,才轉身對君玉玦道:“皇叔祖,恐怕赫連城已經得到了消息,你也一起過來吧。”

君玉玦原本對這些朝堂之事並不感興趣,但君長寧如此模樣顯然事情非常緊急,恐怕關乎國情,他略微猶豫便迅速道:“好。”

君長寧又看向鐘神秀。

他神色有些莫測,不知其中真意,語調卻出乎意料的平靜:“你走不了,隻能同我去乾坤殿。”

鐘神秀原本是想離開,但這個突發事件關係到大麓的安危,他現在沒有消息來源,必須要儘快弄清楚發生了什麼,比起這件事其他的都可以再說,所以他略微停頓,便冷聲道:“帶路。”

鐘神秀雖然冷漠,但在傳聞裡名聲還不錯,他此刻不是因為君長寧的脅迫,而是因為他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因為這關乎於大麓,或者說關乎於大麓的百姓。

於是一個本不該出現的畫麵便這麼出現了。

在向求歡事件之後,沒有人會想到君長寧和鐘神秀還有這麼平靜走在一起的時候,且兩個人都穿著白色,君長寧錦衣玉冠,麵如冠玉,鐘神秀白衣翩翩,高嶺之花,這畫麵奇怪到君玉玦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皇宮乾坤殿前。

皇帝已經等在這裡。

君長安在睡夢中被喚醒,此刻麵色難看得很,再加上看見君長寧,又看見了鐘神秀,他臉色更難看了。

而就在君長寧和鐘神秀還有君玉玦到了乾坤殿之時,幾乎就是前後腳的時間,赫連城也到了。

他第一眼便看見了站在人群中麵色冷漠孤傲的鐘神秀。

“鐘兄?”

他不是詫異於鐘神秀的突然出現,他詫異的是,他鐘兄竟然和君長寧站在一起。

赫連城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直到鐘神秀麵色嚴肅朝他點了點頭,緩聲道:“發生了何事?”

赫連城這才從這種不敢置信中回過神來,他抿了抿唇,有些凝重道:“邊關傳來了信,居崖國一月前攻打邊關,三天內連破獻洲三城,於此同時,長瓏和望西也同時攻打連洲,同樣連破三城,那些臣服大麓的小國無一出聲,而這些是一個月之前的消息。”

這已經不是問題,而是危機了。

獻洲和連洲,加在一起被破六城,大麓九州,小一些的洲總共也隻有六座城池,也就是說短短三天內失了一洲,大麓九分之一的國土,而這還是一個月前的消息。

鐘神秀就是再不了解朝政也知道大麓頃刻間到了危機之時,那些小國遠在邊疆,誰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積蓄了這些力量。

“你準備如何?”

赫連城麵色冷凝,不過他語調還算平靜,並未慌張,隻冷漠看了眼君長寧,才對他道:“那些小國還到不了顛覆大麓的實力,隻因我和君長寧分裂割據,分散了朝中勢力,所以他們坐享漁翁之利,這一次我會親自領兵出征,君家滅不了的東西,我來滅。”

“赫連城!”

坐在上座的君長安原本心情就極差,如今還聽他這麼說,顯然已經沒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他氣得臉色白發,咬牙切齒道:“你不要以為邊關發生了動亂,這大麓就由你掌控。”

大麓的勢力割據,君家在帝都朝政上是占據稍許上風的,但邊關將領之中,赫連城的勢力更大。

如今發生了這樣的變故,也算是無形中幫了赫連城一把,戰爭便是如此,總有人得利,但苦的永遠是百姓蒼生。

赫連城卻根本沒看君長安,他隻對君長寧道:“這件事本王是通知你,並非與你商議,你大可趁我不在鏟除攝政王府,隻要你付的起這個代價。”

這話是威脅,也是事實。

君長寧目光平靜與他對視,就在鐘神秀以為他們即將爭鋒相對要打一架的時候,卻聽他道:“鐘神秀說他沒有帶走向求歡,我想問問攝政王,你為何說是他帶走了向求歡,亦或者你怎麼知道是他?”

這話題轉得太快,讓鐘神秀有點反應不過來。

赫連城顯然也被他突如其來的話所詫異道,他停了一瞬,微微看了眼鐘神秀,才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鐘神秀在內心默默給他點了個讚。

非常好,大老板保持這種拽拽的態度,讓反派問個寂寞,他們才是一邊的,不要讓反派挑撥了。

而君長寧則道:“你這位鐘兄來無影去無蹤,就如那飄渺的獨孤宮一樣,可我聽說你那小情人也失蹤了,你就不覺得好奇?”

這個問題非常致命。

大概還是戀愛腦懂戀愛腦,君長寧就知道赫連城一定最想弄清楚斂元元的蹤跡。

果不其然,赫連城眸光顫動,內心並不平靜,但他沒有被君長寧的話所挑動,隻是淡淡道:“不勞你操心。”

河山王便輕笑一聲,又道:“其實這些天我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不知道攝政王有沒有興趣聽?”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其實聲音很平靜,但鐘神秀內心猛地顫唞了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果不其然,君長寧下一句便是:“你那小情人失蹤不過兩天,便出來了個什麼步公子,精通機關術,引得我妹妹十分欣賞,那條手鏈原本是向求歡的,莫名出現在你的小情人身上,如今又出現在那個步公子身上,說是他的未婚妻留給他的,而他的未婚妻已經死去多年。”

“他們都如此蹤跡渺茫,這我讓不得不想起了傳說中的獨孤宮,這世上的事可真巧,層層密布,環環相扣,你說獨孤宮的人接近你究竟是為了什麼?兄弟情?”

他嗤笑一聲,輕笑聲聽在赫連城耳中分外刺耳。

赫連城心中確實有些微的懷疑,但他不相信鐘神秀待他的赤誠是假,也不相信斂元元對他的維護不是出自於真心。

隻要是真心待他,其他的又有什麼乾係呢?

他隻是傷心於斂元元對他的隱瞞和不告而彆罷了。

攝政王靜靜看著他笑,良久,他道:“至少本王還有兄弟和情人,你有什麼?”

這句話可謂殺人誅心。

鐘神秀在一旁聽著都覺得刺激,更彆提這對話的本人。

君長寧幾乎是一瞬收起了笑意,他眼中的晦暗讓鐘神秀覺得他下一刻就會撲上來和赫連城拚命。

但實際上河山王隻是眸光沉沉看他,許久都沒有說話。

就在鐘神秀覺得他不會說什麼了的時候,卻冷不丁聽他道:“本王今日遇見你這位好兄弟,他招招閃避,急著想走,根本不想見你,赫連城,你就不好奇他為什麼避著你,又或者你那小情人就是他從你府中帶走的?你覺得世間有幾個人能無聲無息從你攝政王府帶走一個活生生的人?”

又是一句殺人誅心的話,不過這次誅的是鐘神秀的心。

沒錯,有些事隻要仔細想想就會發現許多矛盾之處,如果鐘神秀這段時間都在帝都,那是誰帶走斂元元呢?除了他,誰有這樣的本事?

哪怕赫連城再怎麼忽略,有些地方也始終無法解釋。

他目光略帶晦暗,看向鐘神秀,似在等他的解釋,包括之前鐘神秀對他說過的話,明明就是他帶走的向求歡,可他卻和君長寧說不是他。

這些都是赫連城心中需要解決的疑問。

而君長寧顯然也想從他這裡得到一些答案,於是他微微勾起唇,也扭頭看著鐘神秀。

這一刻的壓力是無比巨大的,鐘神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