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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頂上。

將某片瓦偷偷移開了一點點縫隙,他也不敢盯著君長寧,隻掃過元小侯爺和啟安候,便俯下`身子側耳傾聽。

很快便有聲音傳來。

“本王來此隻是想問問小侯爺有關於那位步公子的事情,那位步公子製作的機關非常靈巧,確實是位宗師人物。”

君長寧的臉色有些冷,語調卻還算緩和,上來先把步平凡誇了一通。

有些出乎鐘神秀的意外,他竟然沒有用逼問的方式,而是用這種旁敲側擊的方式來同元小侯爺說起。

而元小侯爺一聽他說這些話,自然不會覺得河山王是來找麻煩的,他覺得河山王也和他一樣欣賞步平凡,懂得步平凡的珍貴,如此相同的看法,令他十分愉快。

元小侯爺當即便殷勤道:“王爺您好眼力,步公子確實是宗師人物,您能看出他的不凡之處實乃慧眼如炬。”

誇了君長寧一句,小侯爺才興致勃-勃道:“王爺您想問步公子哪方麵的事情?在下一定不會有絲毫隱瞞。”

君長寧眸光微顫,不動聲色道:“聽聞那位步公子有一位死去的未婚妻?”

元小侯爺本以為他會問一些機關上的問題,卻沒想到君長寧首先說了句這樣的話,他稍稍一愣,旋即才道:“是,步公子乃是個癡情人,他的未婚妻幾年前不幸去世,他也因此不良於行,但因為他深愛著那女孩,為了實現她的夢想,便數年如一日潛心研究機關。”

“原來是這樣。”

君長寧並未被這個故事感動,他絲毫沒有波瀾道:“小侯爺可知步公子如今的住處?本王向來廣納天下賢才,隻要有能力有抱負的人本王都欣賞,如此人才,實在該拜訪一番,細細詳談才是。”

“當然知道!”

見君長寧如此說,元小侯爺目露興奮,當即便起身:“步公子的落腳之地還是我幫著置辦的,我立刻就能領王爺去。”

元小侯爺快速把步平凡住的地址和他細說了一邊,還想親自領著他去。

“很好。”

君長寧跟著起身,眼中幽暗不明,他臉上罕見勾起一絲微笑。

溫潤爾雅的神情,卻透著種說不出的寒意。

“我正巧想問問他,是不是還與本王擁有同一個未婚妻。”

‘哢嚓’一聲輕響從頭頂的瓦礫中傳來,接著便是極為急促輕微的腳步聲遠去,君長寧立刻抬頭,一個字也沒有多說,他瞬息掠出了大廳。

第87章 .機關通神(九)我能創造生命。……

白衣墨發掠過他眼前,月光下,那人身影如驚鴻般跳躍在房簷,他背負長劍,衣衫在夜風裡烈烈作響。

這場景實在讓人想起月下謫仙,但君長寧心中沒有任何欣賞之意,他隻咬牙恨聲道:“鐘、神、秀!”

他之前綁架了斂元元,又放出消息,還讓人傳了謠言出去,說鐘神秀和赫連城有禁斷之情,乃至於後麵斂元元突然失蹤,赫連城大肆尋找她的蹤跡,這些事情君長寧都清楚。

但即使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鐘神秀也始終沒有出現。

他似乎已經不顧及和赫連城的兄弟情,甚至不顧獨孤宮的人了。

君長寧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見他。

但他沒有時間去想那些奇怪之處,河山王腳尖輕點,徑直跟了上去。

“攔住他。”

他此刻目光幽冷得令人害怕,思緒卻很清晰。

君長寧自己跟了上去,還不忘吩咐王府的侍衛帶人圍殺。

兩道白衣在月夜下的帝都城裡飛掠,身後是嘈雜腳步和無數兵刃出鞘之聲。

君長寧死死盯著前麵那道飛掠白影,不曾有一分一毫的放鬆。

鐘神秀也在急促逃離,飛掠之間他匆匆回頭看了一眼。

黑暗中君長寧的雙眼猶如幽夜寒星般散發著暗芒,那目光讓他背脊發涼。

鐘神秀暗自咬牙,反手便拔出了身後長劍。

這是赫連城送給他的名劍逐鹿,這把劍代替了之前被攝政王斬斷的白玉劍,成為了鐘神秀這個馬甲的自帶道具。

他右手沉穩握著劍,翻身便是一劍劈去。

君長寧一直死死盯著他,見他出劍也沒有半分慌張,他身上也帶了佩劍,就在鐘神秀斬出那一劍之時,他拔劍橫擋。

河山王的佩劍並不是什麼神兵利器,這一劍之下劍刃上立刻出現了一絲肉眼可見的裂痕。

但君長寧眼都沒眨,手中出現裂痕的長劍便飛快朝鐘神秀揮去。

這次輪到了鐘神秀擋住。

‘叮叮’兩聲脆響,君長寧手中的長劍似再也承受不住這力度和鋒銳,‘哢嚓’聲起之後便斷成了兩截,劍尖因內力灌注飛射而出,沒入了旁邊街道上的青石板中。

而劍柄這一截還在君長寧手中,他仿佛沒有看見自己的長劍斷裂,握著這斷劍便再次揮去。

鐘神秀麵色冷凝,寒聲道:“你找死。”

其實他是在提醒君長寧,大哥劍斷了就趕快走吧,自己人還沒跟上來呢,就在這兒和他打?不知道他劍絕九州嗎?赫連城能贏他那是內力高深,君長寧頂多和他伯仲之間,說不定還打不過他,上次他是沒認真和他動手罷了。

但鐘神秀並不想和他死拚,一時半會兒他們分不出勝負,等待會兒河山王府的人來了,他再想走就遲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當初大老板麵對那麼多殺手,最後也是力竭重傷才勝。

而且他是真的不想和這位河山王拚個你死我活。

鐘神秀本著好心用這種方式提醒他,卻不想河山王眼色更冷了,他完全隻攻擊不防禦,顯然無論如何都要留下他的意思。

劍光如流光,在幽冷月夜下碰撞出些微火花和殺意。

鐘神秀無奈中被迫和他生死相博。

君長寧一劍刺來,他目光中泛著血色,那血色沉在眼底,鐘神秀聽見他壓著聲音,低沉沙啞道:“向求歡在哪裡?”

鐘神秀抿唇接下他這一劍,並未回答。

“她在哪裡?”

君長寧再次問了遍這問題,聲音拔高,目光中的狠意似要將他當場挫骨揚灰。

鐘神秀便突然間有了種今晚恐怕走不了的想法了。

所謂瘋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河山王現在顯然不要命了。

他唇角微動,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冷聲道:“她在哪裡你不知道嗎?”

“你什麼意思?”

君長寧一劍比一劍狠,他手中剩下的那大半截劍眼看著又要破碎,可他卻沒停下動作。

鐘神秀便也用高嶺之花的姿態帶著些微微孤傲看著他道:“難不成你以為我帶走了她?”

他冷哼一聲,逐鹿劍橫空,高冷無比道:“女人隻是我劍道路上的絆腳石,我心中隻有劍意。”

隻要他不承認,這件事就不是他做的。

而且鐘神秀表現出一種絕對直男且高冷的姿態,讓人看不出半分他說謊的痕跡。

君長寧目光微閃,迅速道:“不可能,若不是你那還能是誰?赫連城都承認了是你帶走了她。”

“赫連兄?”

鐘神秀微微挑眉,語調平靜且淡漠:“我許久未曾見他,他怎麼知道我帶走了向求歡?”

說到這裡,他輕瞥一眼君長寧,依然用沒有絲毫情緒起伏的聲音道:“我與向求歡不過是泛泛之交,與你何關?”

說到這裡,君長寧終於停下了動作,他眼眸壓低了些,聲音中不知是嫉妒還是其他,總之他音線有些沙啞:“你與她泛泛之交,竟還需要定情信物?”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網⑧提⑧供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鐘神秀眸光微顫,不動聲色回答:“什麼定情信物?”

“那塊玉佩?不是你給她的?”

君長寧提起那枚玉佩時,聲音中的殺意幾乎掩蓋不住。

鐘神秀卻極為輕描淡寫道:“這樣的東西我獨孤宮有上千塊,她喜歡便給她了,有什麼重要?”

“那她的手鏈給你也是因為你喜歡?”

河山王聲音不自覺拔高,他握著劍柄的手掌用力,骨節顯出淺淺白色來,看得出他對這件事情無比在意。

鐘神秀真有些頭疼,所謂一個謊言需要一千個謊言去彌補,而他現在又扯了這麼多淡,以後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但此時此刻,他沒辦法囫圇過去,必須要先把君長寧這事給解決了。

心中頭腦風暴了一下,麵上卻淡定如常,鐘神秀微抬下巴,孤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手鏈,君長寧,你若想決生死,我現在便如你所願。”

用最慫的膽子說著最囂張的話,就是現在的鐘神秀,要是誆不了君長寧,他接下來就完了,等赫連城得到消息趕過來,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鐘神秀表麵一片淡定,但內心已經慌得一批。

而聽完他這番話之後,君長寧的麵色好似平靜了些,至少眼中晦暗都收斂起來,歸於幽暗,他沒有像剛剛見麵之時,一副要生啖他血肉的模樣,隻是斂眸看他。

鐘神秀微微鬆了口氣,剛想著怎麼跑比較快,就聽到河山王語調微緩,神色莫測:“既然鐘公子與向求歡沒有關係,那我很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好像並不想與我交手?傳聞中的鐘神秀劍絕九州,從來隻出劍不二話,你為什麼對我解釋這麼多?”

君長寧眸光靜默,少了幾分狠意,卻多了幾分探究。

如果是和赫連城還差不多,可這位劍絕九州的獨孤宮主卻和他在這裡解釋與向求歡的關係,這和傳聞不符。

雖然鐘神秀極力表現出他的冷漠和孤傲,但君長寧還是從字裡行間探尋出了些許不同。

在沒有戀愛腦的時候,河山王的觀察力和智商還是很高的。

鐘神秀麵色沒有絲毫波動,雖然內心已經翻江倒海,但表麵上,他依然做出了這個身份最該做的舉動。

他橫劍於%e8%83%b8`前,聲音微冷道:“既如此,我成全你。”

這一劍劃過虛空,來得凶猛又銳利,其實這還是鐘神秀第一次向他主動出劍。

君長寧眼眸微縮,腳尖輕點飛快後退,他知道他擋不住這一劍。

銳利的劍光刺痛他雙眼,劍光之後是鐘神秀冷漠俊美如高嶺之花的麵容,他的眼似一汪寒潭,像極了傳說中對他的描敘,寒冷孤寂。

君長寧麵色慎重,也沒有時間去細細思量方才他們之間的對話,他不住後退,隻為躲開這一劍。

月光灑在他們的白衣之上,墨發劃過虛空,空氣中是說不出的肅殺和冷冽。

劍尖鋒利,刺破了白色錦衣,但鐘神秀這一劍並沒有達到他原本的目的。

因為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

君長寧的侍衛倒還沒到,可另一個人從幽暗小巷裡竄出來,打斷了他們之間的鋒芒對決。

鐘神秀定睛一看,著素色青衣的人,正是君玉玦。

也是,這位玉王爺常常大半夜在街道巷子裡遊走,所以之前才能把李殺人撿回去,估摸著今晚又被他給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