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那個黑化想搞事情的人不是他一樣。
斂元元內心吐槽了兩句,抿起嘴,不再出聲。
算了,隻要他相信了她的新人設,讓她從這裡出去,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她想著這些,目光滴溜溜地轉,不著痕跡便把周圍景象收入眼底。
這長廊實在有些長,一眼望去看不到儘頭,也不知道這地牢似的地方到底有多深,還好她之前想了這麼一個辦法,否則在這裡真是不太好弄。
打量幾眼,她默默低下頭,隻安分跟著君長寧往外走,期盼快點走出這個鬼地方。
走到一半,君長寧又停住了腳步。
斂元元有些心急,卻還得不動聲色道:“王爺有事?”
君長寧靜靜看著她,眸光似一汪深潭,那種注視看得斂元元有些心慌,不知道又出了什麼變卦,畢竟君長寧這個人是真的有些心思難測。
他注視她許久,斂元元硬著頭皮與他淡定對視,長廊邊上的燭火大約閃爍了三四次,她才聽他平靜道:“你……”
“誰?”
一片火光閃耀伴隨著暗衛的聲音響起,斂元元根本沒聽清他後麵說的什麼,隻看見君長寧沒說完的話被火焰劇烈轟鳴聲遮蓋,整個長廊裡一瞬亂了起來。
她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楚是什麼樣的變故,便見君長寧目光一冷。
這位大反派不愧是老謀深算,他恐怕也有些沒看清,但他第一時間就靠近了她,在斂元元還來不及反抗的時候就挪到了她身後,君長寧手掌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
一片混亂中,隻聽河山王冷聲道:“停下,否則我殺了她。”
他也不管是誰潛進來了,先把住斂元元再說。
斂元元心中暗罵一聲,卻又沒辦法輕舉妄動。
君長寧站在她身後,她看不到這位大反派的臉,而他捏住她脖子的手隻要稍稍用力,她就可以去見閻王了。
混亂逐漸平息,她看到一個人踏著火光走來,離他們竟然沒有多遠。
那人麵容被搖晃的陰影遮蓋,直到重新有光線照在他臉上,映見他半張臉,斂元元才從搖曳火光中看見他的容貌。
五官冷峻,眸子幽暗,黑色的衣和他的眸子一樣晦暗。
不用說,這人是赫連城。
赫連城竟然找到了這裡麵,最重要的是他潛入了這裡,可惜在那千鈞一刻之時,君長寧的反應太快了。
就差那麼一點點。
君長寧並未慌張,隻捏著她脖子道:“赫連城,隻要我輕輕一動,她就沒命了。”
赫連城撕開身上偽裝的衣服,目光緊緊盯著他捏住斂元元的手掌,他沒看君長寧的臉。
他身後另一人也走了過來,是趙康。
除了趙康之外,還有幾個穿著同樣衣服的人,大約是攝政王府的暗衛,其餘便是圍著的君長寧的人。
雖被這麼多人圍著,但赫連城並未有任何慌張,他微微抬手,身後趙康便點頭道:“是。”
他對身後一個暗衛低聲說了句什麼,那暗衛飛快離開。
君長寧看著那暗衛離開,他未阻攔,也未有任何舉動,隻是挾持著斂元元。
對於赫連城來說,斂元元才是這個最重要的人。
赫連城讓那暗衛離開之後便開口道:“此地狹窄,既然已經被我找到了這裡,這裡便也不算秘密了,不如河山王與我一同出去,到了外麵,我送你一份大禮如何?”
君長寧靜靜看著他,沒有出聲。
赫連城目光從他手上挪開,看了眼斂元元,他轉身往外麵走去。
待他走了一段距離,斂元元聽見君長寧輕笑一聲,也帶著她往外走。
赫連城說得沒錯,這地方被他發現就已經失去了意義,這裡狹窄,反而不便於他行動。
斂元元一直默不作聲看著他們,隨著君長寧的腳步往外走去,這期間君長寧一直沒放開她。
等走了一會兒,出了這密牢一般的地方,斂元元這才發現這地方竟然不是在河山王府。
密牢的入口在城防司的府邸下麵。
城防司直屬於皇室,這地方就是君長寧的地盤,這裡的人和攝政王一係沒有半點乾係,難怪君長寧敢把她關在這裡。
此刻出了密牢就來到了城防司的廣場上。
夜幕之下月光有些微弱,但燃起的火把照見了人的模樣,赫連城顯然不止帶了這麼幾個人來,出來之後,又有許多暗衛趕到廣場上。
君長寧對這些無動於衷,因為他手裡有最重要的一張牌。
等視野開闊之後,赫連城略微示意,他身後便有人帶來了一個被鬥篷罩著的人,身邊暗衛掀開鬥篷,露出裡麵美到極致的一張臉。
斂元元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好家夥這披鬥篷的人是向求歡。
而且不知道赫連城從哪裡找來的人,不止身高容貌這些外形,這人連舉止動作,甚至向求歡那種不可一世誰也看不上的氣質都十分相像。
要不是她自己就是向求歡,她恐怕也會以為這個人就是向求歡本歡。
這假向求歡臉色平淡,目光裡還有對赫連城的不悅,她沒好氣道:“赫連城,你把我抓來乾什麼?”
那語氣,那神態,那聲音,斂元元都有點懷疑自己。
且兩方人隔了一段距離,夜色下火光搖曳,連斂元元都覺得像,顯然君長寧也不能完全分辨。
他不能確認對方那人是不是真的向求歡。
麵色微頓,他冷靜道:“讓她過來。”
赫連城一把拽住假向求歡的手臂,冷笑道:“你先讓元元過來,君長寧,你敢傷她一分一毫,我便殺了這個女人,正好也省得她勾引我鐘兄。”
君長寧皺眉,他靜默片刻,才道:“鐘神秀呢?”
赫連城毫不心虛:“若我鐘兄在,你以為我如何能帶來這個女人?”
也就是說,他趁著鐘神秀不在,或者用了計謀把鐘神秀引開,所以才帶來了向求歡。
君長寧有些沉默起來。
斂元元感覺得很清楚,主要是他無法確定。
靜默片刻,河山王道:“讓她把鬥篷脫掉,走到中間,我要看清楚。”
赫連城便看著斂元元道:“可以,你讓元元也走到中間來。”
他邊說話還邊推了那假向求歡一把。
而那假向求歡則沒好氣道:“做什麼?”
她看了赫連城一眼,又對君長寧有些不客氣道:“君長寧,我早就說過,我們之間好聚好散,你非得弄出這一遭又能如何?難不成你覺得這樣我就能和你在一起了?”
君長寧默默看著她,眸光幽深無比,仿佛一汪深潭。
見他不說話,那假向求歡又道:“你非要如此做?讓我與你恩斷義絕?”
君長寧沉默,良久,他道:“你是如何勸我皇兄的?”
斂元元心中暗道不好。
要完!
世人都知道皇帝愛美人,卻願意舍棄天下最美的美人,願意不納她入宮而聽她的話,這件事被許多人稱道,但原因隻有皇帝本人還有向求歡和君長寧知道,赫連城找來的這個假向求歡就算外貌神態甚至語氣都像,但她不知道這件事的真相。
果不其然,那假向求歡目光微怔,但她沒有驚慌,而是輕笑一聲,在君長寧的注視下鎮定自若道:“怎麼?你還懷疑我是假的?”
君長寧不為所動,他隻執著道:“告訴我答案,否則我就殺了她。”
他捏著斂元元的手掌又緊了些。
站在對麵的赫連城眸光微暗,忙催促道:“快告訴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假向求歡便朝他翻了個白眼,姿態優雅從容道:“自然是因為……”
“河山王。”
斜裡一道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斂元元順著聲音看去,看到了李殺人的便宜爹君玉玦快步而來。
君玉玦麵色肅穆,周到兩方中間位置,他語氣凝重道:“你是不是還抓了一個小姑娘?”
君長寧麵色未曾有一絲一毫改變,他也沒看君玉玦,隻淡漠道:“皇叔祖,這件事與你無關,你還是不要插手得好。”
“我並不想管你和赫連城的事情,我隻為那個小姑娘,善使雙刃那是我女兒,如果你抓了她,看在我的麵子上放過她,我立刻就走。”
君玉玦顯然不在乎什麼斂元元向求歡之類的,他最在乎的是李殺人,向求歡不會有生命危險,而斂元元他根本不認識。
君長寧漠然看了他一眼,道:“我不知道你說的誰,我並未見過她。”
“可她失蹤了。”
君玉玦依然麵色凝重:“今日帝都城風平浪靜,她雖算不上武功絕世,可一般人亦奈何不了她,且她是向求歡的朋友,若不是你抓了她,她又能去哪兒?
在他看來,君長寧抓住了李殺人的可能性依然是最大的。
其實他們也沒猜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李殺人確實在君長寧手中。
“我說了,我不知道什麼小姑娘。”
君長寧隻對他說了這麼一句,他又回過頭繼續看著那假向求歡:“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和君玉玦隻在乎李殺人一樣,他也隻在乎向求歡,什麼小姑娘斂元元的,都不在他眼中,他今日之事為了那個女人而已。
這一切斂元元都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這一下肯定要戳穿了,君長寧這麼挾持著她,就算大老板武功再好也沒法從君長寧手中把她救出去啊。
她眼珠子轉了轉,趕在假向求歡說話之前喊道:“姐姐,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假向求歡:“?”
喊完了這一句,她又哭哭啼啼道:“求求你了,你就和河山王在一起吧,當王妃有什麼不好的?你嫁給了他,他就是我姐夫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也不用打打殺殺了,姐姐,求求你了。”
她的話顯然超出了眾人的意料之外,但那假扮向求歡的人十分靈泛,隻愣怔了那麼一刹那,她飛快調整了狀態,用一種有些複雜的目光看著斂元元平靜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模樣就是告訴人家:我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我不想提起這件事。
好家夥這演技斂元元真是甘拜下風。
斂元元心裡給這位不知名的‘影後’點了個讚,繼續哭訴:“姐姐,其實河山王很愛你的,宮主他屬於劍道,他不會喜歡某個女子的,你和他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她一邊說話吸引彆人的注意力,一邊暗地裡對赫連城他們打了個手勢。
赫連城眸光微動,他往前一步,看著君長寧道:“人我帶來了,一人換一人,你讓元元走出來。”
斂元元以十分微小的唇部動作低聲對君長寧道:“機會到了,把那瓶紅色的藥給我,我要讓他知道,他的喜歡什麼也不是。”
兩邊招呼,這要不是她機靈都有些轉不過彎來。
而君長寧顯然還沒有確定麵前這個女人真是向求歡,這其中有一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