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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是斂元元伸手拿不到的地方,而後才認真道:“元元,這些東西粗製濫造,會教壞你的。”

就在斂元元目光茫然之際,又看他猶豫了一會兒,赫連城小聲道:“你等會兒。”

他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隨手招來一個暗衛,赫連城附在暗衛耳邊說了些什麼。

斂元元聽不到他們交談的聲音,但很清晰看到那暗衛默默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奇異。

也不知道大老板跟人家說了什麼讓這個暗衛這麼看她,但斂元元覺得,今天之後她的名聲在攝政王府的暗衛眼中大概要出現一些新的變化了。

她有些坐立不安看著赫連城站在窗戶邊上等了一會兒,而後那暗衛又返回來,手上還拿著什麼東西。

赫連城接過那東西,讓暗衛離去,又重新把窗戶關上了。

然後他拿著那包東西走到斂元元身邊坐下,攤開遞給她。

斂元元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幾本有著鎏金封頁的書,她好奇翻開一頁,隨後就覺得自己打開了新世界。

好家夥,燙金的春-宮圖。

她懷著無法言說的心情目光複雜看了赫連城一眼,卻隻得到了攝政王一個溫柔的微笑。

她翻開的這本書也是一本春-宮圖,但不同的是每一頁都姿勢唯美,且沒有什麼太露骨的畫麵,大約就是兩個人在親親親親親之類的,而且還配有故事。

雖然斂元元也不知道為什麼春-宮圖還要配故事。

再看書扉名字——《一隻海棠春》。

更絕的是這個故事說的就是一個王爺和一個江湖女子的相愛。

斂元元看了一會兒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係統確定赫連城什麼都不懂?還有這年頭的王爺是不是都這麼喜歡磕自己的畫本故事?

君長寧看《榻上歡》,赫連城看《一隻海棠春》。

斂元元捂著%e8%83%b8口,突然間覺得自己有點心肌梗塞。

“元元你怎麼了?”

赫連城被她的舉動驚嚇到,忙起身攙扶她,即刻就要叫人找諸葛齊來。

“不用。”

斂元元按住他的手,努力心平氣和道:“我就是……覺得這本書很富貴。”

真富貴,泛著金粉的顏料刺得她眼睛疼。

赫連城仍擔憂道:“我看你總是不怎麼舒服的樣子,早上又沒有胃口,讓諸葛齊幫你把把脈吧。”

“不用,真的不用。”

斂元元依然是拒絕,她拿著那幾本書,抬頭直視他道:“王爺,你怎麼能騙我?”

“騙你?”赫連城目光微愣,旋即飛快道:“元元,我騙誰也不會騙你呀。”

“那這個。”她看了一眼那鎏金封頁又飛快收回,實在有些痛心疾首道:“王爺你明明什麼都知道,你就是在耍我對不對?”

“當然不是。”

赫連城力道極輕幫她撫了撫後背,微笑道:“你說這幾本書?這是我方才讓暗衛從隔壁張大人家裡偷的,他家的小兒子很喜歡收集這些東西,但那小張公子一向附庸風雅,他收集的東西至少不會有那些太汙臟的玩意兒。”

嗬嗬。

斂元元對他笑了笑,心裡是一個字都不相信。

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到最後純情的都是她自己,真是錯付了。

就這還需要她給赫連城科普生理衛生?赫連城教她還差不多。

斂元元心裡很是腹誹了一陣子,她嫌棄戳了戳那鎏金的春-宮圖,坐直了身體,很是生硬道:“王爺,我覺得我們不合適,我不喜歡這種浮誇的東西。”

赫連城表情愣了一下,立刻在她身邊蹲下去,他抬頭看她,將那幾本鎏金的春-宮圖拿到一邊,軟聲哄她:“對不起元元,都是我不好,我隻是方才見你不太開心,便想跟你開個玩笑,逗你笑一笑而已,你彆生我的氣好不好?”

斂元元看了他一眼,依然不悅抿著唇。

赫連城便冥思苦想道:“那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呢?”

其實斂元元方才隻是隨口一說而已,她哪能嫌棄大老板啊,畢竟她隻是個打工人,不過赫連城自己都這麼問了,那她還真有點想法。

她靈機一動,眨巴著大眼睛試探道:“我想看你穿女裝。”

赫連城:“?”

攝政王有些追趕不上星際時代人類的想法。

“不行嗎?”

斂元元聲音低落下去,她輕歎了口氣,有些無謂道:“算了,反正我也是隨口一說。”

“可以。”

赫連城見不得她這副不開心的模樣,再者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吧?

自己家裡,他哄一哄喜歡的女孩,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攝政王在心中極力說服自己,最後滿眼慎重道:“元元你喜歡的,都可以。”

斂元元真有那麼一瞬間被感動到了。

雖說天命之子的喜歡有些炙熱又有些過於主動,但這個態度還是很好的嘛。

她瞬息彎起了眼眸,朝赫連城挑眉道:“王爺,我們去你房裡吧,我可以順便教教你什麼是生理健康常識。”

赫連城被她甜美笑容蠱惑,隻覺得那隻小梨渦甜到了他心裡,也沒聽她說了什麼,便歡喜又滿足道:“好。”

得虧斂元元不是反派,否則天命之子不知道得死多少次。

古人言溫柔鄉英雄塚誠不欺我。

最後兩個人也沒去赫連城的房間,因為他房間沒有女裝。

不過斂元元的房間有。

她很長一段時間沒住在王府裡了,但她的院子每日都有人打掃,裡麵的衣物也還是新的。

期間係統非常儘職儘責提醒她:“請不要過於偏離任務,不要引導天命之子做出奇怪的事情,請宿主牢記,你是一位名士。”

斂元元嗬嗬兩聲,總算找到了懟它的機會,她用一種非常討打的語氣笑嗬嗬道:“狗幣係統,我就要讓赫連城穿女裝,你信不信我還能給他打耳洞?有本事你打我啊,天天嘚吧嘚,給我弄那麼多亂七八糟的鬼任務,你也有今天?”

係統罕見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它才用依然機械冷淡的聲音說:“宿主,你會後悔的。”

“那你等我後悔再說。”

斂元元就這性格,吃軟不吃硬,且她對於天命之子的好感其實大於嫌棄,否則她才沒這心思和赫連城開玩笑。

她從自己從前住的屋子裡拿了兩套衣服,然而給赫連城套了一下才發現大老板穿不下她的衣服,因為太小了。

眼看女裝計劃即將破產,斂元元有些喪氣。

赫連城不願她不開心,便提議:“我去找裁縫來量身做兩套可好?”

他模樣頗有些小心翼翼,斂元元看了眼他的表情,心下歎了口氣。

“不用了王爺,我隻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還有,其實你不必事事都依著我。”

這樣弄得她多心軟啊。

赫連城微斂著眼眸,認真道:“因為這世上隻有一個元元,因為我害怕你不喜歡我,我知道,是我擅自和鐘兄提出讓你們解除婚約,你其實並不開心,我是自私的,我沒法違背自己的心,我願意給你這世上最好的一切,也願意用儘全力彌補鐘兄,我想讓你喜歡我。”

“元元,如果我是這個世界上待你最好的人,你會不會願意嫁給我呢?”

他神情真摯,含情脈脈,眼中有整個帝都城少女們都無法抗拒的真心,斂元元沒想到女裝不成突然變成了大老板告白。

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又和上次大老板暈倒碰瓷不一樣,那次所有人都能看得出她是勉強的,但這一次可是正二八百的告白啊。

她要是不答應,工作關係還能維持得下去嗎?要是答應了,這算欺騙老板感情嗎?^思^兔^網^

左右都是難題,斂元元嚇得立刻在腦海裡問係統:“係統你快出來,以前有沒有這種案列?一般都是怎麼處理的?”

係統不知是不是報剛剛被她懟了的仇恨,隻特彆淡定道:“請宿主自行探索。”

“這怎麼探索?求婚現場誒?係統?係統!”

係統這個狗幣東西一到關鍵時刻就潛水,斂元元操著一顆狂跳不止的心,看著眼前眸光炙熱的赫連城,她艱難道:“那個、其實我還小。”

赫連城立馬心領神會道:“我明白,元元你彆怕,我不是想逼你,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先訂婚。”

斂元元:“……”

你確定這還不是在逼婚?

她剛想到這,便聽赫連城又帶著些悲傷道:“我隻是害怕你愛上彆人,你還小,不明白世間險惡,若是有人誆騙你,或許你輕易便會信了,便連赤月魔君那等人你也沒有防備,你太善良了,不明白這世間許多人不配得到你的善良。”

他緩緩歎了口氣。

“若我們能早些有了名分,我也能正大光明保護你。”

他說著說著話,眉梢眼角仿佛帶上了白蓮般憂傷的淒涼。

斂元元就靜靜看著他憂傷,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附和。

她倒是不知道,大老板這麼一個冷酷霸道的人設還有當白蓮花的潛質,瞧瞧這語氣、這台詞,這是跟何洛溪學了藝嗎?

“元元?”

斂元元挪開視線,收起眼裡的讚歎,她清了清嗓子,立刻轉移話題:“王爺有所不知,在我們獨孤宮,訂婚是件很複雜的事情,你、你彆急,不如我們還是先說說這本書吧。”

她眼疾手快又從桌案上拿起了那本鎏金的《一隻海棠春》,正襟危坐翻開了第一頁,語調嚴肅道:“王爺你看,這上麵就寫了,孤男寡女不應該共處一室。”

赫連城凝視了她一會兒,隻好歎了口氣,旋即又露出感興趣的模樣,湊到她身邊等著聽她繼續說:“嗯,後麵呢?”

他知道不該過於逼迫,他隻是害怕。

他隻是害怕她也離開。

他實在是個很沒安全感的人。

斂元元內心鬆了口氣,翻過一頁繼續說:“好人家的姑娘和公子就該明白相處時的禮儀,比如不能靠得太近,有損女方聲譽,比如我們現在這樣。”

她看了眼赫連城,咳了一聲,有些尷尬道:“所以顯然我們都不是好人家的孩子。”

這實在是氣氛尷尬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得好。

赫連城微微一笑,看著她溫柔道:“我不是什麼好人,但我們元元是個好姑娘。”

他說的話實在寵溺又溫柔。

斂元元微垂眼眸,她咬了咬下唇,突然抬頭看著赫連城,語氣也前所未有地認真:“王爺,天涯何處無芳草,你會遇見這個世界上對你最好的人。”

她覺得她還是得和赫連城說清楚。

至少現在她沒有為了赫連城留在這個世界的想法。

她隻是他身邊的名士,待他功成名就那一天,她便會悄然隱去,隻留下`身後名和無儘傳說。

這個世界依然隻是赫連城一個人的。

赫連城臉上的微笑在她的話中儘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