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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試試看好了。

鐘神秀有些躍躍欲試地想著,但他手上沒有春-宮圖,這大半夜的他也不可能出去就為了找兩本春-宮圖,那太丟他絕世劍客的份了。

不過他之前從赫連城的書房密室裡拿過一枚夜明珠,一直沒有還回去,春-宮圖暫且不說,要麼先把這夜明珠還回去?

至於赫連城看到被人偷走的夜明珠又回來了會產生什麼想法,那就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了,主要這夜明珠他一直帶在身上,要是哪天沒藏好丟了或是露餡了就不好了。

說做就做,在整個王府都沉靜下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後,鐘神秀偷偷從床上爬了起來,打開窗戶翻了出去。

黑燈瞎火特彆適合做壞事。

他避開了王府裡的眼線,偷偷摸摸再一次摸進了赫連城的書房。

倒不是王府的安保不強,主要是熟人作案,防不勝防。

鐘神秀也沒點燈,就著模糊的光影,摸索著打開了書房的密室,又隨手從桌上拿了盞燈,等到了密室裡才把燈點上。

他把燈擱在一邊,小心翼翼從懷裡掏出那枚夜明珠,左右看了兩眼,扒開赫連城堆在一起的寶貝,把那枚夜明珠隨手塞在角落裡,這才緩緩鬆了口氣。

塞完了夜明珠,鐘神秀端著燈準備出去,卻在轉身時眼角餘光看到旁邊的木質架子上似乎有一疊什麼東西。

他仔細看了一眼,發現是一疊書信。

想著可能是大老板的密信,他也沒有多看,卻在即將移開視線的時候,又看到書信旁擺著一副畫。

這畫很奇怪,因為是攤開擺在架子上的,最令人詫異的是鐘神秀好奇湊上去看了一眼後,發現是斂元元的畫像。

因為是水墨畫,說不上特彆像,但神韻拿捏非常到位,他一看就知道這是自己。

他再仔細看那疊書信,便發現不是什麼密信,而是一封封疊的十分整齊,但信封上寫著‘元元收’字樣的信。

寫給他的?可為什麼要鎖在密室裡?

若沒看見也就算了,這都看見了不打開看一下真不符合女人的好奇心。

鐘神秀抿了抿唇,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有點小緊張,如果沒有係統任務在,其實大老板是個挺優質的男朋友。

他深吸了一口氣,把擺在最上麵的那封信拿了下來,略略猶豫,鐘神秀就打開了信封,拿出裡麵雪白的宣紙。

信的開頭是‘元元親啟’。

‘元元親啟。

這大約是一封不會寄出的信。我昨日又夢見小時候,漆黑狹小的箱子,密閉的衣櫃,和暗無天日的世界。太妃的眼睛裡全是憎恨,她說我為什麼不去死,這世上沒有人期待我的降生。

做夢的時候仿佛又能感覺到利刃劃過皮膚,我再一次傷害了自己。

夢裡的世界猶如深淵,我行走其中,沒有絲毫光亮,不知方向為何,隻能憑空摸索,似乎下一步就會掉進深淵裡被鬼怪吞噬。

我那日和說你這些早已過去,但或許永遠也過不去了。’

鐘神秀拿著信紙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眉頭微皺,覺得這些信不像寫給她的,倒像赫連城內心的獨白,他將無法傾訴給彆人的恐懼寫在了這些信裡,又將這些信鎖在了密室裡。

他不知道心裡是個什麼樣的感覺,隻深深歎了口氣,有些心疼大老板,越發覺得太妃這個女人該死。

心中沉重,鐘神秀又拿起了下麵幾封,總共有五封信,他逐一拆開前麵四封,內容和第一封差不多,都是赫連城訴說自己的夢境。

直到第五封,終於有了不同。

這封信前麵和之前的信一樣,但到了後半部分內容驟轉。

鐘神秀看到赫連城用略顯激動的筆跡寫到:

“……黑暗吞噬了我,我什麼也看不見,耳邊是自己的心跳聲,我再一次握著刀,看利刃從皮膚上劃過,隻是這次有些不同,我好像夢到了你,你從我手中取走了刀刃,手掌貼在我心口。”

“我好像夢見你被趙香彤下藥那天的情形了,你擁著我,身體灼熱,呼吸灑在我頸邊,我們彼此靠得很近,你喚我城,笑意朦朧,如細蔥般的指尖挑開了我的衣領,我低頭望去,你眉眼如花盛開……”

雪白的信紙直接被鐘神秀抓皺在掌中。

他原本有些心疼歎息的表情頃刻間成了滿臉冷漠。

後麵的內容在信紙上皺成了一團。

不好意思,他收回剛剛的心疼,赫連城這個人腦子有毒。

你做什麼樣的夢是心理和生理的雙重反應,這個不怪他,鐘神秀沒什麼好說的,但是你不僅做了這種夢,你還寫下來就過分了。

這跟寫自己的春-宮有什麼區彆?還在信封上寫著‘元元收’,有本事真寄給她啊,她當場就能給他撕成雪花片片。

鐘神秀心口劇烈起伏,隻覺得自己跟這個世界的人都犯衝,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他長舒了口氣,儘量讓自己不去看信紙上的內容,他把抓皺的那張紙鋪平,重新給赫連城裝回了信封裡。

就在這途中,係統冷漠機械的聲音冷不丁響起。

“恭喜宿主,觸發特殊型副本任務。”

“副本任務二【教會天命之子什麼是愛】:天命之子赫連城因身世悲慘,從小無人關愛,某些方麵至今空白,請宿主代替天命之子的長輩,教會天命之子正確處理自己的生理欲-望。”

鐘神秀:“???”

“你在玩我?”

“請宿主按照要求正確執行副本任務,任務獎勵:500名士點。”

係統這個狗東西根本沒有理會他的吐槽,發布完任務就潛水,隻剩下鐘神秀閉著眼睛站在密室裡,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如果他也有黑化值的話,絕對不比君長寧低。

什麼叫做代替赫連城的長輩,教會他正確處理自己的生理欲-望?合著他不僅要幫他奪皇位,要給他梳理內心治好精神分裂,還要教他生理健康知識?

試問誰家的宿主會這麼慘?

“狗係統!有本事你彆跑啊,姑奶奶要跟你同歸於儘!”

鐘神秀咬著牙怒罵,分分鐘砍人的心思都有了。

但係統完全沒反應。

鐘神秀牙齒磨得咯吱響,真的想把赫連城的密室都給砸了。

要不是還剩下那麼一絲絲理智,鐘神秀覺得今晚上他完了。

但就是那麼一絲絲理智,讓他要繼續在苦海裡飄蕩,無法歸岸。

差點把自己氣死之後,他扶著額角,回歸到任務本身。這個任務根本沒法用馬甲來完成,唯一和赫連城關係好的馬甲是鐘神秀,可讓鐘神秀做這種事情,彆說赫連城了,他自己看著都覺得這個馬甲彎了。

但要讓斂元元來做這件事……

鐘神秀漠然著臉露出滿眼喪氣來。

得了,明天把斂元元的身份換回來,順便去買兩本春-宮圖回來做教材吧。

有些事情就是不能想象,因為一旦想象它有可能就會成真。

比如他今晚的遭遇。

悄無聲息離開赫連城的書房之後,鐘神秀對今晚遭遇的慘劇已經不願再回想,他回房睡了一會兒,天微微亮就直接翻-牆出了攝政王府。

他在帝都城裡找了家書店,偷偷摸摸從書店裡順了兩本春宮圖出來,又回攝政王府把書給赫連城藏在了書房的書籍裡,這才再次離開,在附近隔了半條街的隱蔽處換回了斂元元的身份。

收起心中的鬱鬱不得誌,斂元元微微笑了笑,自己摸了摸臉上梨渦的位置,確定笑容甜美無缺憾之後才從隱蔽處出來,緩緩朝攝政王府走去。

這次她沒悄悄進去,所以守門的侍衛很快將她領到前廳,喚了個伺候的侍女守著她,這才著人去稟告赫連城。

昨夜的事讓不少人有了陰影,雖說同樣的事情應該不會這麼快就發生兩次,可也算給他們提了個醒。

赫連城很快到了前廳,見斂元元今日這麼早便回了攝政王府,他實在有些愉快:“我還想著鐘兄怎麼這麼早就出門了,想來是尋元元你去了,元元你既然在帝都中,怎麼也不來王府住?”

斂元元對他露出一個非常客氣的微笑。⑩思⑩兔⑩網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赫連城沒有得到回答。可他也不在乎,當即便說:“走,彆在前廳坐著了,我領你去後院,對了你用了早膳沒有?”

斂元元矜持地搖頭。

赫連城便立刻吩咐人:“去擺膳。”

他回過頭來又溫柔道:“那我們先去吃早膳,說起來元元你也離開王府有些時日了,這些日子在外頭可有吃苦?”

說真的,大老板的溫柔她有些吃不消。

赫連城許是真沒人教過他如何對待喜歡的女子,他也沒和親近的異性相處過,除了一門心思想把最好的東西捧給她之外,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吸引女孩子的芳心。

斂元元也不是不喜歡他,隻是沒有那種動心的炙熱感,因為她隻是個員工。

除非她想一輩子都在這個世界陪赫連城,可這樣的決定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定下的,對於一個生活在星辰大海的人而言,需要太多勇氣。

當然,還有一點是因為她覺得赫連城真的雙標。

分裂自己的後果便是要承受雙份的打擊,和雙份的醋意。

他都不問一下鐘神秀的誒,明明昨天還說什麼兄弟唯一,男人真是大豬蹄子!

斂元元有些分裂地想著,覺得自己也有精神分裂的前兆了,不過不等她想個清楚,就被赫連城帶到了餐廳。

大老板有種喂豬的既視感。

早膳擺上來之後,他坐在她身邊,十分獻殷勤地給她夾吃食,一邊用老父親般的目光看著她吃下,仿佛將她養得白白胖胖他便欣慰至極。

這種目光讓斂元元毛骨悚然。

口裡的包子差點就沒咽下去。

她喝了口湯把包子咽下去之後,艱難道:“王爺,你能不能……”

赫連城又殷勤湊過來柔聲問她:“嗯?”

斂元元禮貌又疏離道:“可以不看著我吃嗎?”

攝政王殷勤的笑臉便僵了,他緩緩隔遠了些,強迫自己扭過頭看著桌上的包子,一邊回答她道:“好,元元你多吃點。”

斂元元瞬間有種自己罪孽深重的感覺,包子再次難以下咽。

她抿著唇,糾結了一會兒,終於放棄一般同他說:“其實、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覺得王爺沒必要如此關心我。”

“可我喜歡你啊。”

赫連城一聽他又可以看了,他便飛快又湊過來,滿臉誠心誠意的柔情,聲音也十分輕。

“元元,我的喜歡對你造成了困擾嗎?”

斂元元張了張嘴,看著他火熱雙眼,終究還是把已經到了嘴邊的‘是’字咽了下去,她露出職業的微笑,搖頭:“當然沒有。”

大老板什麼都好,就是喜歡碰瓷。

而恰巧她本人是個對碰瓷一點辦法都沒有的人。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