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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一,那赫連城是不是很厲害?”

李殺人目不斜視,無論是和她打招呼還是問她問題的人,皆沒有得到她的回應,她甚至連多看一眼都沒有,筆直朝著長廊走去,越過他們身邊。

快走到長廊的時候,有人追了上來。

來人遞給她一張紙,熱情道:“零一,閣主說既然你不肯接下那個任務,便給你換一個,這是新的任務目標,你看看。”

“嗯。”

李殺人接過紙張,低頭看了一眼。

她唇角微不可見顫了一下。

最近這些任務到底哪些天殺的玩意兒下的,先前是赫連城,之後是君長寧,如今這張紙上畫的竟然是鐘神秀。

我殺我自己?

她忍不住在心底翻了個白眼,收起這張紙,大步離開。

一路風平浪靜回到夜棲閣,當向求歡躺回自己床上,看著粉嫩的床頂發呆時,才微微鬆了口氣。

這一晚上過得真熱鬨。

她拿出了那張從幽曇閣帶回來的通緝令,鐘神秀這三個字刺得她眼疼。

看了一會兒,向求歡把東西放在枕頭底下,開始睡覺。

因為夜裡的奔忙,她第二天一直睡到日上三更才起來,而和她預想的一樣,君長寧果然又來找她了,因為明天就是宮裡的大貢之宴。

即便如此,向求歡還是產生了一種河山王天天沒事可做的錯覺。

若不是因為這樣,怎麼老是到夜棲閣來找她?

“看看喜不喜歡。”

君長寧今日並不是獨身前來,他帶了侍從,侍從手裡還捧了好幾個大盒子。

令人打開盒子,向求歡便有些意外看到了裡麵顯得綺麗的布料,還有一套看著就很昂貴的首飾。

她略略挑眉。

“何意?”

君長寧麵不改色:“明日是大貢之宴,你我一同出席,總要盛裝才好,我看你大概也沒有準備,便幫你一同置辦了。”

麵對這樣一套價值不菲的衣物,向求歡卻沒再看第二眼,她不甚在意道:“誰說你我一同出席?”

“你總要出席的。”

君長寧眼都沒眨一下,揮手就讓人把帶來的衣物展開,首飾捧了出來,著實是一套非常漂亮的衣服。

那衣服布料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顯得流光溢彩,泛著淡淡光暈,實在是舉世罕見的東西。

作為一個女人,斂元元對這些東西自然是好奇的,但作為向求歡,她極力克製了自己的好奇,甚至不屑道:“一套衣服就想收買我?”

“談不上收買,不過是給你穿罷了。”

君長寧也沒有過多顯擺,讓人展開給她看了一眼之後就著人重新收了起來,放在了桌子上,他讓仆人退下,直到房間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才顯露些微笑意道:“從今日起,沒人會來夜棲閣找你了。”

“?”

向求歡輕輕瞥了他一眼,不知他這話是何意。

卻見君長寧微笑溫和,言語卻鋒芒畢露。

“他們都會知道你是我君長寧看中的女人,如果還有誰來打擾你,他們承受不起這個代價。”

他說得輕柔,可向求歡這人最受不得激,她並不在乎那些人還來不來夜棲閣找她,反正她平日裡也很少見,但她就是聽不得君長寧這麼說。

於是她略帶桀驁道:“哦?那赫連城你也能讓他聽令?”

君長寧眼眸暗了一瞬,很快聲音平穩道:“我自然號令不了攝政王,但赫連城不會為了你和我爭鋒。”

“你怎麼知道不會。”

“因為他不喜歡你。”

這句話君長寧說得格外篤定。

向求歡聽得就很不開心。

這是在懷疑她的魅力嗎?信不信等下就讓你打臉啪啪啪。

她正這樣想著,目光中也隱隱透出幾絲挑戰的意思,君長寧一直看著她的眼睛,很容易便看到了這絲情緒,他眉心一跳,就在向求歡不甘心想回懟的時候,他先開口了。

“當然,主要原因是因為你也不喜歡他。”

他實在太了解向求歡。

他再繼續這個話題,指不定這姑娘會因為不甘心他這麼說真去撩撥赫連城。

在她眼裡沒人不會為她的光芒所折腰。

而他實在不想節外生枝。

向求歡剛剛才想好的話便沒能說出口,她唇角微動,想重新尋找一些有氣勢的話來說。

君長寧卻接著方才的話又笑著道:“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對他自然是沒什麼興趣的。”

這算是恭維了,向求歡心氣順了點兒,她想了想,略帶些矜持點了點頭,承認了他所說的她不喜歡赫連城的話。

君長寧微不可見地鬆了口氣。

卻見向求歡開始有些不耐煩道:“行了,那你回去吧,沒事不要來打擾我,還有,我再跟你說一遍,彆進我房間。”

以前還約她在包間,如今直接登堂入室了。

君長寧大概還想再說些什麼,可見她一副眸光不善的樣子,他便起身道:“好吧,明日見。”

他才走了兩步,餘光突然窺見屏風之後向求歡的枕頭底下似乎露出來張紙。

他的視力很好,可也看不清那張紙上寫的什麼,但上麵的畫像卻很清晰。

雖然隻露出了半張臉,可君長寧一眼就看出這人是誰。

又是鐘神秀。

他麵色微沉,在向求歡隨口說的‘怎麼還不走’的話語中大步走到她床邊上,他挪開她的枕頭,拿起了那張紙。

向求歡原本真不知道他為什麼又停住,直到他走到自己床邊還有些詫異,但她很快就看見君長寧拿開了枕頭。

她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她的通緝令還放在枕頭底下!

她呼吸急促了一瞬,君長寧卻皺著眉頭,他拿起那張紙,語調冷然道:“你怎麼會有這個?”

事實上,這刺殺任務就是他給幽曇閣下的,君長寧沒指望幽曇閣的殺手能殺掉鐘神秀,但隻要能給那個男人添點麻煩,他就覺得值了,可他沒想到會在向求歡這裡看到這張通緝令。

他心中的不悅幾乎到達了極點,因為向求歡對這個男人的關注太重了,重到他有些恐慌的地步。

與他幾步之隔,就坐在桌邊的向求歡卻不這麼想。

她心裡第一反應是完了。

露餡了。

幽曇閣的通緝令出現在一個與江湖與武林毫無關係,甚至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手中,這簡直是大BUG!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問題的。

這是她到這個世界以來,馬甲身份出問題最大的一次。

向求歡麵色不動,心裡已經翻江倒海開始找借口。

可還不等她想好合適的借口,便見君長寧幾步走到她身邊,他眉眼微冷:“你就這麼關注他?連一個通緝令也巴巴地收著,還放在枕頭底下。”

向求歡:“?”

等等,她跟君長寧關注的點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河山王似乎沒往馬甲那方麵想,他隻覺得向求歡對鐘神秀的關注太過。

既然這樣……

她微不可見地正了正坐著的姿勢,用一種很沒所謂的音調懶懶道:“不行嗎?”

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對君長寧卻是偌大的刺激。

他可以忍受向求歡暫時不喜歡他,或者說暫時沒有對他動心,但他決不允許她對彆的男人動心。

她才和鐘神秀見過幾次麵?憑什麼?

這一刻河山王清楚感覺到內心的嫉妒。

那張紙被他捏皺,鐘神秀的臉擠在了一堆,五官變得扭曲。

君長寧一字一句道:“你可知道,這是殺手的通緝令,你拿著他的通緝令,指不定就有人來刺殺你,或許上次便是被他牽連了,他是個浪跡天涯的浪子,居無定所,他和你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知道。”~思~兔~在~線~閱~讀~

向求歡平平靜靜看著他,目光靜默得讓他心慌。

她甚至沒有絲毫動搖。

“你說的那些我都明白,可那又如何,不過是我在不在乎而已,我不在乎,便沒有任何阻礙。”

“難道連性命你也不在乎嗎?”

君長寧垂在袖中的手掌緊緊握起,他唇角崩得筆直,被他拿在手裡捏得扭曲的通緝令終於破裂開來,但他卻沒有鬆開。

“他到底有什麼好?”

他走近一步,眼裡不知是不甘心還是嫉妒,總而言之,他的語調很冷,眼眸卻很暗。

向求歡依然冷靜看他,言語簡單,目光中的冷漠也同樣簡單。

“我喜歡的,從不看他好不好。”

因為她已足夠好。

若是從前的君長寧聽到她這麼說,隻會灑然一笑,覺得她說話實在有趣,可此時此刻,他實在是笑不出來。

從來無所不能的河山王也終於體會到無力的感覺。

有那麼一件事,無論你怎麼努力也改變不了,有那麼一個人,無論你怎麼說她都固執己見。

向求歡這個女人就像上天派來克他的一樣。

君長寧眼底冰寒,抿著唇角良久,他將手裡已經捏成一團的通緝令用力一拋,大步邁出了她的房間。

向求歡斜斜依靠在椅子背上,淡漠看他生氣,又看他離開,待他腳步聲遠去,大約是走遠了之後,她才長長鬆了口氣,滿臉苦意走過去把君長寧丟掉的通緝令拿了出來,重新攤開。

這可是李殺人的道具,差點被君長寧扔掉了。

她正坐在桌前仔細攤這張紙,卻覺脖間一熱,似溫熱呼吸噴灑在她頸間,然後有雙手從背後環住了她的腰際,下一刻,向求歡騰空而起,被人從椅子上抱了起來。

攤在桌上的通緝令離她越來越遠,她被嚇了一跳,差點驚叫出來。

好在她用強大的心理穩定住了向求歡的人設,然後才回頭看去。

貼在她腦側隔得極近的是麵無表情的君長寧。

要不是長相確實是他,向求歡鐵定會以為這是哪個和鐘神秀一樣人設的大冰塊。

他麵無表情冷漠不驚的樣子比赫連城還像閻羅殿裡出來的鬼魂,明明是溫熱的呼吸,給向求歡的感覺卻像一塊散發著冷氣的冰。

“君長寧,你瘋了是吧?”

她橫眉豎眼,顯然很氣。

君長寧卻一言不發,抱著她就走。

“乾什麼?”

一下子就出了房間,向求歡有點不自在。

雖是從小生活在夜棲閣,但她其實很少和人這麼親近。

君長寧麵無表情道:“本王想清楚了,與其生氣不如動手,我帶你回河山王府,自然就和那鐘神秀斷了乾係。”

這大概是罕見的河山王發神經的場景了。

向求歡也沒想到自己能這麼‘幸運’,還能碰到君長寧這種狀態,她騰空踢了下腿,用力掙紮了一下,怒聲道:“放開!你有病啊。”

“我有病,相思病。”

君長寧麵不改色,直接把她從淩棲閣裡抱了出去。

出了淩棲閣之後人便多了起來,可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