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1 / 1)

上十個小包包都扯了下來,丟在了桌子上,一煩惱的模樣。

君長寧便道:“隻有一個開了,其實你隻需要重新染一個就可以了。”

“不行。”

向求歡伸手看了看自己十根手指頭,十指微動,她語氣不耐道:“我這人喜愛完美,一個不行便全都不行,得重新來過。”

她戳了戳自己染上了淺紅的指甲蓋,有些苦惱道:“想染個朱紅色怎麼這麼難呢?”

“你用什麼染的?”

君長寧淡定發問。

向求歡則隨意回答:“芍藥、薔薇,你可不知道,這時節還能找到這兩樣東西有多難。”

“你可以試試朱果。”

“那東西能染出紅色嗎?”

向求歡有些懷疑他的話,不過她想了想,覺得朱果的顏色確實比這兩種花要深一些。

“好吧,那我明兒試試。”

她說完這句話又看向君長寧,突然有些不懷好意勾唇笑道:“要不王爺幫我試試?”

君長寧眉心一跳,立刻起身笑道:“那便不打擾求歡姑娘了。”

“王爺急什麼?又不是卸不掉。”

向求歡手臂一伸,攔住了門口位置,她朝外喊了句:“阿燦。”

很快便有個長得秀氣的小丫頭進來,動作行走間顯得十分靈巧。

向求歡笑著同她說:“去找大掌櫃取幾兩銀子,給我弄些朱果過來染指甲。”

“是,姑娘你稍等。”

這小丫頭飛快就去為她買朱果了。

君長寧看了門口一眼,倒也沒有特彆慌張,隻鎮定道:“向姑娘,你幾欲毀本王名聲,意欲何為?”

“有嗎?”

向求歡仰著頭乾脆把腳也縮在椅子上,她手指上沒了包著的布巾,此刻靈活得很,便挽了挽耳邊發,笑道:“我早就說過王爺你表裡不一,人人都覺得你溫和可親,可我偏偏不信,今日就讓你現原形。”

“本王不是妖怪,現不了原形。”

“不,王爺你說錯了。”

向求歡一本正經:“隻有長得醜的才叫妖怪,像我們這樣好看的那叫妖精。”

總之怎麼她都有話說。

君長寧便抿著唇靜靜看她,也不搭腔。

向求歡便笑了。

她笑得挺愉快的,卻始終沒讓開路,直到那叫阿燦的小姑娘買了朱果回來。

然後又叫平時給她染指甲的侍女過來,向求歡沒伸手,隻指向君長寧:“去,給王爺先試個色。”

那侍女愣住了,好半響才驚慌道:“姑、姑娘,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太好的?待會兒卸掉就行了,不然我怎麼知道染上去好不好看?”

向求歡理直氣壯指著君長寧,與他雙眼對視,她笑得恣意又張狂:“染右手。”

那侍女不敢動君長寧的手,又不敢違背她的話,隻好畏畏縮縮蹲在君長寧身邊,苦著臉埋著頭不敢做聲。

向求歡便挑眉道:“王爺?你這般欺負我,我可是要和陛下告狀的。”

君長寧看了她好久,眼見那侍女都要哭了,他終於緩緩伸出右手。

“染完立刻卸掉。”

“是、是。”

侍女仿佛得了大赦一般,忙把工具準備好,開始給他染右手的指甲,這期間她不敢有半分妄想。

向求歡見他真答應了,樂得整個人倒在了椅背上,她彎唇看他,語調裡三分漫不經心:“我隨口說說的,王爺你竟答應了?該不是你真有這種想法吧?”

胡攪蠻纏又不講道理第一人當屬向求歡。

君長寧搭了隻手給那侍女,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看著她,不知道是無奈還是其他什麼。

向求歡坐在椅子上看了兩眼,許是不過癮,她乾脆起身,湊到君長寧身邊,仔細看那侍女給他染指甲。

“這顏色是挺好看的,王爺怎麼知道朱果能染上這麼紅的顏色?”

她很是稀奇看了兩眼,這下是真有些懷疑:“該不是真的在家裡試過吧?”

君長寧一隻手搭在桌幾上染指甲,一隻手卻還鎮定執杯喝了口茶,他從容不迫道:“多看些書,便會懂很多。”

“嘖。”

她抱怨一句:“你真無趣。”

末了也不和他說話了,向求歡乾脆也蹲在他身邊,認認真真看那小侍女染動作,還會指點一下她怎麼染好看。

從君長寧這個角度看去,隻能看到她纖長的眼睫和高挺的鼻梁,唇角偶爾彎起,肌膚泛著雪一樣晶瑩的白。

他默默看了兩眼,收回視線,繼續執杯飲茶。

很快他右手指甲上也包上了和向求歡同款的圓滾滾的布巾,這顏色沒那麼快染上去,所以需要固定,等那顏色侵染上去才能拆下來。

向求歡等那侍女包完了他的指甲,這才沒什麼誠意道:“哎呀我忘了,忘了叫她加上稀釋顏色的調劑了。”

她蹲在他包得圓鼓鼓的指頭旁抬頭無辜朝他笑笑:“王爺,真對不起啊,這顏色卸不下來了。”

一看就是故意的。

“不過也沒關係了。”

她站起身來,目光俯視他。

她用指尖敲了敲他圓滾滾的指頭,表情有些惡劣:“反正包著,彆人也看不見,王爺說對嗎?”

君長寧並沒有露出什麼詫異目光,仿佛早已知道她這副性子會做什麼事。

他依然淡定飲茶,鎮定道:“嗯,隨你說。”

向求歡便彎了眉眼,一副笑靨如花的樣子。

她微微揚下巴,以這種俯視姿態看著君長寧半響,突然彎腰靠近他耳邊。

君長寧聽見她用極輕的聲音一字一句道:“王爺,該不是喜歡我吧?”

那音調微揚,撩人而帶著癢意。

他眸光一顫,杯中茶便傾倒在手心。

第47章 .那個叫向求歡的女人(十九)我禍國殃……

水漬順著掌心滴落。

黃褐色的茶水沾濕了腳下地毯,那杯茶傾倒在他手裡。

他靜了那麼幾息,緩緩扶正茶杯,看向她。

向求歡與他離得極近,臉就湊在他邊上,君長寧靜靜看她,緩慢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哦?”向求歡側了側頭,饒有興致道:“如果不是喜歡我,那你怎麼對我這麼好?我可沒聽說過河山王待人溫和到這地步。”

她目光直視他,一字一句似有深意:“王爺還會允許彆人給你染指甲?”

她可不是那種單純善良不諳世事的天真爛漫小姑娘,有些事一眼便能看出來,而他反常的地方實在不少。

君長寧扶正茶杯之後便收回了手掌。

他移開看向求歡的目光,淡淡道:“你和我身邊人親近,我便也對你親近了幾分,有什麼不對嗎?”

他似乎與之前沒什麼兩樣,連語調都沒有絲毫波動,向求歡定定看了他許久,終於回過頭去坐回了原處。

她蹲在椅子上嘟囔道:“沒趣。”

君長寧真的是個很沒趣的人啊。

而君長寧卻什麼也沒再說,他靜靜坐在那裡,連茶也不喝了,隻微微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的手掌收進了袖子裡,整個人就似一尊沉默雕塑。

向求歡嘟囔完之後又看他這個樣子,頓時失去了所有的興趣,她有些不耐道:“行吧,大貢的事我知道了,那王爺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君長寧終於抬頭看了她一眼,這一眼眼眸幽深,情緒內斂,可向求歡關注自己未染好的指甲去了,並未看到他的目光。!思!兔!網!

他看了她一會兒,終於起身,撫平衣間褶皺,君長寧沉靜道:“我先回去了。”

他腳步沉穩離開,隻是忘記了手上還包著五個圓滾滾的包。

他離開之後向求歡才看了一眼,她嘖嘖歎道:“死要麵子活受罪,原來反派也沒比大老板好到哪裡去嘛。”

不對,在有些方麵來說還是赫連城更好,起碼大老板都知道談戀愛要主動爭取,坐吃等死怎麼行呢?

不過這樣也好。

向求歡搖了搖頭,也走出了包間。

還沒開始就結束了,聽起來也不算那麼悲劇了,大概河山王和大老板不一樣,他真是個事業腦吧。

她很快放下了想法和心思,開始思考後麵的事情。

鐘神秀要出來了。

畢竟這個馬甲如今是整個關係的中央,不僅是天命之子的好兄弟,還和向求歡扯上了關係,為了完成係統坑爹的副本任務,這次不去找大老板,她得想個辦法讓他和向求歡聯係在一起。

但關鍵是他們無法同時出現,所以怎麼設計好劇情就是重中之重了。

向求歡思考了好幾天,終於想到了一個穩妥的辦法。

或者說刺激的辦法。

當天晚上,帝都城裡發生了一件足以震動半個帝都的大事——夜棲閣的頭牌花魁向求歡失蹤了。

她在人聲鼎沸、防護也算嚴密的夜棲閣失蹤了。

侍女去敲門的時候發現她不在房間,她壯著膽子推門進去,便發現向求歡人並不在房間內,房間內其他地方都很整齊,唯獨桌上的花瓶傾倒,水漬濺落,然後房間的窗戶是開著的。

這可不得了,這位花魁如今在帝都裡可是擁有好些個尊貴的追求者,帝都三尊大神全和她有關係,她這一下子失蹤,硬是把整個帝都城都帶動起來。

皇帝深居內宮,這事兒發生在夜晚,倒是沒人敢去打擾他休息,不過夜棲閣很快著人去給攝政王府和河山王府都送了消息,請他們幫忙查探。

向求歡隻是個弱女子,並不會武,她自己亦不可能從夜棲閣無聲無息消失,而且按照桌上花瓶傾倒的模樣來看,最大的可能便是有人將她擄走了。

賊人竟然大膽到在帝都裡行這等橫事,據傳聞,兩位王爺都震怒不已。

赫連城當即就令防司府徹查全城,定要找到向求歡,君長寧則直接讓護城軍在城中搜查。

但留下的痕跡實在太少。

直到天蒙蒙亮也沒能找到向求歡究竟在哪兒。

赫連城大約是裝出來的,可君長寧卻是真凝著眉,不僅親自到夜棲閣查探了一番,還順著那打開的窗戶看了一遍,遊了幾圈。

這賊人定是個輕功高強的,才能在這麼多人眼皮子底下無聲無息帶走向求歡。

眼看天色漸亮,君長寧皺著眉頭吩咐身邊的小廝:“去遞個折子,便說我今日不舒服,請假一日,不上朝了。”

他的小廝忙躬身離去。

而同時與他查探的赫連城則隱晦勾了勾唇角,也裝出陰沉模樣,要屬下去告假。

他亦不知道向求歡去了哪裡,但那個女人不是個簡單的貨色,赫連城覺得這事恐怕是她自導自演的。

不過無論兩位王爺心底想的是什麼,這種想法都在黎明破曉時得到了解答。

或者說不是解答,而是一份天大的‘驚喜’。

向求歡回來了。

不僅回來了,還顯得很開心。

她把玩著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