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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頗有些冷豔挑眉,隔著門問道:“誰送的?讓人收了放在我櫃子裡不就好了?”

乾什麼還要她親自去?之前有世家子弟給她送禮都是直接收了,她連名字都未必記得,頭牌花魁就是這麼有牌麵。

“小姐,這兩份禮物有些不一樣。”

侍女頓了頓,才有些惶恐道:“一份是宮裡賜下來的,據說是、是陛下賞賜,還有一份是王府送來的。”

“王府?”向求歡皺眉:“君長寧?”

“回小姐,是攝政王府,大掌櫃說他沒法做主,請小姐您親自見一見。”

“我知道了,這就來,你先下去吧。”

向求歡讓侍女先離開,這才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

大老板這可真是忠於角色,要不是她知道內情妥妥以為他是個渣男,前腳才和斂元元告白,還搞得死去活來的,後腳就讓人正大光明給花魁送禮。

向求歡頗有些感慨搖了搖頭,突然間靈光一閃,想到了下次見大老板時拒絕的借口。

——向我告白又給彆的女人送禮,哇,渣男!!

她猛地一拍桌子,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讚。

斂元元可不知道赫連城和向求歡有交易,這是大老板理虧,總不至於還暈過去怪她吧?

她有了這主意之後整個人都興奮了,方才的沮喪和難受一掃而光,隻覺人生一片敞亮。

讓赫連城扣她名士點!呸、渣男!

向求歡眉目盈著笑意,哼著小曲兒給自己點了個唇,這才搖曳生姿出門,準備去收禮。

咱打工人,今兒個真高興!

到了大廳,她看到大廳裡已經圍滿了人,中間位置空出來一大塊,隻站著兩個人,站在右邊的是皇帝內侍總管林莫林公公,而左邊卻是她的老熟人——趙康趙大人。

兩個人涇渭分明,各自占了一邊,臉上皆是漠然笑意,身後還跟了些家仆宮女等等,手裡捧著不少匣子。

直到看見向求歡走來,他們才露出稍稍討好的笑容,對她拱手道:“向姑娘萬福。”

那林總管是真的滿臉笑意,趙康也一改往日冷峻姿態,顯得頗為討好,但熟悉他的向求歡一眼就看出來這位趙統領的笑隻浮在了表麵。

她將兩人表情儘收眼底,有些漫不經心走到廳中,冷淡道:“兩位有什麼事非得我出來一趟?”

林總管先一步向前朝她行禮道:“姑娘,奴才是受陛下之令,來將賞賜的東西給姑娘長眼。”

他微微側身,露出了身後宮女們捧的匣子。

“您看,這是深海珊瑚,這是藍田和玉,這是範麗進獻的寶石冠。”

他一個一個將盒子打開,露出其中寶貝,引得在場之人無不豔羨。

這可是皇帝私庫裡的東西,就是得寵的後妃們也難得一件賞賜,皇帝竟然賞了這麼多給向求歡?

當日未曾入宮的諸多世家子弟們皆開始浮想聯翩。

到底是怎麼驚豔之舞,讓當今天子都為她傾倒,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不僅沒有強迫她入宮,甚至賜下了這麼多寶貝,送到了夜棲閣裡。

這事兒若不是真實發生了,說出去都沒人敢信,便是神仙話本也不敢這麼寫啊。

林總管將東西一一展示給她看之後,才從容笑道:“陛下曾言,姑娘大才,若為男子當封官拜爵,覓相封侯亦不在話下,入後宮乃是對姑娘的侮辱,若有時間,姑娘也可入宮與陛下一敘,陛下十分仰慕您的才華。”

簡單點說,君長安還想聽她誇一誇自己,除了向求歡,誰都看不出他有一代雄主的氣質,都是些沒眼光的瞎子。

向求歡頃刻間就明白了其中深意,在眾人吃驚豔羨目光中,她隨意點了點頭,道:“林總管可回陛下,若有時間我自當再入宮聆聽陛下雄韜偉略。”

誰也不知道最後四個字並非單純的恭維或客氣,但此刻沒人在乎這些,他們隻看著那些寶物,聽著林總管恭敬的話,心裡對這位名動天下的花魁又看重了一些。

這可真是傾國傾城級彆的美人,當為傳奇載入史冊。

林總管獻完了禮,皮笑肉不笑看著趙康,聲音有些尖利:“趙大人,聽聞攝政王也傾慕向姑娘,不知王爺送了些什麼給向姑娘?”

他便不信攝政王府還能拿出比陛下更好的東西。

趙康神色間沒半分波動,隻平靜笑道:“陛下的寶物自然是極好的,誰人不知陛下最愛斂寶,天下的寶物都在陛下私庫裡呢。”

他這是在說君長安苛待百姓,自己卻過得奢華糜爛。

林總管臉色一冷,緊緊抿著唇,卻沒再說什麼。

這本就是事實,且這趙康是赫連城的人,是敵人,也沒什麼好說的。

趙康並沒有像林總管一樣將匣子都打開來一一炫耀,他隻拱手對向求歡道:“王爺那日在宮中有幸見到向姑娘一舞,心中難以忘懷,特命屬下送上些微不足道的禮物給姑娘把玩,聊表心意。”

他沒提什麼入府一敘之類的話,不需要,隻是王爺傾慕,所以送些禮物過來給向姑娘把玩,他用不著像某些公公一樣高調炫耀,還要向姑娘入宮一敘什麼的,他們王爺那是極其尊重向姑娘意思的。

全憑她本意。

趙康沒說出來具體的話,但就是這麼個意思,在場無人看不出他的意思。

向求歡心裡吐槽了一句大老板裝逼,麵上卻依然淡淡道:“罷了,既是送給我的,我便收了吧,趙大人替我謝謝王爺。”

“姑娘言重。”

趙康再次行禮,旋即他不屑看了林總管一眼,朗聲道:“屬下隻是來獻上禮物,便不多打擾向姑娘,告辭。”

他比林總管實在要灑脫得多。

林總管眼中有些鬱氣,冷冷看著他離開,這才換了笑臉朝向求歡道:“既是如此,那奴才也不打擾姑娘了,奴才先回宮了。”

“嗯。”

向求歡神色一直淡淡的,仿佛那些珍貴禮物在她眼裡無足輕重,而皇帝和攝政王的傾慕更是不被她放在心上。

世間女子追求的一切她都已得到,但她卻不屑一顧,叫許多人咬牙不已。

人跟人的差彆,真是比人跟豬的差彆還大。

向求歡不曾理會那些嫉妒愛慕或是青睞目光,她讓侍女捧著那些禮物回了淩棲閣。

大掌櫃跟著她一起回去,待侍女將禮物放下之後,他讓侍女離開,又仔細關好了門,這才笑著對向求歡道:“求歡,你果真是玲瓏心思,不過彆忘了與王爺的交易。”

“用不著大掌櫃來提醒我。”

向求歡神色淡淡,一邊和他說話一邊隨手打開匣子看了眼皇帝送來的珍寶,她看了兩眼,沒什麼表情合上匣子,又隨手將赫連城送的打開。

其實她內心裡還是有些好奇大老板到底給向求歡送了些什麼的。

結果匣子一打開——裡麵全是空的。

向求歡:“……”

這是人乾事?

你就是放點銀子都行啊,搞這麼多空盒子給她,簡直不當人子!

她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極力控製才沒有讓表情崩盤。

大掌櫃大約是看見她那稍許頓住,他笑著道:“左右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向求歡對他‘嗬嗬’了兩聲。

彆解釋,解釋就是赫連城那個摳鬼。

以前她還以為大老板挺窮的,可後來知道夜棲閣是他的產業,她便明白作為天命之子,窮是不可能窮的,指不定私下裡還有多少產業,大約麵上的窮也隻是做給皇帝和河山王看。

可你能不能稍微走心點?就不怕她當時心血來潮打開盒子看一下?

好家夥送這麼多空箱子。

大掌櫃沒被她那兩聲‘嗬嗬’煞到,他依然笑容滿麵道:“王爺麾下有許多地方等著用錢,且王爺說了,王府的錢財日後都要留給夫人,求歡你家財萬貫,想來不會計較這些。”

向求歡連話都賴得跟他說了,她冷淡道:“把這些盒子丟出去,占地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好。”

大掌櫃笑盈盈的,也不在乎她的態度。

將諸多空匣子都丟出淩棲閣之後,向求歡心裡才算好過了些。

她甚至有種衝動,現在就衝到攝政王府去質問赫連城為什麼當渣男,給大老板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但她終究是克製住了。

遲早有一天她要騙光赫連城的錢,讓他給她送空箱子!

向求歡在心裡狠狠吐槽了一把天命之子,然後她躺上了床。

屋子裡堆滿了禮物,她看著那些禮物,突然有種不知道該乾什麼的感覺。

自打上次萬壽宴她更出名了之後,逼格就更高了,尋常王公貴胄根本見不到她,足夠身份見到她的也得看她興趣,這就導致向求歡這段時間營業大大縮減,每天都有大量空閒時間,實在是不知道乾什麼了。

她也不是真正的花魁,又不能那麼頻繁出去看反派,總不能天天躺床上睡覺吧?

向求歡躺床上神遊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來一件事。

話說,她是不是好久沒見到赤月魔君了?

之前幾次去攝政王府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得不匆匆離開,她也沒來得及想赤月魔君的事,可如今回頭一看,才發覺每次都不見赤月,好家夥,赤月魔君該不是因為嘴太臭被大老板砍死了吧?

她覺得這種可能性很高。

好歹也是一起打過工,一起密謀過的同事,斂元元覺得於情於理都該去看看。

正巧今天有時間,她現在就可以去。

打定了主意,斂元元忙吩咐外間的侍女不要讓人進來,然後她換了鐘神秀的馬甲,一溜煙跑出了夜棲閣。

今日第二次到攝政王府來,還是偷偷溜進來的,斂元元沒打算讓赫連城知道,她躲過王府裡的暗線,偷摸摸去了之前赤月魔君住的院子。

鐘神秀腳步輕巧,落地聲幾乎不可聞,他掃視一圈,院子裡沒人,而後又進了房間,這才發現赤月魔君的床上都落了一層灰了。

——不會吧?難道他真的因為嘴太臭被大老板乾掉了?

他心裡‘嘖嘖’兩聲,仔細檢查了一下,確定這地方的確很久沒住人。

“難道是被我坑的?”

他又想起了之前坑赤月魔君的事情。

這可不太妙,弄得他多愧疚啊。

鐘神秀按了按眉心,準備再去王府其他地方查探一番,看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至少要查出赤月魔君是死是活,如果真是因為被他坑了導致被大老板乾掉——他覺得他會很難過的。

又摸索了幾個院子,依然沒找到什麼蛛絲馬跡,鐘神秀反倒找出了幾個暗門。

其中一個就在赫連城的書房裡。

他有些好奇,眼看暫時沒人過來,考慮了一下,鐘神秀決定偷摸摸進去看了一眼。

裡麵不大,看起來是個寶庫,總之是藏一些貴重東西的地方。

他憶起之前赫連城送的空盒子,腦袋一熱,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