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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這種充實工作的滿足感,向求歡終於好好睡了一覺,然後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宮。

她回到了夜棲閣。

向姑娘萬壽節一舞驚天下,再來夜棲閣的人便連看她的目光都不同了。

向求歡卻沒什麼感覺,索性又一個大劇情走完了,她便想到了大老板。

話說上次打完大老板的惡毒媽之後她就沒再用斂元元的身份見過他,也不知道赫連城有沒有怪她,還有太妃傷得重不重,萬一落個半身不遂她多不好意思啊。

想著這些,待萬壽節之事平息了幾天,斂元元尋了個時間脫了馬甲準備再去找大老板聯絡一下感情。

日常孝敬老板,也是應該的。

這次她沒穿鐘神秀的馬甲溜進去,而是在白天正正經經登門拜訪,也以免上次那樣的尷尬情形。

可讓她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明明守門的侍衛聽說她來了,將她帶進了王府客廳,說去通報王爺,結果回來時竟是趙康過來,說王爺不在府中,恐怕無法見她,若她有什麼需要儘管和他說便可。

斂元元就驚住了。

看剛剛那侍衛模樣,赫連城明明就在府中好嗎?為什麼騙她不在?難道就因為她打了他媽?

完了,大老板不會因此厭惡她了吧,那豈不是要完蛋?

斂元元垂著頭咬了咬唇,露出如小鹿般濕漉漉的眼睛,小聲問趙康:“趙大人,王爺是不是討厭我了?”

“當然不是。”

趙康忙否認她的說法。

彆說是討厭,他隻看王爺恐怕還有點彆的心思。

“那為什麼不見我?還說不在府中,我看起來這麼傻嗎?”

斂元元真是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她就要哭給趙康看了。

趙大人也有些慌。

他可不敢讓圓圓姑娘哭。

趙康有些急切朝身後某個地方看了看,旋即手足無措地安慰斂元元。

便在他看的那個方向,拐角另一邊,赫連城漠然站在那邊,背對著客廳,聽著那小姑娘細細委屈的聲音。

他目光落寞,神色灰暗,渾身無力靠在牆角,仿佛眼前一切都在他眼裡失去了顏色。

這世間忠義難兩全,他該如何做才能不負佳人不負卿?

第39章 .那個叫向求歡的女人(十一)我禍國殃……

僅一牆之隔,斂元元並不知道大老板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獨自黯然神傷,她隻是覺得赫連城肯定在府裡,隻是不想見她而已。

看著眼前趙康有些抱歉的神情,她難過地吸了吸鼻子,細聲道:“我知道了,是王爺不想見我對不對?”

“真不是。”趙康實在有些扛不住她這表情,隻得儘力表現得誠懇,他極為真摯道:“王爺怎會不想見圓圓姑娘?實在是王爺不在府中,姑娘也知道,王爺掌管朝中諸多事宜,有時實在是分身乏術,今日正巧有事出去了,不如這樣,姑娘在府中住下等待如何?”

便是斂元元在府中住下了,他依然有無數借口,總之王爺想避著圓圓姑娘,自是有無數辦法的。

斂元元在心中暗罵了句‘大豬蹄子’,垂下眼眸悶悶道:“不必了,既然王爺不願見我便算了,這個你給王爺吧。”

她把手裡的盒子遞給趙康,這是剛才在路上買的果子,本來還想著給大老板獻一下殷勤,誰知道大老板連見都不想見她。

錯付了,真是錯付了。

“圓圓姑娘,你真的彆誤會。”

趙康接下這盒果子,依然是勸慰的話。

斂元元就很糟心。

遇上這種負心大老板,是每個努力工作員工的不幸。

她實在有些氣不過,覺得這樣走簡直太對不起自己了,斂元元眼珠子一轉,惡計上心頭,突然用更傷心的語氣道:“罷了,既然王爺這樣忙碌,想必也沒時間參加我和宮主的婚禮了,隻是成親之後我便不能再出獨孤宮,此生恐無再見之時,願王爺一切安好。”

“你說什麼——”

她話音剛落,便見赫連城從角落裡竄了出來,他臉上神情劇震,幾乎控製不住語氣裡的波動。

斂元元在心裡道了句果然。

果然大老板還是更喜歡兄弟情啊,一聽說好兄弟要結婚了,這一跐溜就出來了,虧她剛剛在那兒裝可憐裝了半天也不見他真的可憐一下她。

赫連城心神劇震,說不出自己是個什麼樣的心情,他隻定定看著斂元元,眼中一片不敢置信的神色,有些顫唞道:“你、你要和鐘兄成親了?”

斂元元神色奇怪看了他一眼,理所當然:“我本就是宮主的未婚妻,自然是要成親的,不過王爺也太區彆對待了吧?我先前就說你在府裡呢,趙大人還說你不在,結果一提起宮主你就出來了。”

她覺得她又要吃自己的醋了。

好氣哦,她這麼一個青春活力小少女竟然比不上鐘神秀那個冷豬蹄子。

赫連城沒糾正她的話,他帶著幾分痛苦與幾分悵然若失喃喃道:“你們要成親了?”

“王爺?”

斂元元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怎麼著赫連城還真想和鐘神秀當一輩子光棍兄弟啊,一聽兄弟結婚驚訝成這個樣子。

赫連城壓下心中痛意,勉強道:“我沒事,祝、祝你們幸福。”

“哈哈哈,看把王爺嚇得。”

斂元元哈哈笑了兩聲,既狡黠又欠扁道:“我逗王爺玩呢,哪那麼快就成親啊。”

說到這裡,她又想起了之前赫連城說要和鐘神秀討論一下她的人生自由和婚姻自由這事,便不由有些抱怨道:“王爺,你之前不是還覺得我嫁給宮主不好嗎?還說要和宮主說這事呢,可宮主上次來帝都也不見王爺和他說,王爺你儘會尋我開心。”

自從打了他媽崩了傻白甜人設之後,斂元元就有些放開了,不複之前溫柔善良的模樣,但她覺得赫連城可以習慣。

而赫連城方才剛聽聞噩耗,轉眼間又得知噩耗是假的,如今又聽她說起這件事,他隻覺心中忽上忽下,整個人如在雲端下墜,連手心都出了一層冷汗。

這小姑娘真是太會聊天了,每一句都正中他死%e7%a9%b4。

赫連城呼出一口冷氣,定了定心神,才道:“元元,下次可彆拿這種事來開玩笑了。”

“王爺很在乎嗎?”

斂元元有些詫異,她彎唇笑了笑,打趣道:“又不是要和王爺成親,王爺怎麼這麼在乎?”

她真是開玩笑,可赫連城沒絲毫開心模樣,他甚至覺得這句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斂元元笑著笑著便笑不出來了。

大老板好沒幽默感啊,冷著張臉跟個大冰塊一樣,難不成兄弟做久了還會傳染?他傳染了鐘神秀的高冷?

她胡思亂想一遭,便聽赫連城語調微黯道:“元元,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斂元元好奇:“你問。”

赫連城閉了閉眼,深吸了口氣,這才鄭重開口:“元元你……喜歡我嗎?”

他實在不願眼睜睜看著剛才的情形真正發生,思來想去,赫連城覺得自己起碼應該給自己一個機會。

若元元和鐘兄彼此相愛,又或者元元是愛著鐘兄的,那他便從此按下自己這顆心,真正祝福他們,可若是鐘兄對元元無意,元元又對他有些好感,他無論如何也會爭取一番。

還沒努力便放棄,這不是他赫連城的作風。

可他這話有些問倒斂元元了。

她愣了一下,不太肯定大老板所說的喜歡和她理解的喜歡是不是同一個意思,於是她咬了咬唇,試探道:“王爺待我親人,我自然是……”

“不是親人。”

赫連城糾正了她的話:“若我說的不是親人那樣的喜歡呢?”

“那、那是什麼?”㊣思㊣兔㊣網㊣

斂元元真的慌了。

大老板這是什麼意思?為他打工不夠還想泡她?

“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

赫連城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他認真且凝重道:“你喜歡我嗎?如一個女人喜歡一個男人那樣喜歡我?”

“可、可我是宮主的未婚妻……”

“那隻是獨孤宮曆來的規矩,鐘兄曾經說過,他也隻是把你當成妹妹,如果你喜歡我,這一切由我來處理,你不必感到任何為難。”

赫連城似乎打定主意今日要問個所以然來,他低頭看著斂元元,身軀似一片陰影籠罩,讓她有些心跳加快慌得一批。

為什麼突然就轉到了這種奇怪的劇情裡來了?

她眸光慌亂,心裡也慌,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斂元元乾脆把赫連城一推,她轉身就跑,邊跑還邊喊:“王爺我還有事下次再來拜訪你。”

遇事就跑,是個非常好的處理方式。

但她忽略了這不是上次打太妃。

赫連城怎麼可能在這關鍵時刻讓她跑掉,他飛快掠身而出,輕而易舉就追上了她,將她攔住,他依然拿那種灼熱目光盯著她,語調深沉:“元元,回答我,彆逃避。”

斂元元真不想回答他。

好好的工作為什麼非要和上司發生職場之外的感情?

偏生赫連城又堵著她不讓她離開,斂元元心下一橫,咬牙乾脆道:“王爺,我隻是把你當爸···當哥哥!”

還好反應得快,差點說成把他當爸爸了,可不就是金主爸爸、老板爸爸嗎。

於是赫連城心中的痛苦注定無法紓解。

他萬萬沒想到,他滿心期盼的結果,竟然會是這個答案,這一刻仿佛比之前明白自己心意時還要痛苦。

一句哥哥,斷了一切關係。

他剛見到斂元元時,確實拿自己當她的兄長,因她和鐘兄都出自獨孤宮,他把他們當成親人,把她當成妹妹疼愛,可不知什麼時候這種感覺就變了。

或許是從那些他從未得到的關懷中延伸出來,他覺得他的心動搖了。

可今日苦苦追求的答案,隻是一句哥哥。

哥哥。

她把他當哥哥。

赫連城攔著她的手臂無力垂落,他整個人仿佛陰鬱下來,連炙熱陽光都照不到他眼底,他靜靜看著斂元元,眉宇間痛苦浮現又沉淪,最後隻僵硬、勉強地微微彎著唇角,聲音乾啞道:“原來、隻是哥哥啊。”

她那麼關心他,因為聽他訴說便氣憤非常,衝動到將太妃連夜拖出來揍了一頓,他還以為她至少是對他有些不一樣的,哪怕隻是一點點,可原來隻是一句哥哥。

他疼痛難忍,第一次覺得原來他還有心,他的心還能這麼溫熱地痛著。

赫連城抿著唇,隻覺心口劇痛,他難受得彎下腰,劇烈喘熄,眼前的光線一片片發黑,他感覺無數晦暗劃過眼裡,仿佛那些黑暗的難熬的過去又重新浮現,沒有儘頭地重複,他心臟冷得像被凍住,那痛意一點一點蔓延上他的四肢百骸,最後竟疼得暈厥了過去。

“王爺!”

趙康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