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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圓,我不是這個意思。”

赫連城當即以為她想岔了。

他隻是覺得自己與她太親近有些對不起鐘兄,卻並不是想趕她走的意思,畢竟他認識斂元元也不是因為鐘神秀,相反,他與鐘神秀的相識其實是起源於這個小姑娘的。

“我知道王爺的意思。”

斂元元對他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她稍稍退了一步,給他行了個端端正正的淑女禮,便禮貌道:“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擾王爺辦公了,王爺放心,宮主很快就能回來。”

她還特地又重複了一遍。

說完這些話,斂元元就捧著被赤月魔君喝了一口的湯盞愉快退場了。

既然弄清楚了問題所在,那喝不喝湯自然沒什麼關係,這湯也就用不上了。

她這邊心情好了起來,赫連城卻沒那麼愉快。

他始終皺著眉頭,眼看這小姑娘捧著湯盞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他約摸著‘圓圓’恐怕誤會了什麼。

再加上聽了他們說話的赤月魔君在一邊添油加醋道:“王爺,你傷害了一顆純潔的少女心。”

赫連城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你最好安分點。”

然後他扭頭進了書房,也沒再理會赤月魔君。

誤會之事看起來似乎到此為止,可事實上遠沒有結束。

斂元元已經準備找個機會外出把鐘神秀換回來,但在此之前,她得先把趙香彤的事情安排好。

兩日前她讓赤月魔君給趙太師傳了信,雖沒告訴赫連城,但用的是他的口%e5%90%bb,加上那兩個送回去的侍女,趙太師很快相信了這件事,並且從侍女口中得知了前因後果。

當然,這‘前因後果’被斂元元篡改了些。

比如給她下藥變成了給赫連城下藥,凝香露也變成了某種劇毒。

這件事主要是趙香彤自己做的,兩個侍女不過是給她望了個風而已,實際上她們也不確定趙香彤真是下的凝香露,再加上她們家小姐突然改了口供,這兩個侍女也嚇得迷迷糊糊的,導致趙太師得知這件事的時候有些不清不楚。

但無論真相如何,現在斂元元咬定了趙香彤給赫連城下毒,還有她的口供畫押,甚至人證物證都有,趙太師隻能當做真的來處理。

如今他女兒被扣在攝政王府,又落了這麼大一個把柄在人家手上,赫連城那是什麼人?親母也能置之不顧的人物,趙軒刻明白,想要贖回女兒這代價恐怕不能小視。

斂元元看中的就是他對趙香彤的疼愛。

趙太師果然也沒讓她失望。

投靠王府自然不是口中說說而已,趙太師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救女兒的決心。

短短三日之內,王府派係的將領擢升了三位,並且這位趙太師親自拜訪了攝政王府,還當著文武百官說出要與攝政王多親近親近的話來,最重要的是,他做了一件斂元元有些摸不著頭腦的事。

趙太師來拜訪當日,斂元元也在,她雖是女眷,但作為大老板手下的打工人,關注大老板的勢力變動自然是她的職業操守,加上王府也沒那麼多規矩,赫連城便默許了她也在場,對趙太師介紹,也隻說是他妹妹。

這其中並沒有摻雜鐘神秀,這是赫連城刻意為之,免得給鐘神秀和圓圓帶來麻煩。

但沒想到趙太師竟做出了一件讓他十分詫異的事。

他聽聞斂元元是赫連城的妹妹,當即帶著欣賞目光打量了她好一會兒,這才撫掌大笑道:“王爺這位妹妹真是天真爛漫,生得可愛,老夫看著也好生喜歡。”

赫連城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便隻靜靜飲茶,輕‘嗯’了一聲。

然後趙太師眼眸一轉,突然又笑著道:“說起來真是巧了,我趙家也有一子,原是內子娘家侄子,可惜他父母早亡,內子憐惜他便抱過來養在膝下,雖是侄子,但也當親兒般教養,如今亦是學業有成,生得俊朗又人品上佳,原本老夫與內子還想將香彤許配給他,隻可惜香彤後來……”

他未儘的話隱沒在唇間,不過後麵的意思在場人都懂。

後來趙香彤喜歡上赫連城,自然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趙太師想說什麼?”

赫連城對這個老狐狸並無多大好感,也沒心思同他虛與委蛇。

趙太師見他目光冷然,便忙又道:“王爺莫怪,老夫隻是看見王爺的妹妹生得乖巧,一時心喜,不知小姑娘許了人家沒有?”

他說到這裡,大家基本上已經能猜出他的意圖了。

赫連城眸光微暗。

他淡淡道:“本王的妹妹已經有了婚配,就不勞太師操心了。”

他倒是沒想到趙太師竟然將主意打到了斂元元身上。

見他拒絕,趙太師也沒有強求,隻笑著感歎了一句:“真是可惜了,我那子侄也是年輕才俊,又是老夫與內子親自養育成才的,配王爺的妹妹該是正正好……可惜他沒這個福分。”

他越說越感歎,斂元元眉宇間掠過幾絲詫異,她抿了抿唇,有些好奇道:“敢問太師,您那位子侄可是名喚趙倚風?”

“正是,圓圓姑娘聽說過我那子侄?他本不姓趙,因抱到趙家來養,才跟了趙家的姓。”

趙太師將目光放在她身上,眼中多了幾分深意。

斂元元卻忍不住顫了顫唇角,感歎上天的狗屎緣分。

眼看大老板眼中也有幾分探究之色,她隻好無奈道:“我來王府的那天正好在明月樓裡遇見了他,此人……有些聒噪。”

她這麼一說赫連城當即便懂了。

什麼聒噪,怕是那趙倚風曾糾纏過她。

他眼中暗色更深了些。

如今鐘兄不在,卻有許多人打圓圓的注意,他實在該再注意些才是。

赫連城沉默了一瞬,移開話題:“既然太師有了決定,我王府自然是歡迎,至於令愛便在王府再多住上幾日吧,什麼時候太師能達成我所願,我親自送令愛回府。”

趙太師眉間微動,笑著道:“王爺,我已擢升了三位將領。”

“令愛隻值三位將領?”

赫連城勾唇一笑,手掌隨意搭在桌邊,卻直起身子來漫不經心道:“她是太師唯一的女兒,我想太師定然願意為了她再多做些。”

趙太師麵容微僵,卻很快恢複了平靜,他道:“老夫明白了,隻是老夫隻有這麼一個女兒,還望王爺善待。”

“這一點自然不用太師擔心。”

該說的都說過了,趙太師知道人他暫時帶不回去,便提出告辭。

等他走了之後,斂元元才想起趙香彤好像被關了幾天,之前她病了,又經曆了被大老板嫌棄一事,實在沒時間管趙大小姐的死活。

這待遇好像算不上善待了。

斂元元有些心虛道:“王爺,我們這麼虐-待趙小姐沒事嗎?”

關鍵虐-待了還騙她爸爸說沒有。

“無妨,圓圓你不用擔心。”

赫連城倒是淡定的很,心中似早有決定。

斂元元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不過她還是決定先去把趙大小姐放出來。

趙香彤被關在那間廂房裡有三四天時間,每日除了有人送吃食之外,她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無論怎麼嘶吼都沒人理會,像是把她遺忘在這個小小的房間,晚上連蠟燭都不給她點。

趙大小姐在這三四天之內,經曆了平生最恐懼的一段時間。

斂元元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正縮在床角小聲地哭,身上還是出事當天穿的那套衣服,頭發淩亂也沒人給她梳洗,她就這麼邋裡邋遢過了三四天。

要不是斂元元突然想起這件事,指不定冷酷的大老板還會關她多久,說不定根本想不起還有這麼個人。

所以見到斂元元的時候,趙香彤直接哭慘了。

哪怕她之前覺得斂元元是個威脅她爹爹的魔鬼,此刻都忍不住熱淚盈眶。

她想出去,她想洗澡,她想梳妝打扮,她不要再這裡了,她好怕!

“嗚嗚嗚嗚嗚嗚……”

趙大小姐抱著被子看著斂元元哭得像極了一個二傻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斂元元冷靜看著她哭了好一會兒,這才酷冷道:“再哭我就走了。”

趙香彤頃刻間停住了哭聲,還因為太急差點梗到了自己。

見她不哭了,斂元元才從容倒了杯茶,坐在桌邊看著縮在床角的趙香彤道:“等下我讓人過來給你收拾、梳妝打扮,不過你暫時不能回趙府,還有,記住我跟你說過的話,就算回了趙府這些事也不能告訴你爹,更不能不聽我的話,不然我就讓赤月去刺殺你爹。”

“我知道了。”

趙香彤睜著雙驚恐的大眼睛,聲音細小如蚊鳴,全然不見當初那個嬌蠻任性大小姐的模樣。

她實在是被嚇怕了。

從小嬌生慣養、養尊處優長大,她從來沒有被人這麼關在一個狹小的房間裡三四天過。

這期間沒有人和她說話,來送飯的人送完了東西就走,任她說什麼也不搭理,晚上還不給她點燈,也沒有侍女陪著她睡,這個狹小的房間就像她整個世界,陰暗、恐懼、令人絕望。

所以趙大小姐現在很乖。

她就是屬於那種吃硬不吃軟的性格。

斂元元看她總算不鬨騰了,便喚了侍女進來給她洗漱整理,而她就在桌邊冷靜看著。

趙香彤一邊收拾自己一邊偷偷摸摸看她,仿佛她是什麼可怕的魔鬼一樣,梳頭梳到一半,她小心翼翼問了句:“我可以沐浴嗎?”

她想洗澡。

斂元元麵無表情看了她一會兒,看到她眼眶裡眼淚都在打轉了,這才起身離開,讓人打水進來給她洗澡,不過離開前她還吩咐了侍女看住她,如果趙香彤再鬨什麼幺蛾子,她就真不客氣了。

過了好一會兒,趙香彤收拾完自己,畏畏縮縮被侍女帶著來見斂元元。

斂元元一看她這小可憐模樣,突然惡趣味一起,把侍女揮退,她眯著眼睛道:“叫大姐大。”

趙香彤:“?”

趙大小姐睜著茫然的雙眼,根本不明白‘大姐大’是個什麼意思,但一窺見斂元元的眼睛,她就想到了當天她威脅說要砍下她父親頭顱的話,她便也不敢細想,隻小聲說:“大姐大。”

“嗯。”

斂元元點點頭,又道:“大點聲。”

“大姐大。”

“再大聲點。”

“大姐大。”

“你沒吃飯?”

“大姐大!!!”

趙大小姐咬著牙幾乎是怒吼,聲音大得屋外的侍女都聽得清清楚楚。

斂元元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咳了一聲,正經道:“很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馬仔了。”

她說完這句話,還聽見係統冷不丁道:“請宿主不要進行無聊的嘗試。”

斂元元忙回了句:“哪有無聊,我這不是在調-教趙香彤嗎?她這性子不好好敲打敲打,以後肯定會出事的。”

係統在‘調-教’這兩個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