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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城小春 小麥s 4293 字 5個月前

梅酒。

兩人碰了碰杯,叮地一聲脆響。

“有點哈絲絲。”唐方指指自己%e8%83%b8口:“好在這裡有個大寫的勇字,看見沒?”

“真的不結婚?證不領?酒不擺?”林子君嗤笑:“某人不是信誓旦旦要大擺三十桌收回過去送出去的紅包的?”

唐方失笑:“此一時彼一時。你就當我看穿了想開了吧,能找個優秀基因也不容易。”

“他要是不負責任丟下你們母子跑了呢?”

唐方伸出雙手:“我有一雙手,還有咖啡加美酒,哈哈哈。”

“行啊你。”林子君舉杯:“今天我算真服氣了,可以的你,終於把你腦子裡的裹腳布脫了。說好了,生女兒我是她乾媽,算我一半。”

“萬一是兒子呢?”

“那我可不管。”林子君搖頭。

唐方笑著起身:“重女輕男。”

小餛飩掉進咕嚕咕嚕冒泡的開水裡,泛起一陣奶白色。平底鍋裡刷了薄薄一層油,香蔥和蝦皮吱吱響,香味彌漫開來。唐方隨手再打了一個蛋準備煎蛋皮。

林子君洗了手,拿著酒杯倒在沙發上歎了口氣。唐方回過頭,隻看到她瀑布般的長發落在扶手外頭。她把香蔥和蝦米倒出來,蛋液平平地在鍋底鋪開,漸漸凝結。

身後傳來林子君有點惆悵的聲音:“我把鐘曉峰睡了,睡了一次又一次,有點不妙。”

唐方手裡正在翻身的蛋皮一抖,差點破開來。

林子君翻了個身,下巴枕在扶手上,有點苦惱:“他還蠻好睡的,我們也聊得來,就是我不想負責,他不肯放手,煩。”

金黃色的蛋皮在砧板上被卷了起來,在刀下被切成細細一條一條。唐方把餛飩撈入兩個芙蓉青花大湯碗裡,金黃滾燙的雞湯注入碗中,燈下閃閃發亮,再撒上蔥花和蝦皮蛋皮。

唐方吹了吹勺中的餛飩:“我聽陳易生提起過,老鐘好像要辭職了?”

林子君忍不住一口吞下一隻,燙得連聲呼呼,一仰脖子又是半杯酒下去。

“伊大概受刺激了。”林子君揉了揉眉心:“每次開房都是我付錢,伊心裡不平衡,要下海賺鈔票。”

唐方瞠目結舌笑得不行。

林子君垂眸看著碗裡的雞湯:“他次次都搶著要付錢的,但他又有幾個錢呢。平時吃喝都是單位的,一個月萬把塊錢的工資,住的是十幾年前單位分的老公房,每個月還要往加拿大彙五千贍養費。你知道四星我是不進的,誰知道床單換了沒有馬桶圈上有什麼細菌。我也就是開句玩笑說他一個月工資不夠開四次房,他就彆牢一根筋了。”

“誰要他為了我做這種事?!”林子君蹙眉怨了起來:“哈色老百姓哦,弄得來吾要對伊負責伐?(嚇死人哦,弄得我要對他負責嗎?)”

唐方聽她這樣說,卻是動了心的架勢,不由得收了笑歎了口氣:“老鐘能這樣想也是難得了,總算是真心真意吧,換了彆的男人,樂得你掏錢呢。”

林子君瞪圓了眼:“真心真意才恐怖啊!我又不要結婚不要生小孩,再說他都四十幾了,等我四五十歲需求旺盛的時候,他說不定都不能動了,我難道還要照顧他一二十年啊?我又不怕男人對我不好,就怕男人對我好!”

唐方側頭看著她笑。

“笑撒麼子!”

“你怕他對你好,那就不理他,怎麼還想到要給他養老送終了?”唐方淡定地問,搖了搖頭:“君君啊,你認真了。”

林子君一口餛飩糊在口裡,下不去。

人,總是當局者迷,拚了命也要和自己鬥一鬥,不然怎麼肯服氣呢。

***

機場國際接機的地方,長長的欄杆旁邊站滿了舉著牌子的人。唐方看了看大屏幕,剛剛落地,她忍不住微笑起來,鼻尖出了點細汗。

她其實是不想來的,耐不住陳易生死乞白賴,結果來了心中也沒起什麼水花,明明不久前她還從這裡一路哭回禹穀邨的。唐方懷疑自己的確天性涼薄人心易變,又或者如秦四月所說,她的自我保護機製極度強悍。但每每想到陳易生,她是快活的,期待的。幾乎她所有空閒的時間都被他填滿了,圖片、文字、言語,有形無形的,她日常做的每件事,也似乎都刻上他的印記,101的裝修、學車、做飯,沒有哪樣是和他無關的。

是的,她在戀愛,沒什麼不好,沒什麼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訂閱正版。

第134章 美酒加咖啡(二)

航班動態顯示出了行李盤的號碼, 唐方往前擠了一點,中午到達的航班挺多, 一波接一波的人潮湧出來, 外麵的人伸長了脖子,裡麵的人四處張望, 不斷揮動的手臂和欣喜的招呼聲此起彼伏,相見總令人愉悅。

唐方手心出了點汗,明知道出關加拿行李至少還得二十分鐘甚至更久, 她卻忍不住不尋找陳易生,心跳也越來越快,腦海裡不斷切換著見麵的台詞。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回來了?”“曬黑了,瘦了。”“一冰箱好吃的在等你。”

唐方搖搖頭,不自覺地紅了臉, 她怎麼傻成這樣了。

人群慢慢變得稀稀拉拉, 隻剩下三三兩兩推著行李車的人慢騰騰地往外走。唐方忍不住向經過的旅客打了聲招呼, 果然不是內羅畢的航班,再一抬頭,就看見了陳易生。

有的人, 無論在怎樣的環境中都能熠熠生輝,吸走他人所有的注意力。陳易生無疑就是這種“太陽”。他笑得比太陽還燦爛, 邁著大步, 雙手空空,根本不像剛從長途國際航班上下來的人,遠遠地就朝著唐方揮起手來, 越走越快。

唐方正疑惑他怎麼連行李都不要就跑出來了,陳易生已經到了欄杆前,探身把她摟進懷裡,用力抱了一抱:“我是整架飛機所有的人裡第一個出來的!快不快?”

看著他一臉得意的小炫耀和求表揚,唐方裝作看不見周邊人的注目禮:“你的行李呢?”去的時候明明還有一個很大的戶外背包的,回來怎麼隻剩一個小小雙肩包了。

陳易生笑彎了眼:“留給趙士衡幫我帶了,沒有行李我就能第一個出關早點看見你。”

唐方哭笑不得,為了這提行李的幾分鐘至於給彆人添麻煩嗎?

近一個月不見,陳易生的確黑了一點瘦了一點,唯一沒變的是精力依然旺盛,牽著唐方往走得飛快,即便之前每天有十幾通電話,他依然有說不完的話。唐方不時無奈地笑著提醒他某事已經說過了,甚至說過不止一遍。

“獅子的事你上次跟我說過了——還說了兩遍。”

“三隻獅子□□的事?”陳易生訝然。

“嗯,你們離得近的時候已經結束了,等了三個小時人家也沒再表演給你們看,你很懊惱的……”唐方腦門上隱隱有了三條黑線,汗。

“哦哦哦,那我跟趙士衡換了手機的事?”

“說過兩次了。”

“哦——那UDI前天付了錢的事我說過嗎?”

唐方忍不住笑:“說了,付的二十萬美金現金,其實是HW出的,你還發愁怎麼帶回來呢。”她瞄了一眼他背後的雙肩包:“不會裝在這裡麵吧?”

“嘻嘻!”陳易生捏了捏她的手:“你看我多好,換了彆的男人,才不會把自己掙多少錢都老老實實地說出來。我第一時間就想告訴你,讓你跟我一起開心,我好不好?”

唐方斜睨他一眼,就是不誇他:“說得好像你要分給我似的,是你收到錢,又不是我收到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陳易生抬起她的手親了一口,得意洋洋:“當然要跟你分啦,回去我們坐在地板上,一遝子一遝子美金拿出來,你一張我一張,我一張你一張,一人一半,開心伐?你這個見錢眼開的家夥,不用再擔心人財兩空了吧?”

唐方失笑:“那怎麼行,這可是你的血汗錢,拿命換來的呢。我無功不受祿,不能要。”

陳易生嘟起嘴:“最討厭你總喜歡把我們分得這麼清楚了。要不是你勸我我都不會去呢。”不等唐方反對,他又高興起來:“你就當我提前交了十年的夥食費唄,就這麼決定了。”

兩人上了磁懸浮,陳易生看看窗外:“還是上海好。我以前一點也不喜歡上海,今天怎麼看怎麼好,喜歡死了。”

“那是因為你太喜歡我了。”唐方也看著窗外低聲笑,不要臉的話她好意思說,卻不好意思看他一眼。

陳易生稀罕地湊近她的臉:“糖?”

唐方瞄了他一眼,又看回窗外:“嗯。”

“你臉紅了。”

唐方不用看窗子裡的反光也知道自己臉都燙了:“因為我沒你臉皮厚。”

陳易生咬著她的耳朵嘟囔:“你臉一紅我就硬了,怎麼辦,我真不是故意耍流氓,太多天沒見了——”

放在地上的雙肩包被唐方拎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在他腿間,陳易生一聲慘呼啞在嗓子裡,委屈地看著若無其事的唐方:“砸壞了你最吃虧好嗎?”

唐方狠狠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這是公共場合,你再煩——!”還沒法把他丟下車……

看著唐方從包裡取出耳機戴上又拿出一本書來看,陳易生眼巴巴地小心翼翼地再次靠近自己的野蠻女友:“糖,我能靠在你肩膀上眯一會兒嗎?我保證不打擾你,就靠靠,改簽機票很慘的,連商務艙都沒有,坐得累死了。”

“嗯。”唐方聳了聳左肩。

陳易生心滿意足地蹭低了身子,頭一歪,靠在了唐方肩膀上,細碎的頭發戳得唐方脖頸癢癢的,她忍了忍,瞄了一眼這人的頭頂心,動了動讓他靠得更舒服些。這接機接的貌似一點也不驚喜也不浪漫,可是她滿心的歡喜快要潽出來了,眼前的字一個個都浮了起來,變成身邊人無數生動的表情。

片刻後,陳易生輕輕動了動,納悶地低聲提醒她:“糖,你怎麼沒在聽歌?你戴的是耳機不是耳塞——”

***

換了2號線,沒有座位,好在下午人也不算多車廂不算擠。陳易生像大猩猩一樣雙手吊著吊環,把唐方圍在身前,低頭看著她傻笑。

“看什麼看,笑什麼笑,戇伐儂?”唐方被他看得臉又紅了,想到這家夥在磁懸浮上的話,趕緊低下頭。

“我開心呀。”陳易生很想咬一咬眼前她通紅的耳朵,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湊在她耳邊低聲問了一句討打的話:“那個——你上次的傷好了嗎?”

唐方狠狠踩了他一腳,白了他一眼,索性轉過身去拉著欄杆不睬他了。

陳易生笑著貼上她的背,下巴枕在她肩上:“我這樣像不像地鐵色狼?”

“不像。”唐方胳膊肘頂在他%e8%83%b8口輕聲嘀咕了一句:“你本來就是個大色狼。”

陳易生乾咳了兩聲,離開了她一點,趁著地鐵轟隆隆的響聲,又笑著說:“真奇怪,怎麼離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