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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燃燈抄 尤四姐 4245 字 5個月前

看上去清瘦的人,其實一點都不瘦。她的手指在那瓦楞一樣的%e8%83%b8腹上遊走,一次停頓,一次撩撥,都引發他痛苦的急喘。他閉上眼,藏住眼裡的掙紮,她笑了,天帝陛下其實忍得很辛苦吧?他所謂的愛還是留了一手,否則為什麼不和她做那種事?最強大的神力,遇上最強大的魔性,不知會塑造出一個怎樣的魔種來。她居然有點好奇,反正現在已經無路可走了,把水攪得越渾,對她越有利。

她笑得發膩,“你不是喜歡看我笑麼,換種肉來引誘我,我可以笑得更好看。”她搖撼他,“快看我,快看!”

他不為所動,嘴裡念念有詞,仔細一聽,居然在背太玄生籙。她有點泄氣,探過身,在他耳朵上齧了一口,細聲說:“你不理我,沒關係,我先忙著。回頭我累了,你再來替我。”

他心頭大驚,睜開眼,看見她撐在他上方,銳利的眼神,妖而有力的身形,像頭蓄勢待發的豹子。

他貼身的禪衣太薄了,仰天躺著,曲線畢露。她的視線往下移,灼灼的,一路火花帶閃電。他慌忙捂住了,試圖起身,“我還有些公務要處理……”被她一腳踩了回去。

“彆那麼小氣。”她皮笑肉不笑,“你守身如玉想留給誰?難道除了本座之外,你還有彆的女人?”

他說沒有,“本君清心寡欲,從來不曾對彆人動過心。”

“那就行了。”她咬著槽牙道,“隻對本座一人動心,你還留著乾什麼?一萬多年了,再不使該發黴了。良宵夜永,彆辜負了上天的美意……你彆動!”見他還想掙,她笑著安撫,“彼此切磋一番,彆這麼小氣。來,陛下,把衣裳脫了。”

也許他是想通了,長情微笑著看他抬起白淨的手,落在雲紋鑲滾的交領上。可是後來的發展並非她預期的那樣,你以為他會放棄抵抗任人宰割?錯!他緊緊扣住交領,把身子蜷起來,蜷成了一隻蝦。

為了守住貞潔如此拚命,這樣的男人真是世間少有。

她很生氣,虎視眈眈盯著那寬肩窄腰。來硬的肯定是不可能了,她呼出一口濁氣,重新躺了回去,在那繃緊的脊背上饒有興致地畫圈,“陛下,你這身條兒我很喜歡,肥瘦相宜。如果能咬,咬上去應該是脆的。”

一串蠕蠕的爬行,在他背上勾勒出細密的雞皮疙瘩。他努力抱住自己,努力維持淡定的語氣:“時候不早了,長情,該睡了。”

她嗬嗬地笑,“這不是正睡著麼,你做什麼背對著我?”一麵說,纖纖的手從他護不住的衣擺下端攀上去,落在壁壘分明的%e8%83%b8腹上,彈琴似的來回撥弄。她沒告訴他,這種防禦的姿勢一點都不安全,因為越是蜷著,%e8%83%b8腹離胯的距離就越近……

他倒吸了口涼氣,一雙水光瀲灩的眼睛回過來看她。她笑得很無恥,“陛下真像個琉璃做的娃娃,你每次這麼看著我,我都有種想要打碎你的衝動。”

打碎,打得稀碎,再也彆拚接起來。

他的手緊緊按在她手背上,“彆這樣……”

她說怎麼,“你不喜歡?”

他的語氣卻漸變哀傷,“長情,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想你了。”

她怔住了,明白他口中的長情不是現在的她。她很覺惱恨,明明是同一個人,為什麼要分出個伯仲來。其實她一直是原來的她,不過吞下混沌珠後,人性中惡的部分被放大了——每個人都會極力壓抑天性中不好的那一麵,就算你是個好人,好人內心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照樣住著惡鬼。

她伸出手,抱住他,“這個軀殼裡沒有彆人入侵,從來隻有我一個。天帝陛下隻喜歡身正心正的長情,一旦我野心勃勃,威脅到你,你就開始逃避現實,一邊說愛我,一邊步步為營算計我。”

他不說話了,眼神複雜地望著她。她忽而一笑,灼熱的氣息拂在他耳廓,輕聲說:“陛下有很多時間去考慮這個問題,何必糾結於當下?夜太長了,找點事情做吧。雖說我對神族沒什麼好感,但天帝陛下不同,常叫我愛恨兩難。”

她喁喁細語,攀山越嶺的指腹,在那片仙氣縱橫的大地上丈量。天帝緊張時,總帶著莫名委屈的表情,看上去像隻受驚的鹿。換做以前的長情,可能不忍心伸出魔爪,現在不一樣,她就愛欺淩弱小,他越柔弱,越能催發她的破壞欲。

她捏住他的下巴,“你我沒有成親,但成親後才能做的事也嘗試了不少,裝什麼裝!就算以後戰場上定生死,背後有過這一段,彆人議論起來也更精彩。”語畢伸出舌尖,在他唇峰上%e8%88%94了一下。

果然天帝陛下食髓知味,追了過來。不得不承認,男人的力氣確實大,她靈力被困後成了普通人,他稍稍發力便反客為主了。

他淩駕於她之上,“聽說這種事不太舒服,玄師當真打算嘗試?”

她問:“是你不舒服,還是我不舒服?”

天帝也似懂非懂,“應該是你。”

“憑什麼又是我?”她不悅道,“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難道你試過?”

天帝說不是,“本君和你打個比方,就像掏耳朵,你拿手指去掏,捅得太深了,是不是耳朵比手痛?”

她不信邪,“一派胡言,要是這麼比方,本座也可以反駁。譬如你拿手指頭去搗蒜,你說是手指頭比較痛,還是石臼比較痛?”

這回天帝相信了,混沌珠確實會影響宿主的智力。他點著頭道:“肯定是手指頭比較痛,但問題在於,你是石臼嗎?石臼是石頭做的,你是血肉之軀,兩者如何相提並論?”

啊,好像是這個理兒。長情歪著頭想了想,“你是不是為了嚇退我,故意這麼說的?”

天帝的笑容很坦誠,“本君沒有必要嚇唬你,玄師藝高人膽大,就是嚇唬你,你也未必會怕。本君隻是如實相告,免得你中途反悔,到時候本君騎虎難下,場麵會變得很尷尬。”

她滿臉猜忌,“是我尷尬,還是你尷尬?”

“兩個人都會很尷尬。”

這麼說來就沒必要了,又痛又尷尬的事,為什麼還要去做?

她把他掀開,正色道:“好好說話,彆趴在我身上。”

這種翻臉不認人的性格,倒和之前的長情很像。天帝被掀翻在一旁,隻好仰天苦笑。其實這種事,男人比女人更喜歡。如果他使點壞,也許早就嘗到傳說中玄妙異常的滋味了。

他感慨之際,她仍舊百思不得其解,“既然不痛快,為什麼要成親?”

他閉上眼喃喃:“為了傳宗接代吧,乾這種事能生孩子。但於我來說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隻有娶了你,這個願望才能實現。”

她嘁了聲,絲毫不為所動,“難道不是因為萬年前的詛咒生效了,你想抓我來破咒?”

平心而論,這種心思剛開始不能說沒有,但後來就徹底摒棄了。愛一個人,若是出於某種目的,絕對不能長久。現在他隻知自己的愛情是純粹的,不含任何雜質。萬年前的詛咒演變到今日,更像一個預言,一段祝詞,他心懷感激,謝不了老天,可以謝謝命運的恩賜。

轉頭看她,她就在身旁,又濃烈又紮人,但他覺得順眼,撲過去抱住了她。她掙紮不休,他說彆動,“讓我抱抱你。喜歡到一定程度,喜歡就會變成依賴——長情,本君很依賴你。”

她不明白他哪根筋搭錯了,“本座又不是你娘,你依賴本座乾什麼!”如此不解風情,把天帝回得啞口無言。

天帝想算了,畢竟她現在腦子不太正常,不能和她計較太多。她不滿於他抱著她,他知道,但反感的事做多了,慢慢也就習慣了。~思~兔~在~線~閱~讀~

事實證明確實是這樣,起先她還對他連踢帶踹,後來慢慢安靜下來,仔細一聽,氣息勻停,原來睡著了。

咻咻鼻息,是最好的催眠工具,他迷迷糊糊沉入夢境,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被一陣痛苦的呻[yín]驚醒。他猛地撐起身,看她跌倒在地心,渾身充斥著烈焰。因為溫度太高,熱浪灼燒空氣,殿裡的一切都扭曲起來,像南贍部洲的八熱地獄。

第71章

這種可怕的經曆不久前才體會過,短短幾日而已,再次卷土重來。那一瞬心被活生生撕扯,撕成模糊的一灘爛肉,他從床上下來,落地的刹那幾乎跪倒。蹣跚著想去扶她,可她體熱驚人,他根本無法靠近她。

“長情!”他驚叫,“你怎麼了!”

她的身子像某種蠕蟲,因為痛苦折疊成奇怪的姿勢,俯仰間有無數熾漿火雹濺落。他看見她的臉,她的眉眼仿佛被火穿透,皮膚下湧動著滾滾灼浪。他驚駭萬狀,想去救她,可是該如何救,他不知道。浩蕩的神力沒入她身體,他竭儘了全力,卻未起到半點緩解的作用。

怎麼辦,他幾乎要瘋了。倉惶之下震開殿宇的門窗,轟然一聲巨響,引發熱流和寒流的激烈碰撞。

巨大的動靜引來了大禁和薑央,他們是天帝近身伺候的人,懂得什麼事可以不避人,什麼消息該封鎖起來。圍繞玉衡殿的結界快速高高築起,銀牆內烈焰蒸騰,銀牆外天帝的禁衛親兵雖然趕到了,但都進不來,隻能在結界外盤桓。

天帝都救不得,看來這次麻煩大了,實在不行隻能用笨辦法。薑央道:“臣去弄些冷水來,先把火滅了再說。”

大禁聽了薑央的話目瞪口呆,“玄師吞了元鳳,鳳凰的火,水能救得了嗎?”

天帝之前隻顧驚慌,連腦子都懵了。大禁一語驚醒夢中人,他扔下一句“照看好她”,便禦風衝出了碧雲仙宮。

大荒的邊緣,由南至北有九座山,第九座山終年飄雪,天界稱之為九重字山。隔壁派係起的名字為大多數人所熟悉,叫做須彌。

雪山分南北,也在兩個派係的交界處。朝陽的這半邊由雪神姑射執掌,姑射兩耳不聞窗外事,天界的朝議和聚會從不參與。她在自己所轄的領土上建起了一座銀城,城裡空蕩蕩,隻住著她一個人。後來跑到單張山收伏了諸犍,自此便帶著那隻怪物隱居在此,無量量劫之後,再也沒有露過麵。

銀城有條很長的直道,上通天,下達地,以冰雪做成。姑射雖然自己不外出,但歡迎外麵的人常來坐坐。雪山的日子漫長而無聊,她和山北的老鄰居討要了包雪菩提的種子,孜孜不倦研究種植。也不知失敗了多少次,今年終於成功了,在直道兩旁種滿了這種半透明的花。

今天是開花的第一天,花不顯眼,開了和沒開沒有太大區彆,白天幾乎消失在漫山皚皚的白雪裡。不過入夜就不一樣了,特彆有月亮的夜,月色照在花瓣上,所有的花與葉都折射出瑩瑩的淡藍。人間給這種顏色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叫月白色。

姑射很高興,盤腿坐在須彌座上,不時看看路燈一樣閃閃發亮的菩提花,對諸犍發下宏願:“接下來本座還要潛心鑽研,移植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