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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聽到了那或高,或低的哭聲。

遂一夜過去,等天亮醒來時,沒幾個人眼下不是青黑的。

到外麵出太陽時,他們更是在洞中待不下去了,都奔了出去,用周到的話來說就是曬曬太陽去去陰氣,添添陽氣。

唐昭也走了出去,不過不是為了曬太陽去什麼陰氣,補陽氣,而是想看看今晚還會不會下雨。

“你怎麼跟沒事人一樣。”

周到挪到她身邊,打了個哈欠說到。

唐昭收回目光,看他:

“那你想我怎麼樣?”

周到語塞,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女子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連鬼都不怕。

這世上難道就沒什麼東西能把這女子給降住。

周到一想到這,心裡生出來期待。

不知道這女子怕起來會是什麼樣?

周到一想那畫麵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唐昭跟看神經病一樣看他:

“你笑什麼?”

周到一聽忙收住笑,使勁搖頭:

“沒有,沒笑什麼。”

唐昭看了他一眼,沒再揪著這個問題繼續追問,反而道:

“回去把東西收拾好,等下出發。”

“哦。”

周到應下,正要轉身,又立刻停住,懷疑地看著她,

“要走了?現在?”

唐昭點頭:“對,現在。”

周到追問:“今晚不下雨了?”

“暫時沒有雨,先抓緊時間趕路。”

“好,我這就去。”

說起正經事,周到倒是一點不馬虎。

連忙開始招呼其他人開始收拾行李。

這山洞住著雖然比在野外舒服,可經過昨晚一事,卻是覺得瘮得慌。

得了周到的話後,所有人手腳麻利立即收拾起了東西,那動作比平時還要快上許多。

像是真有鬼在後麵追一樣。

從山洞出發,繼續往前走。與之前一樣由馮虎和羊頭先在前麵探路,後麵的人跟著他們的行進路線往前。

途中也沒怎麼歇,邊走邊吃了早準備的食物和水。

“小心!”

因著昨夜沒睡好,到下午時很多人體力開始不支,精神不濟。

稍一晃神間,毛貴差點一腳踏空,幸虧周到及時拉住了他。

而在他腳下,是深不見底,渾濁又激蕩的河水。

毛貴穩住身形探著腦袋看了一眼拿水,驚出了一身冷汗:

“多謝周兄弟啊。”

毛貴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感激地說道。

“不用。”

說罷,他又低頭看了一眼那河,嘀咕了聲,

“這河也太深了。”

毛貴在旁,接了他話頭說:

“這幾日連下大雨,河水上漲是正常事。要不是我們提早走了,還待在那河邊,說不定都給衝走了。”

周到頗為認同地點頭:

“說的是。”

這河水上漲的的確太快了,要是真晚走一天,真就跑不及了。

而這一切又要歸功於唐昭了。

眼下說謝,他們自己都說的不好意思了。

可唐昭的確是多次救了他們,要不是有她,真不一定能走到這。

難怪這萬木山號稱有來無回。

說著話,他們繼續趕著哭。

有了這一驚險事,後麵的路,許多人都不困了,全都打起了精神。

但也確實不敢了,這稍微走神,可就是要人命的。

按照往常慣例,天黑前,必須要要有適宜的營地。

多次探路過後,對於找合適的營地過夜這件事對於馮虎和羊頭來說,已經沒什麼問題。

所以天黑前,他們順利在營地上休息起來了。

黃昏時,前兩天的大雨,像是將天整個洗了一遍一樣。

天際的雲彩格外透亮多彩,太陽將要消失的那個方向,火燒雲堆滿了整個天空。

紅色橙色的光,給萬木山所有的樹木都染上了色。

唐昭難得的有了閒情逸致賞起了日落,卻不知誰說了一句,那雲怎麼那麼像血,這麼煞風景的話。

唐昭頓時有些無語,但也懶得和他們扯這些有的沒的了。

遂直接無視了那句話。

他們這些在叢林絕境裡鑽的人,除了為了錢,喜歡驚險刺激的事,還有另一原因。

有些震撼的美景,也隻能在這些地方才能看到。

不過唐昭沒有理會那些煞風景的話,可說話的人似是並不安份。

突然又跳了起來,大喊道:

“昨,昨晚的鬼跟來了,他,他對我下手了。他對我下手了!”

他一邊說,一邊上下牙齒相碰,似是怕到了極點。

眼下這日落是真看不成了。

唐昭氣得有些無奈,收回目光看向他。

大叫的人還是羊頭,他一陣青一陣白,嘴唇都成烏紫色了。

在拖下去怕是人都要暈過去了。

唐昭走過去,問他:

“鬼對你出手了?”

羊頭一見她,宛如見到了救星,立刻拉開自己受傷的衣服給唐昭看,激動地說:

“阿昭姑娘,你看我手臂上的鬼手印,一定是他來抓我了。

那鬼是不是,真的是老樁子?老樁子是不是來找我了。”

唐昭看向他的手臂。

隻見他手臂上,出現了許多斑駁的紅痕,亂七八糟地纏繞在他手上,看著有些駭人。

唐昭仔細看了看,正要開口說話。

站在羊頭身側的馮虎,拉開自己的衣袖,看著手臂上的紅痕,也變了臉色,艱難說到:

“我,也有。”

其他人見狀加上紛紛挽起衣袖看了起來,這下說話的人更多了。

毛貴說:“我手上也有。”

方仁也無措地出生的道:“阿昭姑娘,我,我手臂上也是。”

宴姮地宴顧,成安幾人都撩開了衣袖,那上麵同樣紅痕交錯。

這樣一算,在場的人除了唐昭,周到和青竹,竟是每個人手上都有。

包括不遠處的趙環幾人。

毛貴都忍不住,小聲說到:

“難道那鬼真跟上來了。”

唐昭皺眉,隨後用手按了一下羊頭的手臂問他:

“什麼感覺?”

羊頭嘶了一聲,而後說:

“又痛又癢。”

唐昭問其他人:“你們也是?”

這下有人反應過來了。

宴姮看著自己手上的紅痕,蹙眉道:

“阿昭姑娘我們可是中毒了。”

唐昭沒說話,而是走到她身前然後細細地在她袖子裡翻找了起來。

好一會兒,當看到衣袖裡藏著的色彩鮮豔的蟲子後,她從布包裡掏出了帕子,包住手,將那隻蟲子從她袖子裡抓了出來。

宴姮沒料到,她袖中還會藏著這種東西,向來鎮定平靜的臉上,一下變了。

唐昭把蟲子用布包好遞給了周到,然後又翻了翻,確定沒了,才收手。

其他人見狀也趕忙開始在自己手裡翻找了起來。

“算不上多大的毒,隻是這蟲子爬過人皮膚後,就會讓人感覺又痛又癢,抓出來就好。

但是彆直接用手去抓。”

這種蟲子,一般來說都是藏在樹上的,人看不見。

它也不會主動落在人身上。

應該下雨把它從樹上衝到了葉子上,他們走過時,身子擦過那些葉子,將它震了下來,落在身上了。

之前唐昭其實看到過一隻。

至於唐昭三人被中招,則得益於,很早之前她便跟周到和青竹說話,要他們把褲腿喝袖子都綁緊。

這樣那蟲子即便落在身上,也沒辦法爬進衣服裡麵去。

其他人聽了唐昭的話後,很快也在身上把蟲子都抓了出啦。

這下倒是沒人再喊有鬼了,可一個個都難得得緊。⌒思⌒兔⌒網⌒

而此時他們手臂也腫了起來。

唐昭嘗過那蟲子爬身上的苦,那時她運氣比他們還遭,蟲子直接掉她臉上了,差點毀容。

幸而隊裡的醫生及時處置了。

“把這個拿去煮水,一會兒然後放涼了給她們用來擦手。”

唐昭從包裡摸了一般草藥給周到說到。

周到接過點頭應下。

“阿昭姑娘,可有我能幫忙的。”

青竹走上來問到。

唐昭沒有拒絕,隻說:

“你跟我來。”

“是。”

光用水洗,好的太難了,那麼大一片紅痕恐怕他們今晚上都睡不著覺。

所以她要去附近再找些藥。

二人並沒有走多遠,一來天快黑了,走遠了不安全。

二來這附近就有些能用的草藥,雖然效果一般,但也能用。

唐昭采了些,另外又找了些能緩解症狀的藥一並帶回去了。

煮草藥水洗,還要放涼需要些時間。這些拿回去可以先幫他們緩解一下。

三兩下把要用的東西都弄到手後,兩人迅速就回去了。

此時營地眾人的河岸已經開始腫了起來,一個個難受的,想用手撓,可下手重了又疼得離開。

這樣實在折騰得快受不了了。

唐昭回去後,新水把新弄回來的草藥都洗了一遍,然後用手搓爛出水,直接抹在了宴姮手臂上。

那青黑的汁水和搓爛的草藥,放在宴姮白淨的皮膚上委實有些礙眼。

可宴姮隻覺得那草藥沾上皮膚後,那些不適立刻消減不少。

手臂上清清涼涼的很是舒服,為此她蹙著的眉頭也鬆開了不少。

其他人見狀,立刻眼巴巴地看著唐昭和青竹手上的那藥。

“把剩餘的分給他們。”

她對青竹說,接著又對其他人道,

“學我方才那樣,直接搓爛,敷在手上就能緩解了。”

“是,多謝阿昭姑娘。”

“多謝阿昭姑娘。”

“阿昭姑娘又幫了我們一次。”

……

眾人歡天喜地地道謝。

他們這邊按照唐昭的法子把她帶回來的藥用了,果真立刻見效,又痛又癢的不適感,很快緩解了下來。

可是那邊的趙環幾人就隻能看著了。

“主子,我……”

宋書生隱忍地要說什麼。

趙環閉目,打斷了他的話:

“不用,去把水拿來洗。”

沒有藥水,他們隻能用冷水洗。

幸而水冰,用起來也有些微末效果。

這邊忙的差不多了,藥水也煮上了,唐昭就讓周到去弄夜裡吃的東西了。

周到隱晦地瞥了一眼青竹,沒說什麼,將事情交給了她然後拿了食物去弄了。

等食物弄的差不多了,先前煮的藥水也涼了。

唐昭之前拿回來的那藥,隻能暫時緩解一下,過了沒多久,又必須重新搓藥敷上。

所以他們實在覺得難熬。

等藥水能用後,立刻便急吼吼的要用了。

無法,他們也隻能等眾人先給手上上了藥再說吃的人。

比起之前用草藥敷,這冷掉的藥水,才真正的讓人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