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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討喜,那便不打擾了,在下先行一步了。”

他一頓,又道,

“我等著看阿昭姑娘的成果。”

說完人痛快地離開了,宋書生眼神晦暗地唐昭身上打量了一番,跟在趙環身後走了。

等他們人都走了,唐昭收回目光邁步朝土窯走去,說:“開窯吧。”

趙環都被趕走了,其他人原本看熱鬨的人也都自覺離開了,在場的除了一旁專心烤魚的朝玲外就隻剩下他們幾人。

按照唐昭的意思,成安他們鑿開了土窯,露出裡麵的東西。

石頭原本上的雜質已經全部脫落,隻剩下一個個的白色塊狀物。

幾人見此眼中都浮現了疑惑之色,顯然並沒有認出這是什麼。

“這是,石灰?”

成寧忽而說到,聲音裡帶著些不確定。

唐昭正蹲下將東西撿出來,聽了他的話後抽空衝他笑了一下:

“沒錯是石灰。”

萬木山雖然危險,但地大物博裡麵這些東西品質也是真的好。

譬如這石灰石,燒出來的生石灰是相當不錯了。

“拿鍋裝些水來。”

她一說,立馬就有人動了。

不一會兒,裝了水的土鍋被放在地上。

唐昭將燒出的石灰丟進了水裡,生石灰一入水裡麵就沸騰了起來直冒煙。

原本站在一邊抻長了脖子正看著的周到被唬了一跳,立馬連退熟步。

宴姮和宴顧反應沒他那麼大,隻滿臉好奇地看著一幕。

唐昭這邊忙著把調和石灰%e4%b9%b3,另一邊吩咐道:“把粗鹽拿出來,加水溶了。”

這一次她話落成安等人卻沒有立即動,還是宴顧衝他示意了一下,他們去搬鹽和鍋。

唐昭練鹽的法子新奇,他們不懂也未多問,隻認真地注視著。

粗鹽被護得很好,這東西彆說是在這裡,在外麵都是個精貴玩意兒。

所以昨晚在洪水來後奔逃時,他們都還記得小心地護好它。

滿滿一鍋的鹽,一次是弄不完的。

唐昭倒出了三分之一,又將過濾過乾淨的水,倒了進去,把粗鹽徹底溶進水裡。

粗鹽要溶於水需要一些時間。

這日恰好也到中午了,唐昭打算趁此機會好歇一口氣。

“好了,先暫時這樣,這幾口鍋裡的東西要麻煩你們看著這些了。”

唐昭起身對宴姮和宴顧說到。

“阿昭姑娘放心。”

“好,這邊就交給你們了,我去看看毛貴。”

晏家兄妹點頭。

唐昭離開了緩坡,周到跟在她身後,問到:

“你不歇一歇?”

昨晚一夜沒睡,今日又忙個腳不離地,他這會兒都累了,唐昭仍精神奕奕的。

周到都怕她把身體熬壞。

“沒事,忙完了再說。”

唐昭擺擺手無所謂的隨說。

這才哪兒到哪兒,想當初他們曾在沙漠裡迷路,為此不眠不休地走了三天三夜。

那個時候缺水缺糧,白天頭頂著大太陽,夜裡又冷得能凍死人,除了必要,基本不會停下,一直走一直走,直到找到出路,才停下。

那樣極端惡劣的條件下她都活下來了,精神和體力早就訓練出來了。

現在這副軀體雖然弱了一些,但她精神上依然很強悍。

周到不知道這些事,眼見她如此,忍不住歎了口氣,但也沒多勸。

唐昭走上了好高地,眾人都止住了話向她投來目光。

趙環甚至喚了她一聲,衝她一笑。

唐昭回了他一個極為敷衍的笑意,便朝毛貴走去了。

此時毛貴人已經陷入了昏睡中,青竹和方仁都守在他身邊,隨時查看他的狀況。

他們見唐昭來,忙起身打了個招呼。

“我來看看他。”

唐昭說,然後她先去看他的傷口,腳上已經沒有流血了。

她又過來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也沒有發燒。

當然這樣還不足以讓人鬆一口氣。

至少需要十二個小時,如果傷口沒有發炎,他沒有發燒,才能確定是脫離危險了。

能做的,她都做了,剩下的看天,也看毛貴自己能不能熬過來了。

看完毛貴後,她對青竹和方仁說:

“要辛苦你們了,如果他有任何不對勁,記得來喊我。”

青竹點頭應下。

又跟兩人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她才盤腿坐下休息了片刻。

唐昭喝水的竹筒已經用來做過濾器了,青竹另用一個空碗舀了些水送來給她喝。

這水是她學著唐昭的法子顧慮後,重新燒開了的。

唐昭走前曾跟她說過,洪水後,不論是哪裡來的水,最好一定要燒開後再喝,不然容易染上瘟疫,青竹記得很牢。

“謝謝。”

唐昭端起水,剛喝了一口,那邊朝玲便拿著已經弄好的食物走了過來。

“給。”

朝玲拿了幾個果子和一條烤好的魚遞給她。

“謝謝。”

唐昭接過慢慢吃著。

“我的呢?”

周到看唐昭又是有人伺候喝水,又是有人送吃的,一時腦抽直愣愣地衝朝玲問到。

結果朝玲沒有說話,隻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周到便訕訕地閉了嘴,自己灰溜溜地跑到緩坡上去吃來。

青竹忍不住輕輕笑了一下,然後和方仁一起往緩坡走去了。

其他人見狀也去拿吃的了。

朝玲話不多,唐昭現在不太想說話,兩人坐著極為安靜地吃完了午飯。

等吃完了,朝玲又起身離開,中間一句話都沒說。

唐昭坐著曬著太陽,慢慢來了瞌睡。她打了個哈欠,也不再撐了,打算先睡會兒,養足精神,好下午繼續練鹽的事。

想著她閉了眼,很快就睡去了。

吃了午飯重新走上來的周到三人見狀一下放輕了腳步,輕手輕腳地走到她身邊坐下了。

唐昭這一睡我沒有睡多久,約摸一個小時她自己就醒來了。

她起身伸了個懶腰,整個人神清氣爽。

高地上不少人都睡得東倒西歪,畢竟昨晚都是一晚上沒睡。

睡得淺的周到一下被驚醒,睜開眼懨懨看著她說:“不再睡會兒?”

“睡好了,你繼續睡吧。”

唐昭說,說完往前走了兩步後,又退了回來。

她伸手道:“把你的竹筒給我。”

周到沒多問,直接給了他。拿了他的,唐昭又拿了青竹的才離開。

緩坡這邊,宴姮和宴顧也靠在一邊睡著了。

成安和成寧則守在一邊,看著裝了石灰%e4%b9%b3,鹽水和粗鹽。

聽到了腳步聲,他們抬眼看來,發現是唐昭後,連忙起身行禮。

唐昭擺擺手:

“不用多禮了。”

說完後,她開始將裝石灰%e4%b9%b3和鹽水的蓋子揭開分彆看了看裡麵的情況。

“差不多了。”

她喃喃說到。

“阿昭姑娘要幫忙嗎?”

成安問到。

唐昭點頭:“嗯,一會兒需要你們二位的幫忙。”

“請姑娘吩咐。”

唐昭當然不會客氣,她指著石灰%e4%b9%b3說:“你們把這個倒進鹽水裡……”

聽了她的話,成安抱起了土鍋,往鹽水裡傾倒。

唐昭看著差不多了,叫了停:“可以了。”

成安立馬住手。

倒入石灰%e4%b9%b3後,鹽水裡很快起浮起了一層雜質。

等片刻,她將帶下來的另一口空鍋上鋪了一層洗乾淨的布,然後開始過濾掉鹽水裡的雜質。

第一次過濾以後,唐昭便把加了石灰%e4%b9%b3的鹽水晾曬,讓它暴露在空氣裡,等著剩餘的雜質出現,過濾第二次。

在等待的這段時間,她也沒閒著,而是動手做起了蒸餾工具。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現在工具有限,她隻能往最簡單的做。

為此她把從周到和青竹那兒拿來的竹筒底部都洞穿了,然後綁在一起充當管道。

宴顧宴姮醒來時,恰逢唐昭完工。

二人起身圍著這是奇怪的東西轉,看了半天也沒看懂這是用來做什麼的。

“這個啊,是用來蒸餾的,隻有蒸餾過後的鹽才不會有苦味。”

“原來如此。”

宴姮自問博覽群書,學識非一般人能及。但自從與唐昭相識後,不過短短幾日的功夫,已從她身上學到良多。

果真是天有天,人外有人。

第53章

蒸餾工具做好以後, 其他該做的準備也都做好了,唐昭便開始了完成最後一步了。

因上午趙環的緣故, 其他人都知道這提純細鹽不一般, 是不能看的。

所以眾人雖好奇,但也不敢胡亂走來妄圖窺探一二。

緩坡處便隻有晏家的人,唐昭周到以及對此完全不感興趣的朝玲。

“這般煮著, 就能出細鹽了?”

宴姮看著地上用竹筒交接到一起的土鍋,眼裡儘是好奇。

土鍋不像玻璃是透明的,看不清裡麵的狀況。

他們自然也無法親眼看見這粗鹽是如何成細鹽的。

唐昭點頭:“這叫蒸餾。”

說著她一頓,看向她問,

“宴姑娘可聽過蒸餾酒?”

在唐昭上一輩子,蒸餾早在一千多年前就有了, 不知道這個時代現在有沒有。

果然聽了唐昭的話, 宴姮蹙眉想了片刻道:

“阿昭姑娘口中的蒸餾酒,是否是溜酒?”

溜酒?

對了, 書上有記載,蒸餾酒在一千多年前的名字就叫溜酒。

唐昭一笑:“沒錯是溜酒。

想將粗鹽提純成細鹽,至關重要的一步便是蒸餾,用的就是溜酒中的一步。”

宴姮聞言不由一歎:“想不到竟是如此。”

鹽與酒,兩不相乾的物什居然有這樣的淵源。

唐昭:“萬事萬物都是相通的。”

“阿昭姑娘此言有理。”

宴顧也歎道。

二人明了個中蹊蹺,不禁還想多問幾句。

唐昭卻不打算多說了。

這二位擱這想和她談學術呢,她可沒那麼好學。

唐昭自認是個俗人,自然更想從他們手中討更有價值的東西。

念及此她十分自然地說道:“一會兒出結果了,要是沒問題, 剩下的就由你們的人來弄, 不會的問我, 包教包會怎麼樣?”

這話乍一聽沒什麼問題, 可往細了想卻是不簡單。

唐昭將此事藏得緊,絕對不讓趙環等人看,之前也隻是讓成安他們打打下手,眼下卻說要將這法子教給他們。

天下間可沒有這樣的大好事。

“阿昭姑娘的條件是什麼。”

宴姮直言不諱地問到。

蹲在地上幫著看火的周到,聽到宴姮的問話都忍不住看向了唐昭,想要聽聽她到底要拿這手本事為自己掙個什麼好處。

唐昭咧嘴笑了,沒有拐彎抹角說:“我是個俗人,自然是想要榮華富貴,安枕無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