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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布包裡掏出了針,線,乾淨的布條通通都丟進了鍋裡煮,然後說:“水開了,叫我。”

另外還有短刀,她則單獨倒了些水進另一個鍋裡,分開煮。

趙環還沒見過治傷要用這些東西的,眼裡閃過了一絲興味。

不止是他,其他人也都沒見過。

等到唐昭正式為毛貴治傷時,許多人都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第50章

唐昭將毛貴腳上敷的藥拿下來, 藥一拿掉,血往外流得急了些。

毛貴瑟縮了一下, 腳掌也跟著動了一下。

唐昭再仔細看了看他腳上的傷口後, 抬眼對其他人說到:

“多來幾個人,給我按住他。”

這話說的,若不是知道唐昭是要給毛貴治傷, 眾人差點以為她是要揍他。

那邊毛貴聽了,不怎的也打了個哆嗦,他啞著嗓子有些不安地問:

“阿昭姑娘,這,這不用了吧,這回我能撐住。”

說完他眼巴巴地看著唐昭。

“你撐不住。”

唐昭臉上沒什麼表情地跟他說,

“我不瞞你, 你腳上的傷很嚴重,要處理就要先清創, 然後縫合。

不管是清創還是縫合,一般人都會疼得受不了,所以我不想騙你,你是真的撐不住。”

什麼清創縫合,毛貴聽都沒聽過,但這些話從唐昭嘴裡說出來,他就有種毛骨悚然心驚肉跳的感覺。

他咽了咽口水,像問問什麼是清創和縫合。

但話到嘴邊他又給吞了回去。

他隻感覺,答案他其實並不會想知道。

唐昭又說:“這樣如果你不想讓人按住你, 那我隻能用繩子把你綁起來, 二選一你選一個吧。”

從毛貴受傷到現在已經耽擱的有些久了, 唐昭沒有再浪費時間, 她邊說便開始洗手,把針線刀從水裡撈起來。

一切準備就緒,久等毛貴選好她就要動手了。

毛貴猶豫了片刻,遲疑地說:

“阿昭姑娘,還是讓人按住我吧。”

“好。”

然後她揚了揚手,不用再多說什麼,就有人出來,分彆按住毛貴四肢和肩膀了。

唐昭拿起刀,看了幾人,再次不放心地說:

“把人按住了,千萬彆讓他亂動。”

“阿昭姑娘放心。”

成安點頭說道。

得了保證,唐昭放心了。

然後她將刀湊近毛貴的腳傷處。

這樣複雜的傷口處理,唐昭原本隻給自己做過,加上這次才是第三次。

不過那個時候,她手邊的藥和工具更齊全。

碘伏雙氧水消毒的,消炎止血藥和防感染的抗生素,繃帶等等一係列醫用品她的藥箱裡都帶著,所以不會有什麼危險。

但現在她什麼都沒有,即便她下手有分寸,清楚還怎麼處理,但毛貴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得看命。

她呼出一口氣,然後用刀開始清創。

毛貴躺在地上,先是感覺到冰冷的刀刃貼上了他的皮膚,有些涼。

緊接著腳心劇烈地疼痛傳來,他驀地瞪大了眼睛,身體在一瞬間緊繃起來。

用刀生生割掉肉,縱使那是已經壞死的組織,那痛到麻木又從麻木裡傳來的劇痛,讓人簡直痛不欲生。

毛貴死死咬住牙齒,牙都咬出血了,他仍一無所覺。

他想著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不就是痛嗎,有什麼不能忍的,咬咬牙就過去了。

然而在這樣啊,劇痛中,簡直難挨,時間被無限拉長。

他以為的過了許久實際上唐昭才動手沒多久。

真是,太他娘的疼了……

毛貴忍不住了,他嗷了一聲,身子不受控地開始掙紮。

幸而成安他們早有所覺,下了死力氣把人給按住了。

“我不弄了,我不弄了,阿,阿昭姑娘放過我吧。”

毛貴動不了,掙紮無用,腳上的痛一直蔓延至全身。

他覺得全身都在痛,實在是受不了了,不由得痛哭流涕開始求饒。

唐昭理都不理他不受任何影響,依然專心著手上的動作。

其他看著這一幕的人,隻覺得她這治傷的方式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看得人目瞪口呆,脊背發涼。

隨即便是覺得腹中翻湧,有些想吐。

承受能力較弱的直接撇開了眼睛,不敢多看。

不怕的倒是覺得稀奇,睜大了眼睛看得仔細。

“阿昭姑娘,放過我吧,太他娘的痛了,我不治了,我,我不治了,讓我死,給我一個痛快吧……”

毛貴說著,仍不死心地掙紮著想要逃脫束縛,可是成安幾人武藝高超,哪是他能掙脫得掉的。

這漫長的過程,在毛貴越來越微弱地哭嚎中結束。

等唐昭放下刀時,在場的幾人渾身上下都是大汗淋漓了,那毛貴整個人更是跟在水裡洗過了一樣。

“完,完了嗎?”

察覺到唐昭停了刀子後,毛貴半睜著眼,虛著聲欣喜地問到。

唐昭清洗掉手上的血跡,然後拿起一旁的針線,開始穿針引線,順便淡定地回了他一句話:

“沒有,還在再等等。”

“還,還有什麼?”

毛貴按著起不來身,隻能竭力抬起頭想看看唐昭在乾什麼。

針穿好了,唐昭看著他腳底的聚攏,回到:“給你縫針!”

話音落,她直接把針刺進他皮肉裡,手指翻飛開始縫合傷口。

縫針地疼痛比起剛比清創時,已經減少了很多,但還是痛啊。

毛貴已經沒有力氣再喊了,他腦袋一撇,竟嗚嗚咽咽地開始哭了起來。

一個大男人哭得跟小媳婦一樣,可毛貴已經顧不上丟不丟臉這件事了。

剛才割肉,現在縫肉,這樣硬生生扛,是個人都扛不住。

雖毛貴哭成這樣倒是沒人會笑話他。

“好了!”

終於,毛貴都快絕望了,聽得唐昭這麼說,他垂死病中驚坐起,一下子有了精神想看看。

唐昭則拿著藥給重新敷上,然後包紮。

“行,行了嗎?”

毛貴喘了口氣地問到,蒼白的臉上全是汗水,眼睛泛著紅。

看得出來剛才是真的遭了大罪了。

唐昭點頭,神情卻依然嚴肅,她對毛貴說:

“你好好養著,這兩天腳彆使勁兒,不要沾水,先好好養著看,如果有什麼問題再說。”

毛貴點點頭:“多謝阿昭姑娘。”

第51章

交代好毛貴注意事項後, 唐昭就起身走到一邊,用著煮針線還剩下的水, 洗了個臉和手。

她一走, 其餘人都圍上了毛貴,問他是什麼感覺。

不怪人好奇,隻是唐昭這治傷的法子著實是沒見過。這樣活生生把肉從人身上割下來, 他們隻在淩遲中見過。

方才毛貴叫得那麼慘,若換成不知情的人,怕不會以為他是在治傷,而是在受刑了。

毛貴腳仍然很痛,但更多的是精神不濟,他強撐著回了幾個問題後, 便昏睡了過去。

這下隻需要看他後期恢複, 和今晚會不會發燒了。

唐昭抹掉了臉上的水,又甩了甩手上的水想著。

然後她起身正要走, 麵前遞來了乾淨的帕子。

她順著帕子看去,是宴姮。

“謝謝。”

唐縣接過,又仔細地把手上的水擦乾淨。

宴姮笑了一下,沒說什麼。

唐昭把帕子放進水裡洗乾淨了,還給她問到:“石頭燒得怎麼樣了?”

她一直記掛著這事,宴姮不過來她自己也要過去問的。

宴姮也不介意帕子濕噠噠的,徑直拿在手裡說:“應是差不多了,阿昭姑娘可要去看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行,去看看吧。”

唐昭點頭, 由著宴姮在前麵引路。

高地下有個十分平緩的坡度, 上麵因著唐昭剛剛毛貴治傷, 給占了。不少人就在緩坡這邊, 理出了位置,不少人正忙得熱火朝天。

朝玲找了些野果子,幾條魚和兩隻鳥。

東西並不多,吃飽是不大可能或許勉強能勉強填填肚子。

昨晚大雨又有洪水,動物警覺性高能跑的早就跑光了,這附近的確很難再打到獵了,能有些已經相當不錯了。

她此時正在處理吃的,一見唐昭來向她點了頭,打了個招呼。

唐昭回以一笑。

然後繞過朝玲跟著宴姮繼續走,隻是剛走沒兩步,出人意料的,她在土窯旁看見了趙環。

唐昭一把拉住宴姮壓低聲音問:“他怎麼在這?”

宴姮輕飄飄看了一眼趙環,麵上仍舊波瀾不驚,隨即對著唐昭說道:

“阿昭姑娘,他一直都在盯著我們。”

所以避不開,一旦他們有什麼動作,趙環必定會注意到。

何況趙環不傻,唐昭給他們石頭時,他定是看見了,後來又見有如此大的動靜,他必然有所猜測。

左不過就那兩件事,鹽和地圖。

二者擇其一,不用多想都能猜到那些石頭是用來做什麼的。

思及此,宴姮看向趙環的眸光一深。眼裡有殺意閃過。

既然已經確認了其身份,再動手自然不會出錯。

不能留他了……

唐昭不知宴姮所思,聽了她的話後,立即就反應過來了。

其實關於這點早在先前不知道二者的身份時,她就已經發覺了。

但她眼下如驚弓之鳥一般,有些事總會不自覺地會多想一些。

“算了,是我反應大了。”

唐昭鬆開了手道。

既然趙環已經看見了,遮遮掩掩也沒什麼用了。

唐昭不禁有些泄氣。

隻希望趙環不要太聰明了,最好連石灰都認不出來最好。

宴姮卻是笑了笑,安撫道:“阿昭姑娘放心,我們答應的事,定是會辦到的。”

唐昭一愣,什麼意思?

宴姮沒再多說,她抬腳往前走去。

接著唐昭就知道她口中的,一定會辦到是怎麼隔壁辦到法了。

“袁公子,能否請你移步離開此處。”

唐昭驚愕地看著宴姮,沒想到她竟然直接開口趕人。

可明顯趙環不會走,那宴姮為何又要多此一舉開這口?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果然趙環還沒說話,他身邊站著宋書生冷笑著開了口。

宴顧起身走到宴姮身邊,笑得一臉春風地對他們說道:“我妹妹的意思是,讓你們走開些。”

宋書生臉一青,瞪著兄妹二人:“放肆。”

在宋書生眼裡,趙環是主子,早晚要撥亂反正登臨帝位的,宴姮和宴顧敢如此對趙環說話,他自然是不能忍。

宴姮臉上淡淡的笑意,登時消散,她眼神漠然地直視麵前的兩人,表情顯得有些冷酷:

“究竟是誰放肆,你又算什麼東西敢在我麵前來犬吠。”

宴姮少有這種氣勢淩人的時候,連宴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