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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著唐昭問:“你找到寶藏了?”

兩人這純粹是雞鴨同聊,各說各的。

唐昭扯開他的手:“沒有,不是寶藏的事。”

周到一聽頓時頹了下去:“哦。”

“其實也算是。”

周到驀地抬頭看她,滿臉糾結:“到底是不是,你倒是弄清楚了再說。”

唐昭這下也不和他彎彎繞繞了,直接開口說:“我能把粗鹽提純。”

怕他不懂,唐昭又解釋了一下,

“我能把粗鹽去除雜質,提純成細鹽。”

原來是鹽的事。

周到又頹了下去,果然跟寶藏無關。

不對……

再把唐昭的話仔細念了一遍,周到一個激靈看向她,瞪大雙眼問:“你說你能乾什麼?”

唐昭看他,一字一句答:“我說,我能把粗鹽提純成細鹽。”

這下周到徹底愣住了。

天下間但凡是觸及一個鹽字的,後麵跟著的一定是白花花的銀子。

鹽商光是販賣粗鹽都能從中謀取巨大利益,更彆說那特供權貴使用的細鹽了。

而唐昭居然說她能練出細鹽,這不相當於在說,她能點石成金嗎?

周到驚疑不定地看著唐昭,心跳逐漸逐漸加快。

“麻煩的是,這件事被趙環知道了,我覺得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同尋常。”

恰在這時,唐昭繼續說到,這會說得卻是件要命的事。

周到聽後瞬間覺得腦門疼,需要緩緩。

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說到:

“依他現在的處境要是能掌控住鹽,對他奪位應該大有益處。”

他一個江湖人士其實對於朝廷紛爭權利鬥爭,一點都不感興趣,因此知道的也十分有限,許多消息都是道聽途說。

些許原也跟他沒什麼關係。

可到如今,他已經變相被迫參與進去了。

周到實在是悔不當初。

早知道,他一定不會去上那天船,也一定不會去碰那張藏寶退,更不會腿賤跑來萬木山。

現下倒好,前路莫測啊。

兩人互看了對方一眼,都知道這件事不好處理了。

唐昭沉默了一下,問道:“你覺得趙環的勝算大嗎?”

周到愁得眉毛都擠在一起了:“這不好說,誰知道文帝給他留了什麼後手。”

“那當今皇帝呢,怎麼樣?”

“當今皇帝比之文帝自然是勝了不止一籌,不過我聽說當今太子身子似是不大好。”

看樣子周到知道的的確是不多,唐昭有些焦躁地在地上走來走去。

若是周到是打從一開始就攪進其中的話,那唐昭則是在展露實力後,無知無覺下卷進去的。

從趙環對她的態度來看,想要獨善其身,已經是不可能了。

在萬木山的日子還長,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出去的。誰知道她手裡握著的技能,還有哪些會觸及趙環他們的敏[gǎn]點。

躲過了這次,還有下次

還有藏寶圖的事,現在幾乎已經都心知肚明了。

若是真倔開了寶藏,晏家兄妹如何做暫且不知,趙環一個要造反的,如果他得到了寶藏一定會殺了所有人。

縱使唐昭僥幸不死,這輩子恐怕都要生活在趙環的掌控之下了。

一想到那樣的日子,唐昭都不由得頭皮發麻。

實際上陷入如此危險的處境當中了,她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

權衡利弊後,唐昭能選擇的隻有晏家兄妹。

至少這兩兄妹身為皇帝的人,怎麼看都比趙環來路正。

想到這,唐昭下了決定,她說:“我去找宴姮和宴顧。”

周到聞言驚得忙拉住她:“你彆衝動,奚家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燈。”

“我知道,但你想想,這兩個的身份起碼是能光明正大擺出來的,幫他們說不定還能算上一功。

幫趙環可就不一定了,他自己還前途未卜。”

這話說得也是,周到猶豫地鬆開了唐昭。

“反正已經攪進去了,賭一把。”

不為榮華富貴,就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

“我跟你一起去。”

周到嚴肅地說。

唐昭看他,隨後點頭:“走吧。”

兩人商量好了以後,又走到了營地。

隨即直奔晏家兄妹處。

因著這段時日,唐昭有事常和晏家兄妹商議,眾人也早就見怪不怪了,唯有趙環看向這邊的目光一暗,神色莫測。

第46章

對於唐昭和周到的突然到訪, 宴姮和宴顧並不意外。

唐昭已和他們打了多次交道,所以很自然的就坐下了, 直奔主題說起了事情。

倒是周到坐在一邊束手束腳不怎麼插得上話, 便目光盯著宴顧的一處衣角,前所未有的安靜。

幸好此時無人在意他。

而宴姮宴顧在聽得唐昭說起細鹽一事後,難得的失態了。

宴顧急急問到:“此言當真?”

唐昭點頭:“真的不能再真了, 明天我就會動手,成不成你們到時候就知道了。”

說罷她目光在二人身上轉了一圈,隨即將關於趙環的事說了一下。

當然她並沒有和盤托出,是有所保留。

比如關於她知道了他們的身份。

周到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頭。

最後唐昭道:

“明日還要請你們幫忙了,關於鹽提純的秘方我不想讓人知道, 以後出去, 這畢竟會是我的立足之本。”

她話說得含糊。

不想讓人知道,又偏偏要他們的人幫忙, 但知內裡,聰明的人一聽就懂了話背後的意思

宴姮和宴顧對視了一眼,隨後宴顧笑著說道:

“這是當然,理應如此。”

一番談話下來,雙方都十分滿意,他們的合作,也更近一步了。

唐昭說:“我們應該還要在這裡停留幾天,接下來就麻煩你們了。”

宴顧道:“阿昭姑娘一舉功在千秋造福百姓,該我們謝姑娘才是。”

被人恭維得感覺不差, 唐昭嘴角上揚, 難得謙虛道:“沒有, 客氣了, 客氣了。

客氣了兩句,唐昭和周本起身離開。

走了幾步離得遠些了,一直沒說話的周到才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能行嗎?”

“你不是說了嗎,細鹽價值高,剛才宴姮和宴顧的反應你也看見了。”

周到嘖了一聲:“我估摸你這是要雞犬升天了。”

唐昭用腳踢他,橫了他一眼:“不會說話就閉嘴。”

什麼雞犬升天,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憑本事得來的,就是不靠晏家兄妹,她往後出去了,靠著一手的本事日子能過得差了。

現在不過是能走捷徑就走走捷徑,她不傻,也沒麼軸,什麼時候該做什麼選擇,她清醒著呢。

想著,唐昭不禁感歎起來:

“我這樣的人,怎麼樣都是要過好日子的,不管使什麼手段,殊途同歸。”

周到雖不想承認,但這話確實是事實,隻是唐昭現在這模樣瞧著就讓人心梗,他翻了個白眼,敷衍地說:“是是是,唐大姑娘天底下第一厲害,注定要做人上人。”

唐昭看他那賤兮兮的樣,懶得理他,一個眼風都沒給人大步回去了。

今夜的飯又是大夥兒聚在一起吃的。

這幾日唐昭沒空出去,食物都是朝玲抓來的。

她武功高強混跡江湖多年,有一定的野外生存能力,加上時不時會從唐昭這學些捕捉動物的知識,所以現在找起食物來不成問題。

朝玲是一個很好很聰明的學生,沉默但不寡言。安靜起來沒什麼存在感,但其實力又不可小覷。

要不是時間場合人物通通不對,她都想把人拉進她原本的野外生存隊伍裡。∞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可是難得的人才!

唐昭對此不免覺得可惜。

吃了飯後,對明日的做了簡單的安排後,累了這麼些天,大家更快就睡去了。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當災難來臨地那一刻。

唐昭才發現,她因為疏忽,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

森林的夜並不是那麼安靜。

野獸蟲鳴鳥叫一直斷斷續續地沒停過,才來時很多人都不怎麼習慣,夜裡睡不安穩。

這麼些天下來,每日高強度的勞作,眾人白日累得夠嗆,夜裡倒頭就睡,連那些困擾他們的聲音都漸漸習慣了。

可今日這些動物格外得躁動,時不時就能聽見林子裡有什麼穿梭奔跑過的聲音。

守夜的人聽著心裡多少有些忐忑,猶豫了幾次都想去看看。

可當轉頭看向那林子入口,宛如巨獸長大的嘴一樣,黑暗深不見底,他們又都退群了。

心裡更是念著,萬一是什麼對付不了的野獸,貿然跑去,萬一惹來麻煩就不好了。

便是在這種惴惴不安之下,林間逐漸恢複平靜。

守夜兩人的心也慢慢安定下來。

到了後半夜,周遭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黑漆漆的夜空,彆說月亮了,連星星都見不到一顆。

忽然不知道打哪兒吹來一陣風,風中帶著水汽,吹在身上,冷得人不由自主地就打了一個哆嗦。

守夜的兩人原本犯困,迷糊了腦袋都被吹清醒了。

他們裹緊了衣領,咕噥了一句:冷死人了……

話還沒說完,就見天際一道耀眼的光亮劈開了黑暗,從天而落,降在繁茂了樹林中,照亮了周遭的一切事物。

唐昭驀地睜眼,但還不等人反應。緊接著,劈裡啪啦,一聲炸雷響徹天地,震耳欲聾把所有人都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出什麼事?”

“怎麼了?”

“好像是打雷了?”

“要下雨了嗎?”

……

營地裡的人睜開眼,四下交談著,眼神裡充斥著擔心。

雷聲過後,雨並沒有立馬下下來,連風都停止了,方才剛才的一切好像都是他們的幻覺一樣,但眾人依然不安。

“雨要下下來了。”

“躲一下吧。”

有人說到,然後得到了許多人的響應。

叢林裡沒有遮風避雨的地方,唯一有的就是往樹下躲,當即就有人從地上起身朝那一林中的樹下走去。

唐昭瞳孔坍縮一個激靈,飛奔跑過去把人攔住:

“打雷還往樹下跑,找死啊!”

她一急就有些控製不住脾氣,怒意在臉上顯露。

被攔住的人也被罵得懵了,片刻後才期期艾艾地說:

“可是,要雨了……”

唐昭咬牙瞪他:“淋雨淋地死人嗎?”

那人噤聲,看她這麼生氣心中雖然不服,但不敢反駁了。

雖然他也不知道,打雷往樹下跑為什麼會死。

唐昭看這邊把人叫住了,便沒管他們了,她迅速往河邊跑去。

站在河岸上,她眼睛順著河麵往上遊看去。

天色濃黑,眼睛像是失明一樣什麼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