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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眼神裡翻湧的情緒,昭示著此時他的心緒並不平穩。

“算不了什麼大本事,不過是為了糊口多學了門手藝而已。”

唐昭一屁股坐在地上,淡淡說道。

“阿昭姑娘說笑了,要是天下間人人都能跟姑娘一樣,為了糊口, 就能學下這些本事, 那大楚必是人才濟濟了。”

大楚?

原來她現在深處的時代, 叫大楚!

唐昭雖然曆史一般, 但她自己國家有哪些朝代,她還是清楚的。

在她的記憶中,翻遍上下五千年,就沒有大楚這個年代!

所以這是來到另一個平行世界的古代了?

唐昭皺眉想著,默不作聲。

“若全天下都是人才,那龍座上坐著的皇帝就該急了!”

宋書生忽然說到,聲音儘是嘲諷。

但他話一落,宴顧的神情陡然變了,他眼神淩厲劈向宋書生,沉聲道:

“宋公子,還請慎言!”

宋書生聽完他的話後,當即不甘示弱直視於他,冷笑連連:

“皇帝心%e8%83%b8狹窄,不賢不德心狠手辣,謀朝篡位……”

“宋湘!”

宴顧厲聲嗬道,護在他身旁的成安成寧立刻抽出長刀,對準宋書生。

無端聽了一耳朵大逆不道之言的周到恨不得當場把耳朵割掉。

同時他眼神也湧現了駭然之色,似是有什麼東西超乎了他的意料。

跟宋書生站在一起的袁書生神色也頗為緊張凝重道:

“宋兄,彆說了!”

這裡頭唯一還算鎮定的就是唐昭了,她原本在想自己的事,就一個晃神的功夫這兩人竟又對上了。

而且這你來我往的,話中的意思信息量極大。

唐昭聽著不禁起了好奇之心,常言道無知無畏。

她不知道今天聽的這幾句話傳出去後,跟都可能會讓人在場的人都掉了腦袋。

所以她不僅聽得仔細,還巴不得他們多說幾句,讓她能更多了解一些真相。

不過,宋書生和宴顧話雖才說了沒幾句,可這隻言片語也足夠讓她拚湊出一些事實出來。

比如,這個叫大楚的朝代,當今皇帝的帝位來得不光彩,隻是不知道是謀反,還是當初爭皇位時,下了黑手。

總之,他當了皇帝後,給人留下了話柄,且並不服眾。

另外更重要的一點,關於宋書生和宴家兄妹為何總是這麼爭鋒相對,如今也有了解釋。

很明顯,晏家兄妹就是皇帝的人。

宋書生則是當初跟皇帝爭皇位失敗那一方的人。

而今兩方人馬相遇自然就是你死我活勢不兩立的。

至於為何會這樣正麵對上,那必然就是因那張藏寶圖。

唐昭猜測,說不定就是宋書生他們想再度謀反,手裡沒錢所以才會跑來找寶藏。

結果途中藏寶圖一事走漏了風聲,引來了皇帝的人,所以他們才會在船上為了爭圖殺起來。

這麼一想好多事情的邏輯就通順了。

這,簡直是精彩至極啊!

唐昭自己都沒想到,能當場見證這樣的事,這簡直比看電視劇還要精彩啊!

她一邊聽一邊分析著,那邊的話也沒停。

“宋公子,成王敗寇,輸了就是輸了,你不能因勝者技高一籌,就說出如此有失偏頗的話來,這未免失了體麵。”

宴姮還是那副溫柔的語調不怒不急,但說出的話讓宋書生更為惱火,險些就要不顧君子風度大罵出聲。

幸而,一旁的袁書生還保持著理智攔住了他。

“宴姑娘說的對,我們雖與皇帝有私仇,仍不可抹滅他的功績。

自他繼位以後勵精圖治,河清海晏百姓安居樂業,確實不負□□皇帝聖言。”

宴姮笑了一下:

“袁公子明理。”

“不敢,不是明理,確是實言。但宴姑娘也彆忘了,這些,都是他早年的功績了。”

袁書生是帶著笑意說這些話的,可是不知為何,唐昭在他臉上看到了深深的陰鬱,往日裡眉眼間的明%e5%aa%9a早就消失了。

正當唐昭疑惑於這點時,另一邊的宴姮臉上的表情卻變了。

她像是第一次才看清了這個一直不太起眼的書生一樣,看了好一會兒,方恍然大悟說到:

“原來,是你!”

什麼是你?袁書生難道還有什麼秘密身份?

對此袁書生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臉上帶著笑意深深看向宴姮。

他表現的極為鎮定,宋書生卻是眉心一跳。

雙方沉默片刻,袁書生才開口。

他負手而立,眼裡帶著欣賞之意:

“早就聽聞,姑娘聰慧過人,比之男兒易不遑多讓,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宴姮依然淺笑:

“公子過獎了。

公子遠在禹州,名聲都能傳到京城,與你相比,我不及。”

雙方就像是打啞謎一樣,有些事都沒有說破,但同時又都彼此心知肚明。

隻有唐昭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外人聽得一團迷糊。

與此同時,她更覺得眼前發生的一幕,比她爬攀一座高峰還來的驚險刺激。

她這邊倒是看得興奮,那邊周到都快嚇死了。

轉眼還看見唐昭一副興致勃勃豎起耳朵聽的模樣,差點沒心梗,過去了。

他咬咬牙,決定看在這女子幫了他那麼多的份上,救她一命。

所以當晏家兄妹和袁書生雙方劍拔弩張,氣氛最為緊張時,周到猛的張大嘴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啊切……

而這一動靜成功製止了雙方即將繼續下去的談話。

所有人轉身看向他。

宴姮笑著說:

“周公子可是身體不適?”

周到現在一看他們就發毛,忙搖頭:

“沒事沒事。”

說完,他又覺得話不對,接著又急急忙忙說,

“有事有事。”

宴姮神色更柔和了問:

“周公子,怎麼了?”

周到咽咽口水,四下看了看,然後勉強露出個笑說:

“是,這,天,天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這話一說,其他人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唐昭也驚醒過來就,她皺眉從地上起身,抬頭看了看天色。

此時太陽已經西斜,再耽擱下去都快天黑了。

當下鹽湖找到了,所以當務之急是要把鹽練出來才對。

回過神來後,她目光在幾人身上轉了轉。

不說其他人,這些人可都是做戲的一把好手,剛剛還恨不得殺了對方,言談之中處處爭鋒相對,現在再一看,卻表情平和,身上看不到一點戾氣。

仿佛剛剛發生的一起都是唐昭自己臆想出來的錯覺。

見此她眼尾一垂,也慢慢收起來了所有情緒。

既然都當沒發生過,那她自然不會那麼沒眼色的戳破他們。

唐昭把心緒重新放在了,鹽湖身上。

她又環視了四周,計算了一下此地到河邊營地的距離,默了默後。

清了清嗓子說道:

“時間不早了,你們,有誰腳程快的,先回去幫我抱口鍋抱來?”

她想抓緊時間,儘快先弄些鹽出來,至少要把今天晚上的用鹽解決了,剩餘的明天慢慢來。

“我……”

落腿腳的功夫,周到自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當下便自告奮勇要去,更重要的是,他現在一點都不想和這些人待在一起。

可不想,他這邊剛一開口,就被宴顧給截斷了話頭:

“阿昭姑娘,不如讓成安成寧去吧。”

“還是我去吧,我跑得快。”

周到不死心地說道。

第38章

說著, 他腳下一移已經準備出發了。

唐昭微一挑眉,看出了些不對勁。與周到相處這麼幾天, 雖然談不上有多了解, 但大致還是能看透他某些時候的想法。

比如現在,她便覺得,他這積極得有些不正常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另外有事要你幫我做, 這件事還是交給成護衛他們吧。”

唐昭出生說到。

周到沒想到她會冒出來阻止,愣了一下。

接著他露出個勉強的笑來,垂死掙紮道:

“我跑得快,很快……”

“不用了。”

唐昭笑眯眯地看向他,眼神裡另有深意,

“再說一下就耽誤時間了, 有這功夫, 說不定成護衛他們已經到了。”

說完,她轉頭對宴顧道:

“那這件事就請宴公子宴姑娘安排了。”

“嗯, 阿昭姑娘放心。”

宴姮和宴顧怎麼安排的她就沒多問了,隻要把東西給她帶來就好了。

“你跟我來。”

唐昭對周到說。

“阿昭姑娘,可是有什麼我們能幫忙的?”

周到垂頭喪氣地跟在唐昭身後,兩人正要走,袁書生卻叫住了她。

唐昭向他看去。

此時袁書生的身上已經看不見陰鬱譏諷,臉上重新出現了明%e5%aa%9a的笑意。

整個人和方才相比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這變臉的速度實在是快。

原先她還決定和宋書生相比,袁書生更陽光積極,看起來與她那個時代的普通大學生差不多,人畜無害的。

到現在她才知, 其實這人才是最可怕的。

能有這樣的心性, 既隱忍又會演, 這都不僅僅是一句城府深能說的。

更為關鍵的, 這人應該還有什麼特殊身份。

麵對這樣的袁書生,唐昭可不敢再像之前那樣了。

她不自覺地提高警惕心生防備,說出的話都帶著幾分克製:

“不用了,有他幫忙就好了,反正他也是閒不住的。”

唐昭指了指身旁的周到。

袁書生聞言像是沒聽懂這拒絕一樣,反而提步上前,靠近他們,笑著說:

“阿昭姑娘不用客氣,我和宋兄眼下無事,你儘管吩咐。”

唐昭再次拒絕:

“真的不用。”

看她拒絕地這麼斬釘截鐵,袁書生頓時麵露遺憾,他聳聳肩無奈地說:

“我原是想著,阿昭姑娘這般厲害,跟著你我也能撿些便宜。不想,姑娘竟不願帶我。”

如果換做原來,唐昭隻會覺得袁書生這樣的話是帶了幾分少年氣,頂多一笑了之。

現在她就覺得可怕,後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甚至還從中品出了幾分威脅之意。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表麵越無害心理越扭曲。

按照她的脾氣,她該反唇相譏的。

隻是……

想了想,她還是忍了下來,況且有人上趕著來幫她做工,不用白不用。

唐昭笑著道:

“如果袁公子和宋公子真心誠意想幫忙,那我真是求之不得。”

袁書生聽她終於同意了,當即就笑開了:

“那真是太好了,姑娘有何事,儘管開口。”

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