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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晏家兄妹。

等宴顧幾不可聞地對她點頭以後,才笑著應道:“當然不嫌棄,大家都是有本事的人,誰會嫌有本事的人。”

此時馮虎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他整張臉顯出了幾分猙獰。

事情根本沒按照他所想的發展,他現在哪兒在趕走唐昭,這分明是給自己挖坑。

“阿昭姑娘,我能跟你走嗎?”

又一人走了出來,此人便是那個跟著她挖葛根的人。

唐昭看他也老實,平日裡在一行人中也沒什麼存在感,對他也就沒什麼惡感,當下就點頭應下了:

“可以。”

接著想起這麼久以來都還不知道這人的名字,便順嘴問到:

“你叫什麼?”

那人見她答應了先是一喜,隨後聽了她的問題後又回答道:

“我叫方仁。”

“嗯,方仁,行。”

這時唐昭並沒有發現,站在她身邊的青竹聽見方仁的名字後,立刻神色異樣地抬眼看了他一眼。

不過很快她又垂眸,神色恢複了平常。

而這一短暫的異樣,無人發覺。

方仁過後又有人陸陸續續走過來了,不到片刻功夫,原本馮虎身後站滿了的人,到最後就隻剩下他老樁子,羊頭和氣息微弱的朱勇了。

而那羊頭看著這邊眼神裡還微微有些羨慕,若不是顧忌他本就是馮虎手底下的人,他自己都要過來了。

見此情形唐昭心情大好,她笑著將馮虎之前說的話,反送給了他:

“馮虎,人貴在自知。”

馮虎再也繃不住了,麵色乍紅乍白,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當然唐昭可沒什麼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好心性,她最喜歡的就是痛打落水狗。

所以看著馮虎又添了一句:

“對了差點忘了,這個營地算起來應該跟你沒什麼關係。路線是宴姑娘定的,營地是我找的。

說起來,真要走,也不該我們走,該走的是你,馮虎。”

這話說的沒錯,這裡的確跟馮虎沒有關係,且現在所有人都站在了唐昭一邊,真要走也是他走。

可關鍵是他不能走,不說其他,僅憑他和羊頭樁子三人,在萬木山根本不可能活著走出去。

這一點馮虎比誰都清楚,可事情鬨得這麼大,他與唐昭已經撕破臉皮了,事情要怎麼收場?

可以說,馮虎已經把自己給架上去了,想要下來可就難了。

一旁的羊頭卻是個精的,左右看了看,知道真要跟著馮虎離開恐怕隻有死路一條。

思索再三,他拿定主意,然後走到唐昭麵前賠著笑臉說:

“阿昭姑娘誤會,誤會,都是誤會。

我們老大方才是太著急自家兄弟,以為是你給的藥有問題才會冒犯到姑娘。

我們幾個都是粗人不識禮數,讓姑娘受委屈了,是我們不對。還請阿昭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高抬貴手饒過我們這一次吧。”

唐昭看向羊頭,隨即譏笑道:

“誤會?我看不像吧。”

羊頭也知道一句誤會肯定是不能讓這事過去的。

馮虎一番算計可是把人得罪死了。

無奈羊頭隻能哭喪著臉又說到:“阿昭姑娘,我知道今日冒犯了你,是我們不對。我們也實在沒臉求你原諒我們,讓我們留下來。

隻是朱勇他還剩一口氣了,畢竟兄弟一場,姑娘你看,能不能讓我們留下來送他最後一程。

隻要他走了,讓他入土為安,我們便立刻就走,絕對久留。”

第28章

唐昭沒搭他話, 眼神裡的冷意也沒減半分。

羊頭看著,臉上的表情逐漸就繃不住了, 僵硬著透露出幾分不知所措。

正當羊頭以為留下無望時, 唐昭開了口,淡淡說道:

“想留下,也不是不可以。”

這話一出讓不少人錯愕。

這是要既往不咎了嗎?

羊頭灰敗臉上陡然煥發出欣喜之色。

唐昭冷笑著補充道:

“想留下, 就要學會認準自己的定位,不要再一通腦補心存妄想,自以為聰明地做出什麼狗屁倒灶的算計,惹人嫌。

在我這裡,做錯了事,得罪了人, 那最好是夾著尾巴做人。

刺頭我不歡迎, 而且我見一次揍一次,相信我, 不會像這一次這麼簡單。我會一定會整得你哭爹喊媽,記住了嗎?”

最後一句話,唐昭說得陰惻惻的,直聽得人都瘮得慌。

羊頭吞咽了一下口水,隨後點頭如搗蒜,急急說:

“是是是,我記住了,記住了。”

唐昭看了他一眼,又挑眉瞥向馮虎。

馮虎還立在原地, 對上她的目光, 表情說不出的難看, 整個人因難堪而憋得漲紅了臉。

還是羊頭見勢不對, 跑過去,湊到他耳邊,低聲喊了一句:

“老大。”

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落人下風,要嗎走,要嗎低頭,還能留下。

麵子是重要,可再重要能有命來的重要。

羊頭這些話不好當著眾人的麵說出來,他擔心馮虎犟起來鑽牛角尖,所以急在心裡一直不停給他使眼色。

索性馮虎也不是真的傻,他目光在晏家兄妹身上飄了一眼,心一狠,麵容抽搐了一下後道:

“多謝,阿昭姑娘,不計前嫌。”

那一字一句往蹦的模樣,不用看都知道那樣子有多勉強。

唐昭嗤笑一聲,管他有多勉強,隻盯了他一會兒,語氣涼涼的說:

“我這人小氣得很,既然要留下,那我做什麼,你都得受著。待不了就滾,不用跟我說。”

這明晃晃地是在告訴馮虎,她過後是要公報私仇的,但是人正大光明地講出來,馮虎雖然憋屈,但確實也說不出個什麼。

就像她說的一樣,待不了就滾。

他咬牙,心一哽,擰著得痛,但最後也隻能悶聲答一句,知道了。

話一說完,臉上就火辣辣的痛,他低頭死死等著腳邊的一株野草,不敢看其他人的表情。

這邊話點為止,把人敲打了一番,唐昭就輕飄飄移開了視線,扭頭看向身後的人。

雖然知道這些人方才說要跟她走,這裡頭多半還是和宴姮宴顧與朝玲先表了態有關

但無論怎麼說這場和馮虎的對峙中,這些也算助了她一把,有些事倒沒必要計較那麼清楚。

所以對著眾人唐昭臉色緩和幾分道:

“散了吧。”

說完就神色自若地走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坐下,就著還沒熄滅的火,把找回來的吃的,放在火上烤。

她肚子是真的餓。

其他人相比她反應慢了半拍,但見她是真的沒話說了,互相對視一眼後,便也就各自散了。

周到跑到她身邊坐下正要說什麼,就注意到了她手裡的東西,擰眉看了半天,他嘀咕著說道:

“這東西怎麼那麼像狗尾巴草?”

唐昭從地上抓了一把給他,說:“就是狗尾巴草,早上吃這個自己烤。”

說完又另抓了一把給落後一步的青竹。

“這東西還能吃?”

周到愣愣說著,手也老實地拿過,學著她的模樣烤著。

聽了他的問話,正巧手裡的一簇已經熟了,便道:“能吃,香得很。”

說罷她東西湊在嘴邊,咬下了上麵的籽慢慢吃著。

這東西談不上好不好吃,唐昭一直拿它當小米吃。

周到沒吃過,有些好奇,熟了以後試探嘗了一口。

嗯,不難吃,味道也不奇怪,能吃。

本身也餓了,周到打了個哈切,三兩下就把狗尾草填了肚子。

今日不用出發,昨晚守了夜的周到可以趁著這段時間補個眠。

但他這人偏偏好奇心重,喝了口水後就湊在唐昭身邊問到:“你真就打算把人留下了?”

說這話他自己都有些不信,

“我看你也不像那麼大度的人啊,他想把你趕走,你怎麼著也該把他趕走,才能出那口惡氣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白送的勞工你要不要?”

“什麼?”

周到懵然。

唐昭說:“人先前就上趕著的要乾活,現在為了要留下,或者重新奪回人心還不得更賣力。

有了他,我們都要輕鬆很多。”

這麼一說周到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他衝唐昭豎了個大拇指,“高。”

“少廢話,去睡覺,我一會兒還有事要你做。”

周到聞言叫苦了一下:“你倒是會使喚人。”

嘴裡抱怨了幾句,但他還是邊打哈切,邊走到一旁抱臂歪靠著,幾乎就是眨眼的功夫,唐昭就聽見他呼吸均勻了起來,很快又響起了鼾聲。

看來真是困得緊了。

唐昭則在竹筒裡灌滿了水,重新準備出發。

臨離開前,青竹叫住了她:“唐姑娘要去哪兒,我跟著姑娘一起去吧。”

唐昭想了想,又看了看營地裡其他人,眾人麵色都不太好。

這段時間,又是驚嚇又是趕路,吃得不好睡得不好。

個個像是遭了大難一樣,有些麵黃肌瘦了。

這樣下去不行啊。

真要是遇上上次狼一樣,光靠他們幾個人,可不一定能贏。

想了想,唐昭現在營地中間,揚聲說到:

“我要去打獵找吃的,有沒有要和我一起去的?”

這還是唐昭第一次邀請彆人跟她一起。

眾所周知,每次唐昭一出去打獵,找食物都不會空手而歸。

想起昨晚的叫花雞和那一個個的野雞蛋,當下就有人待不住了。

躍躍欲試地舉起手:

“阿昭姑娘我與你一起去吧。”

“阿昭姑娘我雖然沒什麼功夫,但是手腳靈活,帶上我吧。”

“阿昭姑娘我力氣大,帶上我。”

眾人積極響應,晏家護衛,宋書生等人,還有朝玲直接走到她身邊站定,另有羊頭扯著繃著臉的馮虎顛顛跑過來。

唐昭看著這些人,也沒多大意外,畢竟誰不想吃頓好的。

想了想,她抬手正欲讓人安靜一下。可不成想,話還沒出口,這些人見他動作自動就閉嘴了。

倒是自覺。

如此也不用說什麼廢話了,唐昭直接安排:

“人不能全走,營地也很重要,這樣我點人,點到名的跟我去,沒點到名的留守營地,不要離開。”

說完她開始點名。

晏家護衛點了一名,袁書生,朝玲,青竹,另外有兩個體格壯碩的,最後他還是目光一轉,微微眯眼喚道:“羊頭,馮虎。”

似是沒料到會叫到他們二人的名字,兩人的都愣了一下,接著羊頭歡喜地笑了:

“多謝阿昭姑娘。”

一共一行九人,臨出發前,她細致對幾人交代了些注意事項,然後便帶著他們出發了。

原本唐昭打算還去昨晚夜裡出沒的地方看看的。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