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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兩人神情儘收眼底。

“那今晚就麻煩兩位了。”

馮虎有些尷尬地說道。隨後他又說,

“羊頭你也彆睡得太死,吳山你注意點。”

吳山便是那傷口感染倒下的人,這會兒人就放在羊頭身前,燒得滿臉通紅,氣息粗重。

這模樣瞧著,怕是沒那麼容易活下去了。

一切安排好後,便各自睡了,當然唐昭並沒有睡。

她坐在一旁借著火光繼續編製竹簍,這東西她之前就已經編了一半了,費不了多少時間就能好了。

青竹見狀倒是想幫她搭把手,不過唐昭沒讓。

她也不會,多一個人也幫不上什麼,還不如早點睡,休息好了明天也精神。

月上中天眾人閉眼睡去,但有一點風吹草動便會有人睜眼由此可見都睡得不沉。

唐昭編完竹簍後,又做了半個時辰的訓練,人才睡下。

今日的事,讓她明白,她必須儘快訓練好身體,不然在這萬木山中隻有死路一條。

第15章

過了不太安穩的一夜,唐昭卻與往日一樣天還未亮透人就醒了。

見她起身守夜的朝玲和成安都投來了一眼。

隻不過朝玲依舊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模樣,成安則衝她頷首示意了一下。

唐昭回以一笑,隨後就拿著木炭竹筒去了溪邊。

小溪離駐紮的營地並不遠,唐昭原是打算刷完洗臉後灌些水帶回去。

可沒想到剛走到溪邊,她就看見了不同尋常的一幕。

隻見溪水邊的地上布滿了雜亂的野獸腳印,空氣裡隱隱散發著異樣味道。

眼前的景象讓唐昭心倏地一緊,心裡湧起了不祥的預感。

但她還是按捺住湧動的心緒冷靜下來,蹲下仔細查看起地上的腳印,其實不用怎麼辨彆她已經認出了這所屬於什麼動物。

然而為了謹慎,她循著空氣裡的異味,找到異味的來源,接著拈起地上的土湊在鼻子前聞了聞。

這一聞一股子尿騷味躥入鼻腔,心中猜測立刻落定,唐昭當即變了臉色。

她拍乾淨手,迅速拿起竹筒起身轉頭大步往營地裡走。

此時天色剛剛蒙蒙亮,除了守夜的兩人,其餘人皆還沉浸在夢中。

其實許多人前半夜都沒睡沉半夢半醒,不久前才迷迷糊糊睡去。

唐昭沒時間體諒這些人有多累,回了營地後,馬上大聲喊醒了所有人:

“醒醒,所有人都醒醒,彆睡了快起來。”

她聲音喊得又大又急,順腳還提了提離她最近的人。

突如其來的喊聲,很快就把所有人都吵醒了。

眾人滿臉疲憊,眼中含怒地睜開眼。

“出什麼事了?”

“你做什麼?”

“天還沒亮,你叫喚什麼?”

“到底出什麼事了?”

營地裡響起了詢問聲斥罵聲,周圍變得一片吵鬨。

混亂中,宴顧看向成安,成安衝他搖搖頭,以示不知出了什麼事。

而周到和青竹已見識過她的手段,特彆是周到心知無緣無故的唐昭不可能這樣冒頭鬨事,定是出事了。

出於這種信任,他什麼都沒多問,醒來後反應了不過幾息隨即就手腳利落地開始收拾東西,青竹見狀也是如此在旁邊幫忙。

他們的猜測是對的,果然下一刻就聽見唐昭冷聲說道:

“我隻說一遍,我剛在溪邊發現了狼群的腳印和狼撒的尿,證明狼群昨夜應該已經過來了並且標記了我們。

狼的嗅覺非常靈敏,能聞到十幾公裡外的氣味。所以現在立刻馬上走,必須在天黑前找到合適駐紮營地的位置,和離開它的嗅覺範圍內,好了我要說的就這麼多,十分鐘後上路,走不走隨你們。”

話一說完,唐昭就沒再理會其他人。

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此時周到和青竹已經把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包括竹筍都裝進昨晚新編的竹簍裡,還有烘烤乾的竹鼠皮都裝好了。

一見她過來,周到苦著臉說:“我昨晚果然沒看錯,居然真是狼。”

唐昭笑了一下道:“你很警醒。”

眼看還有時間唐昭讓周到把另外兩個竹筒給她,她去溪邊打些水路上可以喝。

周到聞言拿著竹筒說:

“還是我去吧。”

“不用,我順道去補充些草藥。”

之前采的藥已經乾了,既然已經被狼盯上了,那她勢必要做最壞的打算,所以傷藥她需要備上。

聽到這話,周到還是沒鬆口:“我陪你一起去,要是有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不用,你看好東西和青竹等著我,很快回來。”

說完唐昭抽走他手裡竹筒邁步走遠了。

走到溪邊唐昭先給竹筒一一灌好了水,接著她並沒有急著去找藥,而是看向了地上的腳印。

事實上,如她先前所說,狼如其他野獸一樣是不會主動攻擊人類,且狼更聰明,所以除非遇上了極端情況,否則更不會選擇招惹人類。

如被驅逐的孤狼,誤入狼群領地或是撞上了懷孕的母狼等。

這些情況下就會造就不幸發生。

在人多的情況下,第一種最好解決。後麵兩種最危險。

而地上的腳印看起來並不屬於一隻狼,所以顯然來的並不是一頭孤狼。

確定了情況後,唐昭心中也有了底。算著時間,她走到了靠近水域邊的雜草叢中找藥。

水源豐富的地方果然植物也要豐富得多。

她在裡麵找到了一些止血藥和消炎解毒的。

唐昭通通都薅下來裝進了隨身背的布包裡,東西找齊後,她起身就要走。

隻是躬著身子起到一半,唐昭似有所覺地一頓。

她抬眼看向了對麵的灌木叢裡,那裡枝葉輕輕晃動,像是被風吹動的,又像是有什麼生物走過碰到了。

看了片刻,什麼都沒發覺,唐昭心裡的戒備之心反而更勝。

她收回目光,抬腳大步返回了營地。

回去時,幾乎所有人都收拾妥當了,雖不知道她口裡的十分鐘是多久,但所有人都按照最快的速度來。

她甫回來,營地裡立馬一靜,片刻後,馮虎走上前,麵露嚴肅道:

“姑娘,大家都收拾好了,時辰可還合適?”

唐昭沒有猶豫點頭:“掐得正好。”

“那,姑娘帶路?”

馮虎的眼裡藏著些探究與試探,不明顯,但唐昭看得分明。頓了一下,她倏地一笑:“我帶什麼路,我又不認識路。馮大哥是老獵人,經驗足自然是跟著你走的。”

說罷她笑著重新邁步穿過了馮虎,和周到青竹站在一起。

馮虎轉頭看著雙她雙眼微眯,對著這一張漂亮柔弱的臉,雖不知道她口中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但……

馮虎收回了目光,遮住掩藏在臉上的情緒,隻再看向眾人時,已是恢複平常,不過神色更為嚴肅而已。

他對眾人說:

“走,出發!”

說罷便抽出刀,率先開道走在了最前方,隨後眾人慢慢跟上。期間那位看著虛弱得臉色青白,氣息微弱的吳山被羊頭幾人抬著上了路。

而那羊頭幾人的臉色也不知是因沒睡好,還是其他什麼原因,看起來並不好看。

在路上,周到走在唐昭身邊壓低了聲音問她:“你真不認識路,假不認識路?”

唐昭目視前方淡淡地說:“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跟馮虎說了假話。”

唐昭沒理他,周到從她麵上也看不出什麼,但心裡清楚,她定是說了假話的。

“你說這馮虎乾嘛一定要帶著個快死的人,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嗎?”

又走了一截,周到安分不下來地繼續發問。^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唐昭這次沒有不理他,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重情重義的人,更容易得到旁人的信服。”

周到聞言愣了一下。

信服?

但很快他反應過來這話中的意思,眼裡充滿興味:“你是說,馮虎是彆有所求?”

唐昭幾不可聞地點了下頭:“連我都看得出來,有人身份不一般,他走南闖北了這麼多年看不出來?”

聽到這話,周到險些笑出來:“晏家兄妹,可不是善茬!”

唐昭挑眉,周到果然知道晏家兄妹的身份。

不過她沒揪著他問,反正也不會跟她說實話。

回到原本的問題,唐昭說:“不一定非要是他們,反正隻要大家被他帶著出了萬木林就算欠他一個人情。這麼多人,總能撈到一個。

再說,晏家兄妹既然身份顯貴,從指縫裡漏些好處,可能都夠馮虎吃一輩子了。”

“這不就是賭嗎?”

“是賭,這人精明著呢。”

其實這裡又有幾個是傻子。

唐昭想著自顧自地笑了。

一旁的周到見了,眼珠子一轉問:“如果是你,你會不會為了得到彆人的信服帶上吳山?”

“不會。”

唐昭聽到這問題後,回答得斬釘截鐵,

“我和他一不熟,二沒交集。他這樣有出氣沒進氣的,我又救不活,帶上了反添累贅。

況且叢林裡實力為王,沒有實力光靠會作人有個球用。”

似是聯想到了某些不愉快的回憶,唐昭的臉色不太好看。

周到極有眼色地閉嘴了。

一行人在叢林裡穿越,從蒙蒙青光走到了太陽升到頭頂。而路上眾人也宛如驚弓之鳥一般有一點風吹草動,反應都有些過度。

路麵不平整縱使有馮虎在前麵開道,大家也是深一腳淺一腳的,比走平地累。

更彆說羊頭他們手裡還抬著個吳山。

最後實在是走不動了,無奈眾人隻能選了個合適的地方停下歇息。

此時太陽雖被茂密的枝葉遮擋,但仍舊有幾縷白光透過間隙照射下來,印照出一個個白斑。

所有人經過急步走了這麼久,加之早上什麼也沒吃,早已是又累又餓又渴,嗓子都能冒煙了。

有人拉著衣領透透風,擦著額上臉上的汗珠,哪知一轉眼就看見了唐昭三人正捧著竹筒,噸噸地喝水。

這下本就覺得渴的人,更渴了。

這時他們也明白了昨晚唐昭他們劈劈啪啪地砍竹子是為了什麼。

其實用竹筒當水壺喝水是個極簡單的方法,幾乎不用動腦就能想到的。

可不知怎的,就是沒有人想到,看彆人砍竹子也意識不到。

想起唐昭沒用完還躺在之前營地裡的竹子,眾人一幅悔不當初的模樣。

然而更讓人眼紅的是,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周到從竹簍裡摸出了一塊用布包得整整齊齊的東西,打開裡麵還有一層樹葉,再打開,最裡麵赫然是他們昨晚沒有吃完的烤竹鼠肉。

三人用刀分著慢慢吃了起來。

唐昭捉得這隻竹鼠本就很大,昨夜還有魚湯因此剩下了不少,足夠他們今天中午吃一頓了。

竹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