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1 / 1)

不怎麼看得見了。

周到聞言一揚眉,衝著唐昭豎起拇指,做了個口型道,高。

青竹也是抿嘴一笑。

“走吧。天色不早看能不能找些肉回去。”

唐昭給那人指的路是去溪流下遊的路,而她帶著二人往上午收割葛藤走去。

不多時就到了,各自喝了幾口乾淨的山泉後,便開始找吃的。

周到看上了葛根,打算再挖一根。

這裡葛藤茂密,底下應該還有不少。上午她來時若不是體力不夠,她自己也想多挖幾根,現在有了免費的勞動力當然是能多弄點回去的好。

唐昭沒走遠,就在溪流邊晃蕩。

溪水淺又有大大小小的石頭壓在水底,一些小魚兒晃悠悠遊過,很是悠閒。

但是唐昭的目的並不是它們。

這麼小還不夠塞牙縫。

她仔細聽著溪水邊的蛙鳴,根據聲音她撥開草叢,一眼就看見了窩在草叢中青蛙。

唐昭麵上一喜,接著下手快準狠地用抓住。

青蛙個頭喜人,不錯。

唐昭從布袋子裡翻出上次編的魚簍把青蛙塞進去,然後用布蒙住。

傍晚太陽快落山時,正是它們最活躍的時候,所以也是最好抓的時候。

唐昭幾乎一抓一個準,不多時就抓了整整五隻,收獲頗豐。

可惜沒有鍋,沒有調料,沒有啤酒,不然今天晚上可是能吃個暢快。

唐昭砸吧了下嘴,回味了一下那番滋味。

空地上沒有水,唐昭躲在河邊用短刀利落地將五隻青蛙全部收拾好,也洗乾淨了,到時候直接上火烤就是了。

天色漸晚,林子裡裡的光線暗了下來,再一會兒就該黑透了。

正好三人都弄完了。

周到動作快,一共挖了三根葛根,但個頭沒有唐昭上午找到的大。

青竹找了些野菜和野果。

彙合時,周到看向她手裡提著的,異常安靜的魚簍不由好奇:

“你裡麵裝的什麼?”

怎麼這麼安靜,上次他記得裝了魚的魚簍可是熱鬨的狠,難道今天抓得魚少?

唐昭拿給他看:

“青蛙。”

周到猝不及防下,被魚簍裡的東西嚇了一跳。

接著他眉心一跳,想著青蛙的模樣頓時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隔了半響,才咬牙切齒地說:

“你就不能吃些正常的東西嗎?”

唐昭看都沒看他,直接提著東西走人了。

青竹左看看右看看,最終抬腳跟上了唐昭。

徒留一個人在原地的周到頹然,垂下肩膀,扛起葛根嘀咕道:

“算了,本來就是個怪人。”

隨後便快步跟上兩人。

三人回營地時果然天已經黑了,空地上已經有人燃上了火堆,火上也烤上了東西。

其中要屬那對兄妹的食物最好,火上烤的是一隻兔子。

畢竟手裡有人,人多力量大嘛。

其後是抱刀女子,火上烤的一蛇肉。

馮虎幾名鏢師,則還是幾隻手掌大小的鳥。

不知道是不是又跑去掏鳥窩了。

馮虎見他們回來,還抬頭笑著打了聲招呼,語氣熟稔,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多相熟的朋友。

三人對此具回以一笑,也禮貌了喊了聲馮大哥。

至於這幾人,其他沒本事的就隻能乾啃野果子了。

當然要除了之前跟蹤他們的那人,他竟也挖了根葛根。

察覺到他們的目光,他抬頭看來,縮了縮脖子看起來很怕。

“果然是彆有用心。”

周到恨恨說到。

唐昭倒是沒那麼大的氣性,人家能找到是人家的本事,那葛藤也不是她種的。

“行了生火吧。”

周到氣哼哼地放下手裡的東西,開始生火。

幸好出發前先找了乾柴,不用再摸黑去撿柴了。

青竹為了表感謝,要將她摘的野菜和野果子分一半給他們。

唐昭見狀索性就把她留下,等會兒一道吃了。

現在活著都艱難,青竹猶豫了一下,答應了,然後又是一頓感謝。

火生好了,葛根和青蛙都烤上了,他們吃著青竹摘的野果安靜地等著。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空地裡越發香了,早烤上的,已經吃上了。

周到看著火上的東西,見彆人吃得香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恰在這時,一人突然捧著一節葛根站在了他們麵前。

三人抬頭一看,竟是之前跟蹤他們的人。

周到愣了一下,接著冷哼一聲:

“你什麼意思?”

那人聞言一哆嗦,什麼也沒說把烤熟的葛根放在地上,就又跑了回去。

周到懵了一下,看向唐昭:

“他什麼意思?”

唐昭撿起葛根,一人給他們掰了一小段,道:

“大約是求和的意思。”

他們的還要等一會兒,先吃這個墊墊肚子。

周到拿著葛根,沒回過神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到:

“算他識趣。”

三人分食一根葛根,很快就吃完了。

等青蛙和他們自己的葛根烤熟後,再香噴噴地吃上一頓,整個人都舒坦了。

雖然周到一直說唐昭吃的東西不正常,可吃起來的時候,他又比誰都吃得香。

吃飽了飯,他們便準備歇下了。

但還沒閉眼,就聽得有人揚聲說到:

“諸位。”

唐昭抬眼看去,隻見那馮虎走到空地中央,麵色十分嚴肅說到,

“諸位稍等再歇,我有話要對諸位說。”

唐昭打了個哈切,心裡想著,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不就來了。

第10章

馮虎一句話叫住了所有人,因著中午吃了人家的飯,這會兒也都願意給他一個麵子聽他說。

這就叫吃人的嘴軟。

馮虎身材高大國字臉下顎留著胡須,長相粗狂,一開口就帶著股江湖氣息:

“我馮虎是個粗人,沒讀過書,大道理懂不了幾個,也不如諸位肚子裡有墨水,但有些事還是想跟大家說道說道。”

此話落無人說話,但都看著他,這便代表都在聽,讓他繼續。

馮虎看得明白自然就接著講下去了,

“馮某不清楚諸位對眼下的這事有什麼看法,對往後有個什麼打算。

反正在我看來,如今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是生是死,也都是一道了。”

馮虎如他所言,肚子裡沒什麼墨水,說的都是大白話。不過道理也都是這個道理,不需要講得太深。

唐昭在乎的是,他接下來要乾嘛。

其實她大約已經猜到了,不止是她,在座的就沒有幾個是蠢的,蠢得早死,走不到這了。

“你想如何,不防直說。”

這是%e5%90%9f詩的宋書生在問,他麵色很是平淡。

馮虎拱手對著眾人道:

“萬木山是個凶惡的地方,這才來了幾天,就已經折了好幾個人進去。

沒死的也大多傷了。

不過,我看諸位都是有大本事的人,馮某比不上你們,可自問對山裡林裡的事還是懂一些的。

各位的本事加上馮某能在山裡謀生的手段,要是能聯手,大家在這萬木山裡活下去的可能要大一些。”

周圍一靜,片刻後人群中有人忽然說道:

“和你聯手,你能保證我他娘的就能活著出去?”

馮虎順著聲音看去,是一個長臉男子,他坐得離火堆並不近,並不怎麼能看清他神色。││思││兔││在││線││閱││讀││

不過馮虎還沒來得及回答這話,長臉男子突然就激動地跳出來拉開自己的兩隻袖子,

“不用說那麼多廢話,你要是能治好我的傷,我就答應你。”

他拉開的雙手上,有幾道非常深的刀傷,傷口處血紅的皮肉翻飛,又紅又腫還在往外滲血,看起來有些可怖。

唐昭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昨晚被蜈蚣咬後,自己劃開創口擠毒血留下的傷口。

一夜過去了,傷口變成了這樣,這不是個好現象啊。

顯然他自己也清楚這點,所以才跳出來問馮虎。

馮虎看到他傷口並沒有變了臉色,他先對長臉漢子說到:

“馮某剛剛說了,馮某比不上諸位有大本事,在座的都是能人。”

說完他衝著自己兄弟喊到:

“羊頭。”

“老大。”

一人起身走到他身邊,隨後不用馮虎開口,他自己就拉開了衣領露出了肩膀,那上麵赫然也是有一個深深的傷口。

羊頭鎮定地說:

“我們兄弟六個,老大的功夫最好,隻有他沒有被蜈蚣咬,其餘的兄弟都被咬了,傷了三個,死了兩個。”

馮虎沉著臉接言道:

“我們兄弟幾個常年走鏢都會些拳腳功夫,但在昨夜的蜈蚣潮中都不能全身而退。”

說著他話音一頓,目光看向其餘人,慢聲道,

“可諸位卻能。”

這裡的諸位,與剛開始的諸位可不一樣了。

現在坐在這沒受傷的人並不多,但也顯得尤為不同。

除卻那對兄妹又護衛護著不談,其餘人能毫發無傷地穿過那麼多蜈蚣那就不一般了。

即使不用看傷口,光看這些人的臉色大致都能看出是哪些人。

這下,模樣柔弱的唐昭和青竹首當其衝,還有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一時間,所有人的眼神變幻閃爍誰也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馮虎見此,眼裡閃過一絲滿意,便接著道:

“萬木山號稱有來無回,毒蜈蚣算什麼,越往後走越危險,想要活著就必須大家聯起手來。”

“我怎麼覺得這麼耳熟?嘖,這不是你哄我幫你時說的話嗎?”

前麵的人正說著,周到突然壓低了聲音揶揄著對唐昭說到。

唐昭沒看他,隻嘴唇微動道同樣聲音很低地回答道:

“聰明人都用聰明辦法有什麼奇怪的。”

周到瞪眼,這女子往自己臉上貼金,怎麼都不臉紅一下的。

長臉漢子不吭聲了,隻是眼睛一會兒飄向書生,一會兒飄向唐昭青竹,一會兒飄向那對兄妹,青白的臉上神情不定。

宋書生卻又言:

“原來是怕了。”

他聲音不高,卻足夠所有人聽進耳朵裡。馮虎聞言頓時漲紅了臉,看向他:

“宋公子。”

喊了一聲,看見宋書生臉上冷漠又平靜的神情,忽而又發了狠般說到,

“是,老子是怕了。萬木林誰不怕?老子長這麼大還隻聽過死在這裡的人,沒聽過活著走出去的。宋公子現在是不怕,下次要死的成了你,就知道怕了。”

馮虎黑紅的臉上,神情猙獰,雙眼裡卻含著畏懼之色。

顯而易見蜈蚣潮是讓他怕了。

不過他的確該怕,無知才會無畏,無知的人在這裡是活不下去的。

宋書生若有所思,片刻後淡淡說道:

“你說的對。”

馮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