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帶著唐昭走到火堆邊坐下,把葛根放下後,他向唐昭介紹那漢子道:
“阿昭,這位是馮大哥,他以前是個獵戶後來又在京城最大的隆興鏢局當鏢師,有一手的好本事。
你看這鳥,還有那隻野雞,這些蛋都是馮大哥帶著兄弟們找回來的。
馮大哥不僅本事大,還仗義,想著大家沒吃的,這些都大方的和我們一起吃。還不快謝謝馮大哥。”
周到這馬屁拍得震天響,樂得漢子合不攏嘴哈哈大笑,還謙虛地擺擺手道:
“哪裡,哪裡,周兄弟言重了,言重了。出門在外互相幫襯,應該的,應該的。”
唐昭聞言心下意外,原來是當過獵人,難怪能在這樣的環境下找到吃的。
不過麵上她還是抿嘴露出個笑來,說:
“多謝馮大哥。”
她模樣柔美,言談卻大氣,漢子見了當即就對著周到舉了個拇指,說她性子好。
一旁眾人見了也是笑。
這是最開始見到她的那名書生指了指地上的大疙瘩問到:
“這是什麼?”
他話一出,其他人立馬看了過來,麵露好奇。
唐昭笑了笑道:
“這叫葛根。”
書生追問:“能吃?”
唐昭點頭:“能吃,烤著就能吃。”
“看來我們現下是不會餓肚子了。”
書生摸摸肚子一臉慶幸。
唐昭記得他們一群書生自從來了這裡後,除了吃野果還是野果,想來是一直沒吃飽的。
如今又是肉,又是葛根可不是能吃飽嗎?
書生左邊坐著的是之前%e5%90%9f詩的宋書生,聽了他的話後,一巴掌拍上他肩膀笑罵道:
“出息。”
其他人見狀皆笑了,連那對兄妹臉上都掛著笑意,氣氛一派其樂融融的模樣。
隨後葛根就放在火上烤了。
這是個大家夥,不容易烤熟,遂被砍成了幾段來烤。
動刀的是那個少言寡語的抱刀女子。
她揮刀下去,葛根一分為二,真是使的一手的好刀,連唐昭看了都羨慕。
起碼讓她砍,一刀是砍不斷的。
最先熟的是個頭最小的鳥和鳥蛋,不多四隻鳥,六枚蛋,看起來像是把鳥窩都掏空了。
不需怎麼分,馮漢子直接拍板烤的四隻鳥分給了在場的四名女子,鳥蛋則給了體弱和作夜受傷的人。
唐昭接過沒客氣直接來吃,一旁的周到看著偷偷咽了下口水,但後又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
後熟的是四隻野雞,野雞個頭大,便是一起分而食之,倒也夠大家嘗一個味。
如果沒有唐昭帶回來的葛根,這麼吃著頂多是草草墊個肚子,談不上能吃飽。
等葛根好了以後,一人分了一節,拿在手裡有些猶豫。
誰都沒吃過這東西,也不知該如何下口。
唐昭早餓地前%e8%83%b8貼後背了,才不管旁人,她把葛根從中掰開,然後從裡頭撚起幾縷放進嘴裡。
其他人見狀有樣學樣,但葛根打開後,聞著香是香,可看著裡麵實在是不像能吃的東西。不由得又猶豫起來。
周到也猶豫但他一貫相信唐昭,加之現在兩人假借兄妹的名義,他要是不吃不是惹人懷疑。
所以學著唐昭的模樣,他狠狠心,把葛根吃進了嘴裡。
不想一進嘴,發現竟沒想象中那麼難吃,反而粉糯糯的,像是在吃新出鍋的糕點,他便也放開了來吃。
他們二人已經將東西吃下肚了,眾人見狀放下了心中擔憂,便也吃了起來。
這一吃才知道,果然是不錯。
唐昭找回來的葛根不小了,但這麼多人吃,也才差不多。
填飽了肚子,眾人又寒暄了幾句,無非就是向那位馮漢子道謝,隨後才起身離開了火堆處,各自忙活了起來。
唐昭烤坐在樹邊,拿起葛藤開始削去上麵的葉子。
“你這又是做什麼的?”
周到在她身邊坐下問到。
唐昭頭也不抬道:“做鞋。”
周到驚訝:“這玩意兒能做鞋?”
語氣很是懷疑。
“當然,能做草鞋,要穿嗎?藤有多,可以給你編一雙。”
“你給我編?”
有這麼好心?
“想得美,好好學,學會了自己編。”
唐昭冷笑著說道。
果然,這女子果然是對那人有意。辛苦編魚簍得的魚能給人家,鞋卻不肯給他做。
周到氣悶,瞪著唐昭,正欲說什麼,卻被一人打斷:
“姑娘。”
唐昭抬眼看去,隨後笑了:
“青竹姑娘。”
喚了一聲後,她又開口頗為無奈地說,
“青竹姑娘我們上次定好的事恐怕暫時不行了。兔皮我昨夜丟了。”
青竹似是已經意料到了這種情況,臉上並沒有意外之色,隻是有些遺憾道:
“可惜了。”
唐昭餘光看見了她的一雙腳,原本該是細嫩的雙腳上已經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再這麼下去真就廢了。
摸了摸手裡的葛藤,她忽地說道:
“皮靴暫時沒有了,但是草鞋有,不知道青竹姑娘嫌不嫌棄。”
青竹眼睛一亮:
“能有就好,不敢嫌棄。”
唐昭笑了,道:“那好,不過這要姑娘自己動手。”
說罷,她指了指地上堆著的葛藤說:
“這葛藤就是我用來編鞋的,這裡有多。等會兒我割些給青竹姑娘,姑娘跟著我做就行了。”
“多謝。”
說完,她一撩袖子蹲下`身子道,
“我來幫姑娘吧。”
唐昭沒有拒絕,點頭應下了。
這邊剛對青竹笑完,她又涼涼看了周到一眼,一字一句道:
“哥,哥,到,底,要,不,要,穿,鞋?”
周到看了她這神色,半響委屈巴巴地蹲下也跟著青竹開始一起收拾藤上麵的葉子。
唐昭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接著繼續忙活。
葉子收拾乾淨後,唐昭比了比三人的腳碼,各自割了一截藤給他們。
然後開始用藤編草鞋,基本上是她做一步兩人跟著做一步,做得很難。
但所幸兩人都不是笨手笨腳之人,手上也有幾分力氣,因此教起來並不費勁,隻是費了些時間。
許久三雙鞋終於成型,這其中要屬青竹做得最好,唐昭第二,周到的最差。
不過現在終於有鞋穿了,三人皆是高興。
特彆是青竹,拿著鞋就要往腳上套,唐昭忙攔下了她:
“等一下。”
她翻了翻布包,從裡麵找了些草藥,以及一條白色的布條遞給她:
“先把你腳處理一下吧,老是這麼磨也不是辦法。”
青竹捧著東西,愣了一下,半響才啞著聲音道謝:
“多謝,姑娘。”
第9章
三人總算是有了一雙還算合腳的鞋,穿上後俱都鬆了一口氣。
到了半下午,又該出去找食了,不可能總寄希望於旁人。
那姓馮的漢子,也不可能供養一直供養所有人。
也是在後來聽周到說,唐昭才知道,馮姓漢子,姓馮名虎,祖上三代都是打獵的。
到了他這代,少年人總有些彆的念想,遂在成年以後下山入京。靠著自小打獵學來的功夫,在京城的隆興鏢局從學徒做起,一步步成了鏢局裡有名的鏢師。
這次本是坐船去邊鎮送一趟鏢沒想到遇到了船毀,最後帶著幾個僅存的兄弟,流落到了萬木山。
周到後麵說的有些含糊,唐昭也沒多問。
隻是針對馮虎突如起來的好心,心存疑慮。
不是她把人想壞了,隻是她記得,在河灘時,他們自己都不怎麼吃過葷腥,一般隻吃野菜野果度日,低調得不得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所以結合事情前因,這事怎麼想怎麼都透著股不對勁,怕是還有後續。
唐昭心裡存下了這事,然後帶著周到喊渴的周到一起去了找到葛藤的地方。
臨出發前,青竹急步走來:“唐姑娘,我能跟你們同去嗎?”
唐昭沒拒絕,笑著點頭道:
“當然,走吧。”
三人離開空地尋著她上午留下的記號,走去。
顧忌著天色,他們走得很快,沒多久便要到地方了。
但走著走著,忽然三人竟不約而同地腳下一頓,站在原地不再向前。
他們誰也說話,對視一眼,眼裡竟是了然。
唐昭眉頭微皺,正準備動時,有人卻比她更快。
一陣微風吹過,她轉頭看去身邊已經沒有了周到的身影,緊接著下一瞬,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好小子,竟敢跟蹤我們,說有何居心?”
唐昭挑眉,周到的功夫很好啊,看來真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隻有她罷了!
一麵想著,她轉身看去,此時周到已經拎著一人的衣領向她們走來。
邊走嘴裡還不忙教訓手裡的人:
“老實交代,為何跟著我們,不說小心我不客氣。”
說著他一揚手,表情凶狠。
他手裡的那人則瑟縮了下`身子,畏懼地抬手擋了擋。
“擋什麼擋,說話。”
周到一手打掉他的手,吼道。
這力道使得不小,啪的一聲聽著就痛,那人更是麵色漲紅,想摸摸被打痛的地方又不敢摸可憐又委屈的樣子,跟隻小狗崽子一樣。
過後就聽見他結結巴巴地說:
“我,我,我沒有惡意,我,我隻是聽見你們說這邊有水,我想,我想喝水。”
說完他%e8%88%94了%e8%88%94乾裂的嘴唇,的確像是渴得不行了。
周到冷笑:“想喝水?喝水用得著這麼鬼鬼祟祟,說到底有什麼目的?”
他拎著那人又是一頓後,那個臉一白,嚇得直搖頭:
“沒有沒有,沒有彆的目的。”
“周公子放開他吧。”
這時青竹開口說法,周到看去,
“他應該沒有惡意,天色也不早了,我們早些弄好早些回去吧。”
唐昭忽地也笑了:“走吧。”
說罷她給那人指了指最前方的位置道,
“要喝水正前方直走就到了。”
周到雖還有些不願,但兩個姑娘都開口了,他也不好駁人麵子,手一鬆,就鬆開了手裡的衣領。
那人愣了一下,忙拱手彎腰道謝:
“多謝二位姑娘。”
謝完了,猶豫了一下又對著周到行了一禮:
“多謝公子。”
說完人快步就往前跑去,周到不高興道:
“這人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跟了我們這麼久,就這麼放過他了?”
他問的是唐昭,唐昭嘴角上揚,朗聲道:
“是好人還是壞人問是問不出來的,這一次姑且當他的話是真的。下次再遇上,便是居心不良了,你就是一刀殺了他,我也不會攔。”
前麵的身影一僵,緊接著跑得很快了,繞過幾棵大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