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頁(1 / 1)

喉嚨。”

阿玄正臥在容真的懷裡,他聽到夏淼的話之後,目光馬上放在了河流中,他用有著肉墊的爪子撓了容真一下。

容真猛地回過神來,她衝了上去,把夏淼的肩膀按住了:“等會兒再喝,看看河裡有什麼。”

“不就是條河,帝玄殿長老還能放什麼東西進去——”夏淼不以為意。

但他話剛說完,河流裡便緩緩掠過一道陰影,仔細看,這道陰影不是一整片,而是由連續的細小黑點組成。

姚青露看到這些密集的如同小魚一般的黑點,感到有些惡心,她側過頭去,施展了一個巧妙的水係法術,給他們四人都盛了一碗由折疊的青葉裝著的清水,她是上品木靈根不錯,但這隻代表她與木屬性靈氣的相性最佳,在一定程度上,她也能使用水係法術,因為這是她親和力第二強的五行之力。

裴煊仰頭喝乾淨這碗清水,他提著手中銀劍迎了上去,細長的劍鋒掠水而過,將這片密集的黑點破開,瞬間,這些黑點散開,容真凝眸望去,看到這些黑點竟然是成群的小魚。

這些魚絕對不能碰,這玄虛陣裡的環境無比險惡,處處都是陷阱。

容真試圖感應周圍生物的靈魂光團,但很可惜,除了最開始的藤蔓有屬於自己的靈魂光團之外,玄虛陣裡其他的生物都隻是遵循一定行動邏輯運行的虛無之物。

當裴煊想要抬手收劍的時候,細細碎碎的“叮當”聲傳來,是那些小魚的%e5%90%bb部撞上銀劍,發出連續不斷的聲響,仿佛奏起了樂章,頗有節奏。

容真心細,暗暗記住了這些小魚撞擊銀劍時的節奏,而裴煊則心疼地把他自己的銀劍提了上來,幸好這把劍並非凡品,並無損傷。

但隻有執劍的裴煊知道,這些小魚的力氣有多大,它們連續不斷地撞過來,把他的虎口處震得發麻,險些連劍都要握不住了——要知道,劍修執劍的手是多麼的堅定。

如果方才夏淼當真喝了河流裡的水,這些一不小心被喝到嘴裡的小魚們就會在他的身體裡橫衝直撞,直到衝出他的軀體為止。

“很危險嗎?”容真看到裴煊微微皺起了眉頭,直接問道。

“很凶險。”裴煊用了一個更嚴重的詞彙,他又抬眸看向四周,“你們有沒有發現,兩側的樹木靠得更近了?”

“什麼?”容真立馬扭頭看去,隻見他們兩側的密林原本隻延伸到不遠處一塊青石那裡,但到了這時候,密林已經吞沒了那塊青石,將它掩藏入枝葉蔽天的陰影之中。

夏淼抬手施法,一條鞭狀的法寶從他手中出現,這法寶往前一蕩,劃出一道起伏的綠色波浪,它試探性地朝密林的方向伸了過去。

果然,在觸及密林陰影的那一瞬間,容真看到那鞭狀法寶仿佛被攔腰斬斷一般,它探入密林的另一半直接消失了,仿佛失去了“存在”這種屬性。

夏淼覺得形勢不對,隻能用力一拽,把鞭子拽了回來,果然,鞭子隻剩下了半截,這密林的屬性是“吞噬”,它會吞吃一切外來的東西。

“還好是一百枚中品靈石十根批發的。”夏淼把半截鞭子仍在地上,並沒感到心疼,這法寶就是一次性的。

“怎麼這麼詭異!”姚青露瞪大了眼說道。

“這裡的環境隻會越來越險惡。”容真明白帝玄殿長老設計這個地圖的用意,它要淘汰三分之二的修士,如果進入陣法裡的修士都不肯動彈也不戰鬥,那麼又該怎麼決出勝負?

一層比一層難的關卡設置,就是為了篩選出最後的優勝者,他們現在能做的,隻有活下去,活到最後。

“我們要快一點。”容真往前走了兩步,雖然她想要表達時間緊迫,但她的語氣還是平靜溫柔,很容易安撫身邊人焦躁的情緒,“我猜第二個來到這裡的是簡姑娘那一組,我們要趁這段無人打擾的時間,找出離開這裡的辦法,在過早的時候和簡姑娘他們那組碰上,不是一件好事。”

“我飛上去看看。”姚青露首先想到了使用法術,但她馭使春%e5%90%bb,飛上天際,眉頭卻逐漸皺了起來,因為無論她飛得有多高,周圍兩側的細長樹木竟然也延伸上去,仿佛兩堵沒有邊際的高牆。

“這——”姚青露又抬眸看了眼腳下的河流與儘頭處的瀑布,另外兩側是不能靠近的,那麼出路隻有河流的上遊與瀑布的儘頭。

“我去瀑布那裡看看。”裴煊沒有遲疑,直接提著劍站起身來,“在那裡找找有沒有出去的線索。”

“我去河流上遊。”姚青露也攬下了任務。

“我再去密林四周看看。”夏淼還是對兩側的密林感到好奇,或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出路也說不定。

“誒……那我呢?”容真抱著阿玄,呆坐在原地,這東西南北都被人包攬了,她莫非要鑽土裡去找線索?

“你的法力珍貴,不好恢複,就留在這裡等著。”姚青露朝她亮出兩枚蘊滿純粹能量的晶石,“看,這是剛剛在種植黃色花朵的祭壇上打敗對手搜集來的能量,我們現在法力儲備還有多出來的。”

在這樣與世隔絕的環境裡,法力就是最珍貴的資源,容真也明白她很難再在這裡找到彆的靈魂光團來恢複靈魂之力了,畢竟那株植物靈魂光團上的斑點已經被她修複完畢。

她也沒再推辭,因為她無法吸收的純粹能量也是分給了隊友,於是她對他們點了點頭,坐在了原地休息。

此時,玄虛陣外,設計了這處機關囚籠的長老忍不住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頗為自豪,他斜了一眼設計出藤蔓植物的白胡須長老,自信說道:“你看,這一回,就連這小姑娘都找不到離開這裡的辦法。”

“你這囚籠設計得就十分離譜。”白胡須長老不服,直言反對道,“把出口設計在那麼刁鑽的地方,還不給提示,你是鐵了心要這些被傳送過來的弟子都被困在這裡,然後展開最後的亂鬥。”

“萬一呢!萬一他們能出去呢!”禿頭長老還是對這批弟子抱有期待,他抱著%e8%83%b8,笑%e5%90%9f%e5%90%9f說道,“神經緊繃了這麼久,他們也是時候歇一會兒,看看腳下了……”

“蔡老、顧老。”祝降鶴並沒有參與玄虛陣的設計,他在看到周圍這令人絕望的關卡設計之後,也感到有些疑惑,他好奇出路在何處,“你們先彆吵了,這關卡究竟該如何逃出?”

“你看,連降鶴也不會了。”禿頭的蔡長老嗬嗬笑了一聲,“都說了,休息一下,多看看腳下。”

“腳下,腳下會有什麼?”祝降鶴溫聲問道。

此時,他的目光放在了玄虛陣中某一處,溫柔的眸中忽然亮起了光芒。

他發現了其中的關竅。

與此同時,看台中的大部分修士也把視角放在了容真這邊——因為彆的組還在想辦法消融種子,簡思影這邊也遇到了一點小麻煩,他們組裡的木靈根修士修為略低些,也沒有姚青露與夏淼的悟性,他施法催生種子的速度極慢。

從旁觀者的視角看,容真這組麵臨的情況壓迫感十足,兩側有不斷欺近、可以吞噬他們的古怪密林,腳下的河流裡生長著攻擊性極強、力大無窮的黑色小魚,而後方的河流上遊則消失在濃濃的霧氣之中,前方的瀑布似乎一眼也看不到底部。

不論從哪個方向走,似乎都是窮途末路。

喬雪蹤觀看玄虛陣裡情況的視角一直停留在容真身上沒有移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喬雪蹤此前多次,都比玄虛陣裡的容真更早地發現解決問題的辦法,但自從來到種植黃色花朵的祭壇上之後,她發現,自己已經跟不上容真的思考速度了。

容真很敏銳,她對真相有一種異乎尋常的洞察力,就像她的名字一樣。

造成這個現象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在意識世界裡,純粹的靈魂是不會說謊的,你是怎樣的人,靈魂便是怎樣的模樣。

喬雪蹤不像祝降鶴,在觀看第一輪試煉的時候有身邊的帝玄殿長老隨時提示,她的目光在畫麵裡四下搜尋,一時之間也沒能找到出路。

“師姐,加油啊……”喬雪蹤緊握著手裡的落梅,喃喃自語說道。の思の兔の網の

在玄虛陣裡的容真當然能夠猜到在陣外還有兩個人在給她打氣,她抱著阿玄,坐在河邊的青石上,也沒閒著。

她一手抬起了阿玄的爪子,輕聲問道:“阿玄,你說該怎麼辦?”

阿玄悠悠甩了甩尾巴,他很想大聲告訴容真,在玄虛陣外還有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呢,問自家契約靈獸這種問題真的好嗎?

容真低頭親了一口阿玄的腦門,自從上次成功親到阿玄之後,她對這隻黑貓是越來越放肆了。

阿玄的又軟又長的尾巴陡然繃直,他漂亮的金色眼眸盯著容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容小姐,這整個帝玄殿觀眾席裡就沒有你在意的人了是嗎,你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種事來。

當然,修士與契約靈獸之間的親密行為並不會引起他人的驚訝,畢竟修士與靈獸之間本來就應該如此親昵。

阿玄的身體變得僵硬,他掙紮著想要從容真懷裡跳開去,但身形一閃,直接朝前方的河流跌去。

就在他即將掉入河裡的時候,容真手疾眼快把他抱了起來,她低頭看著腳下的河流,有兩個倒影顯現出來。

一個倒影自然是她自己的,而另一個,好像是賀玄靈?

披散的墨色長發,金眸黑衣,冷漠邪氣的表情……賀玄靈的形象在水裡一閃而過。

容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這畫麵一閃而過,她暗歎賀玄靈陰魂不散,竟然害她出現了幻覺,上次在天嵐門附近的古道集裡買衣服的時候也出現過這情況,大白天把她嚇得要死。

當然,容真盯著水麵看久了,她似乎發現了這河流有些不對勁。

水裡聚集著的這些黑色魚兒,在清澈白底的河流裡,仿佛是琴譜上的音符,它們跳躍著、流動著,似乎組成了一曲彆樣的樂章。

不會吧,不會這麼離譜吧?繼考察修士有關星象的知識儲備之後,帝玄殿不會還要考她的音樂細胞吧?

但她確實五音不全啊,剛把阿玄撿回來那會兒,她的靈魂歌聲還把一旁沉睡著的青鸞給氣醒了。

不得不說,青鸞與它的同族低階靈獸青鳥,都是歌喉極為發達的靈獸,它們脖子上生長著的靈環除了能產生攻擊能量之外,還是完美的發音器官,容真剛撿到青鳥的時候,它的靈環破損,容真還以為它以後永遠也唱不了歌兒了,沒想到後來居然被她修補好了。

即便直覺告訴容真,河流裡的黑色小魚與白底的河流本身組成了一個特殊的樂譜,但她也無能為力,因為她看不懂。

容真隻能努力回憶了一下方才這些黑色小魚撞擊裴煊手裡銀劍時產生的聲音,似乎也有曲調的高低變化與節奏。

她在這邊慢悠悠回憶著,阿玄已經跳到了她的肩膀上,此時,容真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