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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仙 落日薔薇 4296 字 6個月前

…”雲繁越發不解。

“記得上個故事裡,我和你說的那個小村子嗎?那是曲尊的故土。曲尊也出生在這個小村落,我沾了村子的光,被賜曲姓,後來誤遇藏身附近閉關的曲尊的女弟子……我少時那身粗淺的道法,便源自這位前輩。”

“所以,你算是曲魔尊的徒孫?”

“沒,曲尊的女弟子因我姓曲,不肯收我為徒。可惜的是她傷勢未愈,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閉關,當時隻傳授了我入門心法便再度閉關。而我憑著那三腳貓道法,闖下大禍,惹來強敵。”曲弦一杯接一杯飲酒,臉頰上浮起幾縷紅暈,看雲繁的目光也愈發熾熱。

她可太像幽瀾了,像到他幾乎卸下心防,掏心挖肺。

“那位前輩現在出關了?”雲繁暗暗算了下時間,問道。

這個人應該是在幽瀾“死”後十三年內出關的,否則曲弦不至於受製於徐蓮清這麼長時間,再聯想一下曲弦在西洲崛起的時間,很容易掐算出曲悲樓這個弟子的大致出關時間。

麵對這個問題,曲弦卻是勾唇一笑:“雲繁,能告訴你的我都告訴你了,有沒小小滿足你的好奇心?“

雖然她與幽瀾一模一樣,但她畢竟不是,他的理智還是及時將他喚回。

掏心挖肺,除了對幽瀾,應該不會有第二人。

雲繁搖搖頭,老實道:“我越來越好奇。”

“你跟我回西洲,留在我身邊,我就告訴你那些不為人知的小秘密?”他像哄小孩一樣逗她。

雲繁嗤嗤笑起,又不像幽瀾了。

“我若跟你回了西洲,我師兄會追上來殺了你。”她道。

“你師兄有什麼好的?不解風情、不通情愛,哪會疼你惜你?”曲弦想起鬥法台上她說的那句話,隱約不悅浮上心頭。

“他沒什麼好,可我就是喜歡他。”雲繁笑了,說得坦坦蕩蕩。

曲弦被她眸中光芒蟄痛,心裡的不悅愈發強烈,竟是陰下臉來。他無法容忍,幽瀾的臉對著他說出這樣的話。

“曲道友,我該告辭了。”雲繁起身抱拳。

以她對曲弦的了解,能夠從他嘴裡探到的,都已經探到,再在這裡與他周旋無異浪費時間。

“彆走!”曲弦陡然出手緊緊攥住她的手腕,寬袖拂過桌麵,掃倒酒壺。

酒壺裡已滴酒不剩。

他有些醉了。

“曲道友,鬆手!”雲繁麵上一寒,冷道,“我不是幽瀾,你心裡那位幽瀾魔君,已經死在你劍下了。”

隻這一句話,刺進他心扉。

他的手勁一鬆,雲繁當即掠出亭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五梅峰,隻剩曲弦一人獨留亭間,怔怔看著空落落的位置,忽然眼神一痛,揮手連桌帶壺盅一起掀翻。

————

轉眼又是數日過去,三宗劍試進入最後也最精彩的時刻,這個時候還能留在鬥法台上的,全是各門各派頂尖的弟子,其中就有九戰九勝的秋錦楓與紫宸山天霜劍慕漸惜。

這一屆的三宗劍試,昆虛的秋錦楓大出風頭,碾壓了所有對手,她的最後一場鬥法,成為所有人都期待的切磋,對手正是浮滄慕漸惜。至於雲繁,如同曇花一現般,驚豔了眾人後便銷聲匿跡。

眾修隻聽說那場鬥法後,浮滄七位師叔與昆虛靳楚等一眾上修在臨仙殿上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爭執,最後以靳楚重罰弟子素霖收場,結束這場鬨劇。

果如蕭留年所言,他與雲繁受浮滄庇護,並沒受到任何懲罰。

雲繁對一切細節並不清楚,師兄如何在臨仙殿上據理力爭的,她也隻從旁人嘴裡聽到支言片語,人人都道,她真真是蕭留年疼到心尖尖上的師妹,可她這個小師妹,自那日一彆後,就再沒見過師兄了。

她已經幾乎不回溯天樓,那裡在她眼中已不安全,就連滄雲浮海,她也很少上去,每日就在浮滄山隨意揀個隱蔽之地落腳——這樣一來,那暗中窺探者總不可能再發現她的下落吧?

而師兄沒有找她,這就意味著,他也已經數日沒回溯天樓,否則怎會連她不在溯天樓都不知曉。

看起來,他真是鐵了心逃避她。

雲繁心生不悅,然而也無暇多顧,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揪出那個躲在暗處窺探的人。

她心裡隱隱有個猜測,隻是不知道對或不對,倒是需要一試。

如此想著,她唇邊綻起一絲笑意,起身掠向數日未歸的滄雲浮海。

第64章 鬥法

玄鷹峰上, 銀月如盤,照得遠山空影似鷹翔九霄。

“彆喝了。”帶著幾分無奈幾分憐憫的女音,在月夜裡尤顯溫柔, 如天際流泄的一汪清泓。

越安搖著頭看著坐在石岩下抱著酒壇不撒手的少年, 他高束的長發已亂, 雙眼微紅, 白日的英氣已然消散,隻苦悶地一口接一口飲酒,而後喃喃道:“越安姐,我難過。”

小師妹心有所屬,不管他再如何努力, 從小到大她都不曾正眼看過他。

這個問題, 越安亦無計可施, 隻能陪著他。

“廢物。”冷冽的聲音伴隨著一陣霜冷的風毫不留情落在霍危身邊,將他凍得一激淩。

他抬起頭,迷迷糊糊看到英姿颯爽的慕漸惜從天而降,手裡的天霜劍劍尖直指他的眉心。

“我找你半天, 你竟然躲在這裡喝酒偷哭?你是不是男人?”慕漸惜俏臉發沉道。

“你懂什麼?!我再不是男人,也比你這個心裡隻有劍的怪物好!”霍危半醉半醒地罵道。

“小危!”越安警告了他一聲。

“我有說錯嗎?從小到大,她都那麼討人厭,自以為是, 高高在上,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全宗上下就沒幾個人喜歡她!”霍危卻不依不饒道,仿佛要將滿心怨氣宣泄在她身上。

慕漸惜美眸泛冷,手裡天霜劍揮下, 一道冰冽霜刃飛出, 隻聞一聲瓷裂的脆響, 霍危懷裡的酒壇迸裂,酒液四濺,碎瓷滿天,其中一片劃過他的臉頰,鮮血頓沁。

“慕師姐!”越安蹙眉欲攔,卻被慕漸惜劍氣震開。

“我可不是你,我不在乎有沒人喜歡我!”慕漸惜雖怒卻冷,“倒是你……你看看你這德性,有哪一點值得小師妹傾心?整日耽於玩樂,耽於情愛,真是浪費你那天賦。我若是小師妹,我也絕對不會喜歡你!你哪點比得上大師兄?像個廢物一樣的男人,有哪個女人會喜歡?”

“慕漸惜,你夠了!”霍危猛地睜大雙眸,怒視眼前人,手一震,身邊散落的空酒壇儘數飛起,朝著慕漸惜飛去。

慕漸惜手中長劍疾揮,幾道霜芒飛出,一串裂音接連響起,空酒壇在半空被劈碎,霍危的身影從滿天碎瓷中飛出,震掌對向慕漸惜。寒光霜芒在半空閃過,兩道身影掠起,淩空對陣。越安看出什麼來,也不再開口阻止,隻退到旁邊,靜靜看二人纏鬥。

也不知多久,霍危力竭,氣喘籲籲地敗下陣來,半倒於地,喉前是天霜劍的劍尖,體內的力氣被抽空一般,就連那股怨氣,似也隨著這沒有章法的亂鬥而被消耗殆儘。

慕漸惜居高臨下站在他身上,發髻簪釵均未有絲毫淩亂,道:“起來。”

霍危%e8%88%94%e8%88%94唇,嘗到幾許血味,伸指撥開喉尖的劍,道:“你來找我,不會就是為了教訓我一頓吧?”

“我沒那麼閒。”慕漸惜道,“你答應過我,借雷靈給我。”

霍危忽然仰頭長笑:“師姐,這是你求人幫忙的態度?”

“你幫是不幫?”慕漸惜神情沒有絲毫動容,依然倨傲。

霍危笑著笑著嗽起,咳了咳,方道:“幫,我幫成了吧。”◆思◆兔◆網◆

說話間他捂%e8%83%b8站起,喃喃道:“下手這麼重,打殘了我,誰借雷靈給你?”

慕漸惜卻自顧自收劍,朝外走去,走了兩步回頭:“沒殘的話就快點跟上,我的時間不多。”

兩人鬥著嘴就走遠了,留越安站在原處。

她怔怔看著二人背影,唇邊忽勾笑意,轉過身,朝著相反方向獨自離去。

————

慕漸惜與秋錦楓的鬥法如期而至,吸引了大批修士。

不僅三宗弟子齊至,連靳楚、陸決等諸位上修都駕臨鬥法台附近的半空中,端坐雲頭俯觀這場鬥法,更彆提鬥法台下圍得滿滿當當的弟子。不少人為了搶占最佳觀戰位,甚至通宵釘在鬥法台外不肯離去。

時已盛夏,日頭正熾,鬥法台附近無遮無擋,隻有一覽無餘的天,白花花的日頭照在石岩上,折射出叫人眼暈的光芒。

“小師妹來了。”窸窸窣窣的竊語聲響起,浮滄弟子所站的位置自動讓開一條小道來。

雲繁從人群的最後緩步走向前去,四周不少同門都圍觀過此前她與素霖的那場鬥法,心裡再不敢小看這個嬌滴滴的小師妹。修仙界強者為尊,實力強大的人,自有不容人造次的氣勢,是以雲繁雖未有變化,可旁人待她的態度,卻有了些改變。

“師妹,這裡位置好,快來!”隻有霍危一如從前那般,見到她便笑顏逐開,仿佛沒有改變過。

雲繁頜首以回,又問越安:“越安師姐,你的傷可好了?”

“多謝關心,已經好得差不多。”越安微笑道,溫柔如昔。

雲繁點點頭,站到她與霍危中間,一起望向鬥法台,又問:“霍危,慕師姐可準備妥當?”

“放心吧,我陪她秘訓了五天五夜,都快被她掏空了……”霍危口沒遮攔,說到一半收到雲繁詫異目光,才忽然反應過來,改口道,“我是說我的靈力和雷。”

雲繁“哦”了聲收回眼神,望向對麵。鬥法還沒開始,台上空蕩蕩的,在他們的對麵,正好是昆虛弟子的觀戰處,已經站滿了人,現下目光也正望過來,兩廂撞上,火藥味無聲彌漫。雖然無人再開口挑釁,可那敵意已經寫在臉上。

“得意什麼?今日就打破你們那九戰九勝的戰績。”霍危挑眉以對,低聲道。

雲繁卻早已收回目光,抬頭望向天際——天空飄著幾片異色浮雲,看得出來雲上站著人,師兄應該也其間。

她正想著,忽然間心頭一凜,察覺到一絲極其陰冷的氣息向自己纏來,這股氣息若有似無,無從循源,卻牢牢鎖定在她身上,如同附骨之蛆,躲在暗中不懷好意地窺視著她。她抬頭望了望天際,隻看到一片平靜的天空。

“怎麼了?”越安看出她的異常,一邊問,一邊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沒事。”雲繁搖搖頭,不語。

————

“蕭師侄,那就是你的小師妹吧?”天際,有人淡淡開口。

“正是。”蕭留年垂手站在此人身後作陪,斂神回道。

他的目光順著對方所望的方向,在人群中一眼找到雲繁。她今日穿一襲雲水碧的衣裙,烏發淺挽,打扮得很是素淨,與平日沒有兩樣。他已經數日未回溯天樓,也沒踏足滄雲浮海,更加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