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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仙 落日薔薇 4272 字 6個月前

樣,師姐看到了會心疼的。”

“那是五師叔的佩劍和骨灰。”蕭留年在雲繁耳畔輕聲道。

此番孟不洗闖入歸溟噩霧,就是因為看到了五師叔屍骸所化的魔物,難以自持方身陷歸溟。所幸雖然險些釀出大禍,他終究還是與江鋒一起,將故人屍骸焚化帶回,葬於此地。

“讓虞師妹入土為安吧。”待得心緒平靜,淩佑安方道。

虞,便是這位五師叔的姓氏。

淩佑安開了口,眾人齊退三步,啟墳埋骨,由孟不洗和江鋒親自將那壇骨灰葬入墳塋之中。雲繁站在最後,跟著蕭留年一起祭奠亡者。

待得萬事妥當,孟不洗抱著劍道:“師姐魂魄未散,千年來迷失於噩霧之中,此次破封而出找到我,我覺得她有話想同我們說,可惜身化骸骨,元神混沌,她難以出口,可恨我竟不能幫到她!”

“這柄劍上有魂音附劍,但不是很清晰。”沉默許久的一念此時方開了口,他緊閉的雙眼所對方向,正是孟不洗手中的破鬼劍,“把破鬼給我,容我想想辦法。”

————

是夜,萬籟俱寂,滄雲浮海之上一切如昔。師叔們已從浮滄塚散去,隻留下不肯離去的江鋒和孟不洗,守在七座墳塋前。

“他們如何?”看著雲繁從浮滄塚內出來,蕭留年低聲問道。

雲繁是奉江鋒之命前去送酒,順便看看兩位師叔的情況,聞言回道:“不說話,也不吵架,就喝悶酒。師兄不必擔心,這麼多年江叔叔和孟師叔雖未放下,卻也不曾自暴自棄,給他們一些時間,讓他們排解排解心頭積苦,想來就能恢複如常。”

“逝者已矣,希望他們早日走出。”蕭留年與雲繁漫步雲海之上,朝著溯天樓走去。

隔著一段距離,蕭留年便看到自己的溯天樓。

樓還是從前的樓,一點沒變。

“師兄,你的洞府我可沒有搗亂,裡麵都還是你離開時的模樣,你修煉的洞室,我月月打掃,你快跟我回去瞧瞧。”雲繁不再提那沉悶的話題,轉而滿臉興奮地說起彆的來。

十三年了,師兄終於歸來,這滄雲浮海終於不再隻有她一個人。

蕭留年跟她進了溯天樓,這裡一應陳設,果如她所說那般,沒有絲毫變化,隻有洞室裡栽種的幾棵靈植,被她照料得愈加繁茂。

雖然處處未改,卻處處都有她的影子。

他走了幾步,駐足道:“雲繁,你喜歡溯天樓嗎?在這裡可還住得慣?”

“喜歡。”雲繁毫不掩飾道。

“那就好。”蕭留年頓了頓,道,“師兄把這座溯天樓送你做洞府,可好?日後我會在滄雲殿附近另外擇址再修一處洞府,這幾日我就先往紫宸峰小住。”

雲繁眉頭頓蹙:“你不能住溯天樓嗎?何必多此一舉?”

“師妹,你已經長大了,我們不宜同住一個屋簷之下,況這浮雲滄海上隻你我二人,更該避嫌。”

“避嫌?你我師兄妹二人,有何嫌可避?”雲繁聲音一沉,不悅道,“師兄,自你我此番重逢時起,你便處處避我,這也不讓那也不行的,怎麼我是洪水猛獸會將你吞了嗎?你就這般不待見我?若果真如此,這溯天樓還你,也不必再造洞府,從此以後我住到月師叔那裡!”

她一番話說得又快又凶,雙眸浮起水霧,仿佛蕭留年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錯事般。

“我不是這個意思,師妹……”蕭留年頓覺手足無措,“你彆哭呀……”

雲繁似越想越氣,也不理他,轉身就走:“洞府還你,我不做那鳩占鵲巢之事,日後你我橋歸橋,路歸路。”

蕭留年聽得又好氣又好笑,一把攥住她的手,將人往回一拉。雲繁卻似毫無準備般,徑直被他扯入懷中,他又是一愕,隻能按著她的雙肩,讓她稍離自己,頭疼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雲繁,你我皆已成年,有獨立洞府於彼此修行都是好事,你幾時見過宗門內其他師兄師姐同住一府的?”

“紫宸峰的陳師兄和元初境的徐師姐,不就同住一府。”

“他們已經結為道侶,我和你……隻是師兄妹。”蕭留年被她泛紅的眼眸攪得心亂,險些一句“我和你還不是道侶”脫口而出。

雲繁咬著唇,依舊委屈地看著他,還要再辯駁,蕭留年生恐自己被她歪理說動,立時拿出師兄的架子,不容置喙道:“雲繁,待日後新洞府建好,我離你也隻千步之遙,近得很,但要師兄再與你同居一府,那是萬萬不成。”

話已至此,再無回旋餘地。

雲繁甩開他的手:“那麼師兄就連留下替我護法也不願了?”

“護法?”蕭留年一怔,旋即反應過來,“你要……”

“是,我築基已滿,不日可衝金丹!”

仙丹待結。

第52章 愛侶

雲繁的仙修境界早已到達築基期大圓滿期, 遲遲不願衝丹,就是因為自己的身體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存在,她無法保證自己在衝擊金丹的過程中會發生什麼, 可此前與黑袍老怪鬥法, 令得仙魔境界互易, 她心中似有所悟, 仙修境界已然到達築基巔峰,若再不結丹反而會出事,這才決意衝擊仙丹。

蕭留年二話沒說,徑直以指點向她的眉心,細細查看她的境界, 邊道:“曆練之前你才築期前期的境界, 怎會……”

雲繁隻將自己的修為徹底放開, 任由他查探,道:“師兄,不是你告訴我要多加小心?我早就築基圓滿,可衝金丹, 隻是擔心太過惹眼而已。本以為你回來了,就能護我結丹,誰曾想你將你的清譽名聲看得這般重,既然如此, 我也不強人所難。”

她說話間忿忿不平地掃開蕭留年的手,轉身朝房間走去。

蕭留年先驚後喜,又被她的話氣笑,隻能跟在她身後解釋:“我哪裡是為了自己的名聲?雲繁, 你……”

“我回房了, 師兄請便吧。你願意住哪兒就住哪兒。至於我結丹之事, 也不勞煩師兄了,我找彆人護法。”雲繁一腳踏進自己房間,轉門就要關門。

蕭留年還未與她談妥結丹之事,又聽她這般說話,甩袖揮出一陣罡風,阻止石門關閉,人也跟著閃進她的房間。

“彆人?你要找誰護法?”他問道。

“找霍危吧。”雲繁不以為然道。

“那小子才築基中期,自己都沒結過丹,如何替你護法?”

“那我就找……曲弦,他應該會樂意替我護法,元嬰境界綽綽有餘。”雲繁眼角一抬,挑釁道。

蕭留年的臉徹底沉下來——哪壺不開她提哪壺,這是故意氣他。

“不準找他!”他想也沒想就否定了,“雲繁,結丹事關重大,稍有差池對你影響巨大,不可任性。我會親自為你護法,助你結丹,你不必再尋他人。”

“怎麼?師兄不是要去紫宸峰小住?不是要避嫌?我就不妨礙你做你清高的大師兄,免得傳出去讓什麼秋師妹夏師姐的誤會,耽誤你找道侶!”雲繁走到榻前,氣呼呼坐下,彆開臉不看他。

“雲繁,你越扯越遠了!”蕭留年大感頭疼,小師妹使起性子來讓他招架不住,“我最後說一次,我和秋錦楓沒有任何私情,不過是兩宗同道之誼。”

“你沒回來之前外頭就傳得沸沸揚揚,說你們是天作之合,兩宗結好……”

“你寧願相信謠言,也不信我說的話?若果真如此,我無話可說。”蕭留年蹙緊眉頭,語氣越重。

他是真的生氣了。

連他自己也覺得納悶,但凡換個人對他說這些話,他早甩袖走人,心境絕不會因此掀起半分波瀾,可換成雲繁,他的種種冷靜自持像被銳器打碎的冰麵。

這些突如其來的情緒攪亂了他的內心,也叫他明白,自己的心緒似乎在無形之中總被雲繁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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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蕭留年真的氣到轉身欲走,雲繁自覺收斂,立即扯住他的袖子,軟軟道:“師兄……”

被她這麼一叫,蕭留年的步伐再邁不出去,卻也不肯回頭看她,僵在原地,隻聽她續道:“你一回來就要同我劃清界限,碰碰都不行,還怪我胡思亂想?我視你為兄,你可視我為妹?兄妹之間,哪來這麼多嫌要避?你這都還沒結修有道侶呢,萬一日後真有了道侶,這師兄妹的情分……”

“不可能。我無結修之心,更無找道侶之意,你的擔心未免杞人憂天。”蕭留年轉身,一口打斷她要說的話。

“好吧,那就算我錯怪師兄。”她坐在榻沿,扯著他的袖子不鬆,巴巴地盯著他。

蕭留年不知不覺間被她扯著坐到她身邊,彈了彈她的額頭:“‘算’?”

“你不能怪我,我就一個師兄,萬一叫人搶走,我可是要哭壞的。”雲繁挨著他坐定,展顏道。

少女的房間,還從未有外人踏足過,師兄是第一人。

“幾年不見,你這愛使小性子的脾氣漸長,也不知道誰給縱出來的?”蕭留年歎道。

“師兄不知道嗎?使性子這件事,隻有對著疼我寵我的人施展才管用,你要怪呢,就隻能怪你自己……”雲繁笑眯眯道,先前的氣惱似乎轉眼消失,“誰叫你偏疼偏寵?”

“我……”蕭留年指著自己鼻尖,竟無法反駁她的話。

偏疼偏寵這話還真的說對了,除了她,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在他麵前如此放肆。

她的有恃無恐,不過仗著他偏心。

底氣,是他給的,與他人無關。

“師兄,你說說,你理想中的道侶是什麼模樣的?”雲繁趁熱打鐵問道。

“怎麼又說起這個……”

“你都能管我男女情愛,我為何不能關心你?”她理直氣壯問他,滿眼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不管,師兄快點告訴我。”

“我無心情愛,沒有什麼理想中的道侶。”蕭留年捏捏眉心,很想捂上她的嘴。

“你就不想找個與你誌同道合且又風華絕代的道侶?”他不答,雲繁便替他開口。

蕭留年搖頭,答得乾脆利落:“不想。”

“師兄,你以蒼生為道,誅惡濟世為己任,誌同道合者為侶不正適合你?”雲繁好奇道。

“適合我的未必是我想要的。每個人應該有各自不同的路,就如同我雖然選擇以天下蒼生為道,但我也從不覺得為自己而活有什麼錯處,我不會要求我的親長朋友乃至日後的道侶與我選擇同樣的道,更不會以此為條件甄選親近之人。於我而言,能否成為我的道侶隻有一個條件,便是……”他認認真真的回答,卻在看到雲繁目光時倏地一收。

“是什麼?”雲繁迫不及待想知道。

蕭留年轉開頭,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避開她的目光,深吸口氣,他才把答案道出:“我情之所衷之人,才能成為我的道侶。”

彆無其他附加條件。

“哈,要你動心那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