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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仙 落日薔薇 4271 字 6個月前

才提早一天潛入城中安排布置,可這時間怎麼突然間提早了?

意識到不對勁,霍危眉頭大蹙,眼也不眨地盯著越來越近的轎子,一邊向旭清師兄發去傳音。

片刻後,旭清的回音才傳來,語氣已變:“情況有變,獻女時間提早了,慕師妹馬上就趕到,轎裡坐的,不是楚玉。”

短短幾句話,就令霍危倒抽口冷氣。

————

轎裡坐的,的確不是楚玉,也不是真正要獻給靈虛觀的林家姑娘。

轎子裡的人身著正紅嫁衣,金線織就的鳳紋栩栩如生,一幅蓋頭蒙去頭麵,長長的流蘇垂至%e8%83%b8`前。雖然轎子朝前疾行,轎裡的少女卻穩穩端坐轎內,垂在%e8%83%b8`前的流蘇紋絲未動。

不是彆人,正是雲繁。

林宅那頭,出了變化。本來議定由楚玉扮成林家姑娘,頂替她送入靈虛觀,怎料到那林家夫人因不願將親生女兒送入虎口,便想了個辦法,讓林姑娘的貼身丫鬟扮成林姑娘留在了繡樓內等靈虛觀來接,打算將林姑娘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出林府。

怎料楚玉此時潛入林家。因眾人不曾見過那林姑娘的模樣,楚玉也將那丫鬟當成林姑娘,施了道法讓她陷入昏睡,再變作她的模樣,坐在繡樓之中等待。

雲繁守在繡樓外麵到子時將至之時察覺林府家丁異常,打探之下方知林家夫人的調包計早被林家人識破。為防止假的林姑娘送進靈虛觀後被對方發現引發殺身之禍,林家家主索性綁了林夫人,又將真正的林姑娘關入祠堂,派人看守。不想那靈虛觀改了送嫁時間,竟提早一天到林宅外要求林家將人送往靈虛觀,雲繁趕到祠堂之時,正逢靈虛觀的轎子已停在外麵,林家人正要將林姑娘送上轎子抬去靈虛觀。

情勢迫在眉睫,雲繁再通知楚玉師姐趕來已然不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移花接木以自己替下林姑娘,坐上轎子後方傳音楚玉。

這乘小轎速度極快,不過片刻時間已經飛到靈虛觀外。

雲繁點點膝頭,內心平靜無波。她倒想瞧瞧,這靈虛觀故弄玄虛,裡麵到底藏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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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金堯城中寂靜非常,濃霧之下,滿城垂柳仿如無數鬼影觸須般活起來,整座城愈加妖異。

橋子送入靈虛觀後便停在道觀寶殿正前方的香鼎前,抬轎的轎夫化作紙人消失。雲繁端坐轎中,不見有人前來打轎簾,隻聞得異香縷縷鑽入鼻中。

就這般等了片刻,轎簾之下忽然湧入一股冷風,薄薄簾被卷起,一道黑影如蛇般貼地遊來,以迅雷之速竄入轎中,纏上雲繁腰肢,將她擄出轎子。

柳條?

雲繁不動聲色看著在腰間纏繞三圈的東西,任由自己被它帶到某處。

“可算來了。”怪異的笑聲響起。

她的目光透過薄薄的蓋頭,盯著前頭七層高的石塔,有棵巨柳從塔中長出,這棵巨柳比普通柳樹大上十數倍,樹杆已與塔壁融為一體,柳條或盤繞塔身,或在霧中迎風而擺,張牙舞爪如同鬼魅。

塔底的石門洞開,塔室內閃著詭異的青光,青光內似乎有黑影在遊動。

說話那人站在塔門之處,二十來歲的模樣,頭戴道觀身著道袍,手上還握了柄拂塵,白麵無須,模樣俊秀,卻掛著個詭異的笑容直勾勾盯著她,正是觀主靈虛子。

“把她交給我,你們退下吧。”他手裡拂塵一掃,開口道。

纏在雲繁腰間的柳藤力道一緊,下一刻她人已被送到靈虛子懷中。柳條退去,靈虛子的手撫上她腰間,感受到懷中人的顫唞懼怕與掙紮,他隻道:“莫怕,也不必掙紮,一會你會非常愉快的。”

語畢,他手掌用力,摟著懷中獵物踏進石塔內,塔門隨之重重關上。

雲繁被他帶進石塔,塔室內金光陡起,四壁法陣湧現,將靈虛子連同她一起吞沒。

光芒消退之後,雲繁身處新地。這是間布置得十分奢華的寢室,縵紗四落,高床軟臥,紅燭搖曳,隻是無門無窗,是個密閉的房間。

摟在她腰間的手一推,便將她推到床上。

“乖乖彆反抗,就不會受苦,還會十分舒坦。” 靈虛子的聲音又響起,可他卻沒有上前,反而退向壁角。

可這話沒有說完,整個房間忽然一震,縵紗飄起,紅燭落地,他神色突變,隻將拂塵一甩。牆上鑽出無數柳條,纏上原本瑟縮於床榻上的少女,將她緊緊綁在牆上。

“又來了幾個送死的?看樣子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大。” 靈虛子冷道,“且先等著。”

語畢,金光一閃,他消失在房間中。

偌大的屋子,隻剩下被固定於牆上的雲繁。後背感受到牆壁不斷傳來的震動,蓋頭下的嬌顏微微一笑。

慕漸惜、楚玉和旭清三人已經趕到,應該闖入靈虛觀內,與這靈虛觀的妖物鬥起法來了。震動隻在牆麵四壁,時強時弱,地麵並未出現,她所處的位置應該就在他們鬥法的正中,不是彆的地方,正是那棵巨柳的樹杆內。

滿城垂柳,皆是陣眼,以城為陣,祭煉妖寶。

這哪裡是金丹期修士的手段,有這等能耐的人,怕是境界在元嬰之上。

浮滄山的消息,有誤。

————

一道淺月色的光芒將整座靈虛觀籠罩,七盞天衍燈燈火搖曳不斷,楚玉、霍危與越安各執一角,苦苦支撐著天衍法陣。道觀的半空中,風雷交閃,劍光頻頻,都是削金裂石的動靜,卻半點沒有傳到外界。

霜雪覆蓋了整座道觀,慕漸惜指間疾速掐訣,無數冰棱如刃打向石塔的巨柳身上。旭清亦是運劍如飛,與漫天飛舞的柳枝纏鬥。

不斷有柳枝被削斷落地,整座塔也被慕漸惜的霜雪冰凍,眼見要落敗。

“快將人交出來,乖乖伏誅,否則莫怪我請天霜神雷,將你這柳妖的魂魄焚儘!”慕漸惜寒冽的脆音響起。他們已經查明,在這金堯城中為禍一方的,乃是種在觀內的這棵三千年巨柳,觀主靈虛子不過是它的爪牙而已。

“是嗎?”靈虛子的身影忽然浮現塔前,對四周情況恍若未見,神情自若道,“區區三個金丹期修士,也敢在此大放獗詞?我倒想看看你們有何能耐可與柳仙為敵。”

語畢他退入巨柳枝蔓內,頃刻間,可怕的威壓忽然席卷而來,如同驟然爆發的山洪,沉沉壓向慕漸惜眾人。地麵上斷落的柳枝一振,再度飛起,接到斷處,薄薄柳葉化作刀刃,閃著寒光,襲向他們。

“找死!”慕漸惜俏顏微變,她咬咬牙,在滿天柳鞭間閃避挪移,手裡祭出法寶天霜劍。

三尺神劍上霜電交錯,被她用儘全力揮下,霜雪四起,一道銀色劍光飛出,直衝巨柳,所遇之柳鞭儘皆折落。

隻聞“轟”的一聲,劍光沒入巨柳樹杆的某個位置,焦痕四起,七層石塔轟然而倒,樹杆剝離,露出縛在其間的少女。

旖旎的房間消失,隻剩焦黑一片,少女被柳枝牢牢縛在樹身之上。

“快放了她!”旭清怒道!

“你們一夥的?”靈虛子看出端倪,猜到是今夜這少女將位置告訴他們,隻冷笑道,“也罷,今日叫你們有來無回。”

慕漸惜沒有料到她傾儘全力的天霜劍一擊沒能製服對方,隻給對方帶來點皮毛小傷,她心頭駭然,氣息不勻。那廂旭清已看出這柳妖的不對勁來,浮身半空,隻道:“慕師妹,這妖物的境界恐怕不止金丹期,單憑你我之力已經無法製住它,結陣吧。”

慕漸惜攥攥拳,將天霜劍入鞘,冷道:“楚玉、霍危、越安聽令,結天衍誅邪陣!”

她一邊說話,一邊取出五麵令旗,四下扔開。在外持陣的三人令旗入手,身上綻起白光,原本罩在靈虛觀上空的法罩光芒陡然大熾,仙力湧動。

天衍誅邪陣,乃是浮滄重陣,集五人之力,可發揮超越五人數倍之力,乃是浮滄弟子在外除魔之時的最後一道重寶。↓思↓兔↓網↓

“原來是浮滄的人,天衍誅邪陣,也不過爾爾!”靈虛子卻爆出一陣肆無忌憚的笑聲。

隨著他這聲笑,城中幽幽青霧轉瞬化作紫色,數之不儘的柳樹爭先恐後從街巷間湧來,似柳浪般鋪天蓋地由天衍誅邪陣陣外襲向霍危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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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鬥得天昏地暗,雲繁隻緊閉雙眼,神誤隨著蛟蛟悄無聲息地遊向這株巨柳的內部。

憑借他們的力量,就算結成天衍誅邪陣也不是這棵柳妖對手,不過倒是可以趁他們鬥法,柳妖無暇它顧之機,讓她好好地搜一搜這棵柳樹。

柳妖身上傳來一股非妖非魔的氣息,很微弱,並不屬於柳妖。蛟蛟便沿著這股氣息越探越深,也不知多久,雲繁終於瞧見,在這巨柳的體內,藏了個繪滿符文的傀儡小人。

“身外化身?”雲繁心頭暗道。

難怪消息有誤,原來正主的真身不在靈虛觀中,憑此道術豢養操控這千年柳妖,畫城為陣祭煉妖寶。

她略作思忖,剛要催動蛟蛟,可忽然間樹身猛烈一震。數聲驚叫驚叫,情勢已岌岌可危。

“你留在這裡,先彆打草驚蛇。”勿勿向蛟蛟交代一聲,雲繁神識歸體,掌中翻出一枚小金錐反手刺入樹杆。

外界情況果然糟糕透頂。

天衍誅邪陣已然從外頭被人擊破,銀色法罩上裂紋頓現,修為最弱的越安被柳條高高絞起,她手中法施已落到地上,霍危的情況也不妙,已身陷柳條包圍,隻死死攥著掌中小旗,楚玉為了救這兩人,也已左支右絀,隻有慕漸惜和旭清兩人還在苦撐,可隨著越來越多的柳條的出現,慕漸惜和旭清也已支撐不住。

隻聞得一聲痛呼,慕漸惜的驚呼隨之響起:“旭清師兄!”

一道柳條貫穿旭清肩膀,他手中令旗隨之落地,天衍誅邪陣的法罩頓時去了一角,眾人全部陷入柳條的包圍,眼見不保。

電光火石間,一道青光從巷子的另一頭劈開,充斥著整條街巷的漫天柳浪被劈成齏粉,浩浩仙威由遠及近。

那廂靈虛子察覺到這股突然降臨的力量,眉頭終於蹙起。貫穿旭清師兄肩膀的柳條猛地一振,將人甩出,旭清失勢般朝遠空墜去,被慕漸惜接下,與此同時,被縛於樹杠上的少女亦被柳條用力甩開,朝著旭清令旗落地處摔去。

“守好天衍陣,莫怕!”

隨著這削金斷玉般的聲音響起,一前一後兩道人影如同電光般同時掠進靈虛觀,分左右各自救人,動作快到誰也沒能看清這兩人是誰。

雲繁卻是心頭驟震,這個聲音,這個口%e5%90%bb……

還沒等她在心中叫出那人名字,她便被人單手接下。墜勢甚猛,她的頭朝後狠狠一掃,覆麵蓋頭隨風而落。

“姑娘,沒事吧……”蕭留年靜聲問道,餘音卻在撞見懷中之人的容顏時飄散。

嫁衣烈烈如火,少女容顏絕色無雙,墨染的眸,朱紅的唇,脂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