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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瞞你說,公子是千杯不醉。”

……

???

拂綠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瞪圓了眼:那公子酩酊大醉的模樣,豈不是裝的,故意騙夫人的?

沉楊輕咳兩聲,“對,你想的沒錯。”

拂綠俏臉一沉,轉身要去揭發公子的“欺瞞”,沉楊見狀,立刻眼疾手快地捉住她。

“公子和少夫人已經成親,難道你不想他們恩恩愛愛嗎?”

“但我家小姐不喜歡……”

“是二少夫人,崔二少夫人。”沉楊糾正她,“聖上親賜的婚,公子與夫人這輩子都不可能分開。”

拂綠雖有動搖,仍舊堅持道:“不行,我要回去。”

沉楊見她說不通,乾脆往她睡%e7%a9%b4一點,直接扛著人離開。

他可是得了公子命令,無論如何都要趕走閒雜人等,不能破壞公子的好事!

*

崔慕禮坐在桌前,提著茶壺,歪歪扭扭地倒茶。

謝渺站著冷眼旁觀,很好,杯子裡點滴微沾,桌上卻鋪了一層茶水。

崔慕禮卻毫無所察,舉著空杯,仰頭一飲而儘,抿著唇道:“好茶。”

謝渺:……

崔慕禮拍拍身邊的椅子,“阿渺,你,你坐,我有話要與你說。”

謝渺紋絲不動,道:“喜訊已經說過了。”

“哦,並非此事,還有,還有另一件。”他道:“有人傳信給我,稱左相張賢宗,要給,要設計夕珺與張明暢,以此來謀害我們崔家。”

謝渺的眸光倏然銳利,“哦?消息保真嗎?”

“自然千真萬確。”崔慕禮甩了甩頭,試圖維持清明,“此人,此人乃我們崔家的恩人,若有機會,我定要當麵鄭重道謝。”

人就在你麵前站著呢。

謝渺道:“那你準備如何應對?”

崔慕禮便絮絮叨叨,將對方的計謀說了一遍,又將應對方法說了一遍。謝渺聽完,嗯,釜底抽薪,不愧是崔慕禮。

她安下心來,時不時望向門口,喬木跟沉楊怎麼還沒來?

崔慕禮扯了扯衣領,長眉輕攏,難受至極,“阿渺,我,我頭暈。”

謝渺沒好氣地道:“活該。”

酒量差便該少喝些酒,偏偏他常喝得醉醺醺回來,怪誰?

崔慕禮扶著桌沿,搖搖晃晃地起身,“阿渺,我先去梳洗,你,你——”

嘴裡說著話,人卻一頭往地上栽。

眼看他腦袋要嗑上椅角,謝渺急忙去扶,誰料剛站穩,便被對方攬住腰,再往懷裡一勾。

“阿渺。”他埋在她的頸間,口齒不清地道:“阿渺,我好歡喜,歡喜娶到了你。”

謝渺使出全身力氣都推不開他,懊惱之餘,提高聲音喊:“快來幾個人,將公子扶去休息!”

外頭靜寂無聲。

“人呢?院子裡有誰在,都進來幫忙!”

外頭風平浪靜。

謝渺咬了咬牙,考慮是否要賞崔慕禮個耳光時,他忽然腳步踉蹌,帶著她退到了牆壁。

她被抵在牆上,鎖在男子醉意迷離卻極具侵略性的目光裡。

——這場景與前世何其相似!每回崔慕禮喝醉酒,便喜歡遣退所有下人,跑來與她耍酒瘋!

謝渺想也不想,張口便想咬人,豈知他動作更加迅捷,抬起她的下巴,低頭準確地覆住紅唇,深深地%e5%90%bb了下去。

這是一片他在夢中幻想了無數次,渴求已久的柔軟香氣。

拋卻克製,舍棄理智,他如乾涸許久的人遇上甘霖般恣意掠奪,采擷美好的同時,亦吞沒她的反抗與不甘。

他的救贖是拉著她共同沉淪。

纏綿,追逐,即便吃痛仍不肯放棄的執著探索。

謝渺仿佛回到了前世,那些被埋藏在記憶中的水%e4%b9%b3交融,如海浪般層層疊疊拍打腦海。她掙紮著騰出手,沿著牆壁艱難地攀爬,最後使力朝他的臉頰一揮——

清脆而分外響亮的巴掌聲後,崔慕禮被扇倒在地。

她用力地呼吸幾口,狠狠抹掉唇上不適,罵道:“從明日起你我就分房,不許你再踏進東廂房!”

地上的人沒有反應。

謝渺冷笑,狠狠踹了他一腳,“彆裝死,給我起來滾出去!”

地上的人還是沒有反應。

謝渺再踢一腳,“崔慕禮,出去!”

地上的人仍舊沒有反應。

謝渺蹲下`身,將他翻到正麵,隻見他左頰頂著個鮮明的五指紅印,雙眸緊閉,毫無意識。

謝渺呆了呆,看看手,再看看地上昏倒的某人。

她這是……直接把崔慕禮給扇暈了?!

*

翌日,待崔慕禮恢複清明,主動來找謝渺,“阿渺,我昨晚醉酒失憶,不記得回府後發生了何事,能否請你幫我回想一下?”

他頂著左頰未褪的五指印,態度良好,不恥下問。

拂綠:……

謝渺:……

拂綠想:公子,您可真能裝模作樣!

謝渺想:不要臉的家夥,再有下次,她定要扇得更重些,叫他半個月都沒法出門見人!

第128章

崔慕禮應對張家計謀的方法很簡單:馬上送走禍根崔夕珺, 直截了當的抽薪止沸。

對外,二房隻道崔夕珺想念遠在滎陽的外祖母,要回去探親小住。

莫名其妙被安排回滎陽,況且是在得知曉生母的”真麵目“後——崔夕珺當然不願!

若換到過去, 她定會認為是謝渺懷恨在心, 在二哥麵前挑撥離間,剛嫁進來就想把小姑子趕走。但今時不同往日, 她轉換心境後, 考慮問題亦不再偏頗。

父親與二哥這麼著急送她走,定是出了要緊的事情, 然而不管怎麼問,他們都不肯透漏原因。

無奈之下,崔夕珺找到了謝渺。

“二嫂。”經過那夜哭訴,崔夕珺喊得十分順口, “能否請你幫我勸勸二哥,叫他彆送我走?我不想一個人回滎陽。”

謝渺正抱著白飯,有一下沒一下地替它順毛, “你找過母親了?”

“找母親哪比得上找你有用。”崔夕珺照實道:“父親懶得管事,眼下都是二哥當家做主。”

從前二哥決定的事情, 往往都沒有轉圜餘地, 現在嘛……

她信心滿滿,道:“二哥對你那麼好,隻要你幫我求情,他定會改變主意。”

謝渺輕飄飄地瞥她, “我為何要幫你求情?”

崔夕珺頓了頓, 小聲道:“二嫂, 我已經知錯, 從今往後會好好改正脾氣。”

謝渺想起前世她被逼著嫁給張明暢牌位後,明明才十七歲,卻像七十歲老嫗般死氣沉沉,即便後期洗刷冤屈,她也已經被毀得徹底,再找不回最初的明%e5%aa%9a張揚。

再看眼前少女,臉色尷尬,帶點羞愧與忐忑,哪還有半點囂張蠻橫。

……罷了,知錯能改是好事。-思-兔-在-線-閱-讀-

謝渺道:“他送你走是為了你好。”

崔夕珺彆彆扭扭,“我猜得到,但是我不想去,滎陽好遠,我和外祖家不熟,那些個表哥表姐,表弟表妹的就更說不上話了。”

她自小生在崔府,長在京城,稍遠些的地方都沒去過,此番一動身便要去千裡外的滎陽,心裡是一千個、一萬個的抵觸。

她想當然地道:“二嫂,你去問問二哥,到底為何事要送走我,我注意些不就成了?”

謝渺問她,“你認識張明暢嗎?”

提起此人,崔夕珺便滿臉嫌惡,“當然認識,從去年起,他便老陰魂不散地纏著我,若非顧忌二哥,我非得狠狠打他——”

她忽然停下,瞪著眼睛問:“二哥送我走是因為張明暢?”

謝渺點頭。

崔夕珺道:“那就更好辦了,讓祖父去找張明暢的父親,或者去聖上麵前奏張家一本,諒他張明暢再不敢造次!”

謝渺為她鼓掌,誇道:“聽聽,多聰明,你都能想到的事情,父親與崔慕禮卻愣是想不到。”

崔夕珺品出她的反諷,臉龐倏然脹紅,“二嫂,你,你好好說話,我聽得懂。”

“那你就給我仔細認真地聽好。”謝渺冷下臉,道:“朝堂詭譎,鬼蜮伎倆層出不窮,崔家身處要位,無數人想除之後快。而你已經被人盯上,無論怎麼注意,他們都有法子逼得你犯下大錯,再以此為借口,給崔家潑上一盆洗不乾淨的汙水。”

崔夕珺愕然,類似的話她雖然在崔慕禮口中聽過,但她從沒想過後果會如此嚴重。

謝渺繼續道:“崔夕珺,你向來以個人意願為先,平時也便算了,但麵對緊要關頭,你若還一意孤行,不聽勸阻……”

“我聽的!”崔夕珺脫口而出,“我乖乖離開京城還不行嗎!”

謝渺滿意地點頭,從盤子裡揀了塊肉乾喂白飯吃。

“二嫂,你這狐狸是哪裡獵來的?真漂亮。”崔夕珺注意白飯許久,見它靈巧可愛,伸手便想摸它。

豈知白飯轉了個身,剛好躲開她的碰觸。

崔夕珺還想嘗試,白飯乾脆鑽進謝渺的袖子,隻露個屁股在外頭,分明是不喜崔夕珺。

崔夕珺隻好作罷,猶猶豫豫了會,問道:“二嫂最近見過周三公子嗎?”剛說完便察覺到不妥,連忙改口:“我的意思是,他病了許久,二哥可曾提過關於他的消息?”

謝渺垂眸,抱著白飯起身,“你這麼關心他,不如親自去問你二哥。”

*

崔夕珺最終還是沒膽子向崔慕禮打聽,翌日便坐著馬車悄悄前往滎陽。

過得半月,崔慕禮正式前往大理寺任職,與此同時,太原那邊也傳回了消息。

張賢宗的妻子名為王雅雙,出自世族王氏。王氏在太原有名有勢,在宮中亦有關係——當朝太後便是王氏之女。

王雅雙在閨中時曾與一名男子交往親密,那人是她的書畫先生,名叫單華皓。據聞二人情投意合,但礙於門第關係,被迫勞燕分飛。沒過多久,單華皓另娶,王氏匆匆下嫁給張賢宗,僅僅八個月後,便為其產下一子,正是張明暢。

再來看看張賢宗,成婚之前,他父親是太原小官,他更是默默無聞。而娶回王氏後,他憑借王氏家族的力量,將張父調回京城,將親妹妹送進太子府中,伴隨著承宣帝的登基,張家憑借張貴妃的恩寵,步步攀上高位。

可以說,張家的榮華皆由妻族而起。

崔慕禮按已知線索推測:想必是王氏與單華皓珠胎暗結,為保腹中孩兒,才與張賢宗成婚掩飾。而張賢宗分明早已知曉,又因另有所圖,裝傻充愣多年,明麵上待嫡子百依百順,實則行捧殺之事,將其養成廢物。

待時機合適,便以其性命為刀,狠狠捅向崔府——一石二鳥之計,妙哉,妙極!

崔慕禮忽歎了聲。

阿渺既然得知此計,想必前世張賢宗是得償所願……在他不知道的十年裡,她究竟見證過多少悲劇?

*

崔慕禮又派人去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