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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曜說周坎寧先生。裡麵人說:“周先生現在不見客了,請回吧。”

“我是周旋雅的兒子,池星諾。”

門裡愣了好一會,很快傳出聲說你們等等,又急忙返回似得說:“我給你開門,你先彆走,等等我。”

很快裡麵跑出來一位胖嬸嬸,腰間係著圍裙,頭發挽著,隔著鐵柵欄門,仔細看著門外兩人,目光視線落在池星諾臉上時,便眼眶含淚。

“真的是三妞,三妞的兒子。”嬸子含淚給他們開了門。!

第52章 冥主生10

池星諾有些拘束接過朱姐遞來的熱茶。

“小心燙,彆燙著了。”朱姐熱情中帶著長輩的關心,側耳聽樓上動靜,滿目的歡喜,說:“星諾你很像你媽媽。”

池星諾不知怎麼說話,一下子文靜許多。

“我去樓上看看,你們慢慢坐。”朱姐說,招呼二人飲茶,先上樓。

朱姐是周家的幫傭,在周家乾了三十多年,如今五十多歲了,按照輩分,周旋雅在的時候喊朱姐,小輩們得喊姨、嬸子,不過朱姐說喊她朱姐都這麼叫。

屋子裡有歲月味道,牆麵略略發黃,家具都有年代感,但收拾的很乾淨。池星諾和大人坐在一樓客廳看了看四周,冷冰冰的屋子,也沒有什麼擺件照片。

上麵咚的發出響動,還有朱姐說話聲。

過了好一會,池星諾一杯熱茶飲儘,朱姐才下來了,有些為難看池星諾,唉了聲,池星諾心裡有數,見此主動說:“是不是不方便?要是不方便,我就回去了。”

“彆。”朱姐喊住,說:“三哥在樓上緩一緩,他其實是想見你的,隻是家裡過去連著遭事,他也怕連累你。”

朱姐口中的‘三哥’應該是周坎寧。

“我媽媽和家裡關係不好嗎?”池星諾問。

朱姐看池星諾不是外人,便點頭,說來話長便坐在單人沙發上,說:“這事也不能怪三妞,誰也怪不上,三哥三嫂也後悔的要死。”

“你還不知道三哥,就是你外公,他是個能人,在湖市很有名的,三十年多年前,也是我剛到周家第三年,二妞要嫁人,三哥給算了一卦,說卦象不好,不是好姻緣,不願意二妞出嫁。”

“你可能不懂,三哥卦象很厲害,從沒算錯過。”

“二妞也知道他爹厲害,隻是那個男的是她相中看上的,談了一年多實在是有感情,二妞舍不得放棄這段姻緣,三哥就跟男的說,要是想成親也行,入贅到周家來。”

“男方一聽,很生氣,覺得三哥不想二妞嫁給他,故意刁難人,誰做贅婿,丟臉死了,就是死也不會當周家贅婿。為此和二妞徹底鬨崩了。二妞傷心痛苦,男方轉臉沒多久就娶了新娘,二妞想不開吊死在人家門口了。”

池星諾聽了蹙眉。

朱姐歎氣,“她是傻的,人家都能娶彆人,她何苦拿自己命讓人家傷心,這是讓三哥三嫂傷心痛苦。”

“你媽媽跟她二姐關係最好了,姐倆一起長大睡一個被窩,二妞死後,你媽媽跟三哥關係就淡了,不怎麼說話冷冰冰的,加上沒多久,三妞考上大學了,要去上大學,為了離家遠特意報了北方。”

“三哥又算了一卦,說有劫不能去不利,父女倆吵翻了天,三妞硬要去上大學,三嫂那會害怕三妞跟她姐姐一樣做傻事,勸著三哥同意,大不了到時候電話打勤快點。”

池星諾低著頭,“我媽媽去世了。”

“三妞後來不怎麼給家裡打電話也不聯係,家裡寫的信也沒回音,她大哥親自去找了一趟,學校說已經休學了,之後沒了消息。”

朱姐歎氣,“期間三哥一直想辦法找人,後來有一天,三嫂做夢夢見了三妞,三哥補了一卦,是死卦。”

“三嫂一病不起,覺得是她害了三妞,不該讓三妞去北方上大學的,家裡三個孩子,都恨著三哥,說三哥管得嚴,什麼都管,沒個自由。三嫂也因為接連傷心得了病,去世時,老大鬨在靈堂,指著三哥說算卦占卜害死倆妹子,害死了他媽,後來父子決裂了。”

“現在就三哥一人住在這兒。”

朱姐看向池星諾,“以前他們脾氣都烈,三哥到了晚年,不愛見人不愛算卦也不做靈媒了,他說乾這行的,透的多了,是絕命,留不下後代,晚年淒苦,都是他活該的,他年輕氣盛時覺得不信這個,信他的本事,能扭轉能透過一線天機掙個前程,到後來他信了,洗手不乾,跟老大斷絕關係後,也是為老大一家著想。”

“所以聽到你來,他怕連累了你。”

池星諾:“我不怕。”

朱姐還以為小孩子不信這些,跟三妞很像,三妞就不信這個,說要念書讀大學信科學。

“我也是乾這行的。”池星諾道。

朱姐懵了下,顯然也沒想到是這個答案。池星諾見此,還以為朱姐不信,便說:“當然我不會算卦,但看看風水,替陽間人傳信給陰間鬼,或是捉鬼驅邪。”

“星諾,你這、你等我上去說一下。”朱姐找回了舌頭,不打磕絆了,“三哥是想見你的,真的,你留一下。”

池星諾點頭說好。

朱姐還未上樓,樓上已經有沉悶的咚咚聲,朱姐忙說:“是三哥下來了。”

周坎寧瘸了一條腿,得拄拐杖,挪到了樓梯口,一點點下來。朱姐一見,也沒扶——三哥不讓,家裡一樓是有空地方的,三哥卻愛住二樓,說哪天從樓梯上滾下來,這就是他的下場歸宿死法。

此時朱姐見三哥還換了一身衣裳,頭發也梳過,神色還是嚴肅的,可一雙眼都紅了。三哥是想三妞的娃,怎麼會不想呢。

池星諾宮曜站起來。

這是池星諾第一次見到母親這邊的親人,他跟對方目光相遇,油然生了一股親近來。周坎寧差點摔下來,拄著拐杖走的很快,池星諾上前扶了。

朱姐來不及說三哥不愛人扶的,卻見三哥沒發脾氣,當即是知道不一樣。

“我去做飯,三哥,今天太晚了,留星諾吃飯吧?”

池星諾說:“我們剛吃過不久還不餓。”

“那正好,家裡沒菜了,我去買菜,你們留下來多陪陪三哥說說話。”朱姐高興說完便拎著菜籃子出門買菜。

客廳就剩下三人。

池星諾其實還有點緊張,說:“我、我叫池星諾,我媽是周旋雅,這位是我男朋友宮曜,姥爺。”

周坎寧目光一直看池星諾,聽到‘男朋友’三個字,才把目光落在了旁邊男人身上,隻是一看,

便起了疑惑,但他不願再提旁的,又看向池星諾。

“我媽去世了,生我的時候難產。”

周坎寧點了點頭,她的魂我找了半晌,才知道投胎了,投胎好,挺好的。”

南北兩地太遠了,新魂飄不過來的,除非有鬼差送。

“你們坐。”

池星諾和宮曜便坐下。

“你在叫我一聲,可以嗎?”周坎寧問。

池星諾反應很快,“姥爺。”

周坎寧瞬間眼睛就紅了,握著拐杖許久許久,可能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房間裡很安靜。

池星諾卻說:“我現在在北安大念大學,學的法學,平時也做兼職,生活上不愁錢財的。”

“挺好,她應該放心的。”周坎寧說。

池星諾說了許多,他的朋友,張磊劉俊恩徐子天趙淼,他經曆了幾次的兼職,他爺爺留下的手劄,認識了黃四郎黃大仙,這次來湖市前還去經開大學解決了鬨鬼的事。

“你彆——”周坎寧說了兩個字便頓住了,說:“挺好的。”

池星諾說:“我不害怕,姥爺,我有大人的。”

周坎寧目光再次放在了宮曜身上,又起了疑惑,這人麵相很貴,卻不是人類的貴,但卻是吉兆,外孫跟著此人,比他福大。

“好。”

後來朱姐回來,做了飯菜,池星諾個人說了許多,都是大學開心的事情,遇到的人和事,姥爺很喜歡聽這些,池星諾說也是想讓姥爺安心,他過得很好。◆思◆兔◆在◆線◆閱◆讀◆

吃飯時,朱姐燒的一手好菜,口味清淡,還做了幾道湖市特色菜,池星諾嘗過那道蟹煲,跟下午在餐館吃的一樣。

他一說。

朱姐說:“星諾舌頭好,嘗出來了,三哥之前幫過他們家,後來三哥不愛出門,他們家知道三哥喜歡吃這道菜,秘方交給我做了。”

雖是簡簡單單一句話,可裡麵分量很足,周坎寧是救過餐館老板的母親、兒子一命,才壞了一條腿,餐館老板主動送上了秘方,也是知曉朱姐為人,隻會自己用,不會搶生意開餐廳的。

“你們在哪裡住?”

池星諾說了酒店。朱姐說:“家裡還有空房間。”但她看三哥不開口,便不說下去了。

吃過一餐飯,天已經黑了。

周坎寧說:“孩子你見了我,以後好好過日子,不用再來奔波了,好好學習,回去吧。”

“好,姥爺。”池星諾便和大人離開了。

朱姐相送,目送兩人離開才關了門,扭身果然看見三哥拄著拐杖站在屋簷下看著大門方向。

“三哥,星諾和宮先生都走了。”

“我知道。”周坎寧說,卻沒進屋。

朱姐其實知道,三哥是害怕,“一年到頭見幾麵吃個幾頓飯住幾天應該不礙事的。”

“不牽扯了。”周坎寧道。

“那老大那邊不說嗎?”

周坎寧搖頭不再說話。朱姐便回屋收拾碗筷去了,過了會周坎寧進來了,往樓梯口走,喊:“朱姐,門的鑰匙呢。”

“什麼鑰匙?”朱姐從廚房出來,看到三哥站在樓梯那兒儲藏間就知道三哥要乾嘛了。

當初三哥洗手不乾不算卦,但餐館老板跪求,他母親和兒子失蹤了,後來警方查出來,兒子是被人販子抱走的,他母親發現追了上去,動手拉扯之間,人販子說這是他母親犯了老年病記不清人,眾目睽睽下,把祖孫倆都綁到了車上。

餐館老板來磕頭,實在是沒辦法了。

周坎寧違背了諾言,算了一卦,當天夜裡警方按照卦象指示找到了人解救回來,但周坎寧早起摔了一跤,腿骨斷了,自此落下了瘸腿。

周圍人都知道這事,周坎寧洗手不乾退出這行時發了誓的,這就是違背誓言的懲罰。

此時朱姐見三哥想算卦,便想起了之前那事,連忙勸說:“三哥,星諾日子過得順,不用算了,真的。”

“你鑰匙給我。”周坎寧說。

朱姐先前說,一家人脾氣都烈,其實也是犟,下了決定要乾的,那是誰都拗不過,朱姐隻能掏出了鑰匙,親自給拿。

周坎寧許久不算,摸上龜殼很是熟練。

……

“我覺得姥爺還是喜歡我的。”池星諾回去路上跟大人說。

宮曜點了點頭,“是的。”

“大人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