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1 / 1)

口目不斜視,顯然不打算停留,而剛才被惡狗啃的血肉模糊的陰魂,像是受到指引一樣,偷偷摸摸的往野鬼村去,陰差看到了,卻隻喊了聲:“路在這裡。”指著正方。

那渾身血的陰魂充耳不聞。

“你想清楚了,到審判司,殺人放火,大人定奪,在地獄報服刑受報,時日到了,有投胎的機會,你現在進去了,以後想投胎了,罪加一等,機會渺茫,隻能成野鬼了。”陰差語氣嚴厲許多。

可那陰魂一聽要去地獄報服刑,嚇得瑟瑟發抖,頭也不回,連滾帶爬跑進了野鬼村。

陰差看向宮大人,拱了拱手,說:“大人,我交差去了。”

“嗯。”宮曜頷首。

兩方錯過。

陰差趕著陰魂往審判司去,到了地方,這趟差事就差不多完成了,能歇一歇,今天要不是碰到宮大人,他也不會這麼好脾氣還給新魂解釋勸告。

池星諾目送陰差大人,爺爺以前也是這個活。

“我們進去吧,大家都走近一些,彆分散了,這裡的野鬼待得久了,鬼力高,會迷惑人心,像鬼打牆、迷魂陣、幻境這些,其實都是障眼法。”池星諾說。

寧姨媽一聽這裡凶險,隻擔心兒子,“我們快去找銘銘吧。”

野鬼村也沒牌子,到處淒涼,陰風陣陣,雜草橫生,最‘繁華’像個村子的就是一些四散開的木屋了,鬼生前也是人,成了野鬼也會想著抱團。這裡麵亂,陽間有法律,底下有鬼律,而野鬼村,有鬼還心存想投胎的底線,能不亂來就不亂來,到這裡隻是害怕被審判去地獄報,能拖就拖。

而有的鬼則是沒了這個‘底線’,不想投胎不去審判,這些都是惡鬼厲鬼,撞在他們手裡就是死,魂飛魄散,再也無生機會。

因此野鬼村分兩大派:苟活的野鬼,和在迷霧林的惡鬼厲鬼。

“銘銘在那裡,身邊都是惡鬼,他可怎麼活下去。”寧姨夫顧不上腿疼了,擔心兒子,到了底下一趟,這才知道嚴重性。

是不能耽誤了。

“星哥,你說我哥為什麼不是在這兒?”劉俊恩背著姨夫環顧這些木屋村莊。

池星諾說:“我是覺得大概率在迷霧林,不過你說的對,可以都找一遍。”

“怎麼找?我感覺我們經曆了好久。”劉俊恩怕時間不夠。

池星諾摘下書包,拉鏈大開,反過來一倒。

裡麵金燦燦的大元寶全都掉出來了。

“我提前給我燒好的,香燭拿不了,不過有了元寶能自己買香吃。”

“有人,啊不是,有鬼願意幫我找個生魂嗎?元寶重謝!”!

第33章 嘎巴拉8

野鬼總是貪財的,不說百分之百,起碼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都是貪財的。因為經過審判司的鬼,不提往地獄報還債的,往生處靜候等投胎的鬼,上麵親人給燒紙燒香燒衣,這些鬼都能拿到手。

一到節假日,底下還會放行去上麵探親。

而淪落到野鬼村的鬼,大多數親人都不會惦記燒紙,生前作惡,把親人得罪完了,再或者即便是親人給燒,在野鬼村也是接收不到的。

它們這些野鬼吃香穿衣,也隻有鬼節時,陰門大開,可以飄上去,搶一些彆的鬼的紙錢香燭吃,一年就一次,野鬼們會為此大打出手,要是遇到厲害的會跟陰差告狀,怕又落下罪名。

鬼雖然不會餓死,但普通尋常的鬼,也會冷、熱、餓、病,饑餓狀態長久了,鬼魂輕飄飄的,受其他鬼欺淩,如此惡性循環,渾渾噩噩行屍走肉一般。

為了避免這種狀態,苟活黨的野鬼們也會想方設法讓自己‘活’起來,不能去陽間那就給其他鬼打工,或是去破錢山撿撿垃圾。

此時村中的元寶閃閃發光,有了元寶就能買香,吃一口香,買一件寒衣過冬,能過一些暖和飽腹日子,像幾分‘人樣’了。

“你們想乾什麼?”

第一個積極鬼從木屋裡出來,這鬼四五十歲的麵相,有些寡瘦,雙目精明,額頭一道刀疤貫穿眼睛耳朵那兒,這是他生前的死相,一直帶著。

刀疤鬼近了過來,本來還露出幾分不好惹,但看清池星諾脖子上的項鏈後,還有高個子男人,眼珠子轉了下,低著頭不好惹換成了賠笑。

“這位小大人,您找人辦事找我就妥了,整個野鬼村就是多一根草我都知道什麼時候長出來的。”刀疤說。

池星諾也不耽擱,讓寧姨媽拿出李懷銘的相片,一邊說:“你看看,大概是一個月前,或是半個月前,跟我們一樣是個生魂。”

刀疤聽到‘跟我們一樣是生魂’時,不著痕跡看了眼高個子大人。池星諾注意到了,但他想,大人就是陰差,不是生魂很正常。

“這個啊……”刀疤拉長了聲。

“要多少自己拿。”池星諾說。

刀疤心想這生魂還挺會談判的,他拿多少啊,“這不是看您——”

“你彆磨磨蹭蹭的,有線索就拿,沒線索換下一位。”池星諾語氣很直接帶著不好惹,野鬼村的鬼都不是善茬,現在裝的在可憐無辜,生前都是凶狠人物。

彆被現在表麵蒙蔽了,爺爺說了,這裡鬼都吃硬不吃軟的,你軟了,它們覺得你好欺負,不把你當回事。

刀疤剛才一直看他的項鏈,還在掂量大人的身份。

“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小的、小的再看看、再看看。”刀疤拿著寧姨媽的手機仔細看照片。

池星諾眉頭一皺,這鬼是不是拖延時間啊。

“還有沒有鬼,重金酬謝。”

又冒頭了幾個鬼,不過沒上前,遠遠看著他們一

行人,不知道是因為顧忌刀疤先來的,還是在掂量他們。

“小的見過。”刀疤一聽喊彆人,連忙說:≈ldo;見過見過,不過有些模糊了,隱約大概是多久不記得,鬼村這地方,不見天日誰知道幾天幾月的,或許是一天或許是幾個月。”

池星諾現在看明白了,這刀疤鬼就是拖延時間的,他出手拿過了刀疤手裡的手機,刀疤賠笑的表情瞬間凶狠,戾氣外露,嚇得寧姨媽本來在前麵,往後踉蹌退了幾步,被劉俊恩一手扶著。

幾人心驚,感覺到野鬼村不是什麼和氣地方。

“你,閃一邊去。”池星諾神色凜然,語氣也硬了起來。

刀疤嗬嗬了兩聲,“看你懂幾分陰間事,卻是個生魂,就是陰差來了,在這個地盤上,也得掂量幾分,小夥子太年輕了。”

“嗬嗬是嗎?”池星諾也嗬回去,從袖子裡慢慢掏出一條‘紙板’,這是爺爺手劄本子紙撕下來做的。

爺爺說過,到野鬼村,這些鬼狡詐、滑頭、陰險、狠厲,上一秒跟你賠笑,一副討好你模樣,滿肚子算計,得先打,打服了,立威,才好辦事。

手劄是陰間公家發的,幾張紙搓成厚厚的板子,就跟那戒尺一樣,雖然短,到了陰間用的時候,那就長了,任憑什麼鬼,挨著就疼,無反手餘地。

池星諾二話沒說,啪啪上去就是兩板子,抽的刀疤節節矮不說,臉瞬間腫了,吱哇亂叫說錯了錯了,大人我沒有不敬,我真想不出來,真的。

這麼一個乾癟淒慘像老頭的野鬼,如此求饒,換做陽間,肯定有路人指責池星諾不道德了,池星諾非但沒停手,反倒狠狠沒停手。

“大人饒了我,我知道錯了,我、我就是想貪圖您的元寶,什麼生魂我不知道。”

池星諾一手拉著刀疤領口,繼續啪啪大板子伺候,任憑刀疤怎麼哭泣求饒,都不為所動,看的旁邊寧姨媽姨夫先是不忍心,覺得是不是冤枉鬼了,還想勸池星諾算了,彆耽誤時間了。

“……他可能不知道,看著可憐。”

“是啊,我們快去找銘銘吧?彆耽誤了。”

池星諾充耳不聞,隻看著刀疤,說:“這板子你該知道是什麼做的,你看看周圍盯著你的其他野鬼,想當他們口糧,你繼續在叫。”-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一條野鬼,當真以為死不了?”

說罷又打。簡直宛如酷吏。

刀疤嗚嗚的哭,身上的疼一下比一下重,是真的想要他的鬼命,當即害了怕,跟一灘爛泥一般跪在地上說:“大人大人,我知道錯了,你找的生魂大概一個月前來的,他生魂香噴噴的,誰都饞著一口……”

寧姨媽瞪直了眼,沒想到這刀疤鬼剛才是裝的,竟然真知道。

池星諾收了板子,冷酷無情的問:“他在哪,知道什麼繼續說。”

刀疤支支吾吾的麵露恐懼。

“你現在死在我手裡,還是等其他什麼東西收拾你?”池星諾道。

刀疤一聽沒選擇,現在死和以後——那惡鬼誰知道以後會不會被麵前大人收拾了?當下是說的清清楚楚。

“大人,那生魂現在在迷霧林,他身上味道好聞,吸引了野鬼村大大小小的野鬼都想挨一挨,陰差陽錯你要找的生魂逃到迷霧林那兒,在之後幾天,有個惡鬼來了。”

“那惡鬼我們見了都害怕,幾個腦袋,身量巨高無比,我們這些野鬼哪能跟它鬥,也問見過那個生魂沒,我們一五一十說了,惡鬼就跑到了迷霧林,它去了一會,兩手空空回來,氣急敗壞,要我們去迷霧林捉人。”

刀疤說起來都想啐那多頭巨鬼一口唾沫,它自己都不敢深入,它們這些野鬼哪裡敢進去?

“我們四散,被它抓回來,村裡很多鬼頭都被吃了。”

刀疤眼底露出恐懼又興奮,原先村中有三大惡鬼頭子,被巨鬼吃了之後,地盤勢力打亂,它一下子成了小頭目,多好。

“它就讓我守著,要是見到生魂出來了,直接吃了,或是給它傳消息……”

刀疤被打,野鬼村藏著的鬼,膽子大的都露出麵來,隻是不近身,遠遠看著。池星諾環顧一圈,說:“它說的是不是對的?”

其他鬼遲疑點頭,有的想說什麼,卻不敢多說。

池星諾有些疑惑,難道刀疤還隱藏了什麼不成?他狠狠看著刀疤,刀疤說真沒有了,都說了,真的。

“迷霧林在哪裡?”

有鬼給指了方向,說一直往裡走,霧越大就是了。

池星諾鬆開刀疤,撿了元寶扔給回話的,跟地上刀疤說:“剩下的你們分吧。”

“走。”

劉俊恩背著姨夫,拽著姨媽緊緊跟上。寧姨媽剛才生了同情心,現在害怕了,說:“星諾,你說那些鬼話真的假的,不會是騙我們吧?”

“會不會設了圈套,引我們進去。”寧姨夫在外甥背上問。

夫妻二人見識了‘鬼話連篇’,這會起了疑心。

池星諾回頭看了下,背後那些野鬼搶奪元寶的,因為刀疤被他打過,實力不濟,自知搶不過其他鬼,但這鬼很狡猾,早早抱著幾顆元寶一溜煙回自己屋裡去了,剩下的鬼大打出手。

劉俊恩也回頭,隻看背後一副殘酷欺淩場景。

“剛才說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