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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遺症,反正現在好了。”

劉媽媽聽完,敢情大姐還不知道事情嚴重性,她問:“真好了?”語氣著實不怎麼好。

寧姨媽有些心虛還有點著急,但不敢深想,怕的眼眶紅了。

劉媽媽一看大姐這樣,反倒說不出重話了,一家子都是吃軟不吃硬,她扶著大姐肩膀,寧姨媽哽咽又害怕說:“怎麼了?是不是……要麼我們把法器還了,不行丟了,丟了總成了吧。”

“銘銘不會有什麼事吧?”寧姨夫試探問。

夫妻倆就是抱著‘退一萬步實在不行把法器丟了砸了’回到最初的想法,因此是想著兒子能多過幾天痛快舒心日子,就過幾天。

“昨天姐夫帶回來的魚,丟了兩條,全都是銘銘吃的。”

寧姨媽手一抖,臉都白了,寧姨夫不可置信,“他不是說不吃了,都戒了。”

夫妻二人顯然也知道李懷銘是怎麼個吃法。

“恩恩害怕,問他朋友,星諾家的大人說,法器不對,藏著厲鬼惡鬼,要害銘銘,借著銘銘身體,慢慢的就變成了惡鬼的,惡鬼也不用投胎,用現成的。”劉媽媽在車上聽星諾說了。

星諾是八個字:鳩占鵲巢、取而代之。

寧姨媽渾身都軟了,寧姨夫急了,“那我兒子

呢?銘銘呢?”

“姐夫,姐你們先穩住。”劉媽媽一人扶不住大姐,寧姨夫忙接住妻子,夫妻倆都看妹妹。

“星諾說,銘銘八字還有毛發或者血液,先找到銘銘的生魂,那東西現在忌憚什麼不敢撕破臉,說明還沒得逞來得及。”

“我說,銘銘八字是……”

底下一道彎,李懷銘痛苦又矛盾的講了過去的事,“……我怕你們害怕我,也不想回到過去那樣生活,這串法器,我帶上後,做了幾晚的噩夢,每次醒來就會口渴,想吃生的。”

李懷銘把手伸出來,露出手腕一串繞了四環的‘珠串’。

在李懷銘口中,他是因為法器留下的後遺症才生吃,但他已經克製住了,“過去在家裡我再也沒犯過。”

“這次的魚是意外,弟你要信我。”

“我真的就隻是想嚇唬嚇唬你,沒彆的意思。”

劉俊恩想說你放屁,睜眼說瞎話,把我哥先還回來,你個xx——

“要是真像你說的,那你以後彆犯了,大劉是我朋友,我不希望他受到傷害,還有他的家人。”池星諾開口。

李懷銘看向池星諾,又像是看在池星諾背後,說:“自然了,小姨姨夫像我家人一樣,我隻會保護他們。”

“上去吧。”池星諾看大劉,“上上香,心靜一些。”

劉俊恩真是滿臉臟話壓了回去。

最後底下人在拐彎處彙合,李懷銘問媽,你怎麼眼眶是紅的?

“冷的了,風吹的。”寧姨媽佯裝鎮定,可還是害怕,有些躲避李懷銘伸過來的手。

寧姨夫攬著老婆,說:“銘銘,你媽媽沒事,先上去吧。”

“好。”

於是一行人繼續往上走。劉俊恩落在最後,看著姨媽一家的背影,重點放在‘表哥’身上,說:“星諾,你說他信了我們信他是表哥了沒?”

“你說呢。”

“傻子才會信。他還是陰測測的,剛才編故事幾分假幾分真,哄哄我姨媽姨夫心軟,我可不信他。”劉俊恩說。

池星諾道:“他很聰明,想拖延時間,能拖延幾日就幾日。你表哥真的有些不妙,先找魂吧。”

“我想辦法要頭發,我媽剛問了姨媽八字。”劉俊恩握著拳頭打算衝上去薅李懷銘頭發,被池星諾拉住了。

池星諾攤開掌心,“我拿到了。”

“剛才他逼近你的時候我取的,先找個空地方。”

羊橋觀已經到了。觀是政府修過的,外頭很新,進了裡麵能看出老建築來,新舊木頭交錯,有種過去歲月和現在交替的奇妙時空。

觀是十元一張門票,還會免費給三支香。

第一次來的人不知道,都在腳下村民擺攤上買了香燭。

“銘銘,你跟爸媽來燒香拜一拜。”寧姨媽聽妹妹說要找兒子生魂,現在不害怕了,一把抓著‘李懷銘’進了觀內。

李懷銘說:“媽,咱們家求的是佛法密宗,你之前不是說有衝撞嗎?”

“來都來了,你現在也好了,就當陪媽媽,一會再求一支褂。”

“對對你年紀不小,看看你的姻緣,我和你媽都想抱孫子。”寧姨夫也在旁幫腔,拖延時間。

李懷銘純善笑了笑,說好,都聽你們的。

夫妻倆是膽戰心驚,原先看兒子怎麼看怎麼好,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妹子說了,他們再看就覺得滲人了。

劉媽媽在旁沒說什麼話,隻是心有點往下沉。

這東西看著可不怕他們。

道觀是有廂房的,觀裡師父們平時在裡麵做功課休息用的,就兩間通屋,平時香客不能入內。劉俊恩塞了錢都沒能讓通行行個方便。

“這裡。”宮曜說。

池星諾給大劉招手,劉俊恩本來跟師父說好話這會一看,忙跟了過去,背後師父說在裡頭你們不能去了,遊客止步。話音還沒說完,人就撓撓頭,剛說什麼來著?

再一看,哪裡有人,空蕩蕩的,沒人啊。

宮曜帶的路,遊客謝絕入內是小院子,院子角落有個八角樓,門沒鎖,虛掩著,背後一排書架,進門正中間蹲著一座羊角造型的石碑,字跡已經模糊了。

“大人你來過這裡嗎?”池星諾看大人很熟路。

宮曜點了點頭,說:“以前來過一次。”

也有八十多年了,說起來算是他的地盤——人類給他建的,但稀裡糊塗的,人類說他是羊——

宮曜看了眼小孩,決定不提這話題。

“這裡有桌子。”

“好來了。”池星諾不去看羊角碑,正事要緊,他從背包掏出東西來,紙、朱砂、香、紅線。

爺爺手劄說過尋生魂的辦法,之前他生魂歸體林奶奶說的也對,不過現在情況不一樣。

“大劉,你哥頭發。”池星諾東西準備好。

劉俊恩小心將衛生紙遞過去,池星諾撿了裡頭一根頭發與朱砂混在一起用紙包著,絲絲紅線捆上,一頭拴在香上。

“你哥大概率是活著,就是不知道生魂在哪裡。”

池星諾點了香,把香交給大劉拿著,“香略傾斜,香灰落在紙上。”

劉俊恩緊張的握著香,問:“這個角度行不行?”

“可以,你彆怕。”池星諾點頭。

香燒的極快,香灰簇簇的落下,覆蓋在紙團上,過了很久,反正劉俊恩覺得時間很漫長,他手不敢晃動,隻看那紙團連著香灰著了。

“著、著了。”

那包著頭發的紙包突然就著了。

池星諾:“壞了。”先看大人。

紙團連著頭發朱砂成了灰燼。

“星諾,是不是我哥沒了?出事了?”劉俊恩緊張害怕問。

池星諾盯著那團灰燼,眉頭緊緊皺著,“我爺爺手劄上說,生者東西燒成灰燼,人就死了,可李懷銘死了的話,那它忌憚什麼?難道是害怕大人你。”

“這可怎麼辦。”

池星諾束手無措,覺得對不起大劉還有阿姨,他還收了人家的錢……

宮曜顯身,摸了摸池星諾腦袋,似是安撫,讓池星諾彆急彆慌彆怕。池星諾看向大人。宮曜伸手將香灰輕輕拂去。

“他表哥的魂,藏在陰魂之中,快不是生魂了。”

池星諾看著盤底下的灰,這會朱砂毛線紙灰吹落掉,頭發隱約還在,很是細微,泛著一點點紅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陰間十三路聽過嗎?”

池星諾搖頭,宮曜說:“以前陰界大盛,秩序嚴肅,人死後不是立即到陰界報道的,要走過十三處,受過審判,才能去往還魂崖,就是現在說的投胎。”

“現在底下混亂,秩序崩塌,十三去七,稱呼也略有變動,隻留下了六處:黃泉路、惡狗嶺、野鬼村、審判司、地獄報、往生處。”

“他表哥的魂,現如今被困在野鬼村,那處都是陰魂惡鬼。”

野鬼村再往前一步那就是審判司,落到審判司,即便是底下再混亂,也能查出李懷銘生平,自然知道陽間的李懷銘不是真的。

那東西有恃無恐,因該是知道李懷銘生魂肯定走不出野鬼村,退回去那是惡狗嶺——

“我哥怕狗。”劉俊恩說,“我倆小時候玩,都被狗咬過,先咬的我,他為了保護我就把腿伸過去。”

池星諾:“……所以一起挨了咬?”

“是啊。”劉俊恩說:“那我哥是不是也不好原路返回?肯定走不出惡狗嶺的。”

池星諾現在明白過來,說:“你哥是被困在野鬼村,不管前後是什麼地方,他都無法走出去,是不是?”抬頭看大人。

宮曜頷首,說:“聰明。”

池星諾有點點不好意思,他剛才都慌了神。

“那現在怎麼辦?”

宮曜說:“一般解決辦法,李懷銘血緣至親去帶他出來,遠路返回,從惡狗嶺、黃泉路回。”

“宮大人,我算不算有血緣關係?”劉俊恩說。

“你母親和他的母親是親姐妹,你們二人自然有血緣關係。”

劉俊恩先說了句太好了,而後有些害怕,但他將害怕神色壓回去,救表哥要緊。

現在這裡肯定不行,時間也不對,得晚上行事。池星諾將東西收拾到書包,灰燼收拾乾淨,給人家帶上門,臨走前看到羊角碑上還算清晰的字:神羊顯靈……x年乾旱求得雨……

三人往出走,劉俊恩心急要告訴媽媽姨媽姨夫怎麼回事。

池星諾落後問大人,“大人,那不一般的解決辦法還有什麼?”

“我可以幫你們跑一趟,帶他過來。”

池星諾下意識說不行,宮曜怔了怔,小孩明明很替朋友心急的,怎麼又不肯他去?

“大人去野鬼村的話,會對你有不好影響吧?”

大人是冥官,又不管這個轄區,要是被發現這就是越了領地、級彆、職務插手彆的事,會不會受到處罰?

宮曜怔了怔,看著池星諾擔心他的雙目,冷冷的神色化開,說:“不礙事,也算善舉。”

道觀解簽處,寧姨媽給大家都求了一波,拖延了許久,李懷銘就耐心陪在旁邊,旁邊遊客見了羨慕壞了,跟寧姨媽說:“你兒子耐心真好,真孝順。”

寧姨媽有苦說不出,隻能胡亂點頭。

劉媽媽看見兒子來了,鬆了口氣,寧姨媽姨夫也是,說:“怎麼樣了?”脫口說完,察覺到‘李懷銘’笑盈盈看他們夫妻倆,兩人一僵,寧姨夫改口說:“恩恩去哪裡了,怎麼才回來。”

“我去上廁所了。”劉俊恩說。

寧姨媽問:“那能走了?”

“先回吧。”劉俊恩跟媽媽姨媽說,這會沒法細說。

李懷銘扶著母親,看了